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君煌目光隨着飛兒砸戒指的動作而冷咧,俊美陽剛的俊顏上遍佈陰霾!狠狠地凝望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米飛兒,你什麼意思?”這句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真是令他心痛啊!她居然把駱北城的事往自個兒身上攬,讓他夾在她們之間,駱子,他最要好的朋友,死黨,鐵哥們兒,兩年前,他以爲自己是誤會了,在他失蹤後,他腸子都悔青了,還曾派樑軍強尋找過他的下落,可是,樑軍強回來對他說:“君皇,是意外車禍夾攻,把駱上校逼下了山崖。”也許真正的真相與樑軍強查出的事實有偏差,他也不太相信,這狗血的事情,駱子會因爲被人夾攻落下山崖,不過,這兩年來,連駱子之父駱政也沒有出面追查兒子的下落,他以爲駱子正如報紙上所寫,在追尋飛兒的過程中,被敵人所攻,失足落下山崖而身亡!他曾痛心過,也曾抱着鮮花去他的墳墓前深深哀悼。
駱政未出面,他也對報紙之事信以爲真,這兩年時間,他多數都花在尋找飛兒母子的下落,沒想到,如今,駱北城又回來,莫名其妙地被關在監獄裡,而且,兩年前,這個女人爲了駱子要逃開他,兩年後,不過是因爲駱子回來了,明明已經接受的戒指,如今卻輕意摘下,他對她一腔癡情,想給她世間女子都仰望的幸福,想給她滔天的寵愛,想把她捧在手心裡,不讓任何欺負她,原來,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或許,她早已經遺忘了三歲時的承諾,是呵!母親說得對,一個三歲,一個五歲,根本就是一段兒戲化的感情,又怎麼靠得住?
飛兒別開臉,不想看着他那張布遍陰戾,眼睛裡盛載着的痛心也會讓她心碎!她知道自己很情緒化,知道自己有一點無理取鬧,可是,她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正常而又普通的女人,只要一想到展顏,想到監獄裡被困,猶如一隻被砍斷四腳,苦苦掙扎的駱北城,她就無法安寧,感覺是自己親手毀了展顏的幸福,感覺自己與焰君煌都是罪虧禍首,或許,不應該怪焰君煌,可是,展顏說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將駱北城害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如果沒有兩年前,她與駱北城的婚禮,也許,駱北城還是那個威風凜凜,威武正氣的陸軍上校,是她毀了那麼優秀的一個男人,她是千古罪人,這份自責與內疚終日啃噬着她,讓她心裡難受,所以,她現在,不想與焰君煌結婚了,本來對她們婚姻,她一直就沒看好。
焰君煌望着她冷若冰霜的容顏,他很想有志氣一點,很想轉身大踏步瀟灑離開,很想爭氣一回,他也一對自己說:“焰君煌,你是鐵錚錚的男子漢,應該視女人爲衣服,應該提得起,放得下。”
可是,他沒有辦法,在飛兒面前,他不是一個男人,愛到幾乎連尊嚴都沒有的地步,他握着她削瘦的雙肩,第一次恨不得想掐死她,火大地衝着她吶喊:“米飛兒,爲什麼你這樣子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如果你不愛我,如果你忘記了寶寶,你大可以說出來,我不會強迫你,不會再這樣子緊抓着你不放。”
她如此輕易取下戒指,讓他好傷心,讓他悲憤到了極點,雙眼漸漸地染上了猩紅,見她依然沉默不語,他失控到地怒吼出聲:“你愛上了駱北城,對不對?”兩年前,就是這個事實差一點將他逼瘋,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最好的朋友,居然會與他心裡藏了一輩子的女人結婚,不是他不念駱子的友情,是他真的太愛這個女人了,愛到失去了自我,愛到幾經瘋狂。
“焰君煌,爲什麼直到今天你仍然不明白?不管我愛不愛駱北城,我們都沒有權利去傷害他,他做錯了什麼?搞到今天身敗名裂,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地步,我們有罪啊!”
