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117 迷霧重重
或許是猛然意識到樑晨曦還在這裡,瓊清芷別了別臉,將眼底溼潤遮住。
寧姨將手中疊好的衣服往牀上一扔,徑直越過樑晨曦走到瓊清芷的面前,樑晨曦還未曾從那聲‘媽’中回過神來,寧姨……那個從未出現過的女兒,竟然是霍家的二太太?
“二太太這麼叫我可真是折煞我了,我承受不起,還請你回去吧!”寧姨索性將門打開,走廊裡有人聲傳來,瓊清芷抿了下脣,眸光裡透着複雜,看了寧姨一眼,含淚轉身離開。
房間裡只剩下寧姨與樑晨曦,一反剛纔的強硬態度,此時的寧姨臉上帶着樑晨曦從未見過的落寞表情坐在牀邊,似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寧姨……”樑晨曦輕聲開口,收斂起驚詫的情緒站到她身旁。
“我沒事兒,晨曦你回去吧……”寧姨笑了笑,剛纔的插曲她似乎已經不想再提及,樑晨曦心裡儘管有疑問,見她這樣也不好再問什麼。
“好,我先回房間,如果有事的話寧姨來找我。”樑晨曦笑了笑,寧姨從小照顧自己,自己對她的感情甚至要比對媽媽的感情還深。
朝着房門口走去,樑晨曦的手還沒握住門把,寧姨的聲音再度傳來。
“晨曦……”
“嗯?”樑晨曦轉身看着寧姨。
“不要把剛纔的事說出去,可以嗎?”寧姨的聲音有些猶豫,淡淡的。
“好,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笑了笑,樑晨曦心裡的疑問……卻不曾消退一分。
……………
從成年後,樑晨曦還從未這樣的輕鬆……無所事事過,憑着之前的記憶,她走回到了霍靳言的房間,推開門,四周靜悄悄的,書香味自空氣中蔓延。
除卻之前的那本‘古典鉅著’帶來的喜劇效果外,她還沒有好好的觀察過這裡,霍靳言以前是個怎樣的人?他有什麼習慣?他……喜歡看什麼?從這裡似乎應該可以尋找到些許痕跡。
這樣的想着,樑晨曦環顧四周,一如之前所見,設計風格冷硬,坐在飄窗前,窗幔隨風舞動着,將她的視線偶爾阻隔。
——晨曦媽媽,這裡……晚上……鬧鬼……
冷不丁的,霍景睿說的話竄入到腦海中,樑晨曦微微蹙着眉心,她總覺得這間霍家老宅裡,隱藏着無數的秘密,卻又不想要被人知道。
霍宅的每個人看起來都不簡單,當然……除了那個三太太之外,相較於其他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她,卻反而是最好拿捏的那個……
——你不得好死……霍靳言……結婚……你憑什麼結婚……還我的女兒……
——咦,那不是薛氏集團夫人……
樑晨曦的腦子裡很亂,結婚當天的事回憶起來,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
薛氏集團在七年前算是s市小有名氣的財團,七年前……樑晨曦後知後覺的發現,似乎問題又跟這個七年扯上了關係。
薛氏夫婦育有一女,如果樑晨曦沒記錯的話,她的名字叫做薛瑤,關於這個女子,見過她的,沒有人不稱讚的,但因爲當時自己年紀不大,對這些事情也並不關心,後來……她是怎樣消失在名媛圈的,這個答案……恐怕誰也說不清楚。
樑晨曦坐在飄窗上,閉着眼睛享受難得安逸的環境,雖然已是炎炎夏日,可這房間外面攀爬着爬牆植物,陰涼不少,就算是沒有空調,也很舒適。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她睜開眼,當時在沿海別墅那落了灰塵的相框內,靠在霍靳言身邊笑得甜美動人,五官漂亮清純的女子……
難道……就是……
……………
霍靳言從霍氏回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回到房間空空蕩蕩的,腳步頓了下,隨後下意識的朝着曾經住過的房間走去,推開門,果然看到樑晨曦坐在飄窗處睡着了。
西裝外套脫下置於一旁,霍靳言放緩腳步走到她身邊。
樑晨曦睡着了,細細白白的雙腿蜷縮在上面,懷中摟着抱枕,膝上還放着本書,搖搖欲墜的。霍靳言將那本書接了過去,隨後雙手撐在飄窗邊沿壓低身子就這樣看着她……
她睡得有些熟,海藻般柔順的發散開在身體兩側,長長的睫毛闔着,紅脣潤潤的像是果凍,邀請着他採擷般,而霍靳言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傾身下來……薄脣落在她脣上。
甘甜的味道在他呼吸裡瀰漫着,霍靳言慢慢的親着她,用着一種溺寵的溫柔,吸吮着再放開……吸吮着再放開……如此反反覆覆,卻還要也要不夠。
樑晨曦嚶嚀細語溢出,緩緩睜開眼睛,在見到如此貼合着自己臉的霍靳言,嚇了一跳。
一吻方歇,他的舌尖沿着她脣瓣的形狀描繪着,隨後這纔將她放開。
“你……”惺忪睡意都被霍靳言給嚇沒了,樑晨曦眼睜睜的看着他坐在了飄窗另一邊。
“有沒有夢到我?”面無表情的霍靳言看着她,這種類似調/情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樑晨曦心想着,不過他連金瓶梅都看了,還有什麼奇怪事不能發生在他身上?
