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廷死了,死得不能再死。這一切原本就是我和趙局長之間計劃好的,他幫我拿下阿龍盛典,而我則需要幫他找出那夥劫匪。開槍的是他安排好的警察,一切都按照我們的計劃發展着。
趙偉幫我,第一是我有他的把柄,第二,我能夠幫他做很多他不能去做而又必須做的事。第三。他希望看到一個和平的城南區,唯一的辦法,自然是統一。當然,對於最後一點,趙偉是不是真的這麼想,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算不上是朋友。只是一場交易,我從他身上得到我需要的東西,他也從我這裡得到他需用的東西。
社會,就是這麼現實。
殺謝廷之前的猶豫,是因爲這個方法的確很冒險,如果謝廷不是打我胸膛,而是打頭,那我就必死無疑。我在離開拘留所的時候就穿好了防彈衣,趙偉替我準備的,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王亮他們,否則他們一定會阻止我,因爲這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失誤,我就會死。
當然。我也不想死。爲了保險起見,我先挑撥了阿龍和謝廷之間的矛盾。讓阿龍去送死。試一試謝廷殺人的習慣,很幸運,謝廷不喜歡打頭部,阿龍以及他的兄弟們都是打中胸膛而死。所以這纔有了後面的一幕。當然,我不斷追着謝廷,用夏梓妍刺激他,也是爲了讓他失去理智,這樣更容易做出本能的習慣性動作。
隨着謝廷和阿龍的雙雙死亡,這件爭端,也算是徹底過去,我贏了,不僅贏得了阿龍盛典,更讓我贏得了尊嚴。我向所有人證明,我陳照南,並不是軟柿子,任誰都可以上來捏兩下。
也許大家會覺得我有些陰險,但是,在這個人吃人的殘酷世界,在這個風雲詭譎的黑道圈子,有幾個是善人?對兄弟,對朋友,我自然是重情重義,對敵人,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說是不擇手段也可以,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接下來的事,就是趙偉去安排了,警方會放出消息,警員在晚上偵查搶劫案的時候,巧遇一名殺人狂魔,拿着手槍當街行兇,並威脅到警察的生命,故而警員開槍自衛,將對方擊斃。而事實的真相,我不說,趙偉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我雖然穿着防彈衣,但是那槍的衝擊力還是不小,差點把我的肋骨都給打斷了。
事情過去了,阿龍盛典剩餘的小弟全部投降,這些事都是由雷哥去處理的,而我則回到了狼舞,接手阿龍盛典的事,依然是由白姐以及徐苗苗去操作,明面上,我們大獲全勝,但是我知道,接下來,迎來的將會更多的風波。
阿龍盛典也是個不小的場子,論規模,和海迪狼舞差不多,這是一塊肥肉,現在打下來了,如何分配,這有將是一個問題。畢竟,我們現在都是海哥的小弟,這件事雖然海哥沒有出力,但按照規矩,阿龍盛典,也要算是海哥的。
我現在明面上是狼舞的老大,這次又打下了阿龍盛典,已經是真正的功高震主,威脅到了海哥的地位了,上一次狼舞的事,海哥對我恐怕已經有了戒心,這次如果處理得不好,將會涌現更多的危機出來。再有就是,萬一被有心人一挑撥,只怕麻煩更多。
隨着身份地位增高,隨之而來的麻煩也是越來越多,這也是爲什麼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大哥。我現在的生活,真是有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感覺。每一件事,都必須仔細處理。
第二天,我就直接去了海迪拜訪海哥,這個時候,我自然要提前表態。如今的海迪,比原來看場子的人數多了不少,很多新面孔我都不認識,不過當我表明身份過後,很多人對我都極爲尊敬和好奇。
上了三樓,找到海哥,他依舊在喝茶,旁邊是烏龜罩以及孫一刀等人,海迪的一切佈局都沒變,倒是讓我有種回家的感覺。
“海哥。”我笑着走了過去,給海哥打招呼。
“照南?來來來,過來坐,隨便坐。”
