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扶起來!”
曾毅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翟浩輝,伸手摸向了纏繞在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金針。
湯衛國急忙大喊了一句,“曾毅,你要幹什麼!”湯衛國真想上去按住曾毅,可他此時也被護衛給拿住了,表面看起來,好像就是幾個人隨意地站在那裡,其實湯衛國一點也動不了。
那名醫生反應過來,就從地上站起來,指着曾毅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敢胡說八道!”
醫生是又驚又怒,驚的是有人說自己要要了翟浩輝的命,我的媽呀,這罪名自己哪能承擔得起啊,謀殺翟浩輝,自己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看的;怒的是有人敢把自己的針管子踢飛,真是反了天!
曾毅看着那醫生,眼神凜冽,道:“你這個殺人庸醫,就這麼點水平,也敢給人治病!”
醫生氣得渾身都發抖了,自己能擔任翟老的隨身醫生,那都是層層選拔、細細審查之後才決定的,這小子竟然敢說自己是殺人庸醫,其心可誅啊,其心可誅。
不過,當衆被曾毅罵作這樣,這醫生就算是心中無愧,也難免有些恐慌,他喝道:“把……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我拉到一邊去,別耽誤了救治浩輝!”
警衛局的護衛立刻夾住曾毅,把曾毅往逼到一邊,而且遠離翟老,“退下!”
曾毅也不反抗,冷笑道:“好心當做驢肝肺!既然你們想要他死,那就繼續吧!”
“我一會再跟你算賬!”
醫生罵了一句,蹲下身從箱子裡重新抽出一支針管,擦了一把汗,吩咐道:“按住浩輝,不要讓他亂動,馬上就好!”
“住手!”
此時傳來翟老威嚴的聲音。
只見翟榮泰從石頭上站起身來,慢慢走到曾毅面前,一雙虎目上下打量了曾毅一番,問道:“你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只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曾毅看着夾在自己兩旁的護衛,道:“不好意思,我們要上山了!”
湯衛國急出一腦門的汗,道:“曾毅,你好好答話!”
“有什麼好說的!”曾毅看着那邊的翟浩輝,道:“這世上枉死的人何止千萬,多他一個又算得了什麼!就讓那些願意救他命的人,去給他治吧!”
“放肆!”
張傑雄大喝一聲,站在了曾毅面前,滿布殺氣的眼神緊緊鎖定曾毅,敢咒翟老的愛孫死,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吧,還想上山,上個屁的山,今天別想走了!
翟榮泰輕聲咳嗽一下,張傑雄只得往後退了兩步,但緊握的拳頭沒有鬆開,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會出手。
曾毅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張傑雄的威懾眼神,道:“請讓讓,我要上山去了!”
湯衛國看曾毅這樣,急得是直瞪眼,但有翟老在場,他也不敢多說話,只能朝着曾毅直打眼色,心道你這小子這是幹什麼啊!
“不忙着上山!”
翟榮泰呵呵笑了兩聲,他還從沒碰到過敢這樣跟自己講話的呢,臉上雖然神色不變,心中卻是有些微惱,道:“既然你都說了,那至少也要讓我們弄個明白吧,爲什麼這針就會要了他的命?”
曾毅看着那邊,冷冷問道:“這還用問?他得了這狂躁之症,至少也有一年了,如果那針有效果的話,怕是早就好了吧?”
翟榮泰的心中立時有些驚訝,從浩輝第一次發病到現在,可不就是整整一年嗎。眼前這年輕人只掃了一眼,就知道浩輝病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看出的,還是猜出來的!
翟榮泰正要出口試探一下,曾毅又道:“他這病治不好了!我看你們也不用費心了,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說完,就要伸手推開張傑雄,準備離開。
“慢走一步!”翟榮泰出聲攔住曾毅,道:“既然你能看出他的病,想必就有治病的辦法吧?”
曾毅搖頭,道:“我已經說過了,無藥可救!”
湯衛國看曾毅把話說得這麼死,也顧不上什麼了,硬着頭皮道:“曾毅,這事既然碰上了,你好歹給想想辦法啊!”
牛旺森此時也看出翟老的來歷不淺,也跟着一起勸道:“是啊,曾局長,救死扶傷可是醫生的天職,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剛說完,張傑雄冷冷的眼神就掃了過來,嚇得牛旺森渾身打了個冷顫,趕緊閉嘴不說話了。
張傑雄恨不得上前揍牛旺森一頓,翟浩輝只是得了狂病,還沒有到死的地步呢,什麼叫見死不救啊!眼前這幫人,我看就是故意氣翟老的!
