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調狠戾,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在一片驚異目光中被拉回到蘇烈的專用機艙,慕顏難堪無比地站在原地,怎麼都不肯再走進去一步了。
“怎麼?你怕我吃了你?”
冷眸慢掃,聲音,是嚴厲的。
她幾乎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可以想到早上那次慘痛的回憶……實在不願意多跟他說話,索性狠下心腸,一聲不吭。
女孩兒的不合作狠狠觸怒了蘇烈,暴躁起來,橫掃桌面——
那些文件噼裡啪啦地掉落一地,整潔的機艙內頓時一片狼藉!
“你就這麼愛和我賭氣?嗯?”
男人的耐心被慕顏消耗完了,這一次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耐性。竟然陪着一個小丫頭窮耗了這麼長時間。
也就是她……
嗜血的紅光在冷眸一閃而過,男人欺近女孩兒,強勢地吻下去。
慕顏被動地接受着,也不抗拒,泥雕木塑一般。最後男人懲罰性地在那粉嫩櫻脣上狠狠一咬!
“嗚!”女孩兒痛得立馬留下了眼淚,細細的血絲在傷口處沁出來。
蘇烈擰眉,側頭觀察她:“還挺硬氣。嗯?”
他的手正要向下拉女孩兒的裙子,忽然改變了主意,想要換個方式懲罰她。他鉗着那纖巧的下巴,低聲慢語,“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在這裡站一個小時;第二,給我在這裡幹一場……你自己選。”
慕顏幾乎要衝口而出,這叫選擇嗎?!
可是,看到男人那嚴厲的冰眸,她立馬知道,無論自己怎麼抗議都無濟於事。蘇烈的大手威脅地搭在她腰肢上,想起那被強行入侵的痛不欲生,慕顏一言不發,走到機艙角落處,面向牆壁站定。
看來,她已經做出選擇了。
冷眸微眯,閃過一絲意外。
原來她寧願罰站,都不肯被他疼愛啊。
天曉得,蘇烈壓根沒打算做任何令她不舒服的事……這兒的牆壁裡隱藏了一張很舒適的沙發牀,只要掀下按鈕,就可以放下來。他敢保證,那是一種從來不會有的體驗……
而且,看着女孩兒眼底下掛着的淡淡烏青,外頭普通員工坐席那樣吵雜狹窄,坐着一定不舒服。
她在這裡,還可以好好的補充一下睡眠。
方方面面,蘇烈都考慮好了,無奈小丫頭不領情,還倔上了。
好吧,既然她做出了選擇……
蘇烈重新回到座椅前,按鈴喚來秘書。
三分鐘之後,秘書畢恭畢敬地出現在門口。90度鞠躬:“總裁,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這秘書當然看到了站在牆角的慕顏,然而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立馬就垂下眼簾,作若無其事狀。
“收拾一下這裡。”蘇烈停了一下,繼續吩咐,“回去之後我要開一系列的會議,現在誰要彙報的,可以來找我了。”
秘書的腰彎得更深:“是。”
一個小時之內,來找蘇烈彙報工作的人絡繹不絕,幾乎沒有斷過。所有人都看到了機艙裡罰站的慕顏,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眼看着蘇烈忙於工作,耳聽着不絕於耳的彙報,慕顏漸漸開始感到雙腿麻木。
一開始只是小腿,然後蔓延到半截身子。
這樣一直站着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是十分難受的……
何況,慕顏還穿着小高跟。傾斜的角度,令小腿更加痠痛不已。腰椎的地方也真正發麻,到最後幾乎沒有了知覺。
只是憑着一口氣,站在那裡不動罷了。
一個小時過去,蘇烈把人打發走,再次來到慕顏面前,冷冷啓脣:“感覺如何?”
慕顏恨恨地盯着他,忽然之間,胸口憋着的那股氣突然全部爆發出來,衝蘇烈喊道:“我討厭你!你讓我一直在這兒站到半身不遂算了!”
哀怨的語氣,她以爲自己已經很兇了,其實更加像在撒嬌。
蘇烈側着頭,打量着她:“覺得這樣很好玩?”
纔不是。
有種換過來呀,讓他在這兒站一小時試試看?慕顏委屈得撅起小嘴,別過頭不理蘇烈。
“雖然我很想讓你再站一小時,不過不能了。飛機馬上降落。你準備一下吧。”
蘇烈懶得廢話,掉頭就走。慕顏跟在他後面才邁了一小步,麻木的腿幾乎走不動路來,馬上軟倒在地上。
“哎呦!”
男人聞聲回頭,慕顏掙扎一下,發現自己真走不了了,只得顫抖着開口:“麻、麻煩你拉我一下好嗎?”
