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麪包車裡,看着眼前這巴德街最大的夜總會“飛凰“,我一肚子的疑惑。
“毛叔...你的計劃到底靠不靠譜??我怎麼心裡覺得不踏實...”
毛叔胳膊探出窗外彈彈菸灰,淡淡一笑。說現在我們就站在刀鋒上跳舞,下面是火盆。每一步錯了,都是死穴。事兒沒辦成前別說你,連你老謝叔的心可能都是懸着的。
“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有句很俗卻永遠時髦的話,叫做大人的世界裡只有永恆的利益。也因爲這句話,纔有我那一番給予朋友敵人共同的滿足才能看出是敵是友的說法。就像王昊和阮尊,如果我一開始就說讓大家出來只是爲搶貨滿足各自的私慾,可能一開始我就看出他們心懷叵測,並不真是爲耀坤報仇才挺身而出,認清他原來是敵人;而現在,我們要滿足的就是沙俞。”
“其實就像我上次說的,小千...我說不管沙俞他綁架你們倆是否只是唐劍使得一計,總之他情到真出罵出來的那些話,是出不了假的!他對自己的現狀不滿,更對將曾今位高權重的他,有了米白強後就一步步削弱到今天這地步的唐劍不滿!甚至是極度不滿下還滋生了幾絲憎恨!”
“可是...那些話也有可能就是唐劍安排他故意說的啊?就是爲了讓我們生出你現在這種猜忌來。”
毛叔有點錯愕,拍拍我肩膀就說你小子心思也是越來越縝密了。
“不過放在這裡,就有點多慮。你想想哈小千,如果說以前他沒這想法還正常,那現在呢?”
“現在你把他兒子給殺了!!”
“他兒子的死怪誰??直白點講當然是怪你,但往更深層次講呢?如果沙俞還是跟以前一樣位高權重的話,你說過米海軍那小崽子人又沒他兒子沙黑兇,在學校原本的聲勢也沒有他大!若非米白強處處阻撓,他兒子早就把米海軍打的學校都不敢進去了,他們還會在學校裡鬥起來嗎?他們沒鬥起來,又哪有你接近他兒子的可乘之機??你沒接近他的話,他兒子又怎麼會死??”
“最起碼,唐劍的縱容是脫不開干係的!因爲沙黑那小子在你們學校是做大麻生意的啊??都只說是沙黑不斷在挑釁米海軍,米海軍纔是步步退讓,按這種說法也許唐劍幫的還是他沙黑!但怎麼不說米海軍的進入等於是搶佔了沙黑很大一部分的市場啊??等於斷了沙黑在學校裡的財路!沙黑能不心生憎惡處處找他麻煩嗎??所以準確說的話,應該是他唐劍,縱容米白強的兒子破壞他沙俞兒子在學校裡的生意,才引發了這一切的!”
說着,毛叔搓了搓拇指,眼神很複雜。
“而這只是其一...其二,你說了那天是米海軍的人把你一起帶跑的,後來又是你幫助米海軍逃出了生天!這一切都放在沙俞眼裡,他怎麼會不覺得他兒子的死,真跟別人說的一樣就是你陳千一人所爲的??沙黑是在跟米海軍羣毆後才被你殺死的,如果你是沙俞的話,難道你不會想這本來就是一個圈套,幕後黑手還是他米白強的兒子米海軍!如此歹毒的害死了他兒子,還把黑鍋都背在陳千一人身上!問題是唐劍驅逐追殺米白強可是過了好些日子纔開始的,還是因察覺到米白強有反叛之心才痛下殺手,壓根沒把他沙俞兒子的死活放在心上。如果你是他,身爲一個父親,你能不對此感到不服氣和窩火嗎?”
聽到這話,我頓時點點頭,低頭思索會,更是繼續點了下腦袋;因爲毛叔這話一落在我耳朵裡,我就覺得是有理有據的,突然覺得姜真是老的辣,這個理兒身爲當事人之一的我自己也纔剛剛明白;而身爲一個靠販毒起家的老毒販,沙俞又怎會想不清這個理??十有八九,他就是這麼想的!甚至那時候沒有強迫沙黑別在學校再找米海軍麻煩,就是他覺得米白強佔了他的位子,現在又讓他的兒子在學校壓了自己兒子一頭!心裡慪火,暗中爭強鬥勇故意爲之!
蝴蝶效應...
