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已經被退到了最後,完全沒有任何的退路,西然就像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獸,不管是前面還是後面,完全看不見路。
就在男人伸手要抓她的瞬間,西然忽然之間就不害怕了,她知道的,她絕對不會這樣苟且偷生的活着,絕對不能。
一回身,頭狠狠的往有些尖銳的牀角撞去,那力道無比的陰狠,就好像跟她自己有仇一樣。
血瞬時就流了下來,剛剛清晰的意識,慢慢的變混沌。
西然笑,好了,這樣的話就沒有關係了。
只是,她唯一對不起的還是那個人,整整等了她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她終於下定決心要守着那個人,陪着那個人度過餘生,可連開口都沒開,就結束了。
她啊,至始至終帶給那個人的只有傷痛。
要是有來生,她一定用一輩子去補償。
至於二少爺的話,現在一定是很高興的,高興的把她忘得一乾二淨吧!
也好,也好,她終於可以停止對二少爺的愛了,她說過的,只有死亡才能停止,那麼,現在——死吧!
西然整個倒在牀上,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房裡的兩個人緊緊只是一愣,中年女人看着西然冷笑:“想死?我的錢還沒有賺回來,怎麼可能讓你死”然後對男人道:“把醫生給我去找來”,然後男人便離開了。
迪拜,機場。
夜彥站着,黑衣的保鏢彙報道:“大少爺,大概的位置已經確定了”。
夜彥的臉氏冷的,眸子也是冷的:“我需要準確的”。
“是,我馬上去查”。
夜店。
西然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冷的,而且那冷氣還在不斷不斷的逼進,將她包裹住。
西然想,她一定是死了,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她並沒有死。
“你終於醒了,等的我都不耐煩了”中年女人坐在一處的椅子上看着西然。
西然只覺得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抓住了,她想要動,可她的身體完全動不了,她想要喊,可一個字也發佈出來。
中年女人看着眼眸裡滿是害怕的西然笑道:“別費力氣了,我已經給你吃了藥,就是動一下也不可能的,還有我已經讓人順便連下巴也卸下來了,所以——就算你想要咬舌自盡,也是不可能的了”。
西然的眼睛睜大,那無邊無盡的恐懼感要將她完全的吞噬,她想要死,可就是連死也是不可能的。
“你放心,你想死,我就一定不會讓你死,還沒有將錢賺回來,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呢”說着對身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便走到西然的身邊。
西然想要尖叫,想要掙扎,可那個男人已經壓在了她的身上,那實實在在的重量感讓西然永遠也不能忘記。
西然想要瘋狂的想要將她自己殺掉,將她自己殺掉,她絕對不能讓這個人男人侮辱她,絕對不能。
男人的動作不緊不慢,相對的氣勢還是有些慢的,伸手將西然的外套脫去,然後是第二件。
灰暗的地下室,燈光是忽明忽暗的,中年女人就那麼坐在那裡,如同看一出好戲似的欣賞着。
可她根本死不了,不能咬舌,就是連動一下都是不能的。
最後一件衣服也終於被脫了下來,只剩下最後遮身的內裡。男人手開始撫摸着西然的身體,遊離在那些外露的肌膚上,然後那溼熱的吻落了下來。
西然如同被擊了一般,整個人都如同破碎的娃娃一樣睜大了眼睛,不能相信,不願意相信,不想相信,想要哭,可就是連怎麼哭也不知道。
想要流眼淚,想要尖叫,可流不出眼淚,因爲瘋狂的絕望流不出眼淚,就是連一絲聲音也沒有。
蒼天啊,爲什麼不讓她死,爲什麼不讓她死,爲什麼要讓她遭受這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讓她死啊,讓她死啊!
是瘋狂的絕望,瘋狂的絕望啊!