“我爲什麼要夢到你。”她只看到霍靳言深諳的瞳越來越暗,卻不知道此時自己脣上瑩亮,淡淡的光澤令人更是想入非非。
“我是你老公……”霍靳言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夢到的人多了,按你這麼說,各個都是我老公?”樑晨曦沒好氣的反駁着,還不等反應過來,霍靳言卻單手抓住了她左腳踝,修長手指勾着沿着她腳心磨蹭着。
癢癢的感覺瞬間襲來,樑晨曦下意識想要收回腳,霍靳言卻不鬆手。
“霍靳言,你變/態啊!”好難受,癢癢的感覺從腳心穿透四肢百骸,樑晨曦摟着抱枕纖細身體扭動着,可霍靳言就是不放開她。
“各個都是你老公?當着我的面這麼說,晨曦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面無表情的霍靳言做着與他形象完全不相符的行爲,樑晨曦快難受死了,用另外只腳踢着他,可霍靳言依舊不爲所動。
“放開我……”樑晨曦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也太幼稚了,可自己全身上下偏偏就是腳心最癢,霍靳言……該死的……
“說,說你是我一個人的……”霍靳言粗糲的指腹有序的颳着她的腳心,一下,兩下……
“我纔不是……”樑晨曦死撐着嘴硬,就是不說。
霍靳言很有耐心的加快了指尖的速度,那種就像是百蟻爬過百骸的感覺,樑晨曦這輩子都不想要再有第二次,這簡直就是折磨!
“霍靳言……”樑晨曦猛地坐起身,兩條細細的手臂環繞着他的脖頸,臉對着臉的與他互相對視着,雙腿岔開在他身體兩側,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就像是無尾熊抱着樹樣,樑晨曦笑得臉頰緋紅,連點形象都沒了。
“你太過分了!”樑晨曦恨的咬牙切齒,剛纔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死在這裡了,幸虧飄窗的設計夠寬大,不然兩個人就要一起倒下去。
霍靳言的手摟着她的腰,任由樑晨曦坐在自己身上,眼底滿滿都是笑意。
“不比你沒心沒肺強?”話說着,霍靳言掐了把她的腰眼,倏地一壓,令她更貼合着自己。
“我怎麼沒心沒肺了?”被這麼說,樑晨曦一點也不服氣!
“你說你怎麼沒心沒肺了?”這麼沒有營養的對話竟然是出自他的口中,若是被旁人知道,着實要笑掉大牙的,可霍靳言卻絲毫不以爲意,摟着她的腰閒適的靠着窗。
樑晨曦卻偏偏不讓他如願,掙扎着想要起身,來回摩擦間,臀間卻被硬硬的東西給頂住了,位置恰好卡在那條縫隙,令她動也不敢再動。
雙手撐在他雙肩處,樑晨曦的長髮自然垂落下來打在霍靳言臉上,像是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只是擡高了頭看着那雙有些惱羞成怒的雙眸。
“霍靳言,你怎麼像頭髮/情的野獸似的,動不動就硬了!”像是在迴應她的話,那東西又蹭了蹭她,樑晨曦緊抿着脣不再開口,省的他再找機會給自己‘顏色’……
“想去哪裡蜜月?”霍靳言像是沒聽到她的冷嘲熱諷,沉聲開口。
樑晨曦一愣,蜜月的事……她從未考慮過,甚至連想也沒想,所以當霍靳言這樣詢問自己時,一時之間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沒想好。”索性,實話實說。
“那等你想好再說。”霍靳言單手壓在她發頂,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似的。
“把我放下來……”樑晨曦被那東西硌的有些難受,意識到兩人的姿勢實在太曖昧,她動了下腰,示意霍靳言鬆手。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霍靳言竟真的鬆了手,樑晨曦趕忙下來,靠着他坐在一旁。
倒是在看到他剛纔隨手放到一旁的書,樑晨曦眼底劃過靈動的光。
“如果不是可泫揭穿你的秘密,在這麼正經的書皮下面,竟然藏着那麼不正經的東西,霍靳言……我對你還真是好奇!”剛纔放在樑晨曦膝頭的書,正是那本《金瓶梅》。
除卻最開始別揭穿時的侷促外,從霍靳言的臉上是看不出絲毫變化的。
“少年時期,青春懵懂,總是需要靠着別的東西來刺激一下……”樑晨曦的眼底劃過促狹,將書攤開放在霍靳言的膝上,兩個人並肩坐着,倒是有些閒適的味道。
“羅襪高挑,肩膀上露兩彎心月。”霍靳言的聲音磁性低醇,好聽到了骨子裡。
