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南非還要易容,這也是計劃之外的臨時決定。
那天,當向茂林準備向省衛生廳推薦宋澈加入醫療援助隊的時候,呂太同時給宋澈發了一個預警提醒!
藥神組織已經獲悉宋澈研發出治療變種埃博拉的藥物,甚至猜到宋澈可能親臨非洲指揮藥物的生產工作,因此,在南非設下埋伏,準備對宋澈不利!
不過,現在包括美國FBI等組織都在行動調查打擊藥神組織,藥神組織也暫時騰不出手再專門針對宋澈高幺蛾子,於是,對付宋澈的任務,便“外包”給了別人!
“如果沒猜錯,他們買通的人手,很可能是僱傭兵組織,比如那些從法國外籍兵團退役出來的。”
尚珂肅然道:“我唯一想不通的是,呂太是從哪得到的這個消息。”
“許步前!”宋澈不假思索的道。
他早就猜到了,呂太跑到南非,恰好有關部門又在南非發現了許步前的行蹤,以這兩人的特殊關係,肯定碰過面了。
說實話,宋澈至今都不清楚該怎麼明確和許步前的關係。
似敵又非敵,甚至某些方面,兩人還有着一些默契。
特別是宋澈和吳碧君的關係,使得許步前針對宋澈的幾次行動,都留了一手。
現在,許步前通過呂太給自己傳遞這個消息,真實意圖卻是難以捉摸……
“莫非,他還是認可你這個準女婿,在玩無間道幫助你?”尚珂似笑非笑道。
“也可能他想先留着我的性命,幫他完成某些事情吧。”
宋澈沉吟道,倒也不擔心許步前放出這個消息是心懷叵測。
畢竟呂太確實是向着自己的,她不可能幫着許步前謀害自己。
尚珂一時間也想不出所以然,道:“反正你在南非只會呆一個多月,還是謹慎點爲妙,先用這個冒牌身份避避風頭吧。”
聞言,宋澈從口袋翻出了一本護照。
和之前不同,這次用的護照,乃至身份信息,都是真的!
在跟俞鴻嘯溝通之後,省公安廳特事特辦,經過連續幾天的周密部署、反覆篩選,給宋澈找了一個可以“移花接木”的身份。
一個叫邢林科的人,來自東江省某個城市的醫學應屆生,剛參加工作不久,體態相貌和宋澈很接近。
尚珂睨了眼護照,問道:“一路上忘了問你,這個叫邢林科的,現在待在哪?”
“正好醫學院和邢林科就讀的學校有代培生的協議,就把人招過去,現在,應該被送到華豐藥業的實驗基地了。”
宋澈輕笑道:“簽了保密協議,說是讓他參與研製高機密的新藥,這一兩月內都不能跟外界聯繫,這會兒,應該在實驗室裡打雜吧。”
“一羣戲精,這麼玩弄一個小男生的感情。”尚珂抿嘴一笑。
之所以搞得這麼慎密,主要還是因爲僞裝這招,可一不可二。
之前宋澈都僞裝成藥不然臥底了,鑑於許步前和許芊芊跟藥神組織的關係,很可能這件事已經被藥神組織的人獲悉了。
此次,他們這一隊人馬剛抵達南非,甚至剛出國的時候,可能藥神就已經開始仔細覈查每一個成員的身份背景了。
如果直接憑空塑造出一個新身份,一旦藥神較真的跑去核實家庭和社會關係,那必然會露馬腳穿幫!
現如今,這個叫‘邢林科’的青年醫生,在官方的記錄中,已經加入羅巖舟的援非醫療隊伍,抵達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亞了。
“不過還是低調點吧,別太出衆了。”尚珂不忘叮囑道。
宋澈就道:“藥方子背熟了麼?”
“你可以質疑姐的美貌,但不能質疑姐的智慧。”尚珂揚起鵝頸,不無得瑟的道。
這裝比的姿勢,倒是跟宋澈一脈相承。
“這麼看來,咱們還真像是親姐弟。”宋澈笑道。
尚珂的柳葉眉一挑,道:“本來就是啊,這還需要質疑。”
宋澈笑了笑,轉口問道:“我什麼時候能跟他們見一面?”
“等通知吧,應該快了。”尚珂露出微笑。
……
隔了六小時的時差,南非的正午,剛好是華夏的傍晚。
一頓午飯,大家就當晚飯來吃了。
食堂的構造,還是效仿了國內,唯一不同的是,裡面坐了許多黑人。
這都是藥廠的工人,大多從事一些基礎簡單的工種。
面對羅巖舟等生面孔黃種人,黑人們除了會多看一眼,並沒表現出什麼異樣。
顯然在華資的企業裡,他們都習以爲常了。
由於是第一天到,孫廣田專門給大家開了小竈,菜餚相對說來,已經相當豐盛了。
“哇塞!居然有飯!”
