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啊,我回沈家了。”蘇倩微笑的說道。
她好像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哦,至少最近沒做過。那他怎麼會如此失控地對她大吼呢?
“哦。”他似乎察覺嚇到她了,立即放輕音量,“蘇倩,你回去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啊?”
“遇到個好久不見的熟人,說了一會兒,給忘記了。”夠老實了吧。
“爲什麼不接電話?”
“手機在包包裡,外面又有聲音,就沒有聽見。”面對鄭宇的質問,她委屈地抿抿脣。
她感覺好可憐哦,回個家還要接受盤問。
聽出她聲音中的委屈,鄭宇急忙解釋:“別生氣,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麼可擔心的?”聽出某人的良心發現,她趁機抱怨。
安全?拜託,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能傷得了她。難道他以爲,陌生人拿出一根棒棒糖加以勸誘,她就會乖乖跟他走嗎?又不是智弱。
“今天報紙上的社會版頭條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人被殺案。一早你就不再了,手機又沒人接,我……”恐懼的陰影仍籠罩着他的全身,拿着電話的手還在不自覺地微顫。他這才明白,她對他而言,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千倍、萬倍,失去她,他的生命也隨之失去意義。
“你以爲是我?”感覺到他語氣中濃濃的失而復得的狂喜,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他乍見報道又一時無法找到她時的慌亂。
“是我多心了。”他尷尬地說,爲自己的唐突懊惱不已。
“不,是我不好,我應該先給你打電話的。”
………………一陣沉默。
“那你就乖乖呆在那邊吧?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開車了,我明天還有點事情,自己去公司。”
掛斷電話,鄭宇感到有些失落,這麼多年來,不知有多少名門閨秀自動向他投懷送抱,他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而今,卻瘋狂地愛上了一個如風般漂浮不定,難以掌握的女子,併爲她坐立不安,擔驚受怕。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傾向。
而此時的沈敬業,在接到剛從沈家出來的安妮的電話後,速衝出辦公室,以一百二十的時速向她的住處飛奔而去,絲毫不理會路人驚恐的目光。畢竟,在擁擠的市區,以一百二十的時速駕車,完全可稱得上是在玩命。幸好,沈家勢力之大足以令警界也懼怕三分,令他倖免於被開罰單的窘境。
刺耳的剎車聲在寧靜的小區中久久迴盪,周圍的居民好奇地紛紛探出頭。
聽到輪胎髮出的“強烈抗議”,安妮反射性地將目光投向敞開的大門。
是哪個混賬吃飽了沒事幹,竟敢在高級住宅區飆車,虐待她的耳朵,該死!
當燃着冷火的眸子對上正在下車的人影,初時微怔,繼而眼中的火焰燒得更狂、更烈了。
“沈敬業,你多久沒開過車了?”抑鬱的神色被平靜的笑容取代,如山雨欲來風滿樓般寧靜。
“我每天都有開車。”奇怪,現在明明正值回暖,他怎會感到有一陣十二月的寒風拂過周身,好冷。
“是嗎?那你怎麼會不知道在市區開車,時速不可超過八十,進入住宅區,時速不可超過四十呢?”安妮微蹙蛾眉,狀似不解地問。
“我忘了。”沈敬業悻悻地笑着,心驚膽戰地看着她好平靜的笑容,平靜得太詭異了。冷汗漸漸掛上他的額頭。
“忘了,忘了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住宅區飆車?”輕柔的聲音,隱含着致命的殺傷力。
“現在這個時間,住宅區人很少。”他小聲辯解。
“人少就可以開一百三十碼?”平靜的笑容從臉上斂去。
“一百二十。”沈敬業不打自招地說。
“一百二十?”她冷笑着,“一百二十就足以要你的命。”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該死。這男人都幾歲了,怎麼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浮浮躁躁,一點也不知道“危險常會在不經意間到來”這個道理。
“你放心,我是看到小區內沒什麼行人才敢開快車的。”沒聽清她話中含義,他一心想安撫盛怒中的女友。
“我是怕‘你’出事!”她着重強調‘你’字。
這個遲鈍的傢伙!她強忍住嘆息的慾望。
別人的死活關她什麼事,她在乎的,只有一個他。
“你的意思是……”他似乎有點懂她話中的含義,只是,確認一下比較保險。
看着他一副“有些頭緒”的樣子,她是不是該大嘆孺子可教呢?
“沈敬業,你仔細給我聽着。我不是個有好奇心或同情心的人,別人的生死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被車撞死或被雷劈死,我都不會去看一眼。關心你,是因爲我愛你,在乎你!”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如果他再不明白她的心意,她乾脆去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她愛他?她居然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她愛他?一向冷情的她怎麼可能會對他許下這樣的承諾,他不是在做夢吧?
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哇,痛死了!
安妮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他幼稚的行爲,她真的如此素行不良,讓人無法信任嗎?
瞬時,她心中閃過一陣酸楚。
原來,早在無知無覺中,她的神秘已傷了他。他愛她愛得是那麼無助迷惘,毫無自信可言。
眼中燃燒着的怒火瞬間被濃濃的歉意所取代。
“你剛纔說,你愛我?”狂烈的喜悅包圍了他的心,以至他未能發現她的轉變。
“沒錯,我愛你。”她不厭其煩地柔聲說。
聽到她的承諾,沈敬業興奮地衝上前去,一把將她摟進懷中,用力之大,仿若要將她溶入體內一般。
有了她這句話,也不枉他的一片深情。
安妮明白他的喜悅之情,也不想打破這美好的氣氛。可她又不得不將他從這氣氛中拉出來,因爲她……快窒息而死了。
用力推了推沈敬業:“放開我啦。”
沈敬業的力道明顯輕了下來,可他的臉依舊埋在她的頸中不肯離去。
“拜託,別這樣,有人在看啦。”發現她的鄰居們正好奇地探着頭,臉上還掛着曖昧的笑容,紅霞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她的雙頰。
“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好了,反正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美女在懷,會放手的人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