“金釵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雲。”不知道唸的是哪一段,樑晨曦側頭看着霍靳言,聽他咬文嚼字間,似乎還有些別的含義在裡面。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旎;羞雲怯雨,揉搓的萬種妖嬈。恰恰鶯聲,不離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星眼朦朧,細細汗流香玉顆;宿兄盪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饒匹配眷姻諧,真個偷/情……滋味美……”
樑晨曦後知後覺的才發現,霍靳言竟然在寥寥幾句間將潘金蓮與西門慶之間偷/情的過程描述了出來,並且那眼神……還是直勾勾看着自己的。
“霍靳言,你這人……一肚子壞水的!”樑晨曦真真感嘆,不得不說霍靳言一直都在顛覆着她對他最初印象裡的冷漠模樣。
霍靳言啪的一聲將書闔上,拿着書輕拍了下她的額頭,輕柔動作裡卻帶着放鬆。
夏日午後,新婚初始,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
下午霍靳言沒事兒,帶着樑晨曦在霍宅熟悉下環境。
霍宅很大,從來這裡的第一次樑晨曦就已經知道,從大門進來還要開那麼長時間的車纔到別墅正門,可想而知。霍家人是很懂得享受的,各種設施一應俱全,游泳池裡的水碧藍碧藍,被午後陽光一照波光粼粼,周邊用鵝卵石鋪道,綠植繁茂,花香鳥語。
假山上的水是從遠處活水引進來的,下面的池子裡養着名貴錦鯉,在裡面悠閒的遊着。
霍靳言看起來心情不錯,儘管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樑晨曦跟在他身旁,慵懶午後的陽光傾灑。其實說起來,他們兩人結婚前和結婚後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區別,樑晨曦只覺得人和人的緣分真是微妙,如果當初相遇時早知道會與這個男人結婚,她會不會離的他遠遠的?
兩人走到假山後面,恰好聽到不遠處有人在閒聊的聲音。
“聽說晚上會鬧鬼,是不是真的啊?我從小最怕的就是這些東西了……”
“新來的吧,大家早就習慣了,不過你別亂說,要是讓管家聽到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兩個負責打掃院子的傭人在那竊竊私語着,雖說是竊竊私語,可從他們這邊卻依舊聽的一清二楚的,所以……
景睿說的不是童言童語,而是真的?霍宅……鬧鬼?
“你來的晚不知道,這裡七年前就開始鬧鬼了,都說是……”那傭人像模像樣的四處瞅瞅,隨後刻意壓低了聲音再度響起。
都說是什麼?樑晨曦蹙着眉心,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全身肌肉已經繃緊,本就鋒銳的五官此時更是嗜血般的透着殘酷,修長手指攥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都說是七年前二太太……”霍靳言的表情越來越森冷,樑晨曦心知不妙,適時的乾咳了起來,而那兩人在聽到乾咳聲時下意識的回頭,在見到是霍靳言後,就連雙腿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霍……霍先生……”剛纔說的起勁的傭人此時就像是兔子見了鷹,就連聲音都開始顫抖。
“都說什麼?”如果說在面對着樑晨曦時,霍靳言是如沐春風的,那麼此時此刻的他就是地獄裡來的修羅,彷彿對方只要再多說一個字,就會扭斷旁人的脖頸。
“我們什……什麼都沒說……霍先生……”或許沒想到自己偷偷聊天會被發現,那兩個傭人的臉色蒼白,就連額上也是汗如雨下。
“在別人家幹活,切記要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去討論主人們的私事。”樑晨曦伸手壓在了霍靳言的手背上,嘴角緩緩勾起了淡薄的笑,似是而非之間裡,眼神從平淡轉爲如刀犀利。
“我們知道了。”話這樣說,卻沒有忘記看向霍靳言,在見到他依舊森冷着的臉色時,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生怕會丟了自己的工作。
“下去,領三個月的薪水,明天開始不用來了。”霍靳言反手握住樑晨曦纖細手骨,以着沉冷的語調開口,壓迫感十足的眼神落在對方臉上,表情不允許質疑。
