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玖自然是聽到她那虛弱的呼喚,雖然這麼快就結束,但也只能如此。對周圍的那羣老傢伙極爲不屑地藐視,放下狠話:“再有下次,我會血洗這裡,反正,你們早就不應該存在。”
緩緩飄回沈衣衣身邊,冉玖自己收斂妖力,這纔看着她的氣息跟着平和下來,不禁勉了勉脣,對玄瑟低聲地問:“她不會永遠這個樣子吧?以她這資質不可能承受不了我的力量。”
“靈魂齊了,或許可以。現在先別說這個,你自己壓制。”玄瑟眉頭緊皺,沈衣衣的反應有點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果然是自己魯莽了嗎?本來是想讓她壓制這些老頭,這樣他們就不會再看不起沈衣衣,嗯,看來自己是沒做好準備。
冉玖亦是輕嘆,罷了罷了,他本來的目的也只是跟着沈衣衣,既然有玄瑟在她身邊,自己倒是不必爲保護她而需要力量。收斂那釋放出去的妖氣,他也是漸漸地變回小白狐,以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藐視着一衆長老。
冉玖的退變,讓沈衣衣輕輕地鬆了口氣,周圍已經沒有剛纔那厭惡的感覺傳來,看來那些人對她的考覈算是完了?
“我算是過關了嗎?”虛弱地跟玄瑟開玩笑,不這樣的話,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緩和他那冷如冰霜的表情。
玄瑟暗歎,罷了,至少在沈衣衣面前,他不要太生氣,不過這筆賬,以後定要跟他們好好算清楚。而現在,先來完成這一次見面的目的,玄瑟擡首看着大廳深處那高座上的女人,她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看熱鬧。居然連冉玖的出現,都沒有讓她動彈分毫,果然玄家家主這個身份,都是得到特殊保護的。這讓玄瑟多少有了一點興趣,或許拿下這家主之位,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好處。
扶着沈衣衣繼續往前走,因爲冉玖剛纔那麼一鬧,現在這些老頭除了囉囉嗦嗦,倒沒有再出手。畢竟他們都感受到了,只配剛纔那強大狐妖的人,是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
“安靜,玄家的禮儀都去哪了?”高座上,月姬稍稍交換了一下雙腳,那嫵媚的面容卻是有着一雙充滿威嚴的眸子,讓人不寒而慄,整個大廳瞬間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你還真的是給了我很大的驚喜,恩!這個兒媳婦我很滿意!”月姬輕輕敲着手中的煙槍,非常滿意地笑看着走到跟前的兩人。
“不需要你的滿意,讓她來見你,不過是讓你解夢而已。”玄瑟哼聲,他可沒原諒月姬剛纔默許那羣老傢伙在胡鬧的事。
沈衣衣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袖,她算是見識到這個玄家家主的威望,所以玄瑟這樣的態度對她,不太好吧。
月姬輕笑,一點都不在意他說話的態度,輕輕起身從高座上走下來,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到他們面前:“可以哦,不過我只能單獨跟她說。至於你,可以去天池。”
“你覺得我會放任她跟你獨處嗎?這夢,你要解就解,不解也罷。”玄瑟哼聲,拉着沈衣衣轉身就走。
但卻是被沈衣衣緊緊拉停了步伐,有點爲難地看着兩人:“你們不要吵嘛,玄瑟,我不要緊,不用擔心。”
玄瑟回首,與她對望,無聲地用眼神掙扎,但最終卻是敗在沈衣衣堅定的目光下。輕嘆回首,望向月姬,他漠然地說道:“不要做多餘的事。”
“哦呵呵,居然能從麟瑜眼中看到這種神情,妾身好生滿足。”月姬笑着,伸手想要去觸碰玄瑟,卻是被他一臉厭惡地躲過,揮手作罷,轉身往內堂走去。
沈衣衣也趕緊跟過去,雖有不安卻只能無奈地放開了玄瑟的手,努力擠出一點笑容:“我去去就回。”
玄瑟無奈,也只能是放手,看着她匆匆地沒入側門,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內堂有特殊結界,只要沒有得到月姬同意的人,根本進不去,不管是他還是式神,甚至連冉玖也被拒絕在外。
恩,不爽,非常不爽,拿這些老傢伙開削好了。
內堂簡潔,除了一些桌椅,就只有一些簡單的盆栽。沈衣衣還真的覺得意外,按在玄瑟的說法,玄家存在幾千年,怎麼看起來卻那麼的樸素?難道說玄瑟當初是把家裡洗劫一通,纔去發展玄氏集團的?恩,很有可能。
“坐吧,因爲這裡其他人進不來,我也沒辦法給你泡茶了。”月姬隨意地坐在椅子上,指了指邊上的椅子讓沈衣衣坐下,這個平和的樣子,跟剛纔在大廳的樣子又多少有點不同,那種氣勢那種語氣上的不同。
“叫我衣衣就好,那個……我該怎麼稱呼您?”沈衣衣禮貌地點頭,剛纔月姬在大廳對她的承認,這讓沈衣衣是必須要尊重眼前人,好歹她們之間是真的存在婆媳關係啊。
“嗯?總之除了婆婆、阿姨、大姐之類的稱呼以外,其他都行。”月姬輕輕地揮着手中煙槍,努力地告訴她不認老女人的堅持。
沈衣衣一愣一愣,哈?這還真的是有趣,這讓她怎麼叫纔好?畢竟眼前這個並不是家主夫人,而是家主,也沒有‘丈夫’的存在,所以也就不能叫她玄夫人。唉,複雜,還是學玄瑟那樣,直接不稱呼吧。
月姬搖着煙槍,深深地吸了一口,淡薄的煙霞飄出,懶庸的神情卻是徒然改變了話題:“我一直看着你們,當初跟麟瑜下賭約的時候,是沒想過一切能這麼順利。”
嗯?沈衣衣一愣,原來玄瑟那什麼賭約,是跟她簽訂的啊。可是爲什麼選的是她?這個問題她想了好久好久,當然,也是感激當初她選定的人是自己,不然怎麼會遇到自己真愛的人?
“哦?你這小眼神變化有點意思。其實,當初我沒想到一切能順利,一來是因爲麟瑜從未喜歡過人,二來也是因爲普通的你,有着殘缺的靈魂,說不定在他喜歡上你之前,你就會步入裡世界回不來。”月姬淡淡淺笑,又是吸着一口青煙,吐納着。
“我……能問一下爲什麼你要跟玄瑟定賭約嗎?當然,他能早日擺脫那種痛苦的命運,是最好的。可他現在對玄家而言,不是更好嗎?”沈衣衣眉頭淺皺,她當然想玄瑟擺脫那命運,可是如果這背後還有其他不爲人知的秘密呢?她需要弄清楚月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