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潺潺的小河,一片盛開的桃樹林,四周鳥語花香一片祥和。
在這片桃樹林裡,有一個衣着襤褸的老人,他靜靜地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好像一座雕塑,幾隻鳥兒預約地停在了他的頭上,不斷用小嘴啄着他蓬鬆的頭髮,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
“誒,你們別這樣。”
這時候,一個穿着用蘆葦編織的綠色長袍的女子快步跑了過來,“別欺負他。”
“嘰嘰!”
幾隻小鳥並不害怕這個女子,即使是女子跑到了它們身前不遠處,它們也只是簡單地看了看她一眼。
“不準欺負他。”女子伸手將幾隻小鳥捧了起來,而後對着天空拋起,它們這才歡快地飛到了桃樹上。
“我睡了多久了?”這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女子急忙看了看一邊的木樁人,木樁人慢慢睜開了雙眼,他平靜地看着女子,再看了看四周。
“呀!你醒啦。”女子甜美一笑,隨後低下頭,雙手拽着蘆葦衣小聲說道:“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
“爲何如此說?”木樁人反問道。
女子也不敢擡頭,小聲說道:“我……我……你……”
她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木樁人等了一會兒,慢慢站起身來,長期露宿,讓他身上的袍子變得異常脆弱,即使只是一個簡單地站起身來,身上得袍子也裂開了好多口子,風輕輕吹過,身上得袍子化爲一點點粉末隨風飄散。
“啊!”女子尖叫一聲,急忙雙手捂住臉頰轉過身去。
“我去洗個澡。”木樁人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後,縱聲一躍,一個跟頭扎進了河裡。
木樁人便是上官雄,而女子自然就是風訊寧,他們都不記得自己在這個地方呆了多久,只知道這裡的桃樹林放眼望去,茫茫多的一大片。
上官雄洗了一下身體後,馮雪寧拿了一件蘆葦袍放到了岸邊,等到上官雄穿好後,兩人才來到了一棟木屋裡。
這棟木屋已經不是以前那座簡單的小木屋了,而是一座兩室一廳的寬大木屋,木屋設計得很精妙,裡面擺放得傢俱,也全是木質傢俱。
“前輩,對不起,我這裡沒有好吃的東西。”馮雪寧拿了幾個紅透的桃子放到了木桌上。
上官雄拿起一個咬了一口,蜜汁源着嘴角滑落。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
這棟小木屋是馮雪寧和她的小夥伴們一起搭建而成,她有想過要幫上官雄搭建一個小木屋,可是又怕影響到上官雄,她不敢替上官雄換衣服,上官雄怎麼說也是一個男人,她只能儘量讓她周圍的鄰居不去打擾到他。
“你覺得你最強大的武技是什麼?”上官雄一邊吃桃一邊問道。
馮雪寧低頭站在一邊,不斷拽着蘆葦衣小聲說道:“枯木逢春。”
“就是以血爲引,召喚甘露,以生命爲代價,換取更多的生命,對嗎?”上官雄問道。
馮雪寧點了點頭,上官雄慢慢站起身來,“那你能讓這座小木屋長出綠芽嗎?”
“應該……能把?”馮雪寧有些底氣不足,枯木逢春一輩子都只能使用一次,她又沒有試過,當然不知道效果。
“萬物皆有靈,天地間,最不缺少的,就是靈氣,而大部分靈氣的來源,都來自植物。”上官雄淡淡地說道:“你擁有一個靈氣源,在同同階段的人類當中,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你應該修行的是如何利用這龐大的靈氣源,即使你現在只是一個武尊,也能斬殺武極,這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確確實實可以做到的。”
“可是你卻將自己良好的天賦,發揮到了救萬物上!”
“實話說。”
上官雄認真地看了看馮雪寧,“這是暴殄天物。”
“哦。”馮雪寧依舊低着頭,小聲說道:“對不起。”
“不,你不應該道歉,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當自己珍視的東西被人破壞的時候,他需要一些手段,來打破這種僵局。”上官雄慢慢走出小木屋,“跟我來,我不能教你在救治方面的東西,但是我卻能教會你一些抹殺一切的手段。”
馮雪寧急忙跟了出去,兩人很快來到了小河邊,上官雄指了指小河說道:“斬斷它!”