“多管這閒事幹什麼!”曾毅沒好氣地說到,“閻羅王天天收人,有人該死,有人不該死,我知道他屬於哪一種啊?救死扶傷也要看是誰,萬一救了不該救的人,平添一樁罪孽不說,還要得罪閻王爺,何苦來哉?再說我現在也不是醫生了,救死扶傷跟我沒關係!”
“好一個看人救命!”翟榮泰呵呵笑了兩聲,道:“你說得對,什麼人都救,不如不救,這樣的醫生,即便不是庸醫,那也是個昏醫!”
曾毅看着翟榮泰,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笑容,道:“你倒是見識不俗啊!”
張傑雄差點又要出手教訓曾毅,竟然敢這麼對翟老講話,好大的口氣。
翟老擺了擺手,不以爲意,道:“我只想問你,如果他是個該救的人,你今天會怎麼辦?”
曾毅就又往翟浩輝那邊看了過去,只見翟浩輝臉色紫青,喉嚨裡低聲嘶吼,扔在使勁要掙脫那幾個護衛的束縛。皺了皺眉,曾毅道:“你們把他扶過來!”
護衛們哪可能聽曾毅的,依舊按着翟浩輝沒動。
張傑雄看翟老微微頷首,這才道:“把浩輝扶過來!”
兩個護衛立刻夾起翟浩輝,扶着朝這邊走了過來。
曾毅看了看翟浩輝的氣色,搖頭嘆道:“這麼年輕,可惜了,他是讓人給治壞的!”
那醫生一聽,就實在忍不住了,道:“放屁!你是個什麼東西,會不會治病,就敢胡說八道!”
翟榮泰在場,原本這個醫生是沒有說話的資格,但他沒法再忍了,因爲翟浩輝大半的時間都是由他來負責照料的,曾毅這麼說,就是說他把翟浩輝給治壞了,他要是再不吭聲,任由曾毅這麼說下去,怕是就要等着坐牢了。
“你倒是會治病,那怎麼治他不好?”曾毅反問。
那醫生登時就被氣壞了,想反駁,卻又沒法反駁,難道自己也說翟浩輝的病無藥可救嗎,恐怕這話一出口,自己就要先倒黴了!
“你要是能治,就上前來治,要是不能治,就給我站到一邊去!”曾毅喝了一句。
這醫生是翟老的保健醫生,平時不管走到哪裡,誰都要敬着他,給三分面子,什麼時候受到這氣啊,當時就快吐血了。他是想上前,沒有膽量,想後退,又實在不甘,十分尷尬地站在那裡,無地自容。
曾毅這纔對翟榮泰道:“他的病我治不了,不過看在你見識不俗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幫他緩解一下,你願不願意試試?”
翟榮泰只是想弄清楚曾毅爲什麼要講“殺人庸醫”這句話,要請醫生的話,他什麼樣的醫生請不來,那些全國最有名的國手,都對翟浩輝的病束手無策,一個將軍嶺上隨便碰到的人,又是如此年輕,他就是醫術再高,相信也比不上那些國手。
對於一個連來歷都不清楚的人,翟榮泰怎麼敢放心拿自己孫子的性命去冒險,所以一時有些躊躇不定。
曾毅看翟榮泰的樣子,就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以後要是後悔了,就來南雲縣招商局找我,不過那時候,我可不一定會給他治了!”
翟榮泰聽了這句話,心中突然一動,然後恍然大悟,心道自己英明一世,今天卻差點讓這個黃毛小子給繞了進去!
這小子已經是第二次提到自己的單位和姓名了,爲什麼呢?一定是他早就看出了自己的來歷。
第一次他主動說出姓名和單位,是知道今天闖禍了,這小子很清楚內幕,在警戒圈內開了槍,就算自己不追究,警衛局的人還是會按照規定去進行調查的,他想一個人把事情扛下來,所以就主動報出了姓名和單位,把其他人混淆了過去。
沒想到浩輝此時突然發病,讓這小子又看到了機會,他剛纔的那番表演,其實都是在做戲,目的就是想詐取一個給浩輝看病的機會。結果自己不給機會,這小子只好再報一遍單位和姓名。和第一次不同,他這次是在留後路,嘴上說着日後你再找來的時候我也未必肯治,其實是在加深你的印象,如果以後浩輝真的無處求醫了,你自然就會想起這件事、這個人,那麼就算警衛局去找他的麻煩,他也有了搭救。
翟榮泰什麼風浪沒見過,之前只是被曾毅那句“殺人庸醫”給繞進去了,現在稍微一想,就對曾毅的那點心思瞭如指掌了。至於曾毅爲什麼不直接說能治浩輝的病,翟榮泰也是一想就明白了。
就是一個普通人,如果在路上碰到個陌生人,說:“你有病,我能治,只要扎幾針就好!”,試問這種話有幾個人會相信?非但不會相信,反倒會認爲這陌生人是個騙子!
