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的宴會向來都是十分隆重的,可這次,卻是低調得像是熟識的仙家們場酒會般簡單。辦得也十分將就和不情願,可玉帝面上卻是派溫和,心裡卻對那魅炎凌遲了千百遍。
“魅王遠道而來,本應更加豐盛的招待,但如今九重天危機重重,形勢所逼。”玉帝這番話算是示弱,給足了魅炎面子。
魅炎既然來了,便是打算順這個臺階,於是起身淡淡道:“本王明白,玉帝費心了。”
秦凌和東籬紛紛爲魅炎的退讓鬆了口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九重天和魅族也算是有血緣羈絆,算得上是家人,此次九重天危難,還望魅王相助。”秦凌趁此機會道。
魅炎淡淡的哼了聲:“既然是這樣,玉帝也得給些誠意纔好。”
“這個自然。”玉帝揮手,司書已提筆:“釋放魅族所有子民,劃三重天宮殿爲魅族居住。”
這個結果顯然已經是最好,魅炎見好就收:“那就謝過玉帝了,明日之戰,本王將帶領軍隊協助秦凌仙君。”
秦凌回到神殿,答答還未睡,趴在地上抱着她的老虎白白。這隻老虎已經在人間修煉了回修出了人形,答答卻還是喜歡這樣抱着他。秦凌卻怎麼也不舒坦,白白雖然此刻是虎身,可化出人形也是翩翩公子枚,答答卻從不忌諱。
“答答。”秦凌喊了聲她的名字,讓她把視線從白白身上轉向了自己。
那神氣的老虎好像感應到了秦凌的心思,近不屑的用鼻子“哼”了聲。
答答從地上竄起來,跑到秦凌身邊。秦凌吻了吻她的眉角,將她抱在自己的膝頭,柔聲道:“魅炎已經同意和天庭合作了。”
“呀!那小尾巴定很高興,她回來了嗎?我去找她!”答答興奮的要從秦凌腿上跳下來,秦凌卻拉住她:“小尾巴在凡間,和她的師兄許耀陽在起呢。”
答答點點頭:“她肯定心裡不開心,所以纔不回來的。”
秦凌道:“東籬仙君傷了她的心,她不願意這麼快見他。”
“如果是你,我不生氣,我原諒你。”答答甜甜的笑了起來。
秦凌親暱的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道:“若是,定要氣得哭了,哪裡會原諒我。”
答答不樂意的癟了癟嘴,道:“我不生氣不生氣!”
“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秦凌好笑的看着她,心裡軟塌塌的,像是團軟綿的雲朵。
“仙君啊,我們永遠都不要生對方的氣好嗎?”她緊緊的抱着他,認真道。
“我不願讓你生氣,但是事事總有萬,我不願給你承諾。”答答不明白秦凌這是爲何,從他恢復記憶後,好似再也不願意給她任何承諾。
“膽小鬼!”答答有些失望道。
秦凌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對……我是膽小鬼,我很害怕……”害怕再給你傷害,我原來不是萬能的,那些自信甚至是自負早就碎得片片。
答答嘆了口氣,看着秦凌道:“仙君,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秦凌:“……”
這角色對換的十分突然,讓秦凌忍不住嘴角抽搐。答答也體驗了把做老大的感覺,小腰板也挺直了些。
戰前的最後個夜晚,好似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以入眠,他們像以前的每個夜晚樣親暱的靠在起,然後絮絮叨叨,答答總有許多說不完的話。
緊張的氣氛不在神殿,卻遍佈了除此之外的每個角落。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終於有刻的停歇,嫦娥宮裡的吳剛也停下了揮舞的斧頭,牡丹池裡的紅牡丹不再盛開,收斂了花朵,就連九重天的至高神玉帝也不再手握棋子。
王母夜未眠,她坐在牀榻上許久,終於披上外衣來到了崑崙鏡面前,玉帝就坐在那裡,看人間百態。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宇宙洪荒,天地玄黃,混沌初開之時。他曾愛上過位女神,她比這世間任何女子都要美上幾分,魅上幾分,沉上幾分,浮上幾分。
可他爲了九重天,沒有和她在起,然後,他娶了現在王母。
“玉帝在想什麼?”王母在他身邊坐下,因未梳妝而來,少了幾分端莊,多了幾分俏麗。
“朕在想,朕站在最高端,這裡有多冷,有多寒。”玉帝伸出手來,握住王母修長的手指。
王母這次依舊是將手抽了出來,她早在很久以前就不願與他親近了。
玉帝看了看自己空蕩的右手,苦笑聲,道:“你還沒有放下嗎?”
王母淡淡笑,伸手撫了撫落在臉頰上的碎髮,道:“放下什麼?我有什麼放不下的?放不下的應該是玉帝你。”
“你總這樣驕傲。”玉帝搖了搖頭,心裡更是有種說不出的苦味了。
九重天的人都道,玉帝有七仙女,卻不知他最開始有個兒子。而這個兒子,卻不是王母所生,而是玉帝心愛的女神所生。
這切王母是知道的,她不甘心自己心心念念,最後終於如願以償嫁給他,卻得到的是這個結果。於是她費勁了心思想要得到玉帝的目光,甚至差點兒墮落成魔。
她等着時間來證明什麼,可她等到那人間秋去秋來無數,爲他生了七個女兒,他還是在夢中爲他心中的女神痛苦呻吟。
當七仙女愛上了個凡人,他無情的抽去了小女兒的仙根,她終於爆發出來,大聲的哭着指責他:“你不愛我,更不愛我們的孩子!若是她!若是她和你的孩子,你定不會這樣狠心!”
從此以後,王母再也不花桃花妝了,她總是神色淡淡,笑起來溫和而疏遠。
而玉帝卻開始默許神仙和凡人之間的愛戀,不知是爲了心中的愧疚,還是每每看到那淡漠的雙眸而感到心痛。
佛祖曾說過,九重天終會毀滅,因爲時間是沒有盡頭,但除了時間,所有的所有,都是有起有落。他的感情也許還在,卻因時間而終於隕落……
第196章 :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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