她的話裡意思,處於盛怒中的焰君煌聽不明白,他只是感覺駱北城在飛兒心裡位置太重,比他還要重,駱北城一出現,她就可以果斷地摘下他的珍藏了整整六年的戒指,無視他一腔癡情,這一刻,焰君煌才發現,自己對女人的這份愛,原來是如此卑微,不管她有沒有變心,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駱北城,他總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一般,被她耍得團團轉,望着她冷心冷情的臉孔,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張臉是如此的難看,父親有一句話說對了,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應以兒女私情而沉迷,不要太過於沉迷一個女人,否則,吃虧的總是自己。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要不要戴上這枚戒指?”焰君煌想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也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他彎腰下撿起被飛兒丟棄的大紅寶石鑽戒。
別開臉的那一剎那,焰君煌的面色幾乎凝成了冰岩,他說:“米飛兒,是你自己不要這枚戒指的,你不要後悔。”這枚戒指他不會棄,他會將它戴在其他女人手指上,讓米飛兒後悔一生。
現在,他腦子裡就只有這個念頭,誰也不能阻此他,五指收握成拳,不在乎戒指的棱形邊角劃痛了他粗厚的掌腹。
飛兒始終保持同一個站姿,焰君煌望着她的玉容,感覺這女人是如此的沒心沒肺,即然,她如此輕賤這份感情,他又何必苦苦執着與留戀?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不會後悔的,我從來都沒有說要它,焰君煌,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仰頭一記狂笑,一口鮮血噴出,濺到地面,昏黃的燈光下,血紅的花朵更加妖冶。
這就是她有了一輩子的女人,他如此癡迷,瘋狂,所有人在他眼中,化爲烏有,心裡,眼裡,想的,唸的全是她米飛兒,如今,她卻對他說,她從來就沒想過要他這枚戒指,從來就沒渴望過她們的婚姻,多麼無情無義的女人啊!虧他這兩年來,爲了她吃不好,睡不好,原來,在她的心目,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踉蹌兩步,他撲上前,一把抓住了她手臂,狠狠地握着,執起她的玉手,狠狠地壓在了她的胸膛口,眼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冷妄道:“我真想把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
然後,仰頭,仰天長嘯,發出如野獸一般的低鳴,大手一擲,紅光從她眼前劃過,大紅寶石被擲出了窗外,沒落在了窗下的草叢裡。
“米飛兒,從此,我焰君煌發誓,心裡絕不再裝着一個女人。”語罷,高大俊美的身形卷向了門邊,衝下樓梯,衝到客廳之時,見阿菊與兩個傭人縮躲在牆角下。
“焰首長。”兩丫頭見他衝下來,嚇得魂不附體,趕緊站直身體,禮貌地喚了一聲。可是,男人壓根兒漠視,這一刻,他心中裝載着滔天的怒火,他恨,他怨,恨米飛兒的無情,恨米飛兒冷血與殘忍。
邁着長腿似旋風般卷出廳堂,不到兩分鐘,她們就聽到了一記響亮的汽笛聲飄過來,輪胎輾過地面發出的清脆聲音似行夜驚魂的夢魘,天啊!阿菊與另外兩名丫頭都不知道米小姐與首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瞧首長大人那樣子,簡直一副吃人模樣,深更半夜了,還這樣將車飆出,實在是危險啊!她們很想上樓去勸一勸米小姐,讓米小姐把首長叫回來,她們膽兒小,怕出事啊!
可是,見樓上久久沒有聲音傳出,她們幾個又不敢上樓去勸米小姐,唉!真是糾結!
