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
橘雅刀乘坐遊艇進入這個海中央的小島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看天空。
淡藍色的天空,乾淨的沒有一點雲彩。
他原本染色的頭髮這幾年已經恢復了本身的色彩,黑得不留一點雜質,而他透明的異色雙瞳,近幾年來,也越發幽深起來,伺候在他左右的下人們都感覺到了,他們的主人變得越來越內斂,同時也越來越沉默了。
他從遊艇上走了下來,島上唯一一棟別墅前面的守衛見到他,衝他敬了一個禮之後,便把緊閉的大門打開了。
橘雅刀看了看安靜的別墅,微微抿了抿脣,然後揮了揮手,讓他們站在原地跟在身後的人,示意他們不要跟上來,然後他才邁步往別墅內部走了進去。
橘雅刀穿着靴子,堅硬的鞋底抨擊這地面,在安靜的幾乎沒有任何聲音的別墅裡發出響亮的聲響,他往自己熟悉的房間走了過去,而隨着他的腳步聲,空氣裡開始漂浮起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
。
終於,他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這其實是一個佈置成病房一樣的地方,從透明的玻璃窗看進去,可以看到那個偌大的房間裡放置着好幾個大型治療儀器,橘雅刀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把視線移向了躺在牀上的人。
那幾乎是一個瘦得看不出人形的女人。
從他那個角度,他可以看到那個人深陷的臉頰,蒼白乾燥的嘴脣,頭髮是枯黃的,散落在雪白的牀單上,幾乎如同快要枯萎的花。
陽光照耀在那個躺在牀上的女人臉上,那病態的蒼白可以看出來,她這樣子躺着,已經很久很久了。
橘雅刀目光落在那個人的臉上,他嘴脣一下子咬住了,從心底迸發出來的強烈痛楚,讓他渾身都顫抖起來,他自虐一般的緊緊的盯着女人的臉,直到整個人因爲顫抖而開始痙攣,慢慢滑倒在了地板上。
男人俊美的臉逐漸蒼白起來,嘴脣咬出了血來,他閉了閉眼,等心底那可怕的痛苦緩了過去,才支撐着牆壁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的手指按在心口的位置,感受着那裡不正常的跳動,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然後才慢慢打開了門,從外面走了進去。
他站在女人的面前,視線落在了她的右臉。
如果說,這個女人的左臉只是瘦的看不出人形的話,那麼她的右臉,就可以說是猙獰了。
那已經不是一個人的臉了,這個女人的右臉,已經完全被毀掉了。從右眼開始,到右邊的下巴,皮膚是褶皺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之後,半張臉都塌陷了。
那已經不是恐怖能來形容的,看着她的臉的時候,你只會覺得悲慘。
橘雅刀站在她的身側,他目光中蘊含着強烈的悲傷和悔恨,過了片刻,他才動了動身子,慢慢坐在了牀邊,他伸出修長的手握住了女人放在牀邊的手,那隻手瘦骨嶙峋,脈搏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