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這廝又狠又毒,這一刀竟然刺向徐南辰的左眼,想要廢掉徐南辰的一隻招子。
一顆雨點從天而降,砸落在徐南辰的眼瞳裡面,生疼。
徐南辰的瞳孔驟然一縮,也不知從哪裡生出來的勇氣,竟然伸出左手,用一雙rou掌生生握住了那把鋒利的匕,此時匕距離徐南辰的眼睛只有不到五公分。
徐南辰牙關緊咬,使出渾身力氣和胡八對持着,胡八面容猙獰,又佔有居高臨下的優勢,手中匕一點一點的緩慢下沉。徐南辰渾身已經被冷汗給浸溼透了,他知道目前的局面對自己極爲不利。
鮮血從徐南辰的手掌心溢了出來,又順着胡八手中的匕緩緩滴落在他自己的臉上。徐南辰乾燥的嘴net嚐到了自己鮮血的味道。他驀地一聲大叫,左手猛地一鬆,與此同時,腦袋猛地往邊上偏了半寸,鋒利的匕唰地貼着他的臉頰滑了下去,叮地一聲刺在地上。
徐南辰的半邊臉頓時被鮮血給染紅了,鮮血浸染了他的左眼,他的左眼看出去一片血色模糊。那條刀口就貼着他的眼角,如果他方纔再慢的半點,那隻招子肯定是被胡八給廢了。
“hún蛋!”徐南辰一聲怒吼,趁着這個機會,屈起膝蓋狠狠頂住胡八的小腹,然後左手抓住胡八握着匕的右手手腕。
只聽胡八啊呀一聲大叫,整個人被徐南辰給凌空摔了一個結實的跟頭,砰地落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一時間竟也站不起來了。
徐南辰噌地一躍而起,正yù轉身撲向胡八。
嚓!嚓!
兩把片刀斬落在徐南辰的脊背上,頓時鮮血橫飛。
徐南辰並沒有回頭,而是踉蹌着順勢向前撲倒,手中的彎鉤鐵鍬噗嗤一聲扎進了胡八的腹部。
“呃……”胡八出痛苦地嘶吼,雙手捂着受傷的腹部,像條幹涸的魚兒在地上扭動掙扎着,面容難看之極。
嚓!又是一把片刀落在徐南辰的左手肩膀上,徐南辰痛苦地咆哮着,將憤怒與痛楚全都轉移到右手臂上,右手猛地一力,彎鉤鐵鍬頓時貫穿了胡八的身體,胡八像蝦米一樣的蜷縮着身子,雙手緊緊地抓着那把彎鉤鐵鍬,想要將那把鐵鍬從他的肚子裡拔出來。
徐南辰顯然不會再給胡八任何機會了,他反手握着鐵鍬的把柄,狂吼着使勁一拉。只聽嗤啦一聲,如同刀子切割豬rou出的聲音一樣,彎鉤鐵鍬在胡八的肚子上劃拉開一條長長的血口,胡八就像是案板上被開膛剖腹的死豬一樣,他驚恐萬分地看着自己那血淋淋的肚子,裡面的零碎兒,諸如腸子之類的都被拉扯到了肚子外面,場面相當血腥。
這血腥的場面令那幾名上前阻截徐南辰的和勝和馬仔都停下了腳步,他們驚懼地看着這一幕,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胡八的嘴巴里涌出大量的血沫子,用不敢置信地目光看着徐南辰足有五秒鐘,然後嘴巴一張,噗地噴出一團血霧,腦袋一歪,就此死了過去。
徐南辰心中一陣狂喜,無論怎樣,他們都已經完成了這次的任務,即使現在死去,他也覺得值得了。當目標人物被做掉的時候,徐南辰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度的虛脫感,排山倒海的疲憊感幾乎令他當場暈死過去。幸好眼角的疼痛還迫使他的神經保持着清醒,他知道,戰鬥還沒有結束。只要自己還有百分之一的力氣,他都要戰鬥到底!甚至,戰鬥到死!
徐南辰支撐着彎鉤鐵鍬,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口被雨水不斷地衝刷着,疼痛到已經麻木。浸溼的長遮掩了他的面容,誰都能夠看出來,此時的徐南辰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因爲在他艱難站起來的時候,他的雙tuǐ都在劇烈地顫抖着,不是由於恐懼,而是體力透支的非常嚴重。
但,即使如此,那圍繞在徐南辰身旁的幾名和勝和的馬仔也不敢輕易動手,誰都知道,受傷的老虎也會傷人。更重要的是,那幾名和勝和的馬仔,都被徐南辰不顧一切做掉胡八的精神給深深地震撼了,那是一種可怕的精神信念,足以令那幾名和勝和的馬仔感覺到恐懼!
徐南辰緩緩擡起頭來,那幾名馬仔眼見徐南辰此時的模樣,不由得倒退一步。徐南辰的臉上血跡斑斑,狀若厲鬼。他看了看對面不遠處的地方,打鬥的聲音已經漸漸低弱下去,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黑龍社與和安樂這邊已經漸漸不行了。
“呸!”徐南辰眯着一雙被鮮血浸染的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血水,然後他伸手將額前被雨水浸溼成麪條一樣的長拂到腦後,冷冷地掃了這幾名和勝和的馬仔一眼道:“怎麼?害怕了?繼續來呀!”
徐南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抱定了今夜必死的決心。當他抱定必死決心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立刻變得輕鬆無比,彷彿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一股強大的能量,幾乎要將徐南辰的身體撐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