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露白愣在原地,眉骨處突突的跳動着,臉色煞白煞白。
難堪、憤怒、妒忌的火在心裡不斷燒灼着,四周人指指點點的樣子映入眼底,樑露白骨子裡深埋着的自卑一股腦的涌了出來,眼神裡透着可怕的冷意,就這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窈窕身姿的樑晨曦,恨不得將她當場抽筋剝皮!
“明明是姐姐你交給我的,難道你真的忘了?”樑露白冷笑着,指腹不着痕跡的在無名指的位置摩挲着,似乎是在向樑晨曦暗示什麼。
樑晨曦淡笑不語,反倒是站在兩人身旁的霍可泫冷哼一聲。
“交給你?你也配!”簡單的六個字,差點把樑露白屈辱的眼淚給逼出來,她抿緊着脣,視線來回掃視在周圍,那些剛纔還跟她點頭交好的名媛此時站在旁邊,用着嫌惡的眼神看着自己,就連最近常在一起的劉佳,此時也離的她遠遠的。
突然,卻見樑晨曦鬆開了原本挽着霍靳言的手臂,緩步朝着劉佳的方向走去。
劉佳不明所以,眼神裡略帶警惕的看着樑晨曦,不知她想對自己做什麼。
旁人視線裡只見樑晨曦微微低頭在劉佳的耳畔說了些什麼,可究竟說了什麼,卻是誰也沒聽清。劉佳的反應卻是明顯的,只見她的眼睛越睜越大,看向樑露白的眼神也越來越兇狠……
終於,當情緒累積到一個點時,劉佳爆發了!
衆人眼裡,劉佳快步的走向樑露白,只聽到啪的一聲巨響,一個耳光就這樣狠狠的甩在了樑露白的臉上,動作之快叫人着實反應不過來到底……剛纔發生了什麼……
“樑露白,你好……你好的很啊!”劉佳邊說着,邊張牙舞爪的朝着樑露白撲來,本就毫無防備的樑露白被猛拽在地上,本就貼身的旗袍突然嗤拉一聲崩裂開來,露出大片細膩雪白的肌膚,甚至爲了怕看到底/褲邊沿的痕跡而特意換上的丁/字褲此時都露在了外面。
劉佳卻還是不依不饒的,用着剛做好的尖指甲死命的抓扯着樑露白,這一變故突然發生,就連霍可泫都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看向樑晨曦,卻見她只是脣勾淡笑,纖細手指舉着高腳杯。
霍可泫還在猶豫着要不要上前,霍靳言的大掌卻落在了她的肩上,側頭一看,霍靳言的視線卻落在了不遠處,宴會主人聽到消息,已經趕忙趕了過來!
命令侍者趕忙將這兩人分開,劉佳啐了口吐沫在樑露白身上,嘴裡的賤/人二字聲聲刺耳,反觀樑露白蜷縮在地上,不敢動彈,她覺得自己全身都是涼的,稍稍一動,旗袍開裂的地方就不斷的進着涼風。
此時的樑晨曦終於放下了高腳杯,步履輕盈的走向樑露白,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看着樑露白蜷縮在地上,雙手環繞着肩頭,臉上紅痕一片,全是剛纔劉佳給她抓的,悽悽涼涼的,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來。
“把外套脫了。”樑晨曦聲音清冷的落在侍者耳邊,後者一愣,趕忙將白色侍者西裝脫下來遞給她,寂靜無聲的宴會廳,只見樑晨曦拿着那沾染着男性汗味的外套,慢慢的蹲下披在了樑露白的身上。
“你以爲你是在看戲,又可知,這看戲的人……是不是也在看你?”
樑露白淚眼朦朧裡,樑晨曦的話在耳邊嗡的一聲炸開,回憶起在別墅時路過她房間看她忙碌尋找的模樣,看她來到自己房間時的委屈討饒,身體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麻煩您,把我妹妹先送去二樓換身衣服好嗎?”樑晨曦看也不看樑露白此時表情,轉頭看向早已瞠目結舌的宴會主人,冷淡開口……
……………
樑露白被送去二樓後,宴會再度恢復了熱鬧,不過這熱鬧裡有多少真心的成分,有待估量。
朝着霍靳言身邊走來的樑晨曦翩然而至,紅色裙襬飛揚卻並未給人張狂的感覺,收斂起剛纔面對着樑露白的冷諷與漫不經心,在看向霍可泫時,淡淡的笑了笑。
霍可泫還沒從剛纔的震驚裡回過神來,直勾勾的看着樑晨曦,表情驚訝,其實會場裡有很多名媛也是如此,只是不像霍可泫目光這麼直接而已。
“晨曦,你剛纔對那個劉佳說了什麼?”霍可泫有從霍靳言那裡聽到珠寶行事情的來龍去脈,劉佳剛纔一出手就直接讓樑露白出了那麼大一個醜,可不是一般的恨能解釋清楚的!
