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你們不忙嗎?忙的話就不用天天來陪我了。”
“不行,你英雄救美受了傷,我怎麼可以棄你不顧呢。”
“芥末……你再稍微輕一點點好嗎……”
“喔——還不夠輕嗎?那我再輕再輕——”
津澤苦着臉,任芥末給自己的嘴角塗藥,她的手勁……還真是不輕……算了,忍忍吧,難得她一片好意。
自從那天晚上羣架過後,他不便出門,天天呆在宿舍裡養傷看書,芥末一有空就往他這裡跑,給他打飯上藥,還老是賴在他這裡看書做作業,書是漫畫書,作業大半是他幫做的。唉,他實在是不想芥末每天都這樣欣賞他破相的臉蛋……
給他上完藥後,芥末吃了一個大蘋果,躺到他的牀上看漫畫去了,津澤繼續埋頭看電腦。
幾分鐘後,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紫洛亞和一個舍友剛打完藍球,大汗淋漓地跑進來,一進門就打開電風扇,邊叫着“熱死了”邊脫衣服,脫了上衣後準備脫外褲。
津澤皺着眉道:“你們倆幹什麼呢?宿舍裡有女生,注意形象,別這麼粗魯。”
紫洛亞道:“哪裡有女生?”
“哈哈哈——我在這裡。”芥末從津澤身後的牀上探着頭來,盯着他的身體上下打量,一臉色迷迷:“沒事沒事,紫亞你的身材一級棒,脫光了也不影響形象,還會提升人氣,盡避脫,隨便脫。另一位帥哥嘛,”她瞄了瞄:“還是不要脫太多比較好。”
另一位男生:“……這麼打擊我……”
紫洛亞本來有點緊張,一看是芥末,輕鬆了:“原來是你,除了津澤,咱可沒把你當女生。”
“切——”芥末把手中的漫畫朝他丟去:“大人妖——”
他雖然極力隱瞞,但他們宿舍裡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網遊大人妖,經常拿這點來開涮他。紫洛亞很不爽地給了她一個“你好樣的”眼神,隨手接過她拋來的漫畫,好奇地翻了一翻。
只翻了幾頁,他的額頭就開始冒汗了:“間之楔?b,l?芥末,你看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拜託,你要看也看正常點的好不好?你看這個搞不好會影響你和津澤之間的正常發展。”
芥末給他白眼:“拜託,這是boylove好不好,寫美男子的戀愛故事,很好看很有名的,現在的女生都愛看這個,沒看過的就太落伍啦。薇薇比我還喜歡看,她昨天一口氣就租了十幾本……”
“你說什麼?”紫洛亞吼起來:“她敢看這個?我要休了她!”
聽到他們之間奇怪的議論,津澤擡起頭來:“什麼boylove?你們在說什麼?”
紫洛亞把那本《間之楔》丟給他,津澤翻了兩頁,眉頭微微一蹙,這漫畫畫得還真是……露骨。以前對bl早有耳聞,但作爲男人,他對這類題材的作品是沒有興趣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漫畫,真是……
芥末卻在那裡掩嘴偷笑,看看紫洛亞,又看看津澤,來回地看,發出吃吃的笑聲。
她的表情和笑聲讓紫洛亞渾身起雞皮疙瘩,他瞪着芥末:“你笑什麼?這麼不懷好意。”
芥末的目光在他和津澤之間飄來飄去:“你和津澤是好朋友,又年輕又帥,又住同一個宿舍,你們兩個之間……有沒有……嗯……那個……那種感覺?”
紫洛亞劍眉一豎:“什麼那種感覺?”
芥末笑得更詭異了:“就是boylove啊……嘻嘻,如果你們真有那種情結,不知道誰是……攻……受……”
紫洛亞臉一歪:“什麼公瘦?”
忽然,他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大叫一聲,指着她道:“你你你變態——太變態了!你還是不是女人?我強烈懷疑你不是女人!”
他邊叫邊一臉扭曲地朝衛生間跑去,用力地把門關上,接着是嘩嘩的流水聲,然後是他受不了的吼叫聲:“津澤,你管好你的女人!還是甩了她比較好,她變態——”
芥末哈哈哈地狂笑,停不下來。
津澤強忍住全身的不適,以及反胃的感覺,極力想保持自己鎮定從容的形象。
芥末還在狂笑,另一名男舍友也在強忍笑意,紫洛亞的聲音又傳出來了:“那個叫津澤的,我一個星期之內都不想見到你!你帶你的女人快走!”