飛兒站在原地,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聽到了車子的汽笛聲從院子裡傳來,望着地板磚上那幾朵鮮血的花朵,面色一白,似想到了什麼,提步想追下樓,可是,展顏的指責,駱北城狼狽的身姿始終在腦海裡交替浮現。
“焰君煌,不要怪我,我早說過,我一直都不太看好我們的婚姻,也許,就算沒有了駱北城,我也不可能再接受這份感情。”
偌大的空間,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無力地倚靠在牆上,能聽到她話的,只有冷嗖嗖從她耳邊輕刮而過的風兒,這風兒纏綿綺綣,可是,卻一遍又一遍地告訴着她:“米飛兒,你與焰君煌之間的這份感情結束了,沒希望了。”
他離去時,那幽傷嗜血的眼神,她忘不掉,就在剛纔,她都以爲焰君煌憤怒之時,會伸手掐死自己,剛纔,她怕他,怕他會像一頭野獸一樣撲向自己,也許,今後,她再也抓不住他了,焰君煌,不是我狠心,也不是我無情,而是,之於我,你就是天邊閃爍的星辰,我不想因爲自己而讓那顆閃亮的星辰黯然失色。
而且,你實在不該用那種極端的方式去剷除駱北城,他可是你的摯友啊!這樣的你,讓我心寒,你明白不,焰君煌!
夜店裡,男人女人交換着暖昧的眼神,身着光鮮華麗,身上的布料也微薄,一個個,隨着舞曲的旋律跳着貼面舞,昏黃的燈光,暖昧的氣氛,令多少顆男人女人的心騷動不安,本就是激情綻放的夜晚,吧檯上,男人坐在高腳椅上,一個人悶聲不響地喝着紅酒,沒有任何情調,整個人完全對身後璀璨場面視若無睹,仰頭一口又一口地灌着自己酒,許多女人過來搭訕,以爲男人是故意裝酷,勾起美女們的興趣,當女人們個個被無視,大家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冷酷男,不將任何女子放在心上的冷酷男。
“帥哥,來,陪你跳一段舞。”女人身材高挑,上身僅穿了一抹黃色的裹胸,一頭直髮披散在肩頭,花了煙董裝,下身是一條筆筒黑色長褲,女人見男人不理她,爲了向同伴們張顯自己的魅力,對舞池那邊的美女同夥們飛了一個吻,纖纖玉指抽走了男人手中的那個紅酒高腳杯,輕輕地掏晃着酒杯,酒杯裡的液體飄過來蕩過去,比人心還要血紅。
“帥哥,你這酒真紅,一個人喝多無趣啊!來,玫瑰陪你玩一段刺激的把戲,行嗎?”
長臂一伸,從玉指中奪回紅酒杯,猩紅的眼睛迸射出冷咧的寒光,他衝着她喝了一字:“滾。”並兇狠推了女人一把,女人跌了一個狗吃屎的姿勢,不雅的姿勢,由於她黑色長褲是緊身的,臀部曲線連小褲褲輪廓也能清晰可見。
撐起身時,胸間的白色溝壑更是故意裸露在男人的面前,可男人就是一坐懷不亂的君子,壓根兒正眼都沒瞧她一眼,女人拍了拍屁股,衝着他身後那個掩嘴偷笑的男人做了一個鬼臉,紅着一張玉容不得不舉步狼狽離開。
小蘇子望着女人沒入舞池的身影,真是太好笑了,沒見到那麼多人來都碰了釘子嗎?還以爲自己魅力無窮呢!就是頭腦簡單的傻蛋妹仔而已,再說,瞧你那一身的風塵味兒,首長大人能看上,那就天要下紅雨了?
衆人以爲首長是柳下惠,其實,在場所有人,只有他心裡最清楚,首長大人只是心裡裝滿了一個女人的身影,再也裝不下其他的,恐怕米妞那女人的音容笑貌,喜怒哀樂的表情全都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他一直站在這兒,等了好久,當首長大人火氣沖天地打電話給他,他二話不說,立即來至這裡,看到就是這樣一幅美男醉態圖,他不敢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他知道,能將君皇惹怒成這樣的,除了米妞,世間上找不到第二人選。反正,他也是一個兵,就靜靜地陪着首長大人傷心傷肺吧!唉,只是這差事真苦,首長坐着,他只能站着,他喝着紅酒,他只能看着,望着舞池裡穿着清涼的美女們,向他搔首弄姿,他心裡還真有些癢癢的。
甚至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脣,口乾澀的厲害啊!“小蘇子,將這個喝下去。”一記威嚴的聲音在從他頭頂闢下,回過神,正好對上首長大人猩紅的雙眸,哈!首長真能讀心術,彷彿知道他心中所想,他剛渴得發慌,是被那些美女們逗得發慌吧!“是。”小蘇子剛想伸手做一個敬禮的姿勢,這纔想起在PUB,急忙放下了手,大掌端過首長大人掌間的紅酒,仰頭一口吞下,一杯紅酒入肚,不見澆火的效果,反而,有一種輕飄飄,蠢蠢欲動的感覺。
焰君煌掏出皮夾子,抽出幾張大紅色的鈔票,‘啪’甩在了吧檯,酒保也不敢說什麼,知道這男人氣焰逼人,是京都非富即貴的人物。
見首長大人踩着踉蹌的步伐走出了PUB大門檻,小蘇子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拔腿追上去,嘴裡喳呼着:“君皇,等等我呀!”