所有大的變故,都跟小助力的推動脫不開干係。這是蝴蝶效應。如果說沙黑的確是我殺死的,那麼正是因爲唐劍縱容米海軍跟沙黑“搶食”吃,才導致了沙黑真正的死亡。
“明白了吧?呵呵...”
毛叔看我若有所悟的神情,笑着摸摸我頭髮。
“另外,就是沙俞最近的表現了。他兒子死後他非但沒心灰意冷,反而在報復你未果後,重新在唐劍身邊開始鞍前馬後的,這正常嗎?上條推論成立的話他應該對唐劍很憎惡纔對,又憎惡,又在他旁邊獻殷勤,這可不就是有所圖?”
“而且你爸爸走了,老彪大帥去向不明,所有小弟全部背叛逃離,這正是你最虛弱最容易被做掉的時候!別說大的動作,就像那天讓人一車撞進來的事兒多發生幾次,你的運氣有多好能逃得過幾次被碾死的厄運?但是,他明明能報自己兒子的血海深仇,卻就是因爲唐劍那句你爸死了,不屑對你動手,就真的找唐劍的話做事,血海仇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能報仇,卻就是不報!”
“這你仔細想一想,不正就代表在現在的他眼中,討唐劍歡喜比報自己兒子的仇還重要!因爲他謀得更大?要在有機可乘的時候把你們兩個仇人都給做了,給他兒子陪葬!也成就自己一番當年被強行遏制掉的雄圖霸業!”
聽完這番話,我已經完全理解了毛叔爲何如此篤定,甚至就連一旁壓根不知道沙黑是誰的謝叔,都在止不住的點頭;而也就在那會,飛凰裡出來一個黃毛,衝我們揮揮手就又吊兒郎當的走了進去。
“毛叔,你想怎麼滿足沙俞啊??滿足他,找螞蟻蛋幹嘛?”
毛叔笑笑,只是推開車門,說進去我就明白了。
黃毛把我們引上二樓,聽着隆隆作響的舞曲聲,我皺住了眉毛;他推開一個包廂讓我們進去,我更是臉一黑扭過了頭。
“呦?來了一小青蛋子啊?哈哈哈你羞什麼羞啊大男人的,是不是還是處兒?小舞把那個誰叫來,把這小子給老子伺候好了!出臺費記我賬上!”
“呵呵,不用了馬義。我們來談正事兒的...我看還是抓緊點吧。”
“談正事兒啊...呵呵,好,好。”
那個鑲着三四顆金牙,脖子上也掛一串很粗的金鍊子,穿着花襯衣皮膚黝黑的長毛聞言眼裡就漏出點煩躁,拍拍身下女人的屁股蛋就把一屋子四五個小姐都給轟走了。那小舞甚至在出來的時候摸了我褲襠一下,卻只是引來我眉頭皺皺。
我已經夠對不起小雅了...
不是清高做作,是真的不想再對不起她。沒給她答應好的安靜幸福的日子,但一輩子不會辜負她,這話我說得出,我也做得到。
都是老社會,那小舞出去沒多久就讓人把燥耳的舞曲換成了類似咖啡店裡聽到的悅耳曲子。毛叔淡淡一笑,就拽着我和謝叔坐在另一個沙發上。
“呵呵...小義啊,這都八年多沒見過了吧?你日子過得還挺舒坦的。混得可是比你景哥厲害多了。“
“嘿嘿,景哥,你這是哪兒的話,埋汰我是不??”眯眼一笑,繫好腰帶這馬義就立馬雙手遞給毛叔和謝叔兩根菸,同樣雙手捧着火機給他們點着,然後自己才叼上一根,深砸一口。
“要不是當年景哥你幫我攔住了馬飛那條瘋狗,那天你們黑吃黑來搶沙家壩貨的時候我就被砍死在西寧火車站了。不是景哥,我哪兒有今天啊?我螞蟻蛋現在跟誰都敢幹,就是不能跟您乘爺稱哥的啊,你說對不景哥?”