“你想知道?”樑晨曦笑米米的反問霍可泫,手中盛着香檳的高腳杯隨後被霍靳言取下,轉而被一杯鮮榨果汁所替代,剛想要反抗,卻驀然回想起上次的楊梅酒,撇了撇嘴沒說話。
“我當然想知道了,剛纔那個劉佳表現的也太精彩了吧!”霍可泫明豔的臉上露出驚訝,她當時都看傻了,其實不只是她,周圍一圈人都看傻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告訴她在珠寶店裡是樑露白在故意算計她,目的是爲了讓我難堪,她不過是被借刀的那個而已。”鮮甜的柳橙汁入喉,就連樑晨曦的聲音都沾染了些許笑意。
“真的還是假的?劉佳就真信了?當時真是樑露白設計你和你朋友?”霍可泫連連追問,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當然不是,那是劉佳自己瞧阮綰不順眼,不過她與樑露白本就是酒肉朋友,昨天丟了那麼大的人心裡本來就有氣。劉佳這個人,說的好聽一些是家境富裕天真無邪,可說的難聽一點就是胸大無腦,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剛纔聽我那麼說,將昨天丟人的事兒遷怒在樑露白的身上,也就不奇怪了。”
“難道她忘了那是自己做的?”霍可泫的視線落在樑晨曦身上,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瞭解劉佳的性子,隨隨便便幾句話就撩撥的她火冒三丈的。
“在這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種,明明自己做錯了事卻喜歡將原本歸咎在別人身上,有什麼好稀奇的。”樑晨曦話說着,將視線落在剛纔一直沒有說話的霍靳言身上。
這樣的宴會其實以名媛社交爲主,讓他跟着來果然是有些難爲他了,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霍靳言與她對視着,深諳瞳孔內無波無瀾。
“晨曦,你不會把所有名媛的性格特點都摸清楚了吧?”霍可泫像是想到了什麼,側頭看着她,眼神裡帶着不可置信。
“十有八九。”話音剛落下,霍可泫暗暗指了指靠着窗戶站着的女子。
“那個呢?”她是真的有些不相信,索性拿旁人做起了實驗。
“那是秦家的千金,爲人清高孤傲不合羣,她有一個弱點,那便是最討厭旁人說胖,提都不能提,因爲……她沒減肥之前有一百八十多斤,後來爲了瘦下來切掉了小半個胃……”樑晨曦順着霍可泫手指的方向看去,隨後沒什麼情緒的迴應着她。
霍可泫的手僵了下,秦家千金看起來頂多也就九十斤,沒想到還有這段歷史。
“那個呢?”她聽來覺得有趣,以前從不覺得參加這種宴會是好玩的事,自然也就跟這些心高氣傲的名媛格格不入。
“高氏千金,三年前從韓國留學回來,整體都是再造的,喜歡見風使舵陽奉陰違挑撥離間,可以交談,卻不可以交心。”看得出來,樑晨曦對那個女人的評價並不好。
霍可泫一連又指了好幾個,樑晨曦皆能夠清楚的將對方性格與弱點描繪清楚,而這些,都是可泫不曾從旁人口中聽到的。
“照你這麼說,這幫女人裡就沒有可以值得深交的了?”