津澤忽然“啪”地合上電腦,站起來。
“我有點急事要去辦,你們玩!”他迅速收拾好手提電腦,見鬼一樣地落荒而逃,轉眼沒了影兒。
芥末愣了一下,擂着牀架哈哈哈地狂笑起,笑得肚子都疼了。
哎喲喲,真是笑死她了,津澤和紫洛亞真是太太太好玩了。
接下來的幾天,芥末都沒見到津澤,估計津澤躲回家裡避難去了,不過她正沉迷於bl漫畫,也不急着想見他。
這天,她正在邊走路邊看漫畫,秀男忽然急衝衝地跑過來,抓起她就跑。
“哎哎,幹嘛呢?想抓我去私奔嗎?”芥末不滿地抱怨。
秀男很興奮,也很焦急:“快去看快去看,津澤和一個大美女在一起,真的是個大美女啊,市電視臺有名的主持人朵朵琳也。”
芥末瞪他:“津澤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叫我去看人家長得有多美,想幹嘛?想打擊我還是想激勵我?”
秀男瞪她:“那你到底是要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要去!”有美女看爲什麼不看?
兩人跑了十幾米,看到湖邊的樹下停了一輛紅色的小車,車窗沒有關上,津澤正和一個女子在說着什麼,看起來很親暱。
秀男問她:“你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不要,見一個就問一個,那還怎麼活。”
秀男看得很出神:“好想去跟朵朵琳說話,市電視臺的著名女主播,經常在電視裡看到的,大美人啊,我的偶像!不知道她和津澤是什麼關係……”
芥末哼了哼,嘴嘟得老高老高。
津澤和那個女子不知說了什麼,那個女子似乎很高興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發動車子,慢慢地開過來,芥末趕緊把秀男拉到大樹後面,偷窺。哼哼,竟然隨便吻她的津澤;哼哼,她纔不要在津澤和大美女在一起的時候出現,讓別人看到她後產生自信與優越感,哼哼,她不愛做綠葉。
可那個女人真的那麼漂亮嗎?她沒戴眼鏡,看不清楚哎,又不能靠得太近。
她左右瞅了瞅,忽然摘下秀男的眼鏡就往自己的臉上戴,秀男的眼睛都圓了,不滿地道:“你的豬頭那麼大,把我的鏡框撐鬆了怎麼辦?”
芥末擡腳就往他的皮鞋上踩了幾腳,然後擡起下巴,示威,秀男閉上嘴,敢怒不敢言。
芥末扶了扶眼鏡,往津澤身邊的女人直看,小車從他們前面慢慢開過,兩人笑得一臉燦爛。芥末終於看清了那個女人的容貌,譁,真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啊,時尚,大方,美豔,高雅,染着金紅色的短短捲髮,五官明豔細緻,臉上的妝化着十分精緻,大耳環,長項鍊,時髦t恤,還戴了耳環和手鐲,笑起來像在閃着星光。
芥末看了一眼又一眼,真的……好美,看得她都入迷了,不過,她看起來明顯比津澤年紀大,還好還好。
手機忽然響了,她看了看,嚇一跳,居然是津澤的,難不成是東窗事發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手機:“喂……”
“你現在在哪裡?忙嗎?”
“在圖書館看書呢,準備測驗。”
“那我過去接你。”
“別別別,我這幾天忙着呢,沒什麼大的事情以後再說啦。”
“這麼忙嗎,就見一會,半個小時。”
“真的沒空了……”
“一起吃飯,吃什麼隨便你點。”
芥末有點心動,但隨即又道:“還是不行,學習第一。”
“那,出來打個招呼總可以吧。”
“出來打個招呼?”
“唔,我姐想見見你,你可以抽出一兩分鐘吧。”
“啊?”芥末叫起來:“你……你姐?她來了?”
“嗯,就在你前面二十米遠的地方,可以出來見見她嗎?”