看着馬義真誠的笑臉,聽着他溫和中摻着感慨的聲音。我才鬆了口大氣。心想毛叔就是人脈廣,就看這關係,策反沙俞的大計能不能成不知道,但毛叔請他幫忙還是請的動的。
之後都是他和毛叔倆人在敘舊,我和謝叔叔插不上嘴。從他們的話裡我聽出來螞蟻蛋在西藏有個很大很大的靠山,所以現在在這共和也是數一數二的黑道大哥。就是和西北狼有點不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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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一個賣毒品的一個賣軍火的,井水不犯河水。但一山終容不得二虎的,就這麼小一塊兒地方,兩邊的小弟總會在夜總會檯球廳和賭場這些地方碰到。黑道中人都喜爭強鬥勇,誰都看誰不順眼,誰都想讓對方知道自己大哥更厲害!也就難免發生很多衝突。再加上民族信仰的分歧,基本可以說是處於敵對關係,只不過沒達到當年馬家幫和沙家壩那種水火不容。
這個馬義就像個話嘮,聊着聊着怎麼也聊不完;聽他講完最近和西北狼一次衝突中佔了優勢的風光後,毛叔就淡淡一笑,攆滅菸頭說小義,咱談談正事兒吧。
“正事兒啊...好啊,景哥你直說就好,哥們能幫上忙一定盡力。”
聽他這麼爽快的答應,毛叔也沒了忌憚,眼神陰冷下去,就說,我要你,和沙俞做筆交易。
“和沙俞做交易??”
毛叔食指敲敲桌面,點了下頭。,
“你應該也聽說了,唐劍在我們縣城裡,屯了好大一批貨吧?應該是米白強嫂子從越南走私過來的。”
“...沒錯,是聽過這消息。”
“恩...我的意思,就是讓你跟沙俞暗中取得聯繫,告訴他你聽到這個消息了,所以你想暗中和其他毒販聯合,分一杯羹,吞下這批貨物,至少吞一半!價格比市價拔高兩成。”
“吞不下你別怕,只要這貨你能勸動他賣給你,貨有多少,我就用比市場賣價高一成的價格吃多少!而且甚至都不用你擔走私的風險,只要貨上了高速公路,我的人就會在半路接收,這邊立馬就把款子給你!”
“也就是說,包賺不賠!呵呵...”
這個條件可以說是相當誘人的!因爲販毒就是賣命,是暴利,但更多人是有錢賺沒命花。貨入關海關風險大,上了路被劫車查獲的風險更大!販賣就更不用說,有多少大的團伙都是因爲一兩個小毒販露餡被一網打盡?
現在毛叔讓他賺的更多!而且只要事兒成就是幾通電話和車票的問題不用他承擔任何風險!中六合彩,也不過如此。
但是...一直對毛叔很熱切的馬義,那會反而沉默了下去;毛叔眉頭一皺,就說要不然我先給你兩成訂金?他搖搖頭,只是衝我招招手,說你就是黑龍陳耀坤的兒子吧?來,讓叔好好看看一代大哥的兒子跟他有幾分相似。
我眉頭一皺,沒有應聲;他頓時就拍了下桌子,瞪着眼說咋的?黑龍的兒子譜兒大,不給我這共和的小螞蟻面子是不??
“咋了蟻爺??鬧事兒啊??”
話音落下,四五個小弟拽着鋼管兒就闖了進來。我掃了眼,發現外面還有更多的人都在候着。
如果關係真那麼好,真把毛叔當哥,何必如此防備?
那剎那,我終於嗅到了這小小包廂裡掩藏的火藥味。
掃眼毛叔也難看起來的臉色,我就不支聲,強忍着對那沙發上一大灘溼乎乎東西的噁心,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一坐下,馬義就揮揮手讓那幾個小弟出去,卻也還是沒接毛叔的話。只是粗魯的攬上我的脖子,端起杯伏特加讓我跟他喝兩杯;我眉頭緊皺說聲我不喝酒,他眼神立馬就變得戾氣不少,一邊把那就被往我嘴脣上碓,一邊冷笑着說混黑道的,不喝酒哪像話?
眼看我嘴皮都被壓出兩條印子,毛叔臉色就難看到極點。生硬的笑兩聲把就被自己奪走一飲而盡,說小義,這事兒,你到底幫哥是不幫?
再也逃避不了了,那會馬義就開門見山了。煩躁的揉揉太陽穴,說景哥,不是我不幫你,是你這壓根沒把我當兄弟啊?
“誰都知道你們跟唐劍現在往死裡掐的關係,幫你,要是被唐劍知道了咋辦?這個不提,但沙俞也是唐劍的拜把子兄弟,雖然那個米白強踩着他腦袋上位以後,他們倆關係淡了不少,但那至少也在一個堂子裡做事兒。現在你讓我聯絡沙俞偷偷把那些貨賣給我,不就等同於在讓我挑撥他和唐劍?唐劍會不會知道咱不提,要是沙俞整明白了,還不操人帶傢伙的,來共和整死我啊?”
