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界上哪裡有後悔藥吃,只好從頭開始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何初升就是廁所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任他好話說盡,他還是鐵板一塊,不讓進醫院就不讓進醫院!
明真醫院是行業翹楚,要是這個缺口打不開,那麼別的醫院也不會用這個新藥的,他今年的投資,就收不回來,血本無歸了!
拉拉扯扯間,慕顏來了:“教授!專家們都等着你呢!”
地中海微微頷首:“我就來!”
甩開杜老闆,快步跟着慕顏走了。
杜老闆見到慕顏,臉色都白了,也不敢造次,只好垂頭喪氣地打道回府。
“慕顏,剛纔杜老闆好像認得你的樣子?”
慕顏說:“是。”
真是冤家路窄,原來明真醫院一直都有用杜老闆藥廠的藥。想到他爲虎作倀,毒害自己,慕顏就恨得牙癢癢。
“教授,海棠協會裡有沒有藥學家?”
“當然有。”
“那麼我就讓協會的藥廠來承接醫院的藥品。當年我的疤痕,就是杜老闆的藥造成的。他是被夏芳收買。如今明真醫院好不容易清理好了敗類,我們決不能再讓這種敗類混進來。”慕顏低聲說,“而且,這個人很奸詐,他見不能動你,一定會想法子對付你。”
地中海說:“你放心好了。醫院是神聖的地方,他的藥又貴又不好,醫生病人都很大意見。我一定要堅持跟這股惡勢力鬥爭到底。”
果然,不出慕顏所料,杜老闆走後沒幾天,就有醫鬧鬧到醫院裡來了。
那是一個小孩,得了急性風疹。家長堅持說醫生現在用的藥不行,指明要用以前蘭花葯廠的藥。
一來二往,在醫院鬧起來,還被人拍了視頻傳到醫院。
各種大v一擁而上,輪流發文,開嘲諷的開嘲諷,寫軟文的寫軟文。
一開始幾天,慕顏還沒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她做完手術出來,看到白子安領着眼圈紅紅的秦晞,在醫院走廊裡嚴肅地走過。
“怎麼了?”
秦晞是堅強的女孩子,慕顏幾乎沒見過她紅眼睛。要說在醫院這種工作的地方哭,那就更不可能了。
“姐,又是杜老闆。那廝騷擾秦晞!”
也是命中冤孽,秦晞居然上班路上見到杜老闆,被攔在醫院門口一通騷擾。正好白子安經過,衝出去就是一頓臭罵,這才把那猥瑣男給罵跑了。
具體杜老闆怎麼騷擾秦晞的,他們兩個不說,慕顏也不好問,料想不是什麼好話。
然後,她抓住一個重點:“那個,子安。今天我不約你,你上班又不順路這兒,爲什麼你會經過醫院門口?”
的確,確實,白子安沒有任何理由在現在這個鐘點到醫院來……
白子安不善撒謊,尤其對慕顏。
黑臉透紅,吭哧吭哧地,秦晞見他老實成這樣,暗歎一口氣,說:“上次子安送我回家,忘了東西在我這。我約他今天來取回。”
這纔算解了白子安的圍。
這時科室裡別的醫生插了一句:“唉,我們心臟科最近真多事。秦晞也跟着一塊倒黴。你那都還是小意思,微博上面,快把咱們罵出翔了。”
“這話怎說?”
那醫生指着電腦屏幕:“還不是前兩天醫鬧的事。本來是兒科的病人,現在又把唐念恩的事情給挖出來了。說咱們心臟科用藥不合理,小孩子還濫用檢查。其實,唐念恩這種情況,怎麼可能不仔細做好檢查再定手術方案。偏偏她有個渣爹,那男人不知收了對方多少好處,居然跳出來跟媒體哭訴。”
白子安氣憤地說:“可惡,關他什麼事?他早就離婚了,一毛錢贍養費都沒有給唐媽媽!”
“媒體纔不管這個,這些大v收了錢,如今還說那個慈善機構賬單不透明,審覈不周全呢!”
慕顏隱隱覺得不妙,這聽起來,怎麼好像是把矛頭指向了蘇烈?
……
城裡一個咖啡廳,夏芳正在和杜老闆通電話。
“這次做得不錯,保持這個勢頭。不光我有好處,我保證,你的好處也大大的。”
把公衆的視線從明真醫院移到環球集團上去,雖然環球集團堅持不上市,無法從金融市場狙擊蘇烈,可一旦信譽垮塌,蘇烈也就完了。
到時候,慕顏那小丫頭,還不任由她揉搓?
“夏芳,果然是你在搞鬼!”