做壞事果然很容易被發現,芥末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吱吱唔唔道:“這個……這個嘛,你知道的,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比如打扮一下,化點妝,準備一下開場白……”
“不用了,這樣就好,快出來,難得我姐來一次。”
芥末嘆一口氣,把眼鏡摘下來,很細心地給秀男戴上,然後檢查了一下頭髮衣服,才磨磨蹭蹭地繞過幾棵大樹,很不自然地朝紅車走去。
津澤打開車門,和大美人一起出來。
“姐,這是芥末,我女朋友。”
“芥末,這是我二姐。”
大美女似乎有點意外,一邊打量她一邊伸出手,笑得很親切:“你好,我是津澤的姐姐,我叫朵朵琳,很高興見到你。”
芥末彆扭地對她伸出手,小聲道:“你好,我叫芥末。”
靠近了,看得更清楚了,真是個大美人啊,皮膚和身材好得一塌糊塗,笑容也讓人覺得很舒服。n次親身經歷告訴她,經得起遠看而經不起近看的美人都是僞美人;經得起遠看也經得起近看的,是美人;經得起遠看也經得起近看,更經得起細看的,是真美人,朵朵琳,就是真美人。
看到她,芥末大概明白爲什麼津澤對安穎因、嘉迪的美貌具有免疫力了,任誰從小和朵朵琳這樣的美女一起長大,對怎麼樣的美色都會有免疫力的。
朵朵琳握了握她的手,皮膚的觸感還真是好,芥末想。
“芥末?很特別很好聽的名字,長得也很可愛,難怪津澤會不想回家,我想見他都不容易。”
津澤咳了咳:“姐,人你見到了,該去吃飯了吧,我餓了。”
朵朵琳笑笑:“芥末,一起去吃飯吧。”
芥末搖搖頭:“不了,我還有學習上的事要忙,同學在等我呢。”
“那太可惜了,歡迎你有空來我們家玩。”
朵朵琳和津澤走了,芥末吐了吐舌,鬆了一口氣,在這種毫無預兆的狀態下遇到津澤的家裡人,真是好緊張。
秀男跑過來,問她:“他們倆是什麼關係?”
“她是津澤的姐姐。”
秀男愣了一下,忽然抓住她:“芥末,下次跟津澤說說,介紹他姐給我認識。”
芥末瞄他一眼:“先請我吃一頓。”津澤和他姐一定吃好吃的去了,她也想吃……
“這麼想吃怎麼不跟他們一起去?”
“緊張嘛,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在車上,朵朵琳對津澤道:“你女朋友很特別。”
津澤笑笑:“一眼就看出人家特別了嗎。”
“唔,我弟弟看上的人既然不是傾國傾城,那一定是很特別的人。”
“你想說芥末長得不夠漂亮?”
“唔,應該說,我對你的選擇有點意外。我以爲你這樣的傢伙,一定會眼高於頂,想要的女朋友至少在容貌上會很漂亮,但我想,你確實是個聰明人,知道和這樣的女孩子在一起,任誰都會覺得幸福的。”
津澤客氣地道:“姐姐太過獎了。”
進入五一長假的時候,芥末第一次去津澤家玩。
津澤說,他的家人都度假去了,就他一個人在家,芥末才肯去的,她纔不要見他的家人,特別是他的父母,她還沒有做好見他家人的心理準備。
津澤是開他姐的那輛紅色小車來接她的。雖然他說他家沒人,但芥末還是請安穎因幫她稍微打扮了一下,戴上隱形眼鏡,梳了幾條小辮子加披散長髮,還穿上了裙子纔出的門。坐在車上的時候,她還是很不安,眉頭微鎖,一直望着窗外,不時嘆氣。
車裡放着輕音樂,津澤問她:“有這麼緊張嗎?”
“當然。”
“我家裡除了我,沒別人,你緊張什麼呢?”
芥末瞟他一眼,賊笑:“只有你在,更加緊張。”
“……還有一隻狗在家。”
“喔喔喔,那還好。”
津澤無奈地笑笑,拿起手機:“林阿姨,我帶一個朋友回家玩,想麻煩你幫我買一些冰淇淋……什麼口味的都要一點,再幫我買些菜,儘量挑新鮮的最好的……我自己做,嗯,就買一些海鮮吧,容易做的,蝦蟹都行,再買一些包點吧……”
說到吃的,芥末的耳朵就伸長了,等他說完就問:“你在跟誰說話呢?是要買給我吃嗎?”