“景哥,我把你當哥,你怎麼還想着要害我?是不是還覺得咱馬義跟當初那隨便被馬家幫踩一踩就能弄死的小螞蟻一樣,好作弄啊?”
一句話,帶出了他濃濃的不爽情緒;那會我和毛叔,謝叔,我們所有人都幾乎開始在想,他剛纔說毛叔救他那事兒是不是不是在捧他?而是在暗中諷刺?
不管怎樣,情況也比我想象中難了太多。我乾巴巴一笑主動喝了一杯酒,就說蟻爺,不是這麼檔子事兒。
“我們...”
“有你說話的地兒嗎?還真把你當盤菜擺桌上了。你爸都死了,青蛋子一個還不知好歹,不乖乖躲着跟跳蚤一樣跳騰啥啊你?”
話沒說完就被他扇了下後腦勺,當時我臉就綠了,雖然臉還在笑拳頭卻已經緊緊攥在一起;謝叔更是蹭一聲站起來,指着他說你不幫就不幫,你罵他幹什麼啊?他是你罵的?
“怎麼着,老子特孃的還罵不找了??你是謝軍是吧?瞅清楚了,這是共和,是我螞蟻蛋的地盤!還以爲是你們馬家幫的時代呢誰都得給你們好臉子看?要不是看老景面子,謝軍是個誰?老子特麼能把你廢了讓你知道老子是誰!”
拍桌而起,一巴掌拍下謝叔指頭說完這通話後,他就皺着鼻子說老景,別說兄弟不給你面兒,是你的確不地道。沒啥事兒就回吧,哥們兒還忙呢。
“連哥都不叫了,是吧...”
聽着這赤裸的逐客令,毛叔站起來笑容僵硬的說了這一句,而螞蟻蛋只是冷笑一聲回之。
把我拽到身旁,毛叔陰沉着臉想回,又不甘心。回頭難看的笑笑,就說螞蟻,你可是真要把這交情斷了?我們馬家幫沒散前我可沒少讓老黑照顧你,今天信得過纔來找你,你就真這麼薄情寡義?
“交情?老子特娘跟你有個屁的交情!!”
一石激起千層浪,本就臉色難看的馬義聽到這話直接站起來扔飛了手裡的啤酒瓶。
“當初要不是你們馬家幫吞了貨還搶了老子的錢,老子特娘跟沙家壩做完那筆交易早就飛黃騰達了,用得着呆在這小共和跟那隻雜交狗乾瞪眼兒??你救了老子?馬飛那特孃的就是你們馬家幫的人!你勸他別殺我殺了我會惹得我大哥跟你們龍頭馬蘭亭起爭端,也叫救了老子??就算是,幹你孃的,光記得你救老子了,你特麼有沒有記起當初老子是怎麼跟條狗一樣跪在你們腳底下求情的??”
“還交情,告訴你毛景榮,你們馬家幫散貨的時候你們就都是個屁了!還跟誰充大哥呢?我認識你你還是個毛景榮,我不認識你,你就是一根屁股毛!”
“還想把我當槍使呢,去你們大爺的,都給老子滾!”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外面人聽到那摔瓶子的聲音提着刀把門都堵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毛叔氣得拳頭直髮抖,很少見他會有氣得走不動的時候。最後還是謝叔和我硬拽着他,纔出了這飛凰夜總會。
“幹他奶奶的!白眼兒狼!老子真特娘救了條白眼狼!!做的好馬義,老子記住你了!”
“唉...早該想到這點的,咱馬家幫散了,他可不就跟米白強搭上線,跟沙家壩開始往來了嗎?老景啊,衝動了,真衝動了...”
看着毛叔拍方向盤,謝叔又唉聲嘆氣。雖然不想讓他們心裡更添堵,但我還是說出了目睹到馬飛態度後,我現在最怕的事情。
“毛叔,謝叔...你們說螞蟻蛋他會不會...把我們來找他的事兒給沙俞兜出去啊?”
兩位叔那臉色頓時就綠了下去,毛叔陰沉的盯了外面幾眼,就苦澀的搖搖頭。
“錯了,真的錯了,唉...”
