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讓開,就衝着莫澤豐剛纔說的話,這口氣也咽不下去。”
薛靖錫氣得眼睛都綠了,至始至終,他一個人矇在鼓裡,他好騙嗎?
這口氣不出,他還真是窩囊廢。
莫錦伯心痛的看着兩個兒子,造成今天的局面,他的責任最大,對不起兩個女人,也對不起兩個兒子,他這輩子,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靖錫,澤豐,你們是親兄弟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不等莫錦伯說完,莫澤豐就搶白道:“我和他沒話說,要打就打,窩囊廢根本打不過我。”就他那副德行,打他還嫌髒了手。
一口一個窩囊廢,士可殺不可辱,薛靖錫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失敗者,只有在莫澤豐的面前,他總是會有挫敗感。
“你纔是窩囊廢。”
他風馳電掣的衝過去,揮出一拳,又狠又快又準,砸在了莫澤豐的鼻樑上,紅紅的兩道血就涌了出來。
莫澤豐忍着痛,反手一擦,血暈開在了他的臉頰上,觸目驚心。
還他一拳,薛靖錫閃身躲開,卻沒能躲開那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小腿上。
“不要打,你們兩個都住手……”
莫錦伯的吼兩人充耳不聞,倪慧和謝曉依只有看着乾着急的份兒。
“咚……”薛靖錫被打得連連倒退,將院子裡的座椅板凳全部撞翻,自己堅強的撐着,沒有倒下。
莫錦伯不忍心再看,牙一咬,那麼喜歡打架就讓他們兩個打去,他不管了,管也管不了,眼睜睜看着拳頭你來我往,誰也討不了便宜,除了着急還是着急。
“讓他們打,我們進去吃飯。”莫錦伯一聲令下,自己先往屋內走。
謝曉依不走,站在旁邊,想上去拉開兩個人,腳剛邁出兩步,莫澤豐就衝着她大吼:“不要過來。”
他這一走神,臉上又捱了重重一拳。
拳頭像砸在謝曉依的臉上一般,她也感覺到吃痛,不敢再輕舉妄動,更不敢再讓莫澤豐分心。
“走吧走吧,我們進去。”倪慧看着謝曉依,眼神柔和得像月光,拉着她的手,往屋內拽。
腳步不斷的前移,憂心忡忡的回頭,看莫澤豐和薛靖錫,心裡七上八下,忐忐忑忑。
謝曉依被倪慧拉到飯廳,莫錦伯已經坐了在桌邊,面色深沉,揮揮手:“坐下!”
她乖巧的在桌邊坐下,心懸着外面因她而打架的兩個人,對面又是兩人的父親,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
掃了一眼對面的謝曉依,莫錦伯的心情並不開朗。
她和澤豐的陳年往事他都知道了,特別是知道她曾經爲了錢爲了出國給兒子當情人的過往,對她就極度的反感了起來。
原本想送她出國,把事情瞭解了,可兒子就是不肯放手。
讓這麼一個沒家世沒背景,還曾經賣給兒子做情人的女人,成爲兒子的老婆,若是讓外人知道,怕不得笑掉大牙。
不過有件事還是值得欣慰,聽澤豐說已經找到了她的親生父母,讓他很意外,江藺的喬啓昭竟然就是謝曉依的親生父親。
莫錦伯和喬啓昭早些年就認識,還曾經爲
了標一塊地而鬧得不愉快,那塊地現在是“FLY“旗下的護膚品牌最大的生產基地。
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退休前也偶有見面,也會打個招呼,卻是典型的面和心不合。
有喬啓昭這個父親,謝曉依也從草根順利晉升爲富家千金,勉強配得上澤豐,他也就默認了兩人的婚事,只是二兒子,始終讓人不安心。
“謝曉依,你回去和你爸爸商量一下,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就過去拜訪。”
兩個孩子要結婚了,兩親家再怎麼也得見個面,作爲男方的家長,莫錦伯不得不放下面子,走那麼一着。
“好。”謝曉依乖乖的點頭,接過倪慧送到她面前的碗:“謝謝阿姨。”
“依依,我聽澤豐說你喜歡吃海鮮,嚐嚐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倪慧說着,夾了一大塊清蒸的石斑放謝曉依的碗裡。
她又說道:“我還給你買了松露巧克力,待會兒帶回去吃。”
“謝謝阿姨。”
倪慧那麼熱情,那麼照顧,讓謝曉依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觸到她滿是慈愛的眼睛謝曉依心底暖暖的,衝着她甜甜的笑,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她的小腹上,心底一沉,埋頭吃飯。
她孩子的流產真的是莫莫做的嗎?