這兒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她不求他不行……
總算是願意開口說話,比對着一個啞巴強。蘇烈彎腰拉起女孩兒,她感到一股大力在脅下傳來,輕飄飄地就站起來了。
“……謝謝……”聲如蚊鳴,表示着她其實還在生氣。
飛機降落在白城機場的跑道上,爲期一週的出差終於結束了。白子安安排好來接人的車子一早等在機場vip專用通道出口。他自己則守在出口處:“蘇總,你終於回來了。這邊因爲慕穎出了事,鬧翻天了。我特意放了煙霧彈,記者一小時之後纔會來這裡撲空。”
慕顏這才知道,壞事傳千里,慕穎被拘捕的消息早就在網上傳回白城了。
大批的白城記者此刻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正磨刀霍霍準備圍追堵截這幾個當事人呢!
豪門太太一夜之間變成階下囚……裡面的細節,夠養活他們一整年……
想到應付記者,慕顏頭疼起來。蘇烈低頭,目光掃去這邊,她餘怒未消,別過臉刻意不和他對望。
耳中清清楚楚聽到男人說:“做得很好。”
“你們現在要回哪裡?”
傅婉婉現在失蹤了,蘇烈完全沒有過問過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縱使如此,慕顏也不願意回去那個面目全非的明山別墅。
“我想回家。”她弱弱地說。
蘇烈點頭,一口答允:“好,我們回家。”
他好像搞錯什麼了,慕顏壯起膽子,盯着那雙深邃的墨眸:“我想回我自己家。”
白子安也看出來了,蘇烈和慕顏之間不對勁。他明知道不應該,還是忍不住插嘴:“你想回姑父那裡嗎?”
“是。”慕顏低聲說,第三次逃開蘇烈探究的目光。
白子安一怔,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冷不防蘇烈說:“子安,你到前面去開路。我自己開車。”
白子安巴不得這麼一句,於是擠到前面開路的車上去了。蘇烈自己先把慕顏拉上車,然後坐到駕駛座上。手指捏了捏激光鑰匙,車子吱吱一聲,鎖上了鎖。
然後,蘇烈側身彎腰,壓到了慕顏身上。
慕顏嚇一跳,顫抖着說:“蘇烈,你想要幹什麼?”
這人來人往的通道旁邊,又是光天化日的,他可不要做出什麼輕薄的事情來……他們離得太近了,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可以清晰地聞到,女孩兒心跳砰砰砰……
結果,蘇烈只是幫她繫上安全帶而已。
“咔噠”輕響,安全帶繫好了,蘇烈也坐回駕駛座上。他發動了車子,同時說:“想要回家?可以,我和你一起回去。”
反正,他不允許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外!
不容慕顏反駁什麼,蘇烈輕車熟路地把車子開到了慕家別墅門口。
傭人羅伯早就看到了主人了不起的女婿的車子開過來,飛跑着進去通報。車子開到門口,神清氣爽的慕如山笑吟吟地站在門口親自迎接女兒和女婿的到來。
“今天什麼風把你們吹回來啊?”
爸爸沒有發現兩個年輕人之間別扭而尷尬的氣氛,自顧自在那兒樂呵。
“要不要在家裡吃了飯再走?露絲是我新近請的菲傭,做得一手好菜。”
蘇烈正欲開口,慕顏已經一口答應:“好。”
她笑眯眯地說:“爸爸,我想回家住一段日子。”
蘇烈深深地看她一眼,慕顏只當他是空氣。慕如山一怔,說:“這個沒問題。我馬上讓羅伯把房間收拾出來。”
“好。我去給媽媽上香。”
蘇烈又深深看她一眼,被慕如山拉去喝茶。
靈堂裡上好了香,絮絮叨叨地和媽媽說了一會兒話,羅伯下來說:“小姐,房間收拾好了。”
慕顏有禮貌地說:“我這就來,謝謝羅伯。”
“呵呵,小姐太客氣了。”羅伯笑得臉上的褶子都皺成大菊花,“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房間裡依然保持着一塵不染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每天都被精心打理着。
“啊……好久沒有回來了!”她大字型躺在牀上,雖然很久沒有回來,踏入這個房間總是非常安心。她隨手撈起最喜歡的熊貓抱枕,用臉在毛茸茸的熊貓上蹭來蹭去,蹭了一會兒,因爲太過舒服,竟然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起牀了。”
慕顏悠悠夢醒,冷不防看到面前出現一張放大了好幾倍的臉,她嚇一大跳,蘇烈眼疾手快,把她禁錮在身下。
“呵,你以爲躲回來這裡,就可以安心了?”輕鬆自如地把不斷掙扎的女孩兒雙腕反扣在頭頂,男人饒有興致地環視着這個房間,“氣氛不錯。這就是你的房間?”
他還沒有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