“本來挺周全的,畢竟跟他還算有點交情,應該靠譜...如果他答應幫我們的話,事兒基本就成了;因爲那次我們挑撥沙俞,敗就敗在疏忽了立場,就像兩個仇人天天對砍,突然一個人給對方扔出去一百萬,就算對方很想要,也肯定是不會要,因爲知道八成是陷阱”
“但我來找螞蟻蛋,就是因爲他是青海這片兒最大的毒梟之一,吞下這批貨,至少吞一半是不怎麼奇怪的;而且他跟沙家壩一直是長線交易,沙家壩的人很信得過他。”
“這樣一來,只要沙俞認爲他信得過,就肯定會放手幹!因爲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因爲人爲什麼混黑道?不就都是爲了想賺大錢??那把握住這個機會,他完全可以等到唐劍出貨的當天,把這批貨吞掉!瞬間得到充裕的資金壯大自己在沙家壩的影響。到時候他沙俞拿着最大的一筆錢,唐劍卻油盡燈枯!不管他唐劍怎麼使喚,肯定很少有人敢動他沙俞的!就這樣一直耗下去等到期限一到,唐國邦這個後臺被徹底耗死!他沙俞就完全可以一腳踹走唐劍自己當老大!靠着這筆錢和留下的餘黨東山再起,只要你還在他勢力籠罩的範圍,給他兒子報仇不是擡手之勞??”
“唉...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那會看着毛叔,我點點頭。心想毛叔這個計劃很靠譜,充分把握了沙俞的心理!和他跟唐劍現在的情勢;但可惜就是敗在了把馬義這人給看走了眼,沒想到他城府這麼深,看似對毛叔感恩的交情,都是裝出來的殷切。
“不行...小千說得對,他不答應還是小事,就怕他現在把這消息兜給了沙俞!這樣一來我們再找其他人幫忙也就徒勞無功了,更怕沙俞把這事兒告訴唐劍,讓唐劍警惕心大增,就算擔風險,耗時間,也要把那些貨偷偷轉移掉...”
“殺了他吧...”
“對,殺了他!!”看着毛叔眼裡少有的陰毒,謝叔也攥了攥拳頭:“氣焰太囂張了!要不是剛纔他人太多,我早把他扔飛下樓!現在留着也是風險太大,他既然不肯合作,那我們就做掉他,以絕後患!”
冷冷的盯了歌舞昇平的夜總會一眼,謝叔就讓我打電話把李笑天和馬飛叫來,讓他們把槍帶上,候到晚上他出來的時候黑做了他;我那時候心裡卻很不甘心,心想就算真把他做了滅掉口,其他人不是勢力太小太可疑,就是沒跟沙家浜有過來往沙俞信不過。沒他螞蟻蛋幫忙,毛叔這計劃九成是已經黃了!
但是聽過他完整的想法,我就篤定這個計劃不能黃!這是他想出來以小博大的妙計!這計劃黃了的話,除了直接火拼我們還能怎樣做??而真要火拼,就算有三四十號弟兄,二十多把槍,贏得了唐劍的可能也超不過五成!最重要的是不管贏不贏的過,不單單是我,所有爸爸生前最鐵,現在對我也是真心好的這些叔叔,全都得因爲給我爸爸報仇鬧個魚死網破!!就算僥倖活着,襲殺了文屏山那些公職人員,那也逃不過死刑槍斃!
不,不行...一定還有其他方法的,我一定還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低頭沉思半刻,我眼睛就猛地一亮,說毛叔,你有辦法把他再騙出來嗎?
毛叔眉頭一皺,就說小千你想幹嘛啊?騙他出來,比黑做了他後果還要不好啊。
“你也看出來了吧?做毒品生意的沒一個不是人精的。黑做他還有機會,騙他出來,那他就算肯,在出來前也一定會跟小弟把我們剛纔的話說出去,讓他們幾個小時見不到人就打電話告訴沙俞什麼的...”
“這還是後議的事情,就怕他們老大是在我們手上沒活着走出來的,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螞蟻蛋之所以叫螞蟻蛋就是因爲他手底下人多,而且對他很忠義。到時候封路把我們堵在共和弄死!都有可能啊。”
看着毛叔一臉覺得我太幼稚的神情,我只是冷冷一笑,說總之你有辦法,你就把他騙出來就是。
然後發條短信給李笑天,讓他把王昊和阮尊的屍體擡到房裡去。
“放心吧毛叔,謝叔...我不讓他死,只是他不肯,我們這忙,他也一定得給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