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唸的忐忑不安中,車在空無一人的盤山路上行駛了近一個小時,開進了一個寬闊的大壩停下。
眼前的景象就和剛剛悽清黑暗的盤山路不一樣,彩燈閃爍,宮殿被燈光打得金碧輝煌,還能隱隱能聽到歌聲中男女的談話嬉笑聲。
唐邵升下車幫她打開門,比較紳士的扶着她下車,命令道:“挽着我。”
蘇念看了看他的臂彎,猶豫了一下把手搭上去,跟着他往高大的宮殿建築物走去。
漸漸的,歌聲變得大了,說話聲也變得清晰,眼前也出現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三五紮堆,全是年輕靚麗的男男女女。
“喲!唐少爺來了!唐少爺來了!”
蘇念聞聲擡起頭,就發現原本各自說笑的人,全都把目光放在了她和唐邵升身上。
而唐邵升像是習慣了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步履依舊凌然,領着蘇念往裡面走,還對她說:“不要亂望。”
蘇念面上鎮定,高跟鞋踩得很自信,其實心裡有些虛了,不知道是因爲山上的溫度低還是因爲害怕,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升哥,今天的口味怎麼這麼清淡?”一個穿着紅色西裝,看上去比唐邵升還不着調的男人,臂彎掛着一個童顏【巨】【乳】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唐邵升低頭看了一眼蘇念,一言不發,摟着蘇念一直走到了宮殿最裡面。
不遠處,圍坐在沙發上的男女,看見唐邵升來了,立馬都站起身子,給他讓座:“升哥來了?快坐快坐。”
蘇念沒想到這個唐邵升還有這麼多人尊敬他,心裡不屑的想,一個【種】【馬】還能有什麼大本事?
正當她思緒遊移的時候,肩頭突然多了一隻手。
因爲是一字領的,肩頭是空的,手放上來讓蘇念極其敏感,立馬扭頭看着唐邵升,不等她躲開,他就低頭,言語溫柔的問她:“冷嗎?”
蘇念側身躲開他的手,看着環坐在沙發上的二十幾號人全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蘇念只覺得尷尬。
唐邵升卻像是故意一樣,還脫下自己的外套二話不說搭在了她的肩頭。
雖然她現在的確有些冷,而且穿着這樣的禮服,被這麼多人盯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是挺想穿件外套。
但是唐邵升的舉動過於【曖】【昧】,蘇念想也沒想就褪下剛剛披上的外套,“我不冷!”
“那你抖什麼?”
“我抽筋行不!”
“哪抽?”
“我抽我的關你什麼事!”
“哈哈,原來升哥找了一個還沒馴服的,這妞有個性,升哥眼光是越來越好了。”
聽到一旁的調侃,蘇念才噤了聲,瞪了唐邵升一眼,不着痕跡的挪了挪身子。
唐邵升扭頭瞪了一眼那個穿紅色西裝的男人,那人立馬就止住笑聲,望着唐邵升討好的笑了一下。
坐在他身旁的小姑娘,看着蘇念,聲音嗲嗲的問:“方哥哥,升哥哥的女伴我覺得好眼熟哦。”
她這話一說,另一個抽着女士香菸的女人,瞄着蘇念吐了一口白煙,然後說:“像沈三少的前妻。”
這下大夥才炸開了,唐大少摟着沈三少的前妻,還是待復婚的前妻,大夥小聲議論都不敢當面胡亂猜測什麼。
因爲唐邵升惹不起,沈寒修也惹不起,和他們共同有關係的女人,就更惹不起。
對着他們的猜測,唐邵升倒是大方的承認:“眼神不錯,她叫蘇念。”
蘇念恨不得扯着他的領帶把他勒死,本想着安安靜靜熬過晚上,再和他提條件,現在卻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了。
正當蘇念心亂時候,一旁的紅衣男人又站起身,望着不遠處高興的招呼:“沈二少!二少來了!”
沈二少?