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不要提是翟榮泰這種權勢顯赫的人,他平時要用個藥,都必須由十幾名專家集體會商之後,才能確定。
今天有開槍的事件在前,曾毅只要敢說自己能治好翟浩輝的病,那麼非但無法取得翟榮泰的信任,反倒會立遭橫禍,誰會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
所以只能詐了,詐來了機會,就能用事實取得翟榮泰的信任,詐不來機會,也是你自己不願意嘗試,我照樣可以全身而退,而且還能給日後留下個伏筆。
想明白了,翟榮泰也是不由在心中暗贊,這個小子不簡單啊,有心計,有擔當,而且很講義氣嘛。
“請留步!”翟榮泰出聲喊住曾毅,一擡手,道:“那就拜託你了!”
曾毅看着翟榮泰,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他此時心裡的想法,不過什麼也沒看出來,只好道:“我已經說過了,我治不好他的病,只能緩解!”
翟榮泰就更加確信這小子是有辦法的,他既然認出了自己的來歷,就不敢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翟榮泰微微笑道:“緩解一下也是好事,有勞你了!”
曾毅倒是有點猜不準翟榮泰的心思了,不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客氣了,“嗤”一聲從中指上扯下梅花金針,一拉一拽,金針頓時變得筆直。
曾毅要下針,卻看翟浩輝不斷掙扎,只好扭頭對那名醫生道:“你帶了鍼灸用的針嗎?”
“沒有!”那醫生很乾脆地回絕了曾毅。
曾毅本想先下幾根針,讓翟浩輝不再掙扎,現在也沒辦法了,只好對那兩名護衛道:“你們扶好他,不要讓他亂動!”
說完,金針射出,就從翟浩輝的胸前刺了進去。
翟榮泰看到曾毅這個手法,也是不由暗道這山野之間真是臥虎藏龍,能把這麼一根比頭髮絲還細的東西,一下就刺透衣服扎進去,如果沒有十分的本事,是絕不可能辦到的。翟榮泰心裡不禁升起一絲希望,說不定這個隱藏民間的小子,真有辦法治好浩輝的病呢。
“安靜!”
曾毅說了一聲,就往前靠近幾步,幾乎是貼着了翟浩輝,然後凝神感覺着針上的動靜,一隻手輕輕捻動,針就慢慢往裡走動。
這種金針不同於普通大夫所用的那種標準鍼灸針,那種標準針,只能針很淺的穴位,而且大部分情況下是一針一穴。曾毅的這種金針,在進入體內之後,並不是直着走,而是會沿着穴位脈絡遊動,可以疏通經絡、刺激位置較深的穴位,不過一般人用不了,因爲針在體內遊動,全靠手上的感覺,沒有一點內家功夫,根本什麼也感覺不到。
過了一會,衆人聽到有“嘶嘶”的聲音,就像是在車胎在漏氣,只是非常輕微,但大家還是都聽到了。警衛局的人腳下不動,眼神卻是四下尋找,最後他們驚駭發現,這聲音竟是來自於翟浩輝的身體,只是不知道翟浩輝爲什麼會發出這種聲音。
聲音一直持續了將近三分鐘,才變得不可聞,曾毅再慢慢捻動,將金針起出。
“好了!”就這幾分鐘,曾毅竟然累得出了一臉的汗,他在臉上抹了一把,道:“你們扶他坐下休息一會。”
說着,曾毅就先自己找了塊石頭坐下,一邊把金針纏在手上,一邊喘氣休息,看樣子是非常累。
湯衛國是第一次見曾毅用金針治病,心道難怪曾毅平時很少用這根針,原來是這麼耗神耗力啊!
此時衆人去看,才發現翟浩輝已經不再癲狂了,護衛扶他坐下,就聽他在那邊嘟嘟囔囔說着什麼。
翟榮泰仔細一聽,臉色頓時大變,雖然翟浩輝說得含含糊糊,他還是聽清楚了,分明說的是“好累啊,好熱……”,然後不斷在重複。
一年了,翟浩輝只會說那些誰也聽不懂的“外星話”,更感覺不到任何寒暑飢飽,甚至狂症發作的時候,他連疼都不知道,現在竟然說出了“累”、“熱”之類的感覺,這何止是緩解啊,根本就是一針見效、速起沉痾啊。
翟榮泰怕自己聽得不清,就對張傑雄道:“你去聽聽,浩輝在說什麼!”
張傑雄湊近了仔細一聽,也是有些驚駭,道:“浩輝他說……說好累……好熱……”
“是好累好熱啊!”曾毅坐在石頭上,拿手扇着風。
翟榮泰看浩輝好轉,一時心情大好,道:“快,拿水過來,請他喝口水,涼快一下!”
就有人立刻拿出一個軍用水壺,遞到了曾毅面前,曾毅打開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道:“比我爬趟山還累!”
