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洛雕刻完這兩塊玉牌時，旁邊的人，便是就都湊了過來，好奇且認真的看着。
秦洛隨手把牌子遞給楊建軍，微微舒展一下手腕，小口抿水。
子岡牌，對於自己而言，是基本功。
不過，這兩塊牌子，也算是把功底發揮到了極致。
“嘖嘖……”
“感覺真不錯，這品相，這做工，這構圖……”
楊建軍把玩的有些愛不釋手，忽然開玩笑說道：“這都不想賣了，留給我兒子長大後用吧。”
其他玉雕師們，都不由笑出聲。
袁峰拿過一面，翻來覆去的仔細端詳，只覺算是子岡牌中的極品，放在線下零售店裡，可以作爲鎮店之寶般的存在。
這份工夫，說實話，比自己，還真要強上一籌。
呃。
半籌。
關鍵是……秦洛做的很快。
這纔不到兩個小時吧？
兩塊子岡牌，便極其純熟的信手拈來。
“秦師傅啊，這牌子真不錯啊，完全可以打造成一個頂級系列啊……”
他顯得很和善的說道。
秦洛卻是抿嘴一笑：“這是你們的事情，同一個器型，我只做一次。”
這是自己做紫砂壺時，就自己給自己定下的規矩。
複製，沒什麼意思。
主要是沒法提升。
重複和枯燥，是最傷靈感的。
玉雕，當然也是如此。
“哈哈哈……絕品，孤品，秦師傅在定位和營銷方面，也是一流的，他自己的網站上，每件作品都是唯一的，都有唯一編號。”
楊建軍笑着補充一句。
作爲生意人，對於這樣的思路，他也是相當認可的。
雖然秦洛只是一個人，但附加值做的很高，這麼做，顯然是利潤最大化的選擇。
聽到這話，袁峰又有些詫異的看一眼秦洛，默默點頭。
哎，長江後浪推前浪……
現在的年輕人，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和合玉器其實一直也想做這件事情，但始終沒有做成，因爲頂級的玉雕師，當真就是很難求。
身懷絕技，很少有人願意打工的。
都是商家排着隊送錢。
“哈哈，接下來還想做什麼？”
“我這裡的玉，隨便你選。”
楊建軍又笑着說道。
秦洛不由哈哈一笑：“真敞開供應？我怕忍不住，全給你變成成品。”
這老闆，嘿，膽還挺肥的。
“都可以啊，伱要想做，我也沒問題。”
楊建軍看出秦洛是在開玩笑，自己也半真半假的說道。
反正，這種事，肯定不會虧的。
最多工費多出一些。
他相信秦洛的職業素養，雕刻出來的只要是精品，那對於玉料本身，就是增值。
如果雕刻的多了，甚至可以專門搞個單人專場拍賣會。
當然……
舉辦的節點，是要在秦洛參加完本屆“子岡杯”之後。
一旦在子岡杯上取得成績，那幾乎一夜成名，趁着這股東風，這生意大大的能做。
秦洛看了他一眼，大概也猜到他的想法，隨口寒暄幾句，便繼續開始下一件作品的雕刻。
心無旁騖的。
全身心的投入。
……
如此。
時間飛快流逝。
很快便過去一個禮拜。
這七天，秦洛除了吃飯睡覺，幾乎全部都呆在楊建軍這裡。
生活簡單規律，甚至枯燥的，讓人髮指。
儼然都像是坐牢一樣了。
茶姐都有些受不了了。
不過，這對於秦洛而言，簡直就是太過小兒科不過。
自己在系統空間中，一呆幾年，早就練出來了。
一件事，只要喜歡，就不會覺得枯燥。
而進入“心流”狀態時，也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七天時間，秦洛一共雕出了三十一件作品，幾乎涵蓋了方方面面的器型，鐲子，擺件，掛件，佛教人物，道教人物，神話人物……
採用的玉質，也涵蓋了方方面面的玉，籽料，山料，戈壁料，青海料，俄料……
簡直是把自己“畢生所學”，在這裡全部實驗一番。
這一次的集中雕刻，秦洛在作品中，酌量減少一些藝術性的成分，加入商業性的元素。
畢竟，要賣的嘛。
大體上的風格，都像是最開始做的那對龍鳳子岡玉，表達某種吉祥和祝福的寓意。
七天後。
秦洛離開楊家。
結算一張三千六百萬的支票。
