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坐在牀邊,目光緊鎖,回想過往,十三娘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曾經我還不這麼以爲,總以爲她對我來說,可有可無,相互之間不過就是利益一場。但是如今她一走,我的心就像空了一樣。
她的一顰一笑,都是那麼風情萬種,美豔絕倫。只是如今佳人已去,再回首,無非徒增傷感而已。
只是我想不明白十三娘爲什麼要走,是因爲丁嘉的原因嗎?也許吧,但是應該不止這麼簡單,她心中有提到,問我還記得那晚她對我說過的話嗎?如果我沒猜錯,問題更多是出在這句話上面,然而我卻想不起來她是在哪晚,又和我說過什麼樣的一句話。
都說珍惜眼前人,我現在算是明白,先是洛水,再是十三娘,起初我都沒太在意過她們的想法,後來知道了,可惜已經晚了。
現如今也只能祈求老天垂憐,讓洛水康復,讓十三娘再回來。
從醫院回去以後,我在客廳見到了陶純,她還沒睡,穿着一件潔白的長裙睡衣,乾乾淨淨的,氣質清新。
我還記得當年她是個非主流,打扮的花裡胡哨的,再和現在一比,簡直是驚天的鉅變,當然陶純本來一直就很漂亮,底子好,只是走了彎路,現在長大了,也就變成熟穩重了,穿衣打扮自然會不一樣。
陶純向我看了過來,微微一笑,說:“你回來了啊。”她笑的樸實純淨,但是卻夾雜着一絲絲苦澀的味道。
在這些人當中,我想我最對不起的人,應該就是陶純了,我負了她,或者說是背叛也不爲過,而且還是和她最好的閨蜜,可她還在一直爲我守身如玉。
不過仔細回頭一想,也怪我當年太傻,都和她睡一張牀上了,竟然啥事沒幹,要是早點生米煮成熟飯,估計也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相比較其她人,陶純給我的,是她們這輩子再也給不了的,初戀的滋味。
我點了點頭,淡淡的說:“你怎麼還沒睡?”
她轉過頭,沒有看我,心思憂慮的說:“在想些事情,睡不着,就一個人在這坐着。”她漸漸低下頭,情緒失落的樣子。
我慢步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偷偷盯着她白淨的側臉,出神的看了好一會,當初我答應過她,等她回來,我們就結婚,但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
“小純!”
陶純身體顫了一下,回過頭木訥的看着我,說:“啊,怎麼了嗎?”
“我……”我剛要說話來着,可偏偏手機突然響了,我心中一陣窩火,在兜裡摸索了一下,本想直接掛斷電話,但是後來一看來電是謝夢晨的,猶豫了一會,和陶純說我先接個電話,便一個人跑出了客廳,站在月色下接通電話。
“你說話還能算點數嗎?不是說好了,晚點給我回個電話,怎麼到現在還沒給我回,還非得我自己打過去,孫小少爺,你現在脾氣見長啊,竟然也學會擺譜了。”
剛一接通電話,謝夢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挖苦了我一番,我怎麼聽這話酸酸的呢,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忙昏了頭,你用不着這麼激我吧,把我激壞了,你就不怕我找你弟出氣。”說完,我壞壞的笑了一聲。
謝夢晨切了一聲,對我這話頗爲不屑,說:“你就別唬我了,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你嗎。”
我愣了一下,謝夢晨這話頗有幾分曖昧,但願是我想多了,我笑了笑,問:“那你究竟是有多瞭解我啊?”
謝夢晨頓了一會,說:“能見個面嗎?見面了我就告訴你。”
當時我也沒想太多,直接回了一句,說:“恐怕不行,反正以後時日還長,有的是機會,沒必要急於這一時,等回頭有空,我約你出來。”十三娘現在這一走,我可能明天就要離開,現在還是和越少的人接觸越好,就這麼幹淨利落的消失點,不留下一絲蹤跡,也不想連累任何一個人。
謝夢晨對此好像很失望的一樣,說:“一定要等那麼久嗎?就今晚吧,反正你現在也沒事,我也沒事,就當……是敘敘舊。”
我不露聲色的笑了一下,說:“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我看還是算了,免得你弟到時候又要找我黴頭,說我欺負她姐,我是真的怕了。”
我這話一針見血,謝楠雖然變了,但是我不相信他不恨我,只要他還恨我,以後隨時都會有可能發生衝突,我可不想給他一個找我報仇的藉口。
“真不來?”