“嗯,我家的保姆,讓她幫買一些吃的,不能讓你餓肚子。”
芥末哈哈地笑了:“你說要買海鮮,要自己做嗎?”
“嗯,芥末今天第一次去我家,我深感榮幸,準備爲你親自下廚做幾道菜。”
芥末開心死了,雙眼發光地望着他,一臉崇拜:“你還會做菜?嚇我的吧。”
“唔,家裡人都比較忙,經常不在家,我不愛老在外面吃,有時會自己做,基本上,只會做海鮮這些比較容易做的菜,放水裡煮熟了就能吃。”
“喏喏喏,津澤,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是不會的?你會的我就不跟你比了,我去學你不會的。”
津澤想了想:“唔,很多,開飛機、開航母、太空行走、登陸月球等等都不會。”
芥末:“……”
大半個小時以後,芥末終於來到了津澤的家。
津澤家在靈湖北面的一個高檔住宅小區裡,最高那棟樓的頂層,樓中樓。那個位置,視野極好,幾乎可以俯瞰全城,特別是面對東方,能將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的壯觀和整個靈湖的美麗盡收眼底。
電梯一直升到28層,走出電梯,是寬敞潔淨的電梯間,獨門獨戶,磁卡刷門外加密碼開門,保安措施還真是嚴密,芥末看得直吐舌頭。
一進門就是玄關,左邊是鞋櫃,右邊是鏡子,收拾得比普通人家的臥室還潔淨漂亮,一看就知道這戶人家不同凡響。
走出玄關,迎面就是一大片像鏡子一樣閃亮的紅木地板,對面是一整面落地玻璃門和大陽臺,客廳很寬敞,擺設簡潔大方,大大的沙發和窗邊的鋼琴很引人注目。
她看向腳下,地板光可鑑人,如果她赤着腳踩在上面,估計也會留下印子吧。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閃亮高檔的木地板,走路都有點小心翼翼的。才走了幾步,就聽到一陣汪汪汪的狗叫聲,一條小狽從陽臺上竄進來,撒着歡兒向她奔來。
“啊——憨憨!”
她尖叫着向憨憨跑去,把它跑起來,高高地舉起轉圈,憨憨顯然也很高興,叫個不停。芥末停止轉圈,把它抱在懷裡在屋子裡跑來跑去。
“你隨便玩吧,不用拘束。”津澤笑笑,打開那個超級冰箱,用托盤裝了冰淇淋和果汁、水果放在沙發前的矮桌上:“先隨便吃點東西吧,冰箱裡還有,自己拿,我去做飯。這裡有影碟,想看就自己挑。”
“喔,知道了,你忙你忙,我自己玩。”
他家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芥末拿起一個巧克力冰淇淋,跑到陽臺上。好大一個陽臺啊,幾乎跟她的房間一樣大,放了不少盆景花草,一個大吊椅,還有一張高腳的小石圓桌和幾張小石椅,簡直就是一個小花園。可以想象,早上太陽初升的時候,坐在這裡面對朝陽和靈湖吃早餐或看書會是多麼愜意的事。
津澤家,真有錢,真會享受。
瞧,憨憨的小屋子就擺在花草之中,住得都比她舒服,哎——
在陽臺上玩了一下,她轉回大廳,開始欣賞牆上的油畫,其中有一幅明顯是全家福的大照片讓她駐足良久。
那位額頭上有幾縷白髮,戴着眼鏡,清俊,清瘦,和藹,充滿學者風度和睿智的男子,應該就是津澤的父親吧。她看着他,敬意油然而生,他一定是位很有才學和涵養的人,她一向尊敬這樣的人。
她更進一步地明白津澤爲什麼比較喜歡她這一型的美女了——她認爲她打扮起來的時候也是美女,從小和天生麗質、教養良好的真美女長大,看到芥末這一型的自然天成、率性而爲的美女肯定會覺得比較特別。
“津澤,那是你的姐姐吧?你的姐姐都好漂亮啊。”
津澤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是蠻漂亮的。如果你當面告訴她們,她們會更高興。”
“你大姐和你父母都幹什麼工作呢?”
“我大姐嫁到美國去了,做美容營銷;我爸從事法律,我媽從事金融。”
“喔。”她跑進廚房,看到津澤正圍着一塊圍巾在洗菜:“要不要我幫你做菜?”
“不用,很快就做好了,你好好玩吧,那邊還有個書房,我房間在二樓。”
“喔。”
芥末跑進書房,這書房可真大,比她的房間大多了,有十幾排書架,一張大書桌。書架上幾乎什麼書都有,最多的還是法律和金融方面的書。看這麼多的書,他家的人,還真是厲害。
她正玩得不亦樂乎,就聽到津澤在叫她:“芥末,吃飯了。”
“來了——”
她衝出書房,來到客廳,跑進小餐廳,聞到一陣香味,餐桌上已經擺了好多吃的。她抱着憨憨過來一看,蟹湯,白灼蝦,魷魚,青菜,還有包子饅頭面條南瓜餅。
“隨便做了幾道菜,懶得做飯了,就着包子饅頭吃吧。”津澤給她盛湯。
“很好了很好了,我好久沒見過這麼好吃的菜了。”芥末挾了一隻大包子就往嘴裡塞,譁,皮薄餡多,真好吃。
“汪汪汪——”她懷裡的憨憨叫個不停。
“喔,不好意思,忘了你了。”芥末把手中吃剩的肉包子遞到它嘴邊,憨憨幾口就吞下去了,一臉滿足,還要。
“放他到地上自己吃吧,別寵壞它了,它應該減肥了,全身都是肉。”津澤搖搖頭,用碟子裝了一隻肉包子放到地上,芥末把憨憨放在地上,憨憨坐在她腳邊,邊吃邊汪汪地叫,似乎非常開心。
芥末吃得狼吞虎嚥,津澤吃得慢條斯理,吃了一會,芥末終於意識到自己太粗魯了,趕緊放緩吃速,坐直身體,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津澤輕笑:“在我面前也要扮斯文麼?”
芥末一本正經地道:“不是裝,是在慢慢學習。”
“你痛快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斯文吃東西的樣子很優雅,怎麼樣都好,你不必勉強自己。”
“這不是勉強,是進步,是提高,是昇華。怎麼樣,我現在是不是比以前,嗯,斯文一點了,長大一點了,有女人味一點了?”她很熱切地看向他。
津澤想了一想,點點頭:“唔,好象是。”
“切,小氣包,說點好話會變醜啊?”芥末撇撇嘴,埋頭吃東西。
吃完以後,芥末懶洋洋地躺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怎麼沒一個電視好看啊?你的影碟裡有沒有動畫片?”
“沒有,我們基本上不看動畫片。”
“唉,我就愛看動畫片,比什麼破韓劇古裝劇之類的好看多了。”她不停打呵欠。
津澤笑笑:“要不我彈鋼琴給你聽?”
芥末拍手,抱起憨憨:“好好好,快彈快彈,我和憨憨作觀衆。”
津澤洗淨雙手,伸展四肢,做了一下熱身運動,纔在鋼琴邊坐下。
流水一樣的鋼琴聲從他的指尖下快樂地跳蕩出來,他彈得很投入。他已經有一陣子沒彈鋼琴了,今天,這樣的午後,在自己的家裡,給自己的女友彈最喜歡的鋼琴曲,他的心,是浪漫而溫暖的。
午後的陽光,從窗櫺裡篩進來,落在他的腳邊,他優雅的輪廓,像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同時包圍他的,是流暢溫馨的鋼琴聲。芥末抱着可愛的狗狗,躺在沙發上,眼睛裡映進的,就是這樣的津澤。
多麼溫暖的午後,多麼溫暖的琴聲,多麼溫暖的心靈,她慢慢閉上眼睛……
津澤終於彈完了一曲,手雖然停止了,但他的心仍然激盪不已。他閉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琴聲和心情中,等待那個唯一的觀衆的掌聲和讚美。
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掌聲在哪裡?讚美在哪裡?崇拜在哪裡?
他奇怪地站起來,朝沙發走去,芥末……睡着了,一臉恬靜和舒適,嘴角還帶着滿足的笑意,她懷裡的狗……也睡着了,一臉舒暢。
真是兩隻……可愛的……小動物。
津澤被這樣的場面弄得愣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微笑,隨後走進房間拿了一張薄毯出來,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