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你最好給我好好跳,不然我告訴你什麼叫蠻橫無理。”
跳這幾分鐘,完全是沈寒修拽着她在跳,蘇念也絲毫不怕他嘴裡的威脅,想着掙開他卻是有心無力。
被他推着後退的時候,高跟鞋突然一扭……
沈寒修看她眉頭皺起,低頭看了看她的腳,並沒有這樣鬆開她,而是扯着她繼續跳,還聲音寡淡很沒良心地說了兩個字:“活該。”
蘇念被扭了腳,才安分了很多,但是腳踝是真的痛,那個男人還拽着她跳個不停。
兩個人的明爭暗鬥,落在旁人的眼裡就完全不一樣了。
因爲整個過程,沈寒修都緊緊摟着蘇念,而他的視線,更是一直低垂落在蘇唸的身上,雖說他的臉上看不到明顯的笑意,但是比起平常那張包公臉,現在嘴角上揚了那零點幾度的弧度,也讓人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是不錯的。
蘇雅蘭和沈榮錦跳着舞,視線卻一直落在沈寒修和蘇念身上,還慢慢把步伐轉到了舞池的中央。
“恨嗎?”沈榮錦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輕聲問。
蘇雅蘭轉回視線,擡頭看着沈榮錦,然後移開視線,把目光落在舞池中央那個圓形的噴水池,紅脣微微挑起說:“恨,要幫我嗎?”
“如何幫?”
蘇雅蘭微微踮起腳,把紅脣湊到他的耳際低語……
蘇念忍着腳痛,配合着沈寒修的舞步,只想他快點放過她,不然她的腳可能就要廢在這裡了。
沈寒修不是不擔心她的腳,只是把這個當成對她的懲罰,不讓她痛一點,不長記性。
今天和唐邵升來,指不定下次就是樑譯洲黎子生。
唐邵升甩開那些花花綠綠的女人,一個人到了二樓的圓廊上,手裡燃着香菸,看着樓下舞池中央的兩個人,心裡堵得不行。
看着蘇念腳崴了,沈寒修卻依舊拉着她跳舞,他的腦子裡突然就閃現出了那個還在醫院沒有醒來的女人。
那是他唯一一次帶她當女伴出席,沒人知道那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那晚那些人目光貪婪的目光看着宋紫煙,第一次讓他覺得那麼刺眼,那些人對她的讚美也讓他高興不起來。
明知道垂涎她的人很多,他卻丟下她攬着別的女人離開,舞會開始的時候,卻看見她面色嬌羞又有些尷尬的跟着其他男人跳舞。
她是學表演的,唱歌好聽,舞也跳得漂亮,他當時就生氣了,丟下臂彎掛着的女人,二話不說衝到舞池中央把她蠻橫的扯過來。
就在這個過程中她崴了腳,最後卻硬生生被他扯着跳了近一個小時,他氣就氣她,明明腳痛得不行,強忍着也不願意和他說一聲。
思緒中,視線中的異常讓他回過神來。
只見原本在外圈的蘇雅蘭到了舞池的中央,和蘇念只隔了兩三個人的距離,而恰好,他們都在噴水池的邊沿……
蘇念背對着蘇雅蘭的方向,但是沈寒修已經精準的發現了她和沈榮錦。
沈寒修和沈榮錦對視的時候,沈榮錦還狀似友善的笑了笑,沈寒修卻依舊板着臉,目光緊緊盯着那兩個人,不知道要耍什麼花樣。
蘇唸的舞步正是後退的步伐,而正巧蘇雅蘭也在後退,但是她的視線卻扭過來落在了蘇唸的身上。
沈寒修用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蘇雅蘭,蘇雅蘭卻勾起紅脣對他笑了笑。
在兩隊人慢慢靠攏的時候,蘇雅蘭伸手抓住了蘇唸的裙身……
“啊!”伴隨着急促的尖叫聲,蘇雅蘭的身子往水池倒去,而她的手死死的抓着蘇唸的裙子,蘇念還想回頭去看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到裙身的不對勁,同時也感覺到腰間的手收緊了。
蘇雅蘭和沈榮錦說的時候,是讓他抓緊自己就行不讓她真的落水就行,她的目的就是,製造意外把蘇念拉到水裡,讓全場的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沈榮錦的確緊緊拉住了她的手,但是蘇雅蘭抓着蘇念裙子布料的手卻突然空了,在她倒下去的時候,只看見沈寒修緊緊把蘇念抱在懷裡,而他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件事發生,綽綽有餘的神情看着她。
哪怕事前沒有絲毫準備,沈寒修也反應極快的拉住了蘇念,在此期間,還故意把蘇念把後面輕輕推了一下,撞到了沈榮錦。
於是拉住蘇雅蘭手的沈榮錦也重心不穩……
蘇雅蘭那聲尖叫吸引了不少目光,如今就在這些目光下,兩人雙雙落水……
落水發出了聲音,覆蓋了舞廳的音樂聲,一時之間全部人都把視線放在了水池裡,一片譁然和唏噓。
沈榮錦從水池裡面爬出來,甩了甩頭上的水,先前的笑意全無,目光狠狠的看着沈寒修,而沈寒修神色淡然,無懼無畏。
蘇雅蘭的裙子浸了水變得十分厚重,臉上的妝容也花的一塌糊塗,做的蓬鬆的髮型也變得亂糟糟,如今真的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看着那蘇雅蘭和沈榮錦都望着自己和沈寒修這裡,蘇念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但不管起因是什麼,兩個自己討厭的人落得這副模樣,怎麼想都覺得大快人心,蘇念很努力才忍住了幸災樂禍的笑。
宮殿的侍者這纔拿着乾毛巾,把沈榮錦和蘇雅蘭帶走。
等人羣散了,蘇念才意識到自己還靠在沈寒修的身上,立馬推開他,跛着腳往一旁的座位走去。
十二點的鐘聲在這時候敲響,不等蘇念落座,沈寒修就扯着她往外面走。
“姐自己走!扯什麼扯?!”丫的!沒看見她腳跛麼?!