“真不來。”
“小氣,掛了,困了。”她生氣的說。
我苦笑了一下,微微搖頭,說:“那好,晚安!”
“你是白癡嗎?”
“嘟嘟……”
謝夢晨在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後,直接掛斷了電話,我這下笑的更苦了,我咋就成白癡了,我咋了她我,莫名其妙的。
再次回到客廳,陶純直接問了我一句,說:“什麼時候走?”
這話之前丁嘉也曾問過我,我咧了咧嘴,如實回道:“可能就在明天吧。”
陶純失望的低下頭,喃喃的說:“這次又要走多久?”
我沉默了一會,說:“不清楚,可能十天半個月,可能一年半載,也可能……我也說不上來,總之看運氣吧,我運氣一向很好。”我傻呼呼的笑了一下,陶純冷不丁的轉過頭看着我,眼神複雜,看了一會後,她回過頭,低聲的說:“這一轉眼都好多年了,你再也不用我護着了,不需要我了……”
她說完起身獨自一人往樓上走,孤寂纖瘦的背影,彷彿尖刀一般,狠狠地紮在我胸口,我好想告訴她不是這樣的,但是我沒勇氣說出口,因爲我給不了她承諾和未來。
這天晚上,我一直輾轉難免,後半夜,我想了很久,起牀獨自一個人離開了,然而當我站在這幽靜的街道上,卻陷入了迷惘,不知該何去何從。
洛水不在了,十三娘也不在了,我一個人孤軍奮戰,想想就會感覺出幾分悲涼,物是人非。
我回了中海市,這纔剛回去,自己的行蹤立刻被暴露了,葉家和龍組派重兵追捕我,我想着立即逃往陳家,藉助外公的勢力庇護我,但是葉家和龍組追的太緊,一路上和我摩擦不斷,我左腿受了傷,行動不便。
當時真的有一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窘迫感,終於在逃到一處窄巷的時候,他們前後將我包夾住了,我站在包圍圈的中心,前後掃了一眼,苦澀的笑了,洛水和十三娘不在,我弱的跟個小雞崽一樣,真他媽沒用。
我心中不忿,轉念一想,殺意已決,縱身向前,飛刀無情的穿梭在衆人之間,片刻間,已經有一大片人倒下,而倒下的這些人,不過就是些蝦兵蟹將,厲害的是這些活着的,一心想要殺我邀功的人,這些人實力都在化勁以上,其中還有一個化勁巔峰的高手,是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和我一般大,也算是天縱奇才,但是戾氣太大,要是落在他手中,我肯定凶多吉少。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對我趕盡殺絕?”我殺紅了眼,狂聲問道。
“因爲你該死,先是負我堂妹在先,羞辱我葉家在後,還狂妄的殺害我龍組的指揮官,不論是哪一點,你都罪無可赦,只有一死,才足以謝罪。”
說話的正是那個已經不如化勁巔峰的年輕人,聽完他說的這番話,我心中一驚,眉頭緊皺,試探着問道:“你是葉家的人?”
“沒錯,我叫葉楓,葉轍是我小叔,葉小萱是我堂妹,我堂妹爲了你,茶不思飯不咽,終日鬱鬱寡歡,可你倒好,風流成性,連風.騷成性的十三娘,你都敢玩,還真是飢不擇食,你就不怕得病嗎?”葉楓嘲諷道。
我面色一冷,銳利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無比的尖刀,正對着葉楓,怒道:“閉上你的臭嘴,再敢辱罵十三娘一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好大的口氣,十三娘本來就是一個賤貨,千人騎萬人草的婊.子,虧你還把她當個寶,我真替我堂妹感到不值。”
“你給我閉嘴!”
我怒火攻心,一連射出七把飛刀,直逼葉楓身體的每個死角,而自己也跟隨着飛刀的軌跡,以迅猛無比的速度衝了過去。
“去死!”
我怒喝一聲,橫刀抹向葉楓的脖子,企圖一招封喉制敵,但是就在這決勝的關鍵一刻,葉楓突然從我面前消失了,以眼睛無法捕捉的速度來到我身後,當下一掌重創在我的後背上。
我身體往前一撲,葉楓反客爲主,在一瞬間,搶過了我手中的瑞士軍刀,橫在我脖子上,說:“我勸你還是別再掙扎了,我在龍組同輩中,至今未曾封過敵手,百無禁忌,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再怎麼掙扎,也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
我哈哈放聲大笑,猛地回頭冷眼瞪着他,說:“那又如何?我不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