“不,郭家趙家的千金就很不錯,只可惜和我不是同路人,不然我會願意試着去交往看看。”在樑晨曦看來,也不是所有名媛都那樣的虛僞。
“晨曦……你爲什麼要……”霍可泫看着樑晨曦,她比她小好多歲,可想的卻比她多了好多,在這一點上,她都不知道是應該感到敬佩,還是害怕……
霍靳言站在兩人身旁沒有說話,樑晨曦能夠這麼直接的在可泫面前剖析,證明至少在她的心裡是將可泫當成朋友的,可這樣的直接也很容易會令可泫心裡有了別的想法。
“他們這些人裡有些喜歡造謠生事,有些喜歡挑撥離間,有些喜歡阿諛奉承,有些喜歡陽奉陰違,可那又如何?一個滿身缺點的人,才更容易被利用,在不交朋友的前提下,那個人好不好對我來說不重要,能不能爲我所用纔是重點。”
樑晨曦看着霍可泫,話說的很直白,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話被旁人聽着多少會顯得冷酷,可她也從來不遮遮掩掩的。
算了算時間,樑露白應該已經換好衣服了,正想着,侍者走來輕聲的對樑晨曦說了句什麼。
待到侍者離開之後,樑晨曦的嘴角已經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你等着,我會把戒指還有鐲子要回來的。”樑晨曦仰高了頭看向霍靳言,表情裡帶着驕傲,可在霍靳言看來倒更像是個討要糖吃的小姑娘。
“好,我等着。”聲音低沉,似是帶笑。
霍可泫驚奇的看着自家大哥,她還從未見到過他對誰這樣的……溫柔……
……………
樑晨曦緩步朝樓上走去,宴會主人特意將樑露白安排在樓上換衣服。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咔咔作響,樑晨曦推開門,吱呦一聲……換好衣服坐在*邊的樑露白就那樣看着她,黑亮的眼睛此時看起來有些暗淡,死氣沉沉的味道。
“樑晨曦,你算計我?”此時的樑露白哪裡還有半分往日裡的溫柔模樣,之前被撕破的旗袍就仍在一旁,像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着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這不能叫算計,是你太笨,想都沒想就跳了進來!”樑晨曦坐在她對面的沙發內,聲音冷淡清淺,樑露白太放肆了,似乎在與談安辰訂婚之後,那種放肆更加的變本加厲起來。
在珠寶行,當她發現樑露白對玉鐲眼底燃燒起了*時,腦海中就隱隱有了個規劃,本來的計劃算起來其實並不是現在這樣,而戒指這個意外的插曲,竟奇異將整串事情給串聯了起來。
至於後面讓樑露白看到自己在找東西,說爲了戒指同霍靳言吵架之類,不過就是爲了令樑露白跳入這個宴會的設計當中,等待着可泫這個引信被點燃,砰地一聲,叫她從雲端跌落谷底。
樑露白就這樣安靜的看着樑晨曦,她忍不住的回想起當時父親對自己說的話。
——這是樑家,別以爲我給你改姓,別以爲沈煙雨送你出國讀書,你就以爲自己是樑家人!
——沈阿姨對我很好,我相信有天我能夠替代……
——你誰都替代不了!
——藉着樑家的平臺你能夠結交多少權貴?可你偏偏目光短淺的要跟樑晨曦鬥,耍的還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你太讓我失望了!
此時回想起來,爸爸說的那些話太對了,她真的太自以爲是,耍的這些不入流的手段,早就被樑晨曦吃的透透的,現在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根本怨不得旁人!
“樑晨曦,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這句話,樑露白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口的。
反觀樑晨曦聽到,卻並未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甚至輕聲的笑了起來。
“你以爲,我有多喜歡你?不過是彼此彼此而已……”
“樑露白,屬於我的東西,你以爲你想拿就真的能拿的動嗎?沒有那個本事,就別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隨性,仔細聽着,卻又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情緒摻雜在裡面。
“真好笑,樑晨曦……那戒指你不想要了是不是?”樑露白冷笑一聲,她知道自己輸得太慘,經過剛纔那一幕,她段時間內怎麼還有臉來參加這樣的宴會?
聞言,樑晨曦更是笑得甜美,紅裙翩然間,已然來到了樑露白的面前。
只見她伸出手鉗在樑露白尖尖的下巴上,脣角的弧度越是向上勾着,手裡的力道就越是用力收緊,樑露白吃痛的悶哼一聲,卻不想要在樑晨曦的面前示弱。
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你真的連當我對手,都不配……”輕嘆了口氣,樑晨曦打破僵局。
“這戒指和鐲子,你如果不給我,我會讓你的婚……都訂不成,你信嗎?”樑晨曦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指尖幾乎要陷入到樑露白的肉裡面,字裡行間的威脅之意明明白白!
連遮掩都懶得遮掩!
“不信!”死鴨子嘴硬,此時的樑露白儘管已經被那雙眼睛注視的渾身戰慄起來,卻還是吐出這兩個字,那情形,倒像是被樑晨曦逼迫似的。
樑晨曦失笑,沒想到樑露白唯一能讓自己看得起的地方,或許就是這得來不易的骨氣了!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樑晨曦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灑在了樑露白麪前,那些照片散落一地,在紅色的名貴地毯上煞是顯眼,樑露白心裡一驚,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最好看清楚這些照片上的內容再告訴我你的答案!”樑晨曦雙手插在身前,笑意冷冷的,淡淡的,甚至有些必殺的殘酷。
樑露白定了定心神,朝地上看去,卻見那一張張的照片恰是那日珠寶行的監控錄像,畫面裡劉佳將手伸向樑晨曦朋友皮包內的畫面清晰可見,可這……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你在仔細看看……”樑晨曦指了指那上面,又說。
樑露白看着,原本的不屑一顧就像是又發現了什麼似的,突然變得驚慌失措起來,蹲在地上扒扯着照片,動作凌亂卻又不安。
“你以爲劉佳擋着你監控器就拍不到了是嗎?你以爲你處在死角,做什麼都沒人盯着你?你卻忘了,店員的後面是一扇鏡子,你掩耳盜鈴的動作,透過那扇鏡子,早就清清楚楚的映入到我眼裡!我故意把敞開的包朝着你那邊放着,就等你上勾……沒想到……你動作倒是很利落……”
樑晨曦眼睜睜的看着樑露白蹲在地上作勢要將那些照片狠狠撕碎。
“你撕好了,你撕了手裡那些,我這裡還有……你撕了照片,還有視頻,你毀了視頻,還有母帶,樑露白……你喜歡做小人,我全力奉陪,你覺得……這些東西談安辰看到了會如何?媽看到了會如何?”她的笑就像是沾了蜜糖似的,看在樑露白的眼中卻更像是催命的符咒!