翟榮泰走過來幾步,呵呵笑道:“辛苦你了!”
曾毅擺了擺手,道:“是我提出要給他治病的,要說辛苦,那也是我自找的!”說着,他把水壺還給那名警衛,“好了,現在事情辦完,你們就趕緊下山吧,我歇一會也要上山去了!”
翟榮泰卻是笑道:“既然你有辦法緩解病情,那爲什麼不好人做到底呢?”
曾毅就搖着頭,“我說了治不好,就真的是治不好,你也別爲難我了,到別處找更高明的大夫給看看吧!”
翟榮泰也不生氣,道:“不管能不能治好,你給想想辦法,如何?”
曾毅思索了片刻,道:“我可不負責治好,只能說是盡力而爲!”
翟榮泰笑道:“你儘管放手去治就是了,不管好壞,我都不會怪你,也不會追究今天的事。”
曾毅眉角一擡,看着翟榮泰,心道姜果然是老的辣,這麼快就識破自己的心思了,曾毅等着的就是這句話,既然翟榮泰說了不會追究,那麼就肯定不會追究了,當下他道:“好,那我就試一試,把他扶過來,我給他把把脈。”
翟榮泰一招手,警衛局的人就把翟浩輝又扶了過來,坐在曾毅對面的一塊小石頭上。
曾毅伸出手,搭在對手的手腕上,仔細體會了好幾分鐘,最後收了脈,凝神沉思好久,道:“他的病,是給耽擱了啊!”
旁邊的醫生真想過去一把掐死曾毅,媽的,怎麼又是耽擱了,耽擱了不就是治壞了嗎。
翟榮泰不置可否,道:“你診出什麼,就說什麼。”
“從外表看,病人是骨瘦肌黃、神衰形銷,似乎已經病入膏肓了……”曾毅神色稍稍有些爲難,想了片刻後,還是道:“但從脈象上看,病人體內卻元陽亢健,中氣十足,甚至是旦旦而伐、夜夜不空,我說得可對?”
湯衛國就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那傢伙已經病得是骨瘦如柴了,風一刮就能飛走,怎麼可能旦旦而伐,像我這樣生龍活虎的人,想做到夜夜不空,都還有點難度呢!
翟榮泰卻是心中大震,難道這種事,也能從脈象上摸出來嗎?
可要不是從脈象上摸出來的,這小子又是從哪裡得知的呢?因爲翟浩輝還沒結婚,這件事傳出去不好聽,所以除了極親近的兩三個人知道外,就再沒有外人知道了。
“你往下說。”翟榮泰淡淡說道。
湯衛國大駭,從翟榮泰的表情,他就知道被曾毅說中了,當即一扭臉,只當什麼也沒有聽到。
“他第一次發病的時候,也跟今天一樣,非常暴躁,狀若瘋狂,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摔……。病人很年輕,發這種暴病,應該是當時受了很大的刺激,導致心火上升、清竅失靈,暫時喪失了心智而已,此時只要清火安神,很快就能恢復。可惜的是,他被送進了醫院的精神病科,使用了大量的鎮定劑,從此就成了這個樣子!我說得可對?”
翟榮泰微微點頭。
曾毅就從地上站起來,嘆了口氣,道:“可憐小病變大病,真是庸醫誤人啊!當時你們爲什麼不找個中醫來輔助診斷一下呢?”
旁邊的醫生頓時渾身一顫,他剛纔要給翟浩輝注射的,就是鎮定劑,而且劑量還很大呢。
翟榮泰眉頭微微抖動,顯然內心活動非常劇烈。
曾毅的這幾句話,簡直宛如親眼目睹一般,完全說中了發病的始末過程,要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都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人能夠如此診脈如神。並不是自己當初不找中醫,而是翟浩輝發作的時候,正在美國西點軍校受訓,他是在美國接受半個月治療後不見好轉,自己才果斷把他接回國內的。
翟榮泰此時心裡有些後悔,要是自己不讓浩輝參軍,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就像一口高壓鍋,放在火上慢慢燒,當壓力達到限值之後,就會衝開氣閥,‘嗤嗤’地冒氣,這不過是正常反應罷了。病人當時的情況也是如此,他所受的刺激超過了自身的承受極限,自然就會爆發發泄一番,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關掉火源,讓鍋子自然冷卻即可。”曾毅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可惜啊,鎮定劑一下,卻是關掉了高壓鍋上的閥門,雖然表面看起來鍋子平靜了,不會嗤嗤地冒氣了,但鍋底下的火還在繼續燃燒,那麼等待病人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曾毅伸出右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發出“砰”的一聲。
現場的所有的人,都被這一聲嚇出一身冷汗,翟榮泰的心,更是一下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