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飢腸轆轆,儘管美食當前,儘管她餓的鬧荒,但只要一想到這些食物是來自於那噁心的鬼怪做出來的,她就吃不下去。
見沈衣衣不動,玄瑟一雙劍眉輕挑,淡漠地看着她,冷冷地問着:“你還想進醫院?”
“當然不想,可吃了這個纔會進醫院吧,畢竟……噁心……”沈衣衣捂着最後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越想就越難受了。
然後,玄瑟就不說話了,既不催她,也不回答她剛纔的問題,似乎在默默地暗示着,如果沈衣衣不吃,那就這麼幹坐着。
在他這種默默的威迫利誘之下,沈衣衣只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甘醇的香味讓她打起了精神,畢竟她是真的餓慌了。在玄瑟冷眼之下,乖乖地把東西吃完了。
這還真的像救命靈丹一樣,如今沈衣衣已經不覺得頭暈了,看着對面玄瑟閉目而坐,她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低聲地說道:“謝謝。現在能跟我說說了嗎?”
緩緩擡眼,玄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這個女人比他預期的更加沒特色了,不過也就一年時間,他姑且當養着寵物吧。
“我說過,你就要死了,而能救你的只有我。”玄瑟依舊淡漠,而一切的事情的確是由於沈衣衣那特殊的陽壽將盡的體質引起,當然,也與他的賭約有關。
沈衣衣嚥了咽口水,這怎麼聽起來那麼像神棍纔會說的話,可這種話從玄瑟口中說出來,又是讓人難以不相信,爲什麼呢?明明與這個男人才第二次見面?
“我……憑什麼相信你,這話聽起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沈衣衣眉頭淺皺着,若是剛纔她餓着頭昏眼花的,或許就這麼輕易地相信了這個男人,而如今頭腦清醒了一點,她自然就考慮得更多。總不能別人一句話就跟走吧,這樣的話不是很蠢嗎?
玄瑟淡淡地看着她,該說這個女人笨還是不笨呢?明明她的腳上還有昨天才造成的傷,明明是他把她從裡世界救了回來,如今這女人是在懷疑他的能力嗎?
淡漠地冷哼了聲,玄瑟也不着急,輕輕地一聲彈指,只見他的背後漸漸顯露出一個雪白的身影,如雪般出塵,就像是天堂下凡的天使一樣自帶柔光,但這浮現出來的女子是身穿雪白古裝的紗裙,無風輕輕飄動,那一頭如霜的白髮格外醒目。而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是帶着面具的,木紋的面具上以硃砂寫着一個冬字,而胸前傲人的身材能夠看出來她是個女子。白衣女子朝玄瑟微微欠身行禮,便是安靜地站在他身後。
這一瞬間,沈衣衣張大了嘴巴卻是說不出話來,迅速張望四周,卻發現大家都如同平常那樣,似乎並沒有發現玄瑟背後的女子。
“我是玄靈師,這是冬雪,我的式神。他們看不到這裡,因爲我已經佈下了結界。”玄瑟雙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着,淡漠地看着一臉驚愕的沈衣衣。而讓他略微讚許的是,沈衣衣那圓潤的大眼睛裡面,並沒有恐懼。
沈衣衣不禁雙手捂着腦袋,她需要時間來消化,從見到玄瑟之後,太多她這輩子不曾見過的靈異物質出現了。
“按照你的意思,我是被鬼上身了?”沈衣衣嘗試着提問,按照她能夠理解的範圍,應該就是自己招惹到什麼鬼怪了,然後碰巧遇見玄瑟才能得救?這會不會太巧合了呢?
“不,你是丟了魂。人有三魂七魄,如今的你只留下一魂。”這是很簡單的說法,因爲這樣說沈衣衣比較容易理解。但實際上玄瑟所知道的情況,比這三魂七魄更爲嚴重,沈衣衣的靈魂被分割成七七四十九塊,而如今殘存在她身上的,只剩下一塊殘魂。
這很容易想象,如果他們兩人相遇再晚一點,沈衣衣將會香消玉損,不復存在。
如今剩下那一塊殘魂已經被玄瑟定在了沈衣衣身上,也就是說,短期內她不會因爲靈魂的丟失而死亡,但若不盡快找回其他的靈魂碎片,沈衣衣始終難逃此劫。
面對玄瑟這個說法,沈衣衣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該怎麼說呢,她能走能跑能吃能喝,這跟她說她丟了魂,還真的是沒有說服力。再說了,爲什麼她的靈魂會丟失?
玄瑟輕輕揚手,讓身後的冬雪化作殘影青煙消散,也不待沈衣衣繼續問那些初學者一般的小白問題了,淡淡地說道:“在這咖啡店,有着你的一縷殘魂,如今接收它。”
“啊?那要怎麼辦?”沈衣衣還沒從剛纔那重重的狀況之中回過神來,這突然就告訴她這些,不免有些慌亂,緊張地看着玄瑟,又是看着周圍,玄瑟這是要在這裡作法嗎?
只見玄瑟的臉上掛上了一絲疑似冷漠的笑意,他的話語依舊淡然,那雙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沈衣衣。
“過來,坐下。”
“啊?啊?!你要做什麼!”沈衣衣還沒反應過來,便是直接被玄瑟拉了過去,直接與他並排而坐。而除了驚恐地看着身旁那一面淡漠的男人,沈衣衣不知道此時還能做什麼,因爲掙扎不了啊!玄瑟拉住了她的手!
爲了不讓沈衣衣說過多的廢話,玄瑟揚手間亮出了一道黃符,輕輕地貼在了沈衣衣的額上。
頓時,沈衣衣如同軟綿綿的布偶一樣,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玄瑟劍眉輕挑,看着那倒在自己懷中的女子,一時間定住了手中的動作,因爲黃符貼下之後就不能再移動受控的人,否則會傷及靈魂。
他有點懊悔沒有讓沈衣衣先躺好,如今只能是這般地扶着她。
看着懷中女子,玄瑟還是有點發愣,沈衣衣的身材不算特別的傲人,最起碼相對於他家裡那四隻式神,沈衣衣可以說是平坦的,但她那凌亂了的衣領,卻是若隱若現地展露着那一抹雪白,讓玄瑟內心一陣躁動,稍稍移開了眼睛,卻是落在了沈衣衣那感性的鎖骨上,線條分明如精雕細琢,細細打磨般白滑,竟是讓人有着在上面留下印記的衝動。
玄瑟爲自己的想法而皺眉,他在想什麼?整天對着那四個波濤洶涌的式神,他都能穩如泰山,如今這算什麼?爲什麼內心會有着不能淡定的感覺?
深深地吸了口氣,玄瑟果斷地閉上了眼,現在可不是想歪了的時候,沈衣衣已經進入到裡世界,現在應該被裡面的環境給嚇得亂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