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嗎?”琉弦問蕭三千。
蕭三千心中滿意的不得了,開口卻是問琉弦,“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選擇南浩派?”
琉弦沒有回答蕭三千這個愚蠢的問題,扭頭對蔡凌道,“進入南浩派的事情就有勞蔡家主幫忙了。”
“將軍且放心,這件事老夫一定會辦好。”
琉弦輕輕的點了點頭,從凳子上站起了身。
琉弦站起身後,埆尤也跟着站了起來,蕭三千見其他人也全部站了起來,忙也抱着劍和斷塵長鞭站起來,琉弦瞥她一眼,對蔡凌抱拳道,“不打擾蔡家主了,琉弦就此告辭。”
“老夫在饕餮樓擺下了宴席,將軍……”
“不了,有些瑣事還要對三千交代。”
蔡凌看一眼蕭三千,立即也不多說什麼了,抱拳道,“那讓老夫送將軍到門外吧。”
“蔡家主多禮了。”
蔡凌客客氣氣的將琉弦等人送走,回到會客廳後,立即對蔡浩池道,“下午你和我一起去趟南浩派。”
蔡浩池領命,蕭三千加入南浩派之事,他們於情於理,都要好好對待。
出了蔡家,琉弦走在前面,蕭三千錯他半步跟在後面,埆尤離他們兩人五步遠,慢慢的跟着。
琉弦帶着蕭三千回小院兒,埆尤早晃去了一家茶樓。琉弦和蕭三千談事,他識相的不參與。
回到小院兒後,琉弦站在院中並沒進屋,蕭三千乖乖的站在他身後,等琉弦先開口。
琉弦等了半刻,不見蕭三千開口,他轉過身,問低着頭不知想什麼的蕭三千道,“可有事要跟我說?”
蕭三千被問的心臟停跳了一拍,她有點兒結巴的說,“沒……沒有啊。”
“當真沒有?”
“呃……”蕭三千頭垂的更低了,“有。”
琉弦沒有讓蕭三千先開口,“先跟我去個地方吧。”
“去哪兒?”
“去……看一位故人。”
蕭三千低頭審視一番自己,問他道,“那我需要再換套衣服嗎?”
“不用,這樣挺好。”
“嗯好!”
蕭三千回答的時候,語調不知不覺間上揚了,話裡有幾分欣喜的意思。
琉弦帶着她直接從小院兒出發,一直乘雲去到了一個和蕭三千有了很多交集的仙界——天華仙界。
望着不遠處的主城,有些好奇的問琉弦,爲何要帶她來這裡,琉弦依舊用之前的話回她,“來見故人。”
他們並沒有進入主城,而是去了距離主城不遠的一片山區。琉弦告訴她這片山屬於天華仙界的秦家,被他隱名買了下來。
琉弦帶着蕭三千在那片山毫無規則的飛了好大一會兒,才選了一個山谷落下。按照蕭三千的思想,琉弦是隨便選了一處山谷落了下來,她不知道的是,琉弦方纔是在解陣。
在山谷落下後,一直呆在靈獸袋裡的千言突然在靈獸袋裡大嚷着要出來,琉弦萬萬不會讓他此時出來,一句話把千言訓的老實的不行。
蕭三千在虛空境界裡安慰了千言幾句,小心翼翼的跟在琉弦身後,心裡已經在猜想他要見的故人是誰,爲何會住在山谷之中,他的神色又爲何會如此的沉重。
琉弦在這裡佈陣用了十天,佈陣之後,再沒來過,他領着蕭三千在這片山谷裡走了三刻,纔將這個大陣打開。
入口打開,一處毫無裂痕的山壁突然開了一處兩人可並行通過的口,琉弦帶着蕭三千走近那個口,穿過那裡,蕭三千驚訝的發現,又是一片空曠的新天地。這裡仙氣充盈,大吸一口氣都是舒服的。只是這裡霧濛濛的,看起來讓人有些不太舒服。
“把你的面具取掉。”
“哦好。”蕭三千雖有疑惑,但並沒有發問,照琉弦說的做了。
蕭三千將面具取下後,露出了那張被封印遮擋的容顏。
琉弦定睛看了她一會兒,帶着她又朝前走了十步。
十步之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霧氣忽然的散掉,像是來了一陣大風一般。可蕭三千明明沒有覺得哪裡有風吹來。霧氣散盡,蕭三千驚訝的發現,距離她五步之遠的地方,有兩座墳。
蕭三千看到琉弦在取靈獸袋,她謹慎的沒有開口。當琉弦將九宮黑鳥從靈獸袋裡放出時,蕭三千一下子叫出了聲,“九宮黑鳥!”驚訝之後隨即而來的是疑惑,“它是舒前輩的獸寵,怎麼會在你這裡?”