清晨!天剛矇矇亮,一輛黑色的捷豹就停靠在了京都分區看守所門口,首長大人身邊只帶了一名警衛員小蘇子,當他剛出現在看守所門口時,立即就引來了一陣騷動,幾名獄警急忙向他迎過來,手足無措地對他打着招呼:“焰首長,不知你大駕觀臨,還請海涵啊!”
“是啊!焰首長,你要做什麼事兒,吩咐哥兒幾個就是。”
“駱北城被你們關在哪兒?”幾名獄警對他的話紛紛皺起了眉頭,然後,焰君煌見這一拔人連個關押的人都不知道,闢頭蓋臉就罵了過去:“真是玩忽職守,我問你們駱北城關在哪兒?”
幾名獄警憋了半天,憋得臉紅脖子粗,也想不出來駱北城到底被關在哪兒?有一個獄警向他行了一個軍禮,麻着肚子道:“報告長官,看守所裡沒這號人物,沒一個叫駱北城的人物。”
小蘇子本來想讓這幫人吃一吃苦頭,誰讓他們上次來找駱北城的時候吃了閉門羹?可是,眼瞧着這大火就要引向自己,怕引火燒身,他連忙說了一句:“君皇,駱北城好像失去記憶後,就叫章佩煜了。”
“焰首長,原來你找的人物是章佩煜,他被關在了這兒。”獄警們異口同聲,戰戰兢兢地帶着路。
焰君煌站在欄柵外,眼睛落在了陰暗裡間的那團蜷縮的身形上,男人身上只有一條微落的被子,頭髮有些零亂,他是背倚着牆壁,高處,天窗裡,有光線打入,在他臉上投下一層暗影,他的臉孔雖比以前黑黝,但是,五官輪廓絕對是駱北城,他的鐵哥們兒駱北城。
“開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團蜷縮的身影,焰君煌下令。
“這……”獄警面有難色,他怕那瘋子傷了焰首長啊!“我說開鎖,你耳朵聾了。”焰君煌見小小的一名獄警也敢違背自己的意思,陡地拔高了音量,他孃的,要翻天了,他堂堂軍區正師級大校,難道還命令不了一名獄警不成?
見首長大人發火,獄警不敢怠慢,只得拿起鑰匙打開了鎖門,就在焰君煌要跨入牢門的瞬間,小蘇子迫不急待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焰君煌回頭,劍眉擰深:“放手。”
薄脣掀動冷斥小蘇子。“君皇,他失去……記憶了……,他不再是原來那個駱北城了,咱還是不看了回去,好麼?”小蘇子想起上次,他與米妞還有展顏一起來探望這廝,駱北城就差一點將他們傷了,他視他們爲殺親仇人啊!
“放手,小蘇子,你他媽的不想活了。”焰君煌正在氣頭上,忍不住爆了粗口。唉!見首長大人大怒,小蘇子也有些無能爲力,許多時候,他都阻此不了君皇,就如兩年前,知道米妞飛往美國的時候,焰首長就曾不顧衆人阻攔,拼了命駕着飛機去,小蘇子的心境,感覺就如兩年前一樣啊!