砰——
忽然門被踢開,中年女人一驚,就看見夜彥陰冷着一張臉走進來,一雙溫和如玉的眸子此刻佈滿了血絲,整個人如同地獄裡走出來的修羅。
“你——”中年女人還沒有開口,一把被夜彥擰斷了脖子,扔到了地上。
男人還壓在西然的身上,顯然是被嚇的不知所措。夜彥盯着男人的眼神,是一片血紅的,一手抓起男人的脖子,啪的一聲,硬生生的也被擰斷了,男人瞬間就垃圾一樣軟在了地上,沒有任何的氣息。
西然的眼神沒有光,就跟死了一樣。夜彥幫西然扳回了下巴,西然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然然”夜彥輕聲的喊道,伸出手想要去觸碰。
西然在看見那手越來越靠近自己,就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騰地一下從牀上跳起來,如同被嚇到壞掉了的玩偶,只是驚恐的躲着。
夜彥血紅的眼眸裡是深深的憂傷,他站起身,往西然慢慢的靠近:“然然,是我,是我”。
西然的身體狠狠的顫抖着,整個蜷縮在陰暗的牆角,瀰漫在眼眸裡的依舊是瘋狂的害怕和絕望。
“然然是我”夜彥嘴角上揚,只是他那雙眼眸仍舊是赤紅一片的。
“是我,不要怕,已經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沒有了”夜彥溫柔的說到,那語氣彷彿是在講世間上最美好的童話。
西然緩緩的擡起頭,那隨時都有可能完全奔潰的眼眸慢慢的看向夜彥。
夜彥臉上的笑意更柔和了:“是我,然然”一邊說着,將手伸向西然。
那極度殘忍的血腥和溫柔在夜彥的身上矛盾的重疊,卻出奇的相符合,彷彿那一切都是應該的。
夜彥的身體微微的向西然靠近,西然只是用那瑟瑟發抖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是在艱難的辨認,又好像是在極力的尋求安全。
夜彥的手微微的觸碰到西然的臉,西然明顯的抖了一下,但蜷縮着身體,沒有躲。
“然然”夜彥一下子將西然整個抱進懷裡,在西然的耳邊輕語道:“沒事了,沒事了”。
那滿是血腥味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那麼溫暖,西然彷彿牙牙學語一般,艱難的吐出:“大,大少爺”,然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夜彥一滯,查看了一下西然,是穩定的,就將西然抱起來。臉上的表情在陰暗處看不正切,只是當夜彥抱着西然經過黑衣保鏢的時候,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吐出一個字來:“殺”。
黑衣保鏢一愣,看着夜彥那如同地獄般修羅的背影,他當然知道,這個殺,就是將跟這件事有關的人都殺了,就是將這裡所有的人都殺了。
黑衣保鏢低低的答了一句:“是”。
安靜華美的房間,忽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叫聲。
“怎麼了然然”夜彥趕忙抱住西然。
西然擡起她那雙無神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夜彥,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好像此刻還在經歷那不醒的夢靨。
“沒事了,然然,已經沒事了”夜彥緊緊地抱着西然,一遍一遍的在她耳邊重複。
西然的身體猛烈的顫抖着,簡直就跟殘敗的葉子一樣,狠狠的,狠狠的顫抖着,雙手死死的抓着夜彥,透過衣袖,就那麼用盡全身力氣抓着他的手臂,好像整個世間只有這個是唯一的拯救,唯一的希望。
她害怕,她想要哭的,用力的,撕心裂肺的哭的,可就是不會哭,沒有眼淚,只能是蒼白着一張臉,用力的呼吸着,好像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哭,該怎麼流眼淚了。
夜彥用手拍着西然的背,如同哄一個嬰孩一般:“然然,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可西然就是發不出聲音,也沒有眼淚,只是就那麼睜着一雙無神的,卻瀰漫着鋪天蓋地的恐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彥。
雙脣是蒼白的,顫抖着,緊緊抓着的雙手此刻已經泛起了白色,就是連骨節也是分明的,是那樣那樣的用力,似乎只要她再用些力,那麼,手指就要這般的斷裂了。
“哭吧,然然,哭出來就沒事了”夜彥不厭其煩的哄着。
呼吸在大口大口的進來,那些黑暗的,噁心的,令人恐懼的畫面一幕一幕瘋狂的在她眼前出現,好像整個世界瘋掉了一樣,就是這樣出現着,出現着。
“啊——”西然忽然用雙手捂住頭,神情痛苦的尖叫。
“啊——”西然撕心裂肺的大叫,好像要將那一切放肆的回憶,都這樣發泄出來一樣。
夜彥並沒有阻止,只是依舊溫柔的抱着她,任由她發泄。
忽然,一滴眼淚就那麼掉落下來,砸落在夜彥的衣袖上,然後就是第二滴。
“哭吧,然然,哭出來就沒事了”夜彥在她的耳邊說到。
驀地,眼淚終於決堤了一樣發泄出來,因爲壓抑已經變得沙啞的聲音如同困獸一般叫喊着,而雙手還是死死的抓着夜彥。
那是一種害怕,比死還要恐懼的害怕,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那樣的不堪,那樣的骯髒,一切的一切——
不知道這樣嘶啞的哭了多久,好像已經將一切的五臟六腑都哭了出來,聲音才漸漸的小了下去。夜彥一下一下的拍着西然的背:“好了,現在好好的睡一覺,睡一覺就沒有事情了”,說着要將西然往牀上放去。
西然整個人如同被驚嚇到了一樣,一下子便緊緊的抓住夜彥的手,完全沒有要讓他離開的意思。夜彥一滯,隨即抱住西然寵溺的說到:“然然不要擔心,我哪裡也不會去,就在這裡陪着然然”。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