“樑晨曦……你去死吧……”樑露白眼裡含着淚朝着樑晨曦的方向撲去,卻見樑晨曦沒有絲毫退怯的意思,在她快要到自己面前之前,擡腳狠狠的踹在樑露白膝蓋的內側。
樑露白很顯然沒想到樑晨曦會如此,膝蓋內側劇烈的疼痛傳來,她絲毫沒有留任何情面的腳踹讓她踉蹌一下,手握着照片狼狽着以狗吃屎的姿態,趴在了樑晨曦的面前。
疼……好疼……劇烈的疼……樑露白簌簌的往下掉着眼淚,樑晨曦卻是緩緩蹲下在她面前,伸出手緩慢的撫摸着那戴着玉鐲的手臂,藕白纖細,美麗不可方物。
“屬於我的東西,我是半分不讓,樑露白,這玉鐲我取走了,至於戒指,回家後我等着你送到我房間裡。你之前拿走的其他東西,我權當是餵了狗,你留着就好!”
樑露白疼的狠了,嘴裡嘶的倒吸一口涼氣,眼淚嘩嘩的!
看着那碧綠剔透的玉鐲從自己的手上一寸寸被擼了下來,身體上的疼痛卻遠遠比不過心裡上的疼痛,那種感覺,撕心裂肺的,卻又無可奈何!
她心裡又恨又氣,卻只感覺手上一鬆,原本戴在自己手上的鐲子就這樣回到了樑晨曦的手心裡,當着她的面,樑露白看到樑晨曦將鐲子緩慢卻又認真的戴回自己手腕處。
以一種完璧歸趙的優雅姿態,又像是炫耀,眼淚迷住了眼,樑露白卻還不死心的眨着眼將淚霧驅散,她不甘心,可再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這鐲子,真好看不是嗎?”末了,樑晨曦還將戴着鐲子的手腕伸到樑露白麪前,她笑得明眸璀璨,不諳世事般,可那眼底的深沉與晦暗,卻只叫人感覺壓抑!
突然,門口有細微聲響驚動了房內兩人,樑晨曦嘴角還帶着笑的緩慢回頭,卻見談安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就安靜在那看着,高大身形佇立,眸中沒有任何情緒。
樑露白笑了,她的時間算的正好不是麼,剛纔特意將門留了縫,等的就是這一刻。
談安辰將門縫推開,緩步走向趴在地上哭的淚眼迷濛的樑露白,蹲下將她打橫抱起。
樑晨曦依舊是在笑着,甚至笑得比剛纔還要燦爛,她意味深長的看着躺在談安辰懷中的樑露白,這樣的手段玩的次數太多,不覺得膩嗎?
“晨曦,至少你要顧及下樑家的臉面……”
“樑家的臉面不是晨曦應該顧及的事情,如果想要臉,就要做對事!”談安辰的話還未說完,另外一抹無情的語調穿插進來,將談安辰的話堵死。
霍靳言是跟在談安辰後面進來的,俊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也不看那對男女徑直走向樑晨曦,有力的手臂環繞落在她渾圓香肩之上,眼神裡的森森寒意不容許旁人有任何的質疑。
“霍先生,這是我們樑家的家事!”談安辰鮮有的聲音危險,就連表情都透着陰寒。
霍靳言粗糲指腹輕擦着樑晨曦光滑的肩頭,帶來一陣陣的漣漪,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這樣定定的落在了談安辰的臉上。
“你們樑家的家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真正跟樑家有血緣關係的唯一一人,就是晨曦!而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是我們樑家的家事?”霍靳言這人說話是半分不給人留情面的,此時這番話剛剛說完,對面談安辰與樑露白兩人的臉色,瞬間……
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