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美國的一傢俬人醫院,醫生專業,態度良好,奈何病人看起來並不配合。
宋北洋點了一根菸,靠在了沙發上,自從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一直沒什麼情緒變化。
末了,他笑了笑:“白血病嗎……我還以爲我最先得的是肺癌呢。”
這幾年他香菸抽的很兇。
良好的教養讓醫生保持住了情緒,他伸手搶走了宋北洋手上的香菸,對着對方刻板的道:“辦公室裡不得吸菸。而且你現在也不適合吸菸。”
手上的香菸被搶走了,宋北洋也沒惱,他幽深的眸子看向窗外,醫院的小道上有一個對外國母女走過,小女孩一頭金髮,活潑可愛,綁着蝴蝶結,穿着花裙子。路過他下面的時候,還擡起頭看了上來,對上了他的眼,然後甜甜的笑了。
宋北洋也笑了。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跟蘇安暖說,他想要一個女兒。
他真的很想要一個女兒,把對曾經蘇安暖不好的地方,全部來彌補給她。他肯定會把她寵成一個壞脾氣的公主的。
但是他現在卻快要死了。
宋北洋突然很難過。
他快要死了。
而那個人,卻依舊不知道在哪裡。
蘇安暖,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
夜晚,悄悄的來臨了。
宋北洋從一家酒吧出來,然後靠在了酒吧門口的柱子上,他喝了幾杯酒,臉色薄紅,但是眼神卻是明亮而清楚的,自從蘇安暖離開之後,他已經很少能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那個能讓他醉的人不在,他連酒醉是什麼味道都快忘記了。
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宋北洋翻了翻電話號碼,翻到蘇安暖的那個的電話號碼的時候,他微微頓了頓。
這個號碼,自從蘇安暖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撥通過,他知道那個人肯定不會再用了,但是他每個月還是會按時去給它交話費。
男人垂下眼來,無聲的用手指撫過了那個號碼。
這一串數字,五年來,他撥打了無數次,卻一次也沒有被接起。
真是無情。
他輕笑了一聲,眼底帶上了幾分落寞。
手指繼續向下翻,他終於找到了今天要打給人的電話號碼。
在遙遠的地球的另一個地方,秦久纔剛剛醒了過來。
”喂?北洋?”
這幾年來宋北洋打給他的電話屈指可數,除了過年的時候帶來一句節日祝福,便沒有任何音訊。
此刻他突然打過來,秦久還有點措手不及。
“還在牀上嗎?”宋北洋淡淡問道,“要不要等你清醒了我再跟你打一下?”
他十分善解人意的樣子。
“誒誒?別別別!”秦久從牀上蹦躂了起來,打起精神道,“什麼事情?”
“我今天去醫院了。”宋北洋帶着一股漠不關心的語氣對着秦久道,“我好像生病了。”
“什麼病?”
“醫生說是白血病。”
“…………”那邊沉默了好久,秦久的聲音才響了起來,“你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