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家的孩童那一桌,歡聲笑語。而胡高他們這一桌,則氣氛有些沉悶。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
韓衝無心飯菜,雙眼時不時的往那向上的樓梯口望去。很顯然,他在意的,只是他的女神而已。
而苗首圖,半趴在桌子上面,一口一口的吃着菜。只不過臉上卻是一副索然無味的表情。很明顯,他在意的,還是沼澤帝王龍肉而已。
而胡高與雲豐兩人,則是牢牢地盯着韓衝。他們在意的,是想要看看韓衝所忠情的那個女人,到底長得什麼樣。
至於黃恢宏,他哪裡會有這麼多的想法。他的腦海裡面,全是對於五大聖地的恨意。在這裡多坐一刻鐘,對他來講就是浪費一刻鐘的時間。
在他們這一桌,唯一還有笑聲傳出來的,只有那個看上去沒心沒肺的慕錦了而已。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那些妙齡少女們精心編排的舞曲,時不時的還會發出一聲讚歎。
可是,誰又能夠知道揹負了那麼多生命的無奈呢?
“小二!”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渾厚的聲音,打破了這餐廳裡面怪異的害靜,“給我們≠來十斤沼澤帝王龍肉。好久都沒有嘗過了!”
聽到這話,所有的人眉頭都狠狠地一皺。不管是胡高他們,還是胡無雙他們。都立刻將眉頭一皺,然後轉頭朝着那聲音傳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反而是那些姒家的孩童們,擡都沒有擡,只是安靜地吃着自己眼前的飯菜。
本來,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了不爽的意味。即使是連苗首圖,也是如此。他本來就惦記着沼澤帝王龍肉呢。現在好了,聽到這個詞之後,他心底裡面壓抑的饞又一下子被勾引了出來。
他的臉色大變,咬着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冷眼朝着那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看了過去,並且已經準備好開口大喝了。
然而,他的喝聲還沒有傳出來,便胎死腹中了。他臉上那憤怒的表情,在那一刻,也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了。
其他的人,也跟他差不多一個樣子。當他個轉頭朝着那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看了過去之後。他們一個個完全呆立在了當場。不管之前他們臉上的表情是有多麼的難看。總之在這個時候,他們是完完全全的讓自己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
來的人,有三個人。
其中一人,身材無比的龐大,就好像是一個巨人。比胡高他們所認識的人中,身材最壯的熊壯,還在壯上幾分。
而另外一人,身穿着一件華麗的長袍,又是金絲,又是雲雕,看上去既華麗,又浮誇。而這個人,則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只不過臉色異常的紅潤。蒼老,好像只是給他的面容帶來的影響,而不能夠影響他的能力。
在這兩人的中間,也是同樣穿着一聲華麗的長袍的人。只不過這個人的長袍,帶着一些黑色與藍色。長袍上的紋飾,也只是簡簡單單流雲紋飾。這使得他的長袍看上去,帶着幾分內斂。
可是長袍再怎麼收斂,還是完全沒有辦法收斂住那人身上狂霸的氣勢。黑色,將他映襯得更加的強大與自傲。
而這個人的臉上,還戴着一張無比精緻,五官十分俊逸的金色面具。
“胡亥!”過了好半天,胡高咬着這兩個字,輕輕地哼了一聲。他的臉上,已然只剩下那種不爽與一種不可壓抑的憤怒。
其他的人,則是一臉凝重地看着胡亥。胡亥與扶蘇的糾葛。這裡的每一個個都可謂是完全看在了眼裡。尤其是胡亥死後,那份淡然又不甘的眼神,還是有一些打動他們。
此刻,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有心智殺了自己親生弟弟的華龍皇帝。
而苗首圖,在看到胡亥之後,則是狠狠地將拳頭捏了起來。他的身上,也冒出了一陣獵暴的氣息。甚至,他身上那一件誇張的金色鎧甲之上,已經冒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了。
“該死!”最後,苗首圖還忍不住輕喝了一聲。
“大膽!”就在這個時候,胡亥身邊的那名壯漢臉色一變,大喝了一聲。他這一聲,卻只是針對胡高而已。“你怎麼敢直呼我皇名諱,找死!”
