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咬着被子,悲從中來,最後還是放聲大哭!
“不必哭了,孩子失去了,以後還會有的!相信我!”不知何時,完羌軒轅已經站到了我的身邊。
我冷漠地瞧着他,目光透過黯淡的蒼穹,嘴裡只是說道:“你走,我們之間緣分已盡,從此後,咱們各不相擾吧!”
完羌在我眼前,神情也是顯得很哀傷,半響,方說道:“你就不問問司法奮撤軍的事情麼?”
“撤不撤軍,都和我無關了。我獨孤鳳凰,不屬於滇國,也不屬於虢國,或許,我就是一個時空中的孤魂野鬼罷!”
完羌軒轅怔住,終是說道:“鳳凰,你是體虛心悸。你先將養着吧。失去孩子,我也很難過!這幾夜,我幾乎每晚都失眠!”
我嘲諷道:“你不是說孩子是公孫信的孽種嗎?怎麼,又相信我的貞潔了?”
“是我糊塗,算算日子,這還是終是我的。即使是雙胞。我後悔的都要發狂了!”完羌軒轅說的時候,神情十分痛苦,痛苦的面容都扭曲了。
我嘆道:“想不到自命不凡的完羌軒轅還有後悔的時候!”
完羌軒轅看着我蒼白的面容,恨恨地說道:“這一切,都拜公孫信這狗賊所賜!好在,他人已經被我給逮獲了!我原本對他的死本就心存疑惑!想不到居然是躲在螺祖娘子廟裡!”
“什麼?你說……這是公孫信做的,怎麼可能?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啊!”
完羌冷笑起來,說道:“哼哼,聽你口氣,你竟似和這公孫信一直保持聯繫?你可知,獨孤悲涼送給你的信,那信上寫着的日期已經被他改了?”
“你說,公孫信截獲了信,偷偷改了日期?”
“不錯。”
我想着那大黑鷹,公孫信的確也認識它,甚至能和它鳥語,那麼這樣聯想,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
但是我還是抱着一線希望問:“你都一一查實了嗎?”
“你的義父,飛鷹給我寄來一封信,解釋了緣由。我便將你收到的信件原封給寄了回去。可過了一天,就接到你義父的來信,說是日期被改了,而據他所說,那個改掉的字跡,是公孫信寫的!”
我重重地聽他講着,思前想後,我心內長嘆一聲,能這樣做的人,也卻是公孫信了!
我朝着完羌說道:“你如今將公孫信怎樣了?”
完羌惡狠狠地說道:“作爲我滇國的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要將這公孫信五馬分屍!屆時,我一定要請你來好好的欣賞!你的舊情人,是如何地身首異處的!”
我聽了,直冒冷汗,說道:“完羌,何必這樣殘忍!”
“你也知道殘忍?
你可知,因爲他小小的一改,我滇國的百姓又死了上千!”
“可是……”我困難地說道:“可是,你不是擊退了虢國皇帝的軍隊嗎?”
“擊退?”完羌朝我打消了起來,說道:“天真的女人!我完羌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不過的確是那司馬奮主動撤軍回偶去了!對於此事,我現在還疑惑的緊!”繼而他又說:“不過,鑑於我滇國建國以來,地理位置一直處於劣勢,還是有往南遷徙的必要!南方是蠻荒之地,而我滇國的祖先,向來就是有着開拓的無畏勇氣!”
他的眼光發亮,朝着南方看去,似乎那遙遠的不可觸及的南方,是他心中的一塊聖地!我被他的話震住,在那遙不可及的南方?
這時,殿外忽地走來百里潛龍,他急匆匆地進來,對我問了好之後,就對完羌軒轅叫道:“大王,那公孫信狗賊,已然打死了送飯的獄卒,不知逃到哪兒去了?”
“什麼?公孫信跑了?”完羌軒轅一拳就打在案几上,怒氣沖天地說道:“趕快去找!我想此時他還沒有走出滇國的地界!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我聽說,公孫信已經又逃跑了,心中轉過複雜萬千的的思緒,公孫信,這真的是你所爲嗎?我想着他之前對我所說的一些奇怪的話,心中又變得更沉了。
我跑到完羌跟前,默默地說道:“完羌,其實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冤冤相報何時了?公孫信之所以如此,都是爲了我。我想,天作孽不可活,就讓老天來懲罰他吧!”
“哈哈,愚蠢的女人!我只要一想到這狗賊曾經沾過你的身子,光憑這一點,這狗賊就夠死上千回萬回的了!況且,這狗賊曾篡位,不知多少的滇國百姓,死在他的手裡,這樣的人,你還袒護她?你的腦袋被驢踢了?”他憤怒地看着我,又沉沉道:“除非,你對他還是餘情未了?”
我只得黯然道:“完羌,放下屠刀吧!哪怕將他囚禁一輩子也是好的!”
“這種蠢話,你當初就該早點和他說?如今,他早就已經錯過了太多的機會!只怕獨孤悲涼見了他,也要恨不得親手殺了他!”說罷,完羌拂袖而去。
黑沉沉的荒僻小道上,在這流火的炙熱八月,看不出任何行人往來商客的足跡。
男子睜着陰霾的眼睛,此刻的他,早就已經喬裝成一位來自異域的大食客商,穿着厚厚的白棉衣服,蒙着白紗,手裡握着一個大包袱,雖然因爲不適應這樣的穿着,臉上已經密密麻麻地佈滿了細汗,可也顧不得上擦拭,眼神警惕地看着前方。
確定此時前後都寂無一人後,他方纔喘了一口氣,這是在滇國第二次的逃亡了!相比於第一次,他已是有了一二的經驗。
方纔沉沉坐在一棵陰涼的大樹下,攜着懷中的壺,打開蓋子,大口大口的喝起水來。
沒想到這次的逃跑,竟然比上次容易多了,這完羌也是太大意了,僅僅將他控制在一處宮內的偏僻之所,派幾個人來監視他,然後將門鎖上,這豈不是大大小看了他公孫信的能力?對着這滇國王宮的一切,
他熟悉的早就瞭然於心。
完羌啊完羌,這次我又逃脫出去,可是你的大意了!常言道:事不過三。那麼我公孫信對天發誓,第三次我一定要攜着軍隊,捲土重來!排除萬難,我也一定要找到援助我的力量!
就在他腦子裡胡思亂想時,身前已經冷冷地站立了一人。他擡起眼,看着來人,說道:“聽到腳步聲,我就知道是大將軍你!”
來人嘆息着:“公孫信,你這是何苦?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永遠也得不到,這個道理,你不懂嗎?你自小便潛伏在我的府邸,做着皇上的探子,可這些道理我都教給你的罷!”
公孫信看着前方,繼續喝了口水,說道:“大將軍,多說無益,我早就不想回頭了!況我也回不了!不管我用怎樣的手段,我的目的就是要得到鳳凰!”
“你……你已經是走火入魔了!你欠下的這些人命,會化作厲鬼夜夜在你身邊撕扯你的心!”獨孤悲涼道。
“我不在乎!寧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公孫信大聲說道。
“孽障!我真該在上次就一掌殺了你!留着你在這世上禍害人!”獨孤悲涼悲痛道。
“好啊,你來殺我呀!反正滇國的百姓也希望我死,兔死狗烹,皇上也不願再留着我!大將軍你一劍給我來個痛快吧!”
“你……你以爲我不敢嗎?”獨孤悲涼已然拔出了劍。
忽然,遠遠地,在公孫信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一層包圍的滇國死士,他們正在向他靠近。獨孤悲涼已經在公孫信身後有所察覺,他嘆息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種下的惡果,你自己去摘吧!”說罷,竟自顧自離開。
公孫信一個箭步上前,竟反手奪過獨孤悲涼手中的長劍,拔出長劍,就直往獨孤悲涼的脖子上橫去,口中說道:“大將軍,對不起了!我想你做我的人質,這完羌軒轅看在鳳凰的面子上,於我,總有些好處吧!要不,讓虢國太后看見,心中也會心疼,或許我也能更加得到什麼!”他哈哈地猙獰大笑起來。
獨孤悲涼被劍制住,身子不能動彈,口中激將說道:“公孫信,你真幼稚,你若是能殺了我,那就殺了吧!完羌和皇上是不會爲個人恩怨而放棄他們自己的大計呢,你算錯了!”
“哦?你這麼肯定?或許總是有令我驚喜的意味呢?大將軍我再不是小兒黃口,由你哄騙。”公孫信道。
可是遠處的百里潛龍可是不願意放棄這樣大好的捕捉機會,他取過隨從的一張弩箭,便對準公孫信的大股直直地射去。百里潛龍的箭術自是在滇國獨一無二,和完羌不相伯仲。
這一柄鋒利的箭射來,公孫信慘叫了一聲,手中的長劍猛地鬆開了,身子也直直地躺在地下。獨孤悲涼撿起自己的那把寶劍,對着地上的公孫信嘆息道:“既有今日,何必當初!你好自爲之!”說罷,朝着遠處射箭的百里潛龍微微一頷首,便朝着滇國王宮方向走去。
百里潛龍吩咐身邊的死士道:“將他給我五花大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