“霍先生……”對方驚恐極了,霍家的制度雖然嚴苛,可薪資福利條件都是最好的。
樑晨曦看向霍靳言,知道他是說一不二的,想必這兩人的工作是真的保不住了,在心裡嘆了口氣,剛纔這兩人還沒說完的話……卻纏繞在自己心頭。
原來七年前的事情,是跟二太太有關係。
“還用我再多說一遍嗎?”霍靳言的聲音裡勾着殘酷,已經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這兩人再待下去……想必對方也是清楚的,垂着淚快步離開,生怕霍靳言再一步追究。
周圍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霍靳言森冷着臉站在原地,握着樑晨曦掌心的手是冰的,他的胸口緩慢起伏,假山上活水引來的嘩啦聲清晰。
“七年前……”
“我不想說七年前的事!”樑晨曦的話剛開了個頭,霍靳言已經斷然打斷。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那,誰也沒再先說一句話,不知過去多長時間,霍靳言的情緒看起來平復許多,望着樑晨曦的側臉,眼底透着複雜。
轟隆轟隆的引擎聲突然響起,呼嘯而過,打破了兩人間的平靜。
紅色的雙開門跑車一閃而過,帶着墨鏡的霍方淮的臉閃現,或許是見到他們二人站在那,霍方淮放緩了車速,以着極爲緩慢的速度朝着他們二人伸出中指。
以着挑釁的姿態擡起了下巴!
樑晨曦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霍方淮還真是……幼稚!
……………
或許是因爲霍方淮回來了,晚飯時孟品言從樓上下來,但在見到樑晨曦時還是不由的翻了個白眼,那抹布的味道不管她洗了多少次臉刷了多少次牙,還都令她胃部噁心的翻攪。
霍方淮額頭上的傷沒有經過處理,就那樣掛着,像是枚印記,他就坐在樑晨曦的對面,因着霍震東不在,吃飯時的氣氛要比中午輕鬆許多。
席上有道拔絲山藥正放在霍方淮的面前,孟品言眉頭一皺,逮着放菜的傭人一頓數落。
“你新來的嗎?不知道方淮最討厭吃甜食嗎?這菜放到那邊去,快點!”孟品言噼裡啪啦一通訓斥,對方忙不迭的將菜端走放在了樑晨曦面前。
最討厭吃甜食?樑晨曦聞言將視線落在霍方淮身上,不知道是三太太故意這麼說,還是霍方淮僞裝的好,也難怪自己當時撞到那一幕時,他會那樣的惱羞成怒。
似乎意識到樑晨曦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霍方淮森沉着臉回瞪着她。
霍靳言從樓上沒有下來,或許還是因着下午的事,容韻蓮看了樑晨曦一眼。
“靳言呢?”
“可能從公司回來累了吧。”樑晨曦淡淡迴應。
“是從公司回來累的,還是昨晚太辛苦了,大太太,你可得給你兒子買點補藥喝了。”孟品言捂着嘴笑着,嘗過人事滋味的自然明白那話裡的暗示。
“怎麼還不開飯,餓都餓死了!”砰的一聲,霍方淮將手中湯匙扔到桌面上,也將剛纔自己母親說話時的尷尬氣氛給打破,樑晨曦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想到他會出聲。
“上去叫靳言下來吃飯。”容韻蓮看着樑晨曦,霍震東不在,她自然是坐在主位上的。
不遠處站着的寧姨給了她個眼神暗示,樑晨曦起身向着樓上走去,恰好與剛剛下樓的霍永安打了個照面,對方靦腆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回到兩個人的臥室,樑晨曦並未見到霍靳言,四周靜悄悄的,他的西裝襯衫等還搭在旁邊。
“霍靳言……”關上門,樑晨曦叫着他的名字,卻沒有人迴應她。
難道不在房間裡?正這樣想着,徑直走到浴室旁將門打開,而門內那個很明顯剛剛洗完澡的男人赤着身子站在那,手還維持拿浴巾擦着頭髮的樣子。
四目相對,樑晨曦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
“我……來叫你……下去吃飯……”乾巴巴的聲音從嗓子口硬擠出來。
除卻最開始門被打開的時候,霍靳言的動作有些許停滯外,在聽到她開口後,手裡擦頭髮的動作繼續了起來,那雙深諳的眼眸微斂,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你不是不理我了嗎?”突然,霍靳言的聲音傳進樑晨曦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