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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蔣一洲一誇,葉曉諾又不自在了起來,抿抿嘴,將水杯接滿水端出去放茶几上,就去拿針線縫衣服。
蔣一洲則光個膀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每每擡眼就會看到他寬闊的胸膛,心就蠢蠢欲動,想靠上去,感受一下那胸膛能帶給她怎樣的悸動。
這樣可不行,葉曉諾放下針線,在蔣一洲的注視下起身打開衣櫃,在一個小包裡翻出一件黑色的T恤遞到他面前。
“穿上吧!”
“誰的?”他沒接,眉頭卻蹙得緊,難道是覃毅的?
那他絕對不會穿。
“我爸的,就穿了一次。”當年葉曉諾的爸爸火化的時候把大部分的衣服都燒了,她只留了幾件。
看到這些衣服,就像看到爸爸一樣。
她從中甚至能感受到爸爸對她的愛,眼眶又紅了,別開臉,擡眼往窗外的藍天白雲,努力的睜大了眼睛,不讓淚水就這麼滑落。
“真愛哭!”蔣一洲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接了衣服往身上套,T恤穿在身上很緊,特別是前……胸,還有些短,拉了拉,難看是難看了點兒,也還將就。
他的聲音雖小,可葉曉諾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自嘲的笑了笑,以前別人都說她愛笑,怎麼現在成了愛哭,呵,難怪眼角新長了顆流淚痣。
“衣服不用縫了,我不要了。”
葉曉諾又埋頭縫衣服,完全忽略了蔣一洲的存在,這讓他很不舒服,湊到她面前,伸手阻擋她的視線。
“不行,縫好你就能穿,別擋我。”她身子一轉,對着另一個方向,還是不看蔣一洲一眼。
“我餓了,快去做早飯。”
蔣一洲不滿的推攘了她一把,卻不想害得葉曉諾紮了手,一滴小小的血珠在指尖滲出。
葉曉諾淡淡的看了蔣一洲一眼,把扎痛的手含在嘴裡,扔下他的衣服去做早餐。
蔣一洲也跟進了廚房,抓着她扎傷的手,放眼前:“我看看。”
“你去看電視吧。”
被他抓着手就心裡亂,她快速的抽回,被針紮了一下,又不嚴重,流的血還沒昨晚上流得多,痛就更是不及萬一。
“好,動作快點兒啊!”
本來想關心一下她,不領情就算了,他看電視,難得一個輕鬆的週末,他要徹底的放鬆,等吃了飯恢復了體力,再好好收拾她。
葉曉諾打了豆漿,又煎了四個雞蛋餅,操勞過渡的蔣一洲吃得津津有味。
見他喜歡吃自己做的雞蛋餅,葉曉諾沒動筷子,就只喝豆漿,盤子裡就剩最後一個雞蛋餅時,蔣一洲收回了伸出的筷子,問葉曉諾:“你怎麼不吃?”
“你吃吧!我不餓。”
她將雞蛋餅夾起來放他碗裡,聞到香,喉嚨嚥了咽。
蔣一洲又將雞蛋餅夾給她:“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快吃,最好長胖點,有肉手感纔好。”
葉曉諾被他說得臉紅心跳的,以前怎麼不知道他說話這麼方便,他就不能含蓄點兒嗎?
真是的。
洗着碗,手上滿是豐富的泡沫,葉曉諾不斷的想自己和蔣一洲的關係究竟屬於哪一種。
思來想去,得出一個結
論,她只能算是他的牀……伴吧。
記得剛進公司的時候就聽人說起過,蔣一洲的花花腸子多着呢,身邊的女人兩三個月就要換一個。
這幾年還好,沒再聽說他的風流韻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收心了,出入公共場合,身邊也沒再出現過女人。
他是正常的男人,肯定會有生理需要,他身邊是不是有一個不爲人知的女人呢,就像自己這樣,在衆人的視線以外,和他保持某種隱秘的關係。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只是不知道和他保持隱秘關係的女人是一個還是多個。
想着就煩,葉曉諾甩甩頭,不想了,她自顧不暇,哪還能管他有多少個女人。
“葉曉諾,你手機響了。”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蔣一洲隨手拿起身旁的提包,把她的手機拿了出來,定睛一看,是覃毅,冷冷的一笑,將手機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來了!”
葉曉諾衝乾淨手上的泡沫,擦擦手,快步走過去拿起手機。
看清屏幕上的名字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爲什麼蔣一洲臉上的笑容那麼奇怪,似笑非笑,還暗含譏諷。
葉曉諾猶豫了一下,拿着手機到陽臺去接聽。
“喂,覃毅。”從她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好像她並不知道他的欺騙似的,若無其事得就像旁觀者。
“曉諾,這幾天我要去外地出差,沒時間陪你,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覃毅的聲音那麼輕那麼柔,即使不見面,也可以想象得出他現在那深情款款的表情,可是,再多的深情也不過是爲了掩蓋他欺騙她的事實。
她的心很靜,靜得沒有一點點的漣漪。
葉曉諾淡淡的應:“好,謝謝你的關心,還有別的事嗎?”