夏芳還沒反應過來,臉上一涼,兜頭被人潑了冷水。
慕顏怒氣衝衝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我就猜杜老闆沒那麼大能耐,你倒是挑唆得好啊!”
夏芳眼神閃爍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夏芳,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就少僞裝了!”慕顏見到那張虛僞的臉,就從頭到腳,再到每一個毛孔都討厭,“我臉上的疤痕怎麼來的,你比我更清楚。你害得我好苦,如今還不罷休?”
夏芳見陰謀被揭穿,也撕破臉冷笑:“哼,小丫頭年紀輕輕神通廣大。沒錯,就是我讓杜老闆在藥里加血清的,那又怎麼樣?毀了你,我慕穎才能被如山器重。你看看你,現在小穎已經是喬太太了,你卻只能跟着個男人不清不楚。慕顏,你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她越說越得意,血盤大口別提多猖狂了。
“當年我無名無分跟着你爸爸,要不是你這丫頭多番阻撓,我犯得着浪費七年青春?你這丫頭,識相就乖乖滾開,慕家沒有你的份兒,你爸的財產,一分錢也別想得到!”
慕顏揚眉冷笑,針鋒相對:“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告訴你,慕家的財產我雖然不稀罕,可也不是你想拿就能拿到的。尤其是我媽留下的遺產,你更加一分一毫也別想動。夏芳,我以前和你作對,如今我也和你作對。你別以爲勾搭上喬家就了不起,我慕顏,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夏芳纔不把慕顏放在眼內,她說:“那我就等着看,誰死無葬身之地!”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冷笑着拋出一個讓慕顏無比震驚的事情。
“對了,你把你爸爸從醫院裡趕出來了吧?他現在情況可不好,醫生說,他的心臟隨時會有破裂的危險。到時候他兩腿一伸,我身爲他的合法妻子,他遺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可就是我哦。”
什麼?!
慕顏大吃一驚。
她做夢也沒想到,慕如山的情況居然惡化得那樣快。
她臉色煞白,非常難看,尖尖的指甲不知不覺攥進肉裡,就連血沁出來也恍然不覺,只是恨恨地盯着夏芳,一心一意要把這可惡女人的面孔刻進腦海裡。
年輕女孩迸發出這樣冷厲的目光來,讓心腸歹毒的夏芳也膽子毛毛的。
她強裝鎮定說:“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可沒有害過他。是他自己身體不爭氣,怪不得別人。”
慕顏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爸爸有什麼好歹,夏芳,我要你陪葬!”
……
蘇烈發現,小丫頭又有心事了。
雖然她嘴上不提,可是那時不時呆滯的眼光,那時不時擰在一起的小眉頭,還有那聽風不聽雨的注意力……
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晚飯的時候,連她最愛的芒果撈都只吃了三分之一。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王大媽很過意不去地問:“慕小姐,這個做得不合你胃口嗎?”
慕顏說:“不,不是。”
就連聲音都有氣無力,心不在焉。
蘇烈把剩下的芒果撈往慕小童方向推推,吩咐王大媽把小童帶下去。
自己來到慕顏面前:“小腦袋瓜子想什麼呢?”
慕顏看了兩眼蘇烈,覺得他有權力知道將要發生的事,小小聲說:“蘇烈,我連累你了。”
軟軟的聲音,好像真的做錯什麼不得了大事一樣。
男人擰眉:“咱們到房間裡說去。”
他領着慕顏到房間,關上門,拉上窗簾,這才說:“發生什麼事了?”
語調溫柔,耐心得不得了。
“我換掉了明真醫院的院長,得罪了那些人。他們如今要報復……”
女孩兒越說聲音越低,長長的羽睫也失措地亂閃個不停。
“如今那些人又拿小糖糖的事作伐,把矛頭引向你。”
就這事情,讓小丫頭糾結了一晚上?
蘇烈忍不住笑起來,他原本深邃的眼眸因爲微笑而漾開一絲絲浮光,迷人極了:“原來是這麼點小事。”
他輕輕把慕顏拉下來,坐在自己大腿上:“現在的女孩子,想做女強人,想要半邊天,腦袋瓜子真複雜。”
慕顏是認認真真在苦惱的,聽他這麼說,頓時不樂意了。
“現在輿論可是對你很不利。”
小拳頭還警告一樣舉起,又嗔怪地落到男人堅硬的肩膀上。
蘇烈發現,這傢伙還真縱容不得,一近身就胡亂點火。
他扳過那小小窄窄的肩膀,抱着小人兒,薄脣輕輕擦過粉嫩嫩的脖子:“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先伺候好我。”
慕顏被他吻得迷迷糊糊,蘇烈修長的手指伸進去後,撫弄一番之後,感到她已經準備好了,於是進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