柔和得像是無邊黑暗裡突然灑落進的一片光,看得方池夏都快沉溺進去了。
只是,一想着他冷酷的時候,她的目光又淡了下來。
他這樣的人,本身就是兩個極端。
冷酷的時候,冷得讓人絕望到心死,溫柔的時候,又溫柔得讓人止不住地沉淪。
這麼極端的愛,方池夏承受不起。
收回視線,她的臉色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洛易北還在幫她擦藥。
鬆筋的藥擦的時候需要輔助按摩,帶着薄繭的掌心從方池夏的小腿肚往上揉捏着她的肌膚,一路往上
方池夏臉色有些不自在,但是卻沒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洛易北還好,從頭到尾似乎很正經的樣子,幫她把藥擦完後就將她的浴衣放了下來,並沒有做過分的。
“早點休息”將藥放好,他幾步來到她身邊,抱起她將她安置在了牀的內側。
他沒做什麼的時候,方池夏也沒像在花園時一樣跟他橫。
裹着被單,她轉過身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想要入睡,洛易北的雙臂卻由後伸出,打撈式地將她攬入了懷裡。
一個動作,讓方池夏微微怔了怔。
這個睡姿,兩人都已經很習慣了,牽扯着太多的回憶。
方池夏靠在他懷裡的身體有些僵硬。
“來這裡只是想看看你”洛易北下巴抵着瘦削的肩,輕輕地在她肩頭磨蹭了下,來到這裡兩天,他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和她說話。
他的嗓音很輕,很柔,很低沉。
像是在自言自語。
方池夏咀嚼着他的話,眼眶有些酸澀。
離開的時候都沒捨不得,現在又來提什麼想念
“睡吧,放心,剛在花園的話,算數”洛易北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胸口由後貼上她的背,摟着她的雙臂收緊了力度。
方池夏並沒有說什麼,他不打擾她,就是她最大的慶幸。
也沒掙脫他的懷抱,就着這樣的姿勢,她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時候她醒得有點早,起來的時候,洛易北似乎剛好晨跑回來。
他比她起得更早,都已經出去一圈回來了。
他身上的白體恤都已經溼透了,流了很多汗。
一滴滴汗珠順着精刻的臉龐滑落,映着小麥色的肌膚,荷爾蒙氣息爆棚。
方池夏盯着他的時候失了失神,目光若無其事地又移了開。
“醒了”洛易北和她打了聲招呼,轉身就要往浴室走。
方池夏剛好站浴室門口的,她是想進去洗漱。
看到洛易北要進去,她先是愣了愣,在他的腿正準備邁進去的時候,她忽然先他一步走進去,側身一閃就要把門關上,“我先進來,後面排隊”
“兩個人排什麼隊”洛易北很不屑她的話,雙臂將她抱起,腳尖將門帶上,徑直走向洗漱臺,本來想要將她放下,垂眸看了眼兩人的姿勢,瞥了眼正好也在看他的方池夏,他又止住了衝動。
方池夏被他抱着的,這樣的高度,兩個人的臉捱得很近。
她的目光很亮,像是一汪水,看得洛易北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