蘇念也是驚訝的回過頭,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眉目間的厲,和沈寒修有些許像是,但是嘴角的笑看上卻有些妖孽。
個頭比沈寒修矮了一截,但是站在人羣到,還算是人中之龍。
這個男人就是沈家二少,沈寒修同父異母的二哥,沈榮錦。
相比在這裡見到他的驚訝,蘇念更驚訝的是他手腕上的女子。
即便濃妝塗抹着女子的臉,蘇念還是認出了那人是蘇雅蘭。
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蘇雅蘭面色並無笑意,顯得有些不情願,在和蘇唸對上視線的時候,她先是一愣,然而目光變得惡狠。
在一片問好聲中,沈榮錦摟着蘇雅蘭坐下,他也認出了蘇念,只是望着蘇念挑脣笑了笑,笑容裡的詭異,有一種說不出的滲人,讓蘇念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默默移開視線。
她和沈榮錦的接觸不多,嫁給沈寒修,也沒怎麼和沈家人接觸。
再則不是一個媽生的,兄弟之間的感情並不好,就算在家宴上碰面,兄弟之間也是零交流。
蘇唸對他唯一的認識就是,他曾經和沈寒修爭過沈氏的繼承權。
當時沈老爺遺囑寫的是,幾個兒子當中,最先生出兒子的人就全權繼承沈氏。
那時候盛寒還沒有現在這麼興旺,鄧同蓮貪心沈氏這塊肥肉,不停往沈寒修身邊塞女人,沈寒修娶了蘇念之後,也不止一次催促兩人生孩子。
沈家大哥沈榮茂的妻子,第一產是女兒,還是剖腹產,短時間裡不能再生,還因爲這事,鬧過離婚。
而沈榮錦一直未婚,繼承人的位置就空了好幾年。
蘇念和沈寒修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個男孩,但是一出生就消失了,後來沈榮茂的妻子生了個兒子。
鄧同蓮鑽遺囑的牛角說兒子是沈寒修先有的,就該沈寒修繼承。
鬧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來協商,沈寒修佔百分之三十,其餘歸大哥和二哥。
但是沈榮錦和沈榮茂並不滿足,想把那百分之三十一起要過來,直到現在,這百分之三十還在沈寒修手裡。
雖說沈寒修不在乎沈氏那點股份,但是他沈寒修的東西,哪有隨隨便便送人餓?就算是要,也得他們有那個本事從他手裡搶走。
所以一直到如今,兄弟之間的感情都可以用糟糕來形容。
在這件事上,蘇念還是不自覺地站在了沈寒修這邊。
看着蘇雅蘭和沈榮錦在一起,蘇念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安靜坐着一旁,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這個聚會好像是麥城上流社會的聚會,怪不得辦的如此奢華。
這樣想起來,似乎沈寒修曾經也帶她參加過,那時候她只顧得吃,都沒留意這些。
像是感覺到了蘇唸的不自在,唐邵升就藉口出去看看,把蘇念帶到了外面。
蘇念這纔看到不遠處的鐘樓,已經九點了。
想到孩子樑譯洲公司的蘇珍和蘇寶,蘇念就藉口上廁所去打了個電話。
就算現在趕回去,車程也得一個多小時,也來不及去接孩子。
電話打過去才知道,樑譯洲總能把她的孩子的事辦的妥妥帖帖。
他說兩個孩子已經在他公司的住所裡睡下了,還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
知道他最近工作忙,蘇念就只是簡單的說有個朋友生病了,相互關心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上了個廁所,洗手的時候,鏡子裡突然多了一個女人被濃妝覆蓋的臉。
蘇念從鏡子裡和她對視一眼,然後滿不在乎的抽出一張紙,擦拭手上的水。
“蘇念,腳踏兩隻船好玩麼?不怕有一天摔下水淹死自己麼?”
蘇念朝着她笑了笑,故意和她鑽字眼:“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會游泳。”
“哼,蘇念,你以爲你自己很有魅力麼?那些男人不過是一時新鮮,等……”
不等她說完,蘇念就微笑得體着打斷她的話:“不管我有沒有魅力,至少讓你嫉妒了不是麼?”
看着蘇念自信的笑容,撲着淡妝的臉,精緻得找不到一絲瑕疵,蘇雅蘭不想承認,但她的確是妒忌了。
蘇唸的年輕,美貌,自信和本事,以及那麼多男人對她的青睞,尤其是沈寒修,都讓她嫉妒到恨,恨不得蘇念在這個世上永遠的消失。
看着蘇雅蘭妝容也掩蓋不住的怒意,蘇念依舊微笑從容,想了想,問:“倒是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非沈寒修不嫁嗎?怎麼和他哥扯上關係了?”
提起這個,蘇雅蘭就更恨了,要不是現在蘇氏需要沈榮錦幫助起死回生,她自然不肯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
可想到不借助沈榮錦的能力,蘇氏倒閉後,她也會跟着一貧如洗,那樣,她就成了落魄千金了,就離沈寒修更遠了,於是不得不和沈榮錦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蘇氏恢復之後,沈榮錦會佔一定的股份,這樣就能壯大他的力量,方便他得到沈寒修手裡那百分之三十。
她給他股份,而他則幫她得到沈寒修,這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達成的協議。
見到蘇雅蘭只是憤恨的看着自己,蘇念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因爲蘇家,需要他,所以你選擇了他?”
被她戳中痛處,蘇雅蘭面部更扭曲:“蘇念你是在幸災樂禍嗎?別得意,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身敗名裂!”
蘇雅蘭詭計多端,蘇念是清楚了,就拿上次的新聞事件來說,如果不是沈寒修出面澄清,她也就離身敗名裂不遠了,她的名字也將成爲小三的代名詞,遺臭萬年,蘇珍蘇寶也將因爲有她這樣的媽媽,而永遠擡不起頭。
突然覺得自己挺招恨的,薛琪想把她踩着腳下,而蘇雅蘭又想讓她身敗名裂……
而她蘇念,不是好欺負的。
“身敗名裂?似乎是你自己現在的處境……”蘇念丟掉手裡打溼的紙巾,不顧蘇雅蘭五顏六色的臉,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