她不想和他在電話裡說太多,如果他還念過去的情分,有些事該坦白的就坦白,她還能當他是朋友,她不想撕破了臉以後見面大家都尷尬。
“沒什麼事了……”電話那頭的覃毅頓了頓,葉曉諾以爲他掛了,正要掛電話,卻又聽到他說:“我想你。”
她嘲諷的勾起嘴角,呵,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樣厚的,想她?
想她早幾年去哪裡了?
也許在她苦苦的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抱着別的女人逍遙快活去了。
男人的話果然不能相信,這世間還有好男人嗎?
曾經以爲就算好男人都絕種了,還有覃毅,沒想到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騙她很有意思嗎?
“嗯,一路順風,再見。”
真佩服自己還能這樣淡定,不但沒有氣急敗壞的罵他,也沒有直接戳穿他的假面具,不得不說,淡定的感覺真好,就像作壁上觀,看一處好戲。
她是看客,而他就是那個跳樑小醜。
葉曉諾掛了電話回屋內,看到蔣一洲深沉的臉倏然轉了過去,好像剛纔並沒有注視她的背影,盯着電視,還看得很認真。
“覃毅說他要出差幾天。”葉曉諾不會自以爲是的將蔣一洲深沉的面色想象成他在吃醋,恐怕他心裡想的是她不知廉恥的和覃毅糾纏。
算了,他怎麼想她無所謂,重要的
是她問心無愧,將手機放在茶几上,又回廚房去打掃。
一週一次的大掃除,她從來不馬虎,每個角落都打掃得很乾淨。
“麻煩你把腿擡起來好嗎?”葉曉諾拿着拖把累得氣喘吁吁,無力的看着蔣一洲。
他坐得像尊菩薩,一動不動的,拖把都到腳邊兒了,他竟然視若無睹,連腳也不配合的擡一下。
“哦!”他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伸長了腿,交疊着放在茶几上。
葉曉諾瞪大了眼睛,他竟然把腳放茶几上,她還經常在上面吃飯呢,真是太過份了。
將地板拖乾淨了,葉曉諾面帶微笑的說:“蔣總,能麻煩您將您寶貴的腳放在地上嗎?”
聞言,蔣一洲擡眼看了看她,嘴角噙笑,收腿下地。
“葉助理,你打掃衛生很乾淨徹底嘛,以後我辦公室的衛生就交給你了。”
葉曉諾愣了一秒,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蔣總,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您的辦公室那麼高雅的地方,我笨手笨腳,哪有那個本事去打掃啊!”
“你沒本事還有誰有本事?”蔣一洲突然想起了什麼,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出國培訓的資料你交人事處了沒有?”
“交了。”被他一問,葉曉諾心裡涼颼颼的,人事處催着她交,她就交了,說不定到現在,手續也快辦好了。
“嗯。”他滿意的點點頭,沉吟片刻,又說:“我一個月給你三萬,只要你懂事,我不會虧待你。”
他這什麼意思?
停了手裡拖地的動作,她茫然的擡起頭,盯着他,他準備用錢打發她嗎?
一個月三萬?
她在“銘賜”上班一個月的工資也才五千。
他花五千買她的白天,再花三萬買她的夜晚,她的人生價值竟然體現在夜晚,比白天值錢那麼多。
她寒窗苦讀十六年竟然還抵不過往牀上一躺,真是諷刺得可笑。
被蔣一洲的一句話堵得胸口悶,葉曉諾的大腦也有點兒懵。
他不愛她,這一點她比任
何人都清楚,經歷了昨夜,兩人的關係清晰明朗如日月,卻又模糊不清如星辰。
被他侮辱得習慣了,葉曉諾的情緒並不激動,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強,越打越堅強。
“蔣總,如果我沒有聽錯,沒有理解錯,您的意思是讓我給您當情人嗎?”
說好聽點兒是情……人,說難聽點兒就是他發泄欲……望的工具,和充氣……娃娃最大的區別就是她是真實的,而和妓……女最大的區別就是她的價格比較貴。
實際上,本質的作用是一樣的,沒有區別。
“嗯,可以這麼說。”
他也不避諱,養個情……人也沒什麼大不了,就連蔓凝也不在乎,他又何必那麼爲難自己。
蔓凝不在身邊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有個人陪也不錯。
“如果我不接受呢?”
她不想要他的錢,更不想他因此而看不起她,甚至誤以爲她就是爲了錢才和他在一起。
錢多有什麼意思,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她覺得自己的工資已經夠用了,每個月還小有結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