琉弦沒有答話,他寵愛的摸了摸九宮黑鳥的頭,對它指了指那兩座墳。
九宮黑鳥走到偏右的那座墳前,不停的對着用極品仙石刻成的墓碑點頭,發出的鳴叫亦是痛心的哀嚎。
蕭三千聽得懂獸語,她聽出九宮黑鳥是在哭喪,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她卻不敢相信。
琉弦看她神色變了,邁步走到墳前,緩緩開口道,“這兩座墳埋着舒戎和她的愛人。”
“不……”蕭三千搖着頭,根本不願意相信琉弦說的。
“在你築基那天,舒戎前來找我。她將你託付與我,讓我好好照顧你。她那時傷的太重,我……沒能力爲她續命。”
“是誰?!是誰打傷了她!”蕭三千咬着牙恨恨的問出這句話。
“秦家。”琉弦將事情全部告訴她,“舒戎的愛人名叫秦升,他是秦家的嫡子,從小便被秦家細心呵護着成長。秦升和舒戎相愛,卻因爲舒戎不被秦家接受,而選擇離開秦家。離開秦家時,秦家家主狠心的將秦升的修爲打退到築基期,儘管如此,秦家主還沒放過他。在一次追殺和逃亡中,秦升爲了保護舒戎死了。舒戎和秦家結下了怨仇,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後,去到秦家偷來了秦家的萬生譜,用萬生譜和解析石羽箭上的大道法紋做條件,央我照顧你。萬生譜能修補大道裂痕,舒戎去時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萬生譜非秦家人不可解,舒戎用秦升的骨灰解開了萬生譜的封印,她死後,我買下了這片山區,這裡仙氣極足,又屬於秦家。她應該會滿意。我修復好大道法紋後,並沒有按照舒戎說的,將萬生譜還給秦家。而是把它埋進了旁邊的那座墳裡,秦升的骨灰全在萬生譜裡,我想舒戎應該會想他作陪。”
蕭三千從未見琉弦一次說過這麼多話,此時她卻自欺欺人的想,如果他說的都是假的,那便好了。她只要走五步,就能到墳跟前,走七步,就能看到墓碑。但她卻怎麼也沒有勇氣邁出第一步。
“爲了不讓這件事阻礙你的修行,我本想等到你結嬰之後再告訴你,不曾想你總是誤會我和她的關係,所以……我才選在此時。”
說出最後一句,琉弦長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壓在他的心頭,對他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琉弦最後一句給了蕭三千邁出步子的勇氣,她走到墓碑前,走到琉弦的身邊,望着墓碑上刻着的字,眼淚再也忍不住,對着墓碑跪了下來。
墓碑上的字,是琉弦親自一點一點兒刻得,“師尊舒戎”是他對舒戎最想說的。三千境界內能被他稱爲師尊的,除了魔皇,再就是舒戎。
蕭三千壓抑的悲泣讓琉弦很是心痛,他蹲下身,攬住雙肩顫抖的蕭三千道,“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
因爲琉弦這句話,蕭三千再也不忍了,趴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
舒戎待她有多好?
舒戎臨死之前,還在爲她安排後路。這已經超脫了一位指引人該做的,舒戎如同她的親人一般。蕭三千的心底深處,舒戎還是她最大的心理依靠,每次聽說舒戎來找她了,她都十分的激動和高興。比見到自己的爺爺還要高興。
可……
她那時見的,都是由琉弦假扮的舒戎。怪不得,怪不得她經常和舒戎錯過,只能從阿九或者小飛口中聽說她找過自己,或者是有什麼安排……
懷中的人哭累了,琉弦輕聲又說,“在散管靈界和你相見那天,就是她走的那天。”
那天事情蕭三千還有印象,還記得那天她俏皮的問舒戎和琉弦的關係,舒戎回答是師徒的關係,她還不信……
蕭三千有些羞愧的將頭往深處埋了埋,琉弦發出一聲悶笑,儘管這聲笑有些不合時宜,但情到深處,又怎能抑制得住。
蕭三千發覺自己是往琉弦懷裡埋,更覺得尷尬,她想推開琉弦,卻被琉弦抱的更緊了。
蕭三千掙扎了幾下無果,也放棄了掙扎。心中悲痛的她需要一個人安慰,而她的心上人,是最好的人選。
“等我處理好魔城的事情,就去霄華仙界幫你結嬰,結嬰之後,你就可以來天華仙界了。到時我將開陣的辦法告訴千言,你可以常來此地看她。”
“爲什麼非要結嬰?”蕭三千十分不甘心的問。
“結嬰之後,你臉上的封印才能褪去。上層仙界大能人士太多,封印完全褪去我才放心。”
“那我回去就閉關衝擊結嬰!”
“不行。”琉絃斷她想法道,“我原本想將你帶去魔城,等到結嬰之後再讓你出來。但魔城近日事情繁多,再加上傀儡之事牽扯甚多,相比來說,發生過傀儡事情的霄華仙界此時是最安全的。讓你加入門派也不是爲你尋求什麼保障,只是爲了混人耳目,給你找些事做,也讓你爺爺對你放心。等我將這件事情查清楚,就讓你結嬰。在此期間,你只需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