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我希望能夠發現雨姐就躺在不遠處,結果我失望了,除了我自己。根本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我就躺在河邊的礁石上,周圍都是大山和森林,我整個人就好像是被困在了山野間一樣,別說人煙,就是一根電線都他媽的沒看見,是真正的荒山野林。
我掏出手機,進水壞了,只能扔掉,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被河水衝了多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強烈的求生意識讓不甘心就這麼等死,於是我慢慢從礁石上面下來,到了我暈倒的地方,地勢已經比較平坦了,河水變得平緩。
眼下,我唯一的出路就是沿着河邊走,因爲我沒辦法辨認方向,沿着河邊,總能遇到人煙的。河邊沒有路,只有雜草,我全身都是溼漉漉的。樣子是多麼的狼狽,估計能和犀利哥一拼,最要命的是,我特麼的餓了,沒有東西充飢。我的體力也支持不了我走多遠,我在河邊撿了一根棍子。就這樣杵着棍子,一瘸一拐的沿着河邊走着。
餓了,沒東西吃,我便只能喝喝水,幸好河水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渾濁了,我估計河道已經分支了,我被衝到了另外的河道。我走得很慢,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早已經飢腸轆轆,不小心絆到了一塊石頭,便摔倒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我索性就躺在地上。忍不住在心裡不甘心的吶喊,難道我陳照南,真的是窮途末路了嗎?老天爺真要我死在着荒山野林間?我依然是不甘心,我掙扎着站起來繼續走着。
我不想死,不想暴屍荒野,最後被野獸分屍,屍骨不存。我也從來沒有預料到,我會落到如此悽慘的地步,早知道是這樣,打死我也不來泰國啊。蛇王組織,除非我陳照南死了,我若是不死,必定要把你這個組織連根拔起,才能報仇雪恨。
我不知道跌倒了多少回,但是我都不屈的爬了起來,我全身都是泥土,就算是熟悉的人,估計也忍不住當時的我了。怎一慘字了得?
漸漸的,夕陽西下了,天色開始漸漸暗了下來,又是一個夜晚將要來臨。我已經快要絕望了,差不多一整天時間,我並沒有走出多遠,蛋疼的是一個人都沒有遇到,如果再不能遇到人煙,我就只能在忍飢挨餓了一個晚上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捱過一個晚上了,因爲我感覺自己實在是又累又餓又冷又痛。
全憑一股子意念在支撐着自己不倒下,忽然間,從上游衝下來了一個東西,我趕緊用手中的樹枝把它弄了過來,是一包薯條。而且還沒開封過的,我從來沒有覺得一包薯條是那麼的可愛,就好像是我的救命稻草一般。
我估計薯條是從上游衝下來的,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三兩下撕開了薯條包裝,然後抓了一把就往嘴裡塞,我實在是太餓了,我當時的樣子,絕逼和乞丐沒有什麼分別。當然,活命最重要,爲了活命,我只能忍受下來。一包薯條吃下去,實際上不頂用的,但是總比沒有好,我似乎又恢復了一點體力,趁着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我繼續往前走着。
直到夜色降臨,我都沒有遇到人煙,沒辦法,我只好再次在河邊找了一塊石頭爬上去休息,我試圖找點野果充飢,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找到,至於抓魚之類的,我就更不用想了,我現在的樣子,能走路就是萬幸了,還想抓魚?
我躺在礁石上面,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想到,不知道雨姐怎麼樣了?更不知道,身在國內的夏梓妍,娜娜,徐苗苗他們怎麼樣了?他們是否聽說了我的消息呢?
我想,天下會中肯定也知道我的消息了吧,發生這麼大的事,哈察將軍那邊必然知道,巴頓肯定會通知朱安珂的,估計在所有人心目中,我都已經死了,我知道,雖然我暫時還活着,但是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心裡在想,同一片天空下的她們,是否也在仰望星空,思念我呢?
半夜的時候,漸漸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飄落下來,我在礁石上沒處可躲,只能被雨淋溼,我很冷,全身就好像僵硬了一樣,我知道,這一個晚上對我來說,將會是一種煎熬。
後來雨越下越大,幾乎是傾盆大雨了,我仰望着天,夜色下,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風吹樹木的聲音,和狂風暴雨的嘶吼,我不甘心,沙啞着嗓子怒吼,老天爺,你當真是要滅了我陳照南嗎?
我當時比路邊的乞丐還可憐無助,路邊的乞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隨便找個地方避雨,我卻只能承受着這種狂風暴雨。慘,真的很慘,我一度認爲我堅持不到第二天,那晚上我就肯定會死去,因爲後來我昏迷了。
但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又是一個豔陽天,我發現自己居然還沒死,儘管我已經筋疲力盡,全身無力,只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了,但是,我到底是沒死。我躺在礁石上,休息了很久,既然沒死,我就要繼續走,留在這裡纔是等死。
我又開始繼續前進,由於昨晚下午,河水漲了,河邊變得泥濘不堪,這讓我更加吃力。我體力不支,走不了多遠便感覺特別疲倦,兩隻腳發抖,於是我只能停下來休息,然後又繼續在走。快就這樣,我走走停停,一直到了下午,我渾然已經成了一個泥人了。我知道,我是真的不可能再堅持一個晚上了,我已經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死神離我非常近了。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不是人說話的聲音,而是汽車的喇叭聲,有汽車說明有馬路,有人。我一下子就看到了生的希望,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我終於有希望活下去了,我站在原地,仔細的辨認着車子放哨的聲音方向,就在我的左前方的樹林中。夾住團弟。
我開始拼了命的往那邊走去,求生的信念支持着我,我走進山林中,果然看到了一條馬路,偶爾會有一輛車子經過,我想要呼救,卻發不出聲音來,於是我只好拼命的往上面爬,希望爬到馬路上去,遇到好心人救我。
我拼盡了力氣才爬上去,正好一輛車子經過,我拼命的招手,結果別人看到我的樣子,根本就不理會,車子嗖的一下飈了過去。我就這麼坐在路邊,等着車子,因爲到了下去,車子極少了,等了很久都沒有來,希望再一次變成了絕望。
夜色緩緩降臨下來,天色發麻了,就在這時,前面忽然有一縷燈光閃過,我知道是有車子來了,我掙扎着起來,跑到路中央去攔車,遠遠的果然有車燈照射而來,我使勁兒的揮手,對方一個勁兒的按喇叭,我卻不爲所動,在嘴裡用沙啞的嗓子喊着:“helep!”
車子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我已經支撐不住了,也倒了下去,臨暈倒的時候,我在祈禱着,一定要救我,我會報答你的。
我獲救了,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耳邊聽着有悠揚的鐘聲,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穿的是一件泰國寺廟中那些和尚才穿的衣服,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尼瑪還好,頭髮還在。
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牆壁上到處掛着貼畫,雕刻着佛像,耳邊有鐘聲迴盪,鼻尖可以聞到一股子香燭的味道,難道我在寺廟中?我剛想起牀,才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能僥倖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沒辦法,我只能就這麼躺着,既然是在寺廟中,那肯定會有人來照顧我的,我躺了沒多久,房間門真的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