“啊?”馮雪寧微微一愣,看了看潺潺的小河,不明所以。
上官雄指了指小河說道:“斬斷它。”
“這……”馮雪寧有些爲難了,但她還是擡起手,對着小河麾下,綠色的武氣形成了一道綠色的光芒劈向小河,下一刻,小河中突然被綠色的光劈成了兩瓣,在交界處,一連串緊密相連的爬山虎,硬生生地將河流斷流了。
“不錯。”上官雄點了點頭,“任何一個武尊巔峰,都能做到這點。可是你嘗試一下,不用絕對領域之力。”
馮雪寧點了點頭,收起了爬山虎上的領域之力,然而這時候,下方水位不斷下降的河面再次慢慢上升了。
爬山虎雖然很密集,但是卻不能做到真正的無縫,沒有領域之力的加持,水流依舊可以透過綠葉和綠葉之間的縫隙滲透過去,而且看似平緩的河流,衝擊力實際上特別大,只是維持爬山虎不被河流衝散,馮雪寧就已經很吃力了。
“好了,可以了。”上官雄看了看到馮雪寧臉上流出了汗滴。
馮雪寧如釋重負地收回武氣,爬山虎瞬間被河流衝散,河面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原來得樣子。
“我們生活的這個空間,都是用一些奇怪的規則定製而成,就好像我們的儲物戒,我們可以用絕對領域,開闢一片空間出來,而這個空間的維持,就是靠規則來執行。”上官雄擡起手,豎起食指對着小河輕輕一劃,“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參透,天地之間的規則到底是什麼?以前,我總是想着去破壞這些規則,而這段時間我想通了,開發這個規則的人,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強大,我既然沒法破壞這份規則,那我就只能試着改變這規則。”
他的手指在虛空之中不斷滑來滑去,一座座小山,一片片植被,一株株大樹,在他的手指滑動下,幾乎是憑空出現,而這時候,小河徹底被斷成了兩段,上面一段,水流依舊在流,只是卻沒有了流向,水位慢慢囤積起來,不斷上漲,而河流的下方,水流已經枯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山丘,小山丘上有樹木,有植物,而乾涸的河底,也瞬間長出了一些綠色植被。
他幾乎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讓小河的下半部分,變成了一個山嶺地帶,而小河的上半部分,變成了一個蓄水池,可是這個蓄水池,卻沒有堤壩。
“我們都是幸運的,上天給了我們至高無上的天分,造物。”上官雄繼續用手指輕滑,“世界萬物,都是由規則而定製成,我們學會這種規則,利用這些規則,一切皆可以改變。”
他慢慢收回了手,眼前小河的下半部分已經被他打造成了一個小型的山林地帶,裡面甚至還有一些小型的野獸,最不違和的是,上丘的頂端,還站着一隻獅子。那頭獅子剛出來,就對着馮雪寧這邊看了過來,嚇得馮雪寧花容失色,然而接下來,它轉身逃跑了。
動物都有着敏銳的嗅覺,它們知道哪些可以樹敵,而那些必須要逃避。
“去看看?”上官雄說道。
馮雪寧輕掩着嘴,瞪大了雙眼,她兼職不敢想象這些東西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這些,並不是我召喚過來的,而是我利用規則,創造出來的。”上官雄率先走向小河方向,他伸手觸碰了一些那斷流的河流,手沒有任何遮擋就深入了水中,然而那沒有任何阻擋的水流,卻並沒有因此而流出一滴。
“換句話說,我就是造物者。”上官雄波瀾不驚地說道:“只要我想,我可以造出任何一切來,當然我只是利用規則,而不是在改變規則,要想打破原有的規則,需要的是修改規則,你明白嗎?”
馮雪寧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絕對領域,不是開發我們得能力,而是限制了我們的能力,你需要做的,是參透絕對領域的形成原理,然而利用絕對領域的原理,打破空間的規則。”上官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等有一天,你將絕對領域的原理和空間規則融爲一體的時候,你的絕對領域,將成爲你的紅線,而不是你的力量來源。現在,我要你嘗試着去了解絕對領域的形成原理,而不是去簡單地使用它。”
“你好好參悟吧。”上官雄嘆了口氣,也不管馮雪寧有沒有聽懂,“我要去尋找一個人,一個可以在規則領悟方面打敗我的人,凌戰醒來後,幫我告訴他,如果有一天,他也參悟到了利用規則的地步,請記住,他欠我一個決鬥。”
上官雄已經打敗了天下第一劍袁弘,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能跟他媲美的人?
提到了凌戰,馮雪寧不禁渾身一顫,她急忙擡起頭問道:“那我相公他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這就要看他淨化的速度有多快了。”上官雄看向小木屋的方向,“郭襄是武極,她的神聖之力,烙印在他的識海里面,淨化完全了,可以獲得神之力,便可踏入武極。”
“那如果他失敗了呢!”這個問題剛問出來,馮雪寧就後悔了,因爲她害怕結果太嚇人。
“植物人!”上官雄絲毫不給馮雪寧喘息的機會,“所謂植物人,就是他依舊活着,但是卻沒法正常生活,只能像一具屍體一樣,永遠沉默。”
“啊!”馮雪寧嚇得花容失色。
上官雄搖了搖頭,感情的事,他不懂,長舒一口氣後,他劃破空間,踏空而去,有些事,他不會經歷,但是他並不後悔。
萬獸天宗的山頂之上,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凌雪和王俊傑雙雙進入大殿,兩人手牽手,在跪拜天地之後,凌雪瞭望着前方,她彷彿在半空之中,看到了凌戰的影子,那個展開笑臉,對着她說‘小雪,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哥!”凌雪癡癡地看着遠方,暗自說道:我一定會殺了郭襄,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