海哥站了起來,對我依舊是一幅隨和的笑容,倒讓我想到剛進海迪那時。短短几個月,變了很多很多啊,我從一個屌絲學生,搖身一變成了黑道圈子新秀。
我走了過去,烏龜罩等人對我自然是看不順眼,我也沒鳥他們,現在的他們,對我來說只是跳樑小醜,雙方不在一個檔次。
“你小子還捨得來看我這個大哥?這次打下了阿龍盛典,你有啥看法?”海哥主動幫我沏茶,然後笑眯眯的問道。我微微一愣,沒想到海哥這麼直接,於是說道:“自然是看海哥的安排。”
“不不不,阿龍盛典是你們打下的,我沒出半點力氣,本來你來的話,我也打算給打電話告訴你,阿龍盛典,直接併入狼舞,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由你們三個全權管理,自負盈虧。”海哥擺了擺手說道。布帥嗎扛。
我倒是沒想到,海哥這麼大方,自負盈虧,這可是相當於讓我們獨立啊。我不知道海哥爲何會這麼做,而且還是當着烏龜罩他們的面,果然,孫一刀一下子就急了,說道:“海哥,阿龍盛典應該歸我們管理了吧。陳照南他們已經有了狼舞,於情於理,阿龍盛典也該歸我們。”
海哥頭也不回,說道:“於情於理?那你給我說出個道理來。打阿龍盛典,你出了半分力嗎?分地盤有你,打架怎麼沒你?”
“海哥,我們這次雖然沒有出力,但是陳照南現在依然是海迪的人,他打下的場子還是屬於你,並不是算他私人的。”烏龜罩子啊旁邊說道。我聽着,也沒說話,腦海中還在思考着海哥咋就變化這麼大,之前他對這些老成員還是比較照顧的。
“既然知道我是老大,那你們就閉嘴吧。不僅是狼舞和阿龍盛典,以後的海迪我也打算交給照南。”海哥揮了揮手說道。
此話一出,皆是震驚。海哥不是第一次說這話了,上次他就說過會考慮把海迪交給我,這次又這麼說,難道,海哥真的打算退隱?
“海哥,你這樣做,是完全沒把完美這些老成員放在心裡啊,是要讓我們徹底寒心麼?”孫一刀突然間陰冷的說道。
海哥聞言豁然找了起來,反手就是一耳光抽了過去,這一下很重,孫一刀被打出了血,海哥冷冷喝道:“滾下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敢在這裡丟人現眼。”
烏龜罩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拉着孫一刀就離開了。海哥又坐下來說道:“照南,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我會做出這種決定?”
我點了點頭,說道:“海哥正值壯年,爲何要退隱?我只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第一是海哥的照顧和提拔,第二是運氣,若要我管理是三個場子,恐怕力有不逮。”
“哈哈……”
海哥大笑起來,拍着我的肩膀說道:“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這種打算,甚至之前說要讓位給你,也只是因爲狼舞的事讓你對我有點寒心了,說出來也是鼓勵鼓勵你。不過這一次,我倒是沒開玩笑。短短時間,你就滅了阿龍盛典,這份能力,縱然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真的,你很像他。”
“誰?”我皺了皺眉頭問道。
“青花會會長,林青朝!”海哥一字一頓的說道。
林青朝,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聽這名字,雖然不霸氣,但是卻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我沒有接話,靜等着海哥接下來的話。
“當年的城東區,比現在的城南區更加混亂,各種勢力龍蛇混雜。而當年的林青朝,和你一樣,草根出身,神話般崛起,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統一了城東,建立了青花會。在你身上,我看到你和林青朝一樣的潛力,說不定,以後城南區的龍頭,就是你。”
“海哥太言重了。我怎麼能和如此傳奇人物相提並論,我現在只能算是小打小鬧。”我心裡暗自記下了林青朝這個人物,太了不起了。海哥把我和他相提並論,倒是讓我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