出於對莫莫的信任,謝曉依選擇相信其中有誤會,他絕對不是那麼殘忍的人。
雖然他對人是冷酷了些,態度也很傲慢,但是他的心卻是熾熱的,是個很好的人。
而倪慧看起來並不討厭,相反,謝曉依還有些喜歡莫莫這個後媽,感覺很親切。
特別是那雙眼睛,讓人溫暖,很有媽媽的感覺,以後她就是自己的婆婆,應該可以相處得很好。
屋外的動靜小了,明知道看不見,謝曉依還是不時的轉頭往外面看,忍不住想出去看看,被莫錦伯一聲令:“坐下,不管他們。”
“哦!”聽話的坐回座位,捧着碗心不在焉的吃飯。
雖然海鮮很好吃,也對她的胃口,可是身邊少了那個人,吃什麼也像嚼蠟,一點兒食慾也沒有。
快速的拔完碗裡的飯吃光倪慧夾過來的菜,謝曉依放下碗,急不可待的往外跑。
“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出去看看。”
沒聽到外面再有動靜,她的心就揪得緊緊的,衝出去一看,莫澤豐和薛靖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左右看看地上的兩個人,收回已經往莫澤豐方向邁出去的腳,薛靖錫的面前,她不敢和莫澤豐的有任何親暱的舉動,就怕刺激他。
“過來……”躺在地上的莫澤豐擡起手,揮了揮:“過來胡(扶)……我。”
嘴角好痛,說話有些咬字不清,莫澤豐叱着牙,抽着氣。
“哦!”
謝曉依看了看薛靖錫,他閉着眼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的血不少,而莫澤豐的臉頰上也好多血,顴骨嘴角也有淤青,看一眼,就讓她心痛得厲害。
她小心的拉着莫澤豐的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待他站穩以後,連忙鬆開手,退一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莫澤豐知道謝曉依的顧慮
,也沒說什麼,不屑的看了地上的薛靖錫一眼,徑直往屋內走。
到浴室洗了臉,再換上乾淨的襯衫,莫澤豐走出來就看到薛靖錫也進來了,坐在沙發上,瞪着他。
“還是不服氣?”
莫澤豐挑挑眉,輕蔑的斜睨他。
不管哪一方面,他莫澤豐,纔是最棒的,這個窩囊廢,就一副捱打相,根本沒有資格當他弟弟。
“嗤!”薛靖錫氣鼓鼓的一扭頭,面部肌肉扯得生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還是去醫院照個片,萬一骨折什麼的,就麻煩了。”
倪慧拿出藥箱,又放了回去,催促着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才放心。
打了架的兩個男人在醫院裡特別扭,薛靖錫更是憋屈。
給他們做檢查的正好是薛靖錫的大學同學,免不了調侃兩句,初步檢查,都是些皮外傷。
醫生拿出紅藥水紫藥水,把兩個人的臉塗得更加的誇張。
兩人頭都不敢擡,就怕嚇到其他人。
在電梯裡,莫澤豐看了一眼薛靖錫,撇撇嘴,說:“你他媽像鬼一樣!”
“你纔是鬼!”薛靖錫瞪他,打了這一架,心情似乎暢快多了,連話說的語氣,也莫名的多了幾分親近。
謝曉依強忍着笑,突然發現,男人其實有的時候就和小孩子一樣,做一些看似很幼稚的舉動來宣泄他們內心深處的情緒。
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兩張英俊的臉,掛了彩,臉上塗着好笑的紫藥水,讓他們的俊朗統統面目全非。
“你們兩個別五十步笑百步,都差不多。”
成了這幅狼狽不堪的德行,看他們倆還怎麼出門見人。
果真是兄弟啊,花了一張臉,這纔有了做兄弟的共同點。
打一架也好,兩個人的心結也該打開了。
謝曉依左看看右看看,雖然莫澤豐對薛靖錫還是滿臉的不屑,可是他的倨傲中,也不見了慣有的冷漠。
而薛靖錫,臉上又出現那溫潤柔和的神情,看在謝曉依的眼裡,高興在心中。
原來,打架也是男人溝通的一種方式,多年的怨恨,似乎通過這場酣暢淋漓的肉搏,皆煙消雲散。
薛靖錫不說話,莫澤豐卻憤憤然的回了一句:“別把我和他相提並論,他是他,我是我。”
“真受不了你。”
明明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弟弟,還嘴硬,謝曉依拋給莫澤豐一個無力的眼神,低着頭,不再說話。
密閉的電梯裡,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謝曉依站在門邊,而薛靖錫站在門的另一邊,莫澤豐站在了謝曉依的身後,手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腰上。
習以爲常的謝曉依並沒有察覺,而薛靖錫卻是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中,心口悶悶的痛。
強迫自己接受這個現實,她心裡愛的是姓莫的,而他,只是一個替代品。
破繭成蝶,註定有一個艱難的過程,歷經痛苦和掙扎。
薛靖錫的心終於衝破了那個束縛他的繭,恣意放飛,頓時,他有豁然開朗的感覺,陰鬱了多日,他的嘴角,勾起了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