無奈地槍了緊緊地拽着君皇衣袖的人,他怕首長出事,他擔待不起,跟在他身後就走了進去。幾名獄警也慌里慌張跟了進去,甚至手裡還拔出了槍,他們怕呀!怕自己受傷,也怕首長在他們這兒出事,那樣,他們這幾個人吃不完會兜着走。
步伐落至男人面前,男人的眼睛已經微微地張開了,眼睛裡清亮一片,根本沒有剛睡醒後的庸懶,焰君煌這才發現,他根本就一直都沒睡,也許,在他們走進這間牢房之前早就醒了。也或者說,他被困在這種地方,從來都沒有安心地睡過一場好覺。
“北城。”焰君煌不是感情的人,長久以來,都有一顆剛硬無比的心,可是,在看到駱北城滿腮長滿了硬硬短疵,整個面頰削瘦,甚至瘦到連眼窩也深陷了下去,雖然,這絲毫都沒有影響他的帥氣,但是,他的心終究還是被什麼東西揪痛了一把。
薄脣中擠出兩個字:“北城。”
這感覺真熟悉,章佩煜眯起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除了茫然,還是茫然,小蘇子見他情緒如此穩定,這才落下了心中的巨石,站在首長大人身邊,隨時準備保護首長,因爲,他是一道忠犬嘛!
“北城,你認得我嗎?”焰君煌話音裡有一絲的期待與激動,曾經,他們把酒言歡,曾經,他們共同殺敵,曾經,他們在荼餘飯後一起討論過軍事戰略,閒暇之餘,還一起討論過女人,分析過女人,他曾說,他喜歡純美,乾淨的女人,純得像一朵花,柔情似水,溫柔婉約,小家碧玉那一種類型,而焰君煌說,他喜歡潑辣的,有個性,有主見的,女強人風格類型的,可是,飛兒並沒有溫柔婉約,柔情似水的本型,更與小家碧玉沾不邊,可是,駱北城卻喜歡上了她,真是造化弄人,他們那麼要好,好到幾乎如穿了一條連檔褲。
他們視對方如手足,甚至比親手足的感情還要要好,但,沒想到,卻喜難上了同一個女人。
“北城,你說,如果以前,我們都說出她的名字,結局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嗎?”
他們是一個男人,頂天立地,雖然都知道對方心裡藏了一個女人,以前,聊天時,在這方面也是點到爲止,沒想到,就釀成了這種滔天的大錯,很多時候,焰君煌一直在心裡問自己,如果他知道了駱北城心裡的那個女人是飛兒,他會不會讓步,會不會成全他們,沒有答案,爲了兄弟情義,他退了步,如何對得起三歲就給了她承諾的娃娃?
如果不退步,他又如何對得起肝膽相照的駱北城?這是一道大難題,兩年前就已經擺在他面前了,只是,他一直逃避着,從來都不肯好好地正視,如今,是非正視不可了。
他的話,從駱北城滿臉茫然的樣子就可看得出,他並沒未恢復記憶,他認不出他了,而這話,一屋子的人,只有小蘇子一個人經過分析一番後才能聽懂。
“你是誰?在這兒裡嘰哩呱啦一大堆,說什麼老子聽不懂?”駱北城挖了挖耳朵,伸臂打了一個哈欠:“快走吧!別讓老子這身灰沾你錚錚發亮的皮鞋,讓你一身是灰。”
“老實點。”一名獄警見駱北城如此放肆,爲了在焰首長面前表現,他揮起手中電棒就向駱北城打去,駱北城肩膀上捱了一棍,沒有呼痛,只是眼神變得更爲冷咧,他一把抓過那名獄警,用手鎖住了獄警咽喉,怒眸恐嚇:“放老子出去,否則,老子就要了這廝的命。”
沒想到駱北城會來這一手,所有人都驚慌了,包括小蘇子在內,小蘇子急忙將君皇護到了身後,拔出槍對準駱北城,焰君煌一雙利眸死死地盯望着駱北城,他曾經生死共難的鐵哥們兒,如今,要與他拔槍相向了嗎?
