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喝了口茶水，耐心的等待着兩人消化情緒。
不知道這個“故人”，和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過，想必是很親的那種。
自己不想誤導人家。
但，有些事兒，真的不能說。
陸小婉長長嘆了口氣，抿抿嘴，卻是強顏一笑：“不好意思啊，有些失態，不過，你能不能詳細描述一下，你的老師，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人？大概相貌，舉止之類的……這要求可能有些唐突，我先給你道個歉，如果不想說，伱也可以不說。畢竟，一個人若是真心想藏，那……抱歉。”
她顯得有些尷尬，但還是很執着的問道。
畢竟，真的很重要。
秦洛眉頭輕輕皺了皺。
直接輕輕敲擊着桌面。
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想了想，便說道：“不若，您來描述一下？您那位故人，是什麼樣子的？”
信息差就擺在這裡。
還是讓他們先開口。
陸小婉沉默一下，略猶豫，和自己的丈夫對視一眼後，卻還是下定決心，緩緩開口。
“他叫陸昂，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身高，大概得有個一米八五，這裡有照片，可以給你看一下。”
說着，她從錢包裡翻出一張照片，雖然是老照片，不過看得出來，保存的極好，都沒有泛黃。
照片裡是一個公園的湖邊，三個年輕人。
一左一右兩個男人，中間則是陸小婉，年輕時的相貌，當真是如同女明星一般，現在也有點風韻猶存的感覺。
左邊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陸昂，因爲右邊是蘇秋生。
秦洛看了一眼後，便很篤定的說道：“抱歉，您肯定是認錯人了，這不是我認識的人，也不是我的老師。”
腦海中卻已然腦補出幾十年前的一幕大戲。
或許就是那種狗血的劇情。
兩男同時愛上一女，陸小婉和蘇秋生在一起了，這位受不了，負氣出走，與兩人徹底決裂。
嘖。
想想也是慘。
“哎……”
“好吧。”
“你的刀工，跟他，真的是太像了，三十年前，我這位師兄，是被整個姑蘇玉器界稱爲子岡親傳的，就是，性子太過自由了。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已經二十多年，沒有過他的消息了。”
陸小婉顯得很是悵然的說道。
說着，她站起身來。
“抱歉，你們聊，我去個衛生間。”
心裡的猜測有了答案，只不過，卻是否定的，她需要平靜。
秦洛欠身送了送。
喝了口茶，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蘇秋生。
“我真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價？”
秦洛轉移了話題，有點自嘲的問道。
陸昂的手藝，自己沒見過，當然，未必是最強的。
至於自己的手藝，秦洛只敢說，國內是一流水平，至於能否達到頂尖，自己也沒見過更頂尖的存在。
蘇秋生擺手笑笑，卻也是長長嘆了口氣。
“真不認識？”
他確認似的，多問了一嘴。
生怕是秦洛在說謊。
秦洛：……
“蘇老師，你可能對我不太瞭解，我這個人，從不說謊。”
“這個人，我百分百不認識。”
蘇秋生無奈笑笑：“抱歉，不該懷疑你，只是，哎……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
秦洛這會兒好奇心，倒是被徹底的激發出來了。
“所以，呃，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啊，我是真的好奇，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然，如果您不想說的話，您可以不說。”
蘇秋生沉默了一下。
訕然一笑。
“其實也沒什麼，說說也無妨。”
“那個年代，我師兄陸昂，在二十二歲時，已經是非常有名的玉雕師，那會兒剛開放嘛，和島國那邊關係又好，有大筆投資和不少商人過來。”
“其中有一個來自島國的玉雕師，來我們這邊學習，偷學了很多絕技，師兄看不過，慫恿他，跟他約戰鬥玉，賭注是兩根手指。”
“然後，硬生生用話，把他擠兌死了，當場斷了他兩根大拇指，算是徹底廢了他。”
“發生這種事，肯定是影響大局的嘛，師兄連夜跑路，先是去了香江，還有電話，又去了東南亞，也有電話。再後來，就徹底沒音訊了。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訊息。”
蘇秋生很是感慨的說道。
對於他來說，師兄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師兄還在，自己今天的一切成就，或許遠遠沒有那麼高。
妻子陸小婉當年，是很崇拜師兄的，暗戀許久，只是師兄跑路，拖到她徹底絕望，才嫁給自己。
當然，這些，就不必對秦洛說了。
至於現在……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些前塵往事，都不須在意了。
只是，單純的懷念故人。
若能坐在一起喝杯酒，細數這些年的風雨，也算是了卻一番執念。
聽完他說的話……
秦洛……震驚。
不好意思。
是我格局小了。
瞬間對這位“大師兄”的傳奇度和好感度拉滿。
這特麼是玉雕師？
這是俠客吧？
“有這位以前的作品嗎？我能不能觀摩一下？”
秦洛好奇問道。
蘇秋生笑了笑：“倒是有，在家裡，回頭你可以去看看。哎，走吧……”
他站起身來。
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
衣襬一下子碰到個茶杯，茶杯從桌上掉下來，眼見就要墜地。
秦洛眼疾手快，瞬間便是用腳尖撈了起來，然後用手接住，放在桌上。
自己練五禽戲，已經練了很久，這點“功力”，還是有的。
反應上，當真敏捷快速了很多。
而這一幕……
蘇秋生卻是看呆了。
“你還會傳武？”
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反應這麼快，絕對不是一般的身手。
除了傳武，也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秦洛呵呵一笑：“粗淺學了一點，強身健體用的，沒打過架，我從不打架。”
蘇秋生深吸口氣。
眼神依舊是嚴肅的看着他。
“我師兄，從小也對傳武極有興趣，甚至，他在傳武上的水平和用心程度，比玉雕都要高。”
秦洛：？？？
這……
這不是巧兒她媽給巧兒開門，巧到家了嗎？
不過，我真不是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