平均單價，還是不高的，也就百萬級別。
不過，這筆錢，對於自己的債務而言，已經算是填補了一小半。
張正德和杜重洋，雖然從來沒有催過自己的債，但心裡，還是會感覺有些壓力的。
畢竟無債一身輕。
揹負着債務，當真輕鬆不下來。
還是儘快還完爲好。
……
最後一天晚上。
楊建軍再次正式邀請秦洛吃飯，在別墅裡，準備了豐盛的晚宴。
讓秦洛微微有些意外的是……
席間。
他還帶了一個女孩兒。
“秦師傅，這是我女兒，家裡排老三，楊紫，紫色的紫，今年十五歲。”
“這孩子，從小就對玉雕很感興趣，五六歲，剛懂事的時候，看別人雕刻，就能看好幾個小時。”
“目前正在學美術，學的是基本功，我厚着臉皮想請問您，是否有收徒的意思？”
聽到這話，秦洛看向楊紫。
十五歲的姑娘，已經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了，亭亭玉立，看上去清秀而安靜，五官深邃而立體，有點少數民族的感覺，但也不是很明顯，像是個漫畫裡安靜的美少女。
楊紫微微有些羞澀的看着秦洛，拿出自己的一疊作品，以及一塊黃玉作品，輕聲而禮貌的說道：“秦老師，這是我的畫，還有我最滿意的一塊玉雕，請您過目。”
這幾天，她沒少偷看秦洛雕刻。
之所以想拜師，還是她自己主動請求的。
其實以她的身份，想要找個玉雕老師，是很簡單的事情，公司大把大把的人。
但，之前的人，她還都有點看不上。
而在看完秦洛雕刻後，則是有些徹底的被征服了。
突出的就是一個字：帥！
秦老師的雕刻，當真，和別人不一樣。
別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裡出錯，唯有他，瀟灑飄逸，揮灑自如。
而且成品，每一件都是精緻絕倫，極盡巧思。
秦洛接過這疊畫，微微一笑，便是隨意翻看起來。
水墨，油畫，素描，漫畫……都有。
看上去，倒是都挺不錯的樣子。
雖然，筆法還略顯稚嫩，但卻已然是靈氣滿滿。
這件玉雕作品，則是一個皮卡丘，栩栩如生的樣子，很精美，活潑有趣。
倒……是塊璞玉啊。
秦洛一時間，倒是隱隱有點意動。
在木雕，陶瓷領域，自己都已經有徒弟了。
收徒這種事，倒並不陌生。
但年齡這麼小的，還是第一個。
而且，還是個女孩兒。
秦洛一時間有些猶豫。
“還上學呢吧？”
猶豫着，秦洛隨口說道。
楊建軍笑笑：“是，還上學，不過孩子很聰明，文化課都學到高三了，以後也決定走這條路線，倒是不用擔心。”
“先線上教半年吧，看看情況。”
秦洛想了想，淡然說道。
聽到這話，楊建軍當即就笑着點頭：“哎，我也是這個想法……”
不過，聽着兩人的對話，楊紫卻是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爸爸，我不能跟着老師學習嗎？”
“線上沒有效率呀。”
“你考慮一下嘍，我想出省啊，我現在就還想跟着老師去子岡杯看看呢。”
“秦老師……”
她抿着嘴，軟糯的說道，大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滿是懇求。
楊建軍：……
一時也有點無語，訕訕笑着。
說實話是真捨不得。
但，孩子總要走出去的。
他倒是對秦洛的人品放心，但就是距離太遠了，難免擔憂。
秦洛也有點無語。
搖頭笑笑。
“這你求我沒用，跟你爸說。”
“好吧。”
楊建軍看着女兒執拗的眼神，長長嘆了口氣，無奈苦笑：“這麼着吧，先去姑蘇看看，這次公司也會派人過去。你自己看看能不能適應，要是適應不了，就先回來，好不好？你不想家，可是爸爸想你啊……”
看着這畫面，秦洛一時也有點莫名感觸。
有個小棉襖，可真不錯啊。
就是孩子長大時，老父親會心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