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生前一個故交的家。”顧念深說道。
“你爸爸的朋友?”沈歡情重複了一遍,有些不明白顧念深帶自己來這裡的用意。
顧念深糾正道:“現在也是你爸爸。”
沈歡情吐了吐舌頭,“知道了。”
顧念深牽着沈歡情上前按別墅院門的門鈴,“爸爸和常叔叔關係很好,以前爸媽經常帶我來這裡小住,在我爸爸出意外之後他幫過我很大的忙,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拜訪過他老人家了,所以今天過來看看他。”
沈歡情聞言點點頭,從顧念深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對這位長輩的敬意。
只有真正的情重恩深,顧念深纔會這麼上心和尊敬。
當年顧爸爸的意外發生突然,顧家風雨飄搖,能在那時候雪中送炭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這位常叔肯定是顧爸爸的摯交好友了。
按了門鈴後,很快就有人出來開門。
年邁的老傭人看到顧念深以後立刻驚喜的道:“顧少爺您來了?老先生最近經常唸叨着您呢。”
顧念深微微笑了笑,“吳伯,我今天就是特意來看常叔叔的,他老人家現在是在書房還是在午休?”
“先生正在書房練字。”吳伯說道,然後領着顧念深兩人往庭院裡面走去。
在外面看的時候沈歡情還不覺得,現在一進來就發現這裡佔地面積大的嚇人,裡面的建築風格完全是仿古建築,一花一木都經過精心的侍弄修剪,可謂一步一景,讓人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然後沈歡情在書房見到顧念深口中的常叔叔,浮動着淡淡檀香的房間裡,年近六旬的老人身上穿着一件寬鬆的白色唐裝,手中握着一隻粗大的毛筆,正在白色的宣紙上揮毫潑墨。
很快寧靜致遠四個大字就出現在了宣紙上,整個書寫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頓。
老人落下最後一筆,然後鬆開握着的衣袖,將毛筆放到一旁的筆擱上。
顧念深這纔出聲,“常叔叔。”
老人聞言擡起頭,在看到顧念深以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阿深,終於捨得過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
“常叔叔您說笑了,我這不一有時間就過來了麼?”顧念深牽着沈歡情走到常叔跟前,“我今天還特意帶了一個人過來見您。”
常叔轉頭看向沈歡情,打量了她一眼,“這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吧?”
“常叔叔您好,我叫沈歡情,您叫我歡情就好了。”沈歡情對常叔鞠了一躬,態度真誠尊敬,只要是顧念深敬重的人,那麼她自然也要同樣真心對待。
常叔看着沈歡情,然後轉頭對顧念深笑着讚許道:“眼光不錯。”
顧念深笑了笑伸手攬住沈歡情的腰,一點也不謙虛:“我也這麼覺得。”
沈歡情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掩飾性的撥了撥耳邊的碎髮。
“看看我這幅字怎麼樣?”常叔指了指案上他剛寫的那副字問道。
顧念深認真的看了幾眼,沉吟了一會,才道:“筆酣墨飽,字跡遒媚勁健,常叔,您的書法真是越來越精進了。”
常叔聞言只是笑了笑,轉而看向一旁也在看的沈歡情,“歡情,你覺得呢?”
沈歡情沒想到常叔竟然會問自己的意見,怔愣了一下,才老實說道:“抱歉,常叔,字畫這方面我不太懂,不過我倒是記得跟這幅字有關的一句詩——‘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我想這應該就是常叔心中的人生理念吧,常叔您是君子。”
“君子?”常叔聽到這個評價之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有趣有趣!丫頭,那我就把這幅字送給你瞭如何?”
沈歡情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常叔您要送給我?”
“當然!”常叔笑着點頭,顯然心情不錯。
顧念深捏了捏沈歡情的腰,低聲對她說道:“還不快謝謝常叔,常叔的真跡可是千金難求。”
“謝謝常叔!”沈歡情立刻興奮的道謝。
常叔擺了擺手,“這有什麼好謝的,當時常叔送給你的見面禮了。”
說罷他將字拿了起來,上面的墨跡還沒有全乾,他吹了吹,然後遞給顧念深,“阿深,你拿去後面讓人裱起來等下好帶回去。”
“現在去?”顧念深看着常叔,上面的墨跡都還沒幹……
“對,現在去!”常叔將宣紙塞進了顧念深手裡,然後揮手將他趕了出去。
顧念深走了,常叔轉身看向沈歡情,“不跟着阿深一起去?”
“不去了,我陪常叔您聊聊天。”沈歡情笑着回答。
常叔聞言笑了起來,重重點頭道:“好一個聰明的丫頭!”
沈歡情笑笑沒說什麼,她就是因爲看出了常叔似乎有話想對她說所以她才留下的。
“歡情,你和阿深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對阿深的感覺如何?”常叔像是長輩閒話家常一般和沈歡情聊天道。
沈歡情不知道他是想試探自己還是怎麼的,想了想,才鄭重其事的回答道:“他很好,對我也很好,細心體貼,一個丈夫該做的該盡的責任他都做到了,他是個好丈夫。”
唯一一點不好的……大概就是他不喜歡自己了吧。
“這麼說你對他很滿意?”常叔又問道。
沈歡情輕笑了起來,玩笑道:“我想沒有人會不滿意吧。”
“這麼說你不滿意?”常叔閱盡千帆,沈歡情這種以退爲進的回答又怎麼能矇混過關。
“沒有啊,我當然也滿意。”就是有點不知足而已。
常叔深深看了沈歡情一眼,淡淡笑了笑,“看來你還是不滿意,也是,你們才結婚這麼久這小子就鬧出了這麼多緋聞,是不應該滿意。”
他這麼說,沈歡情都不知道該怎麼接,所以只能心虛的笑了笑。
常叔緩緩走到窗邊,長長舒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沈歡情說道:“阿深這些年以來從未帶過一個女孩子來見過我,你是唯一的一個,這說明在他心裡,你是他認定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