“咔咔!”一陣脆響,從那壯漢握拳的手上傳了出來。同時狂暴的氣息也從那人的身上冒了出來,朝着胡高狂卷而來。
胡高的臉色一變,全身的肌肉,如同本能一般的全都鼓了起來。而他的心臟,在此刻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嘭嘭直跳着。
胡高擡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臟,不是因爲胡高感覺到害怕而在跳動着。而是在此刻,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胡高的心臟裡面,竄出來了。那是一咱躍躍欲試的情緒,胡高完全沒有辦法抑制住。
他甚至快要忍不住,直接朝着那壯漢衝過去了。
然而這時,三人中間的胡亥,卻是將手輕輕地擡了起來。拍了拍那壯漢的肩膀,讓那壯漢的動作停了下來。而後他才擡起了頭,朝着胡高看了過去。
“男爵既然是我父親的得意弟子,那與我的輩份,理應是不相上下。直呼朕的名諱,也不是一件未嘗不可的事情。”胡亥緩緩地開口,面具之的的雙眼,緊緊地盯着胡高,一動也不動。
“哼!”聽到胡亥的話,胡高忍不住輕輕地哼了一聲,他的臉上,在這一刻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色。他朝着胡亥抱了抱拳,“聖上乃是當今的皇帝。我只是一介男爵而已,雖然是先皇的弟子,可是又怎麼敢高攀升上?”
胡高的話,雖然聽起來像是禮貌性的話語,可是隱藏在其中的尖刺,也十分的明顯。只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
這讓那壯漢,還有那麼白髮蒼蒼的老者,眉頭都不由得輕輕地一皺。
可是,胡亥好像卻並不在意胡高在說些什麼,他搖了搖頭,從面具後面傳出了一陣輕笑,“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勉強!”
然而這話說完之後,胡亥朝着胡高走了一步。他再一次開口向胡高說到,而這一次,他的聲音之中,則帶上了更加明顯的笑意。“只不過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跟我站在一起。”
“不可能!”胡高毫不客氣的否決了胡亥的話。他的眉頭輕輕地一皺,“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聽過,道不同,不相爲謀!”
“道不同,不相爲謀?”胡亥愣了一下,在重複了胡高這話之後,他猛地仰起了頭,哈哈一笑,“好,好一句道不同,不相爲謀。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倒是有幾分四大神之一的王鐘的風範,總是能說出這麼高深莫測的話。”
胡高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正準備開口說話,卻只聽到胡亥再一次開口向胡高說到,“只不過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跟我站在一起。父皇爲你付出了那麼多,總不會一點回報也得不到,不是嗎?”
聽到這話,胡高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的臉上,則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無比的表情。胡亥這話,聽上去就給人一種十分不對勁的感覺。
可是胡高卻拿不準,他吃不透胡亥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只能夠擡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當日,先皇贏政強行爲胡高提升修爲,又不惜用自身的金血,爲胡高浸身煉體。胡高一直覺得,如果贏政沒有給他提升實力,沒有給他金色鮮血的話。說不定華龍帝國開國之時,先皇贏政就不會死去。
是的,胡亥的話說得沒錯。不管怎麼說,胡高是虧欠贏政的,或者說他是虧欠了整個華龍帝國的。說不定,他真的會跟胡亥站到一起。
然而,當胡亥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面地又帶着一種說不出詭異感,好像是有什麼陰謀,在等着胡高一樣。
到了最後,胡高不由得重重地搖了搖頭。他朝着胡亥再一次抱了抱拳,“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跟你站到了一起。那也是我爲了先皇,爲了扶蘇在做事。而不是爲了你。陛下!”
胡高重重地咬着最後兩個字,態度無比的堅決。哪怕是冒犯龍顏,他也會說這樣的話。
或許,胡高算不得好人。至少還是一個人!既然是人,那就得立場堅定,緊守底限。如果連宗指都無法恪守,底限都無法保持,那根本算不上是一個人。頂多就只能算是一條,誰給骨頭,就跟着誰。
“哈哈!”胡高眼睛裡面那淡淡的殺意,卻反而是讓胡亥猛地仰頭一笑。他笑得十分的開心,好似胡高睛裡的殺意,是他最想看到的。
“好好好!”笑了之後,他朝着胡高拍了拍手,清脆的響聲,在這個餐廳之內,顯得異常的響亮。“男爵,我等着你代替扶蘇的位置,替我做事!”
說完,胡亥掃了所有的一眼,又接着開口說到,“既然你跟你的朋友親人在這裡聚會,朕就不參上一腳了。說不定,這會是你們最後的聚會呢?”從胡亥的嘴裡,傳出了一陣神秘的笑聲。同時,他轉身,朝着龍門客棧之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