也許,他與他之間的這份情誼,早就兩年前,他提槍衝進化妝間,強口暴了米妞那一刻開始已經化爲烏有了。
“我說,放老子出去。”駱北城見大家都拔出了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張狂大笑起來。“你們敢開槍,老子就擰斷他的脖子。”走火入魔的駱北城髒話連天。
“好啊!看我們誰的手腳快。”小蘇子也火起來了,這駱北城是給臉不要臉,也不知道失去記憶是真還是假,總感覺這男人不太對勁兒。
“那個。”駱北城指了指焰君煌,衝着他怒喊:“你放我出去。我會感激你的。”從氣勢逼人的男人言語間,他感覺得出,這男人對他有一份真摯的感情,幾次三翻有人來認他,說他是什麼駱北城,剛纔,這個首長級別的男人又過來喊他‘北城’,他現在沒有辦法去細思到底自己是章佩煜,還是駱北城,總之,他得先離開這兒再說,他不想呆在這兒,呆在這兒,什麼也做不了。
“北城。”焰君煌望着他的臉孔有些痛心,他知道他心中所想,現在,他是要利用他們昔日的友情,讓他撈他出去,當然,他也會讓他如願以償,畢竟,這是他欠他的,無論兩年前發生過什麼,要不是他去搶親,他不會氣到驅車出來尋找飛兒,然後,被仇家追殺,失足掉落山崖。
“你不要急,你先放了這名獄警,我保證會弄你出去。”“給過時間。”駱北城到拽起來了。聲音冷得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塊。
“儘快,把他放了,你越急躁越不好辦,你已經砍傷一個人了,你情緒這樣子激動,誰也不敢放你出去啊?”知道他失去了記憶,焰君煌耐着性子好好勸解,情緒波動異常的駱北城真適合就呆在這裡,大家都省心,但是,爲了昔日的情誼,君煌無法看着他被關押在這裡。
“你先放了他好麼?”見焰君煌說話如此低聲下氣,看得出來,這名罪犯是焰首長心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幾名獄警也不敢亂來,包括小蘇子在內。
“讓他們都給我收起槍。”駱北城討厭這些傢伙動不動就用槍指着自己,好似他就是這人間的罪孽一般。他也是一個奉公守法的良民,要不是,壞人殺了他的妻子,孩子,他絕對不會如此瘋狂。
“把槍都給我收起來。”焰君煌一聲令下,幾名獄警,小蘇子等人不敢違抗,迫不得已,哪怕是心提到嗓子尖口,也不得不將槍收起來。
駱北城冷笑一聲,嘆了一句:“還算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傢伙。”說着,食指與拇指槍鬆開,伸手推了受挾持的獄警一把,獄警狼狽甩出。
趁他們所有的人都不注意時,駱北城卻從小蘇子槍殼裡迅速摸出一把槍,將槍口對準了所有人:“都不許動,否則,老子手上的槍可是沒長眼睛的。”
嘴角上揚成一種可怕的弧度,焰君煌望着那黑洞洞的槍口,肺都氣炸了,眉宇間剎那間就布起了無數條黑線,還真不愧是駱子啊!即便是失去了記憶,身手同樣敏捷,他想拔槍反擊,他最惱恨別人這樣耍手段恐嚇他了,可是,轉念一想,即然他如此想離開,就讓他離開吧!
指節按壓在腰間硬硬的槍殼上。“媽的,駱北城,你居然威脅起我們來了?”明明想放他一條生路,單就講他挾持獄警這條罪,就夠他在這監獄裡度過下半輩子,如今,還拿着槍恐嚇焰首長,小蘇子心裡這口氣哪裡咽得下?
明明就是手無縛雞之力重犯,如今,手上持着黑洞洞的槍口,槍彈中心瞄準着首長大人,他用身體擋在了君皇前面。
駱北城手上有槍,幾名獄警不敢上前,都怕挨槍子兒,雖然死後會被人大肆吹捧,是爲了人民公樸犧牲生命,死也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之說,但是,現在的執法人員,有幾個有這種胸襟與氣度,死了就死了,管它重於泰山,