沈寒修低頭看了看她的腳,腳踝明顯腫了,停下腳步看着她說:“下次再和不三不四的人出來了,就不是崴腳了,直接打斷你的腿。”
蘇念一邊走一邊嫌棄的看着他,來了一句:“沈寒修你是不是缺愛?”
他的臉一下子就黑了,蘇念還繼續說:“不缺愛你扭着自己的前妻不放做什麼?”
沈寒修臉色那麼難看,蘇念還以爲他要發大招了,都準備悄悄轉身離開,卻見他咬牙切齒點點頭;“對,我缺愛。”
蘇念:“……”
她愣愣的看着沈寒修,都覺得着肯定不是真的他,和他口頭打仗,這是她第一次覺得有成就感。
然而臉上的笑還沒開始洋溢,又被拽着走:“那就請前妻回家給我好好補補!”
補你妹啊!被他一扯,腫得像糉子的腳又二次扭傷,鑽心的痛。
“沈先生我要回去了,麻煩把你的爪子拿開。”
“你聽不聽得懂人話?”
臥槽!
“叫你鬆手!”
蘇念罵罵咧咧的聲音漸漸遠去,山間的深夜,起了濃濃的霧氣,比先前更冷了。
到了停車的地方,唐邵升不知何時等在哪裡,見到兩人的到來,就立馬把車開了過來,穩穩停在蘇念身邊,然後下車。
“沈三少,我的女伴借給你跳舞,現在是否該歸還了?”
聽了唐邵升這句話,沈寒修鬆開了一直掙扎的蘇念,很有自信的說:“隨蘇小姐的意願。”
他想,在他和唐邵升之間做選擇,似乎沒有懸念,蘇念和唐邵升的過節,他是清楚的,所以自信滿滿的說了那句話。
可他還是低估了蘇唸的“奇葩”。
他的手一鬆開,蘇念就打開了唐邵升的車門鑽進去,一來是不想和沈寒修那個死不要臉的男人拉拉扯扯,而且還是在這深山老林又孤男寡女的;二來,她今晚來了這裡,唐邵升答應她的條件還沒談妥,她沒有忘記,她是爲紫煙來的。
沈寒修面色的微笑凝固,唐邵升朝着他禮貌一笑,然後繞到另一邊,很快就將車開走。
沈寒修板着比夜還黑的臉,轉身駕着黑色小勞呼嘯離去。
紅色邁凱倫裡,蘇念開門見山說:“你的事我做到了,現在該說說我的條件了。”
唐邵升輕輕的“嗯”了一聲。
蘇念也懶得拐彎抹角說:“我的條件很簡單,要麼好好對紫煙,要麼就離婚。”
唐邵升突然笑了笑,扭頭看了看她,又直視着前方的盤山路說:“你今晚就是爲了這個才陪我來?”
“不然你以爲我帶着兩個孩子閒的慌,陪你到這個黑不溜秋的山上來玩嗎?”
“蘇念,求人的時候語氣要好一點。”
蘇唸白他一眼:“抱歉,我不會!”
聞言,唐邵升勾起一邊嘴角,蘇念這個女人,對他從沒好言好語說過話,除了他們的第一次相遇,然而她已經不記得了。
“回去以後,自己去醫院陪着紫煙,也別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蘇念話未說完,唐邵升就打斷她:“你又不是我老婆,憑什麼管我怎麼做?”
蘇念語塞,然後就說:“既然這樣那就離婚。”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唐邵升你堂堂七尺男兒,難道想耍賴皮麼?!”
唐邵升一邊熟練的大轉彎一邊含笑說:“耍賴皮?我答應過你什麼嗎?”
“你說我陪你來就聽我的條件!”
他就笑得更開:“我說聽你的條件,我有說答應嗎?”
蘇念在心裡問候了他的老祖宗,然後故意嘀咕給他聽:“我都忘了,你根本不是人,怎麼懂得人與人之間的承諾?”
唐邵升的笑容立馬就僵了:“說大聲一點,我沒聽見。”
“我說你不是人!不是人!”蘇念毫不畏懼的大聲吼,想到今晚白白浪費在這個【種】【馬】身上,又想起紫煙這麼就的遭遇,罵他兩句根本不解氣。
唐邵升沒回應,她也不好像個潑婦一樣大罵。
車速越來越快,車廂靜了幾分鐘,蘇念再次說:“紫煙又沒得罪你什麼,你讓她失去了聲音就已經夠了,現在還活得不像個人,你於心何忍,你非要……”
“刺啦——”一聲巨響,高速行駛的車子驟然停下。
蘇念慶幸自己繫了安全帶,不然現在就被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