劉昊看到桌上的那一盤炒飯,立刻眼冒亮光。
孫廣田笑道:“跟我當初一樣,來之前都想當然的以爲在非洲只能像原始部落裡,用樹枝抓獵物靠着吃,其實這邊的飲食條件,還算很不錯了。”
他指了指被劉昊驚歎的那盤炒飯,道:“這是喬羅夫炒飯,是用晾曬好的肉乾、幹綠葉菜,配合咖喱粉、辣椒和一些調味料放上米飯做出來的,炒制的時候要做到粒粒分開,由於做這種飯的綠葉菜在非洲越來越少,而且烹飪的步驟較爲繁瑣,所以這道菜已經很少有人做了,我也是託比勒陀利亞的華人菜販幫我存下的。”
“還有這個帶皮羊肉湯、辣雞腿湯、牛內臟番茄湯……呃,看着是挺重口味的,但吃起來還行,如果你們還想再吃得豐盛一些,可能就得去市區找找了。”
羅巖舟笑道:“都說過了,我們是來工作的,享受的事,等下次旅遊來了再說吧。”
“唉,我還挺想趁這機會去開普敦看看呢。”劉昊嘀咕道。
尚珂擠兌道:“這麼快就忘了自己報名時的壯志豪情了?”
劉昊訕訕一笑:“就隨口說一說,你們放心,我報名時,就是抱着吃苦耐勞的念頭,來救濟非洲兄弟的。”
當時,劉昊向附一醫申請參加援非醫療隊,按道理說,是達不到資格的。
畢竟東江省衛生廳是聲稱要從全省抽調最精銳的醫療人才。
但這充其量就是一句口號。
如果是以前,報名的人肯定很踊躍。
但現在非洲疫情爆發,比起榮譽,大家更在意性命。
哪怕有少數優秀醫生願意慷慨濟世,醫院和家庭也不肯放人。
有鑑於此,劉昊撿到了一個“大漏”。
至於其他幾個,也都是水平尚可的普通青年醫生。
因此,一開始孫廣田的輕視也是有道理的。
而孫廣田最大的期盼,無疑落在了領隊的羅巖舟……
他以爲,羅巖舟肯定得到了宋澈專家的真傳,代爲來非洲“傳經佈道”的。
但現在溝通工作的事情倒不急於一時,幾人圍着餐桌,着手品嚐起南非的特色菜。
劉昊大塊朵碩了一會,忽的若有所覺,扭頭一看,只見一個黑人小孩子正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這黑人小孩,手指頭放在嘴裡吮着,眼中流露着幾分期許。
“你也想吃?”劉昊嘗試用英語詢問。
結果黑人小孩卻完全聽不懂。
“他說的是南非話,也就是南非版的荷蘭語。”孫廣田解釋道,想了想,從桌上拿了一塊炸麪包,遞了出去。
那黑小孩立刻探手抓了過來,直接丟進嘴裡吞嚥起來,劉昊看得於心不忍,還想再給他一塊炸雞腿,卻被尚珂打手勢制止了。
那黑小孩吃完炸麪包,眼看衆人無意再施捨食物,就扭頭走回了角落的餐桌。
在那張餐桌上,還有一個肥胖的黑人婦女。
“除了不包住,他們在這的待遇其實不錯了,比常規的本地企業好得多。”孫廣田道:“像這孩子是跟着母親來乾點雜活的,兩人一個月有五千蘭特,摺合人民幣兩千多,足夠起碼的吃穿用度了。”
“那他怎麼還看着像吃不飽似的。”劉昊納悶道。
“窮!”
尚珂道出了一個很經典的字:“南非有許多這樣的黑人,根本沒有理財觀念,發了工資,第一件事就是花,買吃的買穿的,往往半個月不到就月光了。”
“這樣的人,光靠施捨救濟,只會助長他們的懶惰,這孩子是看我們剛過來,就試探來要食物,如果你剛剛給了,那麼接下來他就會一直找你要,永遠喂不飽。”
“……”劉昊的嘴角一抽,深感自己的善良遭到了踐踏。
羅巖舟感慨道:“還是那句話,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和許多在非的救援隊一樣,固然要幫他們走出困境,但幫助得量力而行。”
話音剛落,餐桌陷入了沉默。
正當大家各懷心思的時候,突然,一陣喧鬧從外面傳來!
先是兩個黑人慌張的跑進來,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沒等大家聽明白,幾個黑人大漢也跟了進來,並且每個人都是荷槍實彈!
孫廣田看到他們,當即臉色大變,說了句“壞了”,立刻起身迎了上去,陪着笑臉寒暄起來。
帶頭的那個黑人壯漢會說英語,嚷嚷了幾句之後,凌厲的目光就在食堂裡掃視了一圈。
隔得有些遠,又是南非版英語,劉昊等人都聽得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啊?”
這時,處於僞裝狀態的宋澈,提醒了一句:“他說藥廠裡,有人偷走了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