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我的心裡選擇相信跡部, 但對於美鈴口中那個“不一樣的女生”的存在也感到些微的舒服,這大概是女生的本能與天性吧。
午餐吃完後,忍足便一臉不高興的拉着美鈴離開了, 只剩我和跡部。
“回去了嗎?”走出餐廳後, 我望身旁的跡部, 問道。
他斜睨了我一眼, “你有想去的地方?”
我沉吟了一下, 然後說道:“走着出校門再坐車吧,我似乎還從來沒有好好看過冰帝學院的風景呢。這樣太對不起將學院設計得這麼美的建築師了。”
跡部露出個對我的提議嗤之以鼻的表情,然後拉過我的手, “走吧,笨女人。”
我扯了他的手一下, “都跟你說了不要叫我笨女人了, 我又不是沒有名字。”
他轉過臉, 要笑不笑地看着我,“你做事迷糊, 經常丟三拉四,經常迷路……唔~缺點似乎多得兩隻手都數不完呢,本大爺不叫你笨女人叫什麼?”
我氣結,這傢伙,嘴巴不這麼毒要死啊?沒好氣地翻翻白眼, 死了讓他改口的心, 任他牽着我, 在風景優美的校園裡散着步。
不過, 一路走來, “收穫”衆人眼光無數——有男生投向跡部崇拜的目光,有女生投向他的愛慕目光;當然, 也不少無數男生投向我的不屑目光和女生投向我的嫉妒的目光。這一些都讓我覺得自己要跡部陪我逛冰帝學院是不是一個蠢到極點的主意?當然,與此同時,我也很佩服跡部,不論是在哪一方面,他都是優秀的,這樣的他,足以被大家這樣崇敬、仰慕着,或許,就連我也不例外吧?
在一條林蔭小徑快走到盡頭時,我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喧譁聲,怎麼了?
頓時生起好奇心的我拉着跡部的手快步向前跑了幾步出了林蔭小徑,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網球場,裡面有不少人正認真地對練着,也有一些人一邊做着揮拍等一些基礎訓練。網球場周圍,有不少人在圍觀,爲場內的人加油打氣。總之,整個網球場地內,呈現出一片熱火朝天的狀態。
“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了呢。”我望着眼前的訓練場,內心有些感慨,眼前這一切讓我想到了四年前,在冰帝在網球部看到的正選訓練的場景。
微微偏過頭望向跡部,“景吾,我都忘了問你呢,你現在還在打網球沒有啊?爲什麼不進網球部呢?”
就在我話音剛落的同時,我似乎看到跡部的身體僵了僵,但再一晃眼,又沒發現他身上有異常的地方。只見他用一種不經意的口吻說道:“本大爺答應過,進入高中後就不再玩這些東西了。”
跡部他是想表達出他對網球的不在乎麼?確實,他掩飾得很好,表情沒有一絲破綻,如果不是握着我的手勁道比先前大了些,或許,我都要被他表現出來的“不在乎”騙過去了。
我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跡部,他的表情很淡然,看上去似乎與平常沒什麼不同,但爲什麼這樣的他卻讓我覺得很寂寞?
我大大地呼吸了幾口,努力壓抑下想要不顧一切抱住他的衝動,纔開口問道:“景吾,對於你來說,網球真的只是‘這些東西’麼?”
跡部看着我半晌,最後,轉過身,淡淡地說了句:“走吧,下午我還要去公司。”然後,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離開了網球場。
我咬了咬脣,跟了上去。我不會放棄的,景吾,如果這是你心中的傷痛的話,即使我不能爲你治癒,至少也要讓我一同分擔。因爲,我的幸福不僅僅是要與你一起快樂,也包括了與你一起悲傷……
一路終是無言。沉默一直持續到車駛到光島本宅。跡部下車送我回主屋。
路程走到一半,我停下了腳步。跡部在我前面停下步子,轉頭看我。
我握緊了拳,閉眼深呼吸一下後,睜開眼睛,牢牢地盯住跡部的眼睛,“景吾,我剛剛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在你心裡,網球是否真的是無所謂的存在?”
不等他說話,我一鼓作氣地將剛剛在車裡時想好的話全部說了出來,“景吾,不要欺騙我,更不要欺騙你自己。如果對於你來說真的是無所謂的東西,那爲什麼你會那麼不快樂?還記得我四年前去瑞士的時候說過什麼麼?現在呢?那個喜歡着網球的景吾到哪裡去了?”
跡部的眼眸黯然了一下,隨即撇開視線,“本大爺沒有不快樂。”
“真的?”我幾步跨到他面前,伸出雙手將他的臉掰過來,眼睛盯着他的,咄咄逼人的問道。
跡部眼眸裡閃過一絲狼狽,將我一把推開,面無表情地說道:“不要再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說完後,轉身離開。
那樣的背影,在我眼中與四年前,冰帝輸給不動峰時,跡部離開網球場時的那個背影重疊了起來……
我不顧一切地朝着他的背影吼道:“景吾你這個笨蛋!我知道,你的自尊你的驕傲你的優秀都不容許你出現任何的失敗。但是四年前的網球比賽,被青學兩度淘汰的你嚐到了‘失敗’的滋味。更讓你覺得難過的是,因爲你肩負的責任,讓你沒有機會親手去打敗他們,這樣的情況是你所不能忍受的。正因爲這樣,你憎恨着無能爲力的自己,也連帶地不想再碰觸讓你自尊受傷的網球,所以就乾脆放棄,將網球摒棄在你的世界之外,是嗎?”吼着吼着,眼前變得一片模糊,聲音也哽咽起來。
“可是,你知不知道,有些傷口,不是不去正視它就不會存在了,它只會在你的心裡隱藏得更深,然後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慢慢潰爛、擴大。”眼前的景色已經朦朧成一片,我似乎想到了四年前的自己,我不想跡部變得和我一樣……
但已經說不下去了,話到嘴邊,化成了一聲低泣,我用雙手捂着嘴,竭力讓自己不哭出來,但是卻怎樣也控制不了淚水的滑落,最後,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一雙手臂將我緊緊地摟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傳來一聲輕嘆,“爲什麼你總是這麼愛哭呢,本大爺該拿你怎麼辦?”
我放下雙手,緊緊地摟住跡部的腰,哽咽着說:“景吾,你的不快樂,在任何人面前掩飾都好,但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掩飾好嗎?即使我不能……不能爲你做任何事,但只要讓我分擔你的痛苦就好……只要這樣就好……”
感覺摟着我的手收得更緊了些,耳旁傳來一聲嘆息,“笨女人,有你這麼揭人傷疤的麼?”
“對不起,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夠勇敢面對那些失敗~”我抽噎着說道。
“……有你……好……”耳邊,似乎斷斷續續傳來喃喃聲。
“什麼?”我終於止住了哽咽,擡頭看向跡部。
但隨後,便被吻住了。
跡部的吻,讓我迷醉。
那樣溫暖、那樣輕柔的吻,就如同羽絮輕輕在脣上滑過,留下讓人心悸的觸感。僅僅只是脣齒的相依,已足夠讓我瞬間忘記自己身在何方。
在心底輕輕的一聲嘆息,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癱軟在他的臂彎中,感受着他用吻傳達給我的那些說不出口的感情,也將自己的感情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他的面前……無悔。
喜歡你,景吾,
希望至此以後,所有的快樂都能與你共享;
喜歡你,景吾,
當你難過的時候,請記得,身旁有我,願意撫慰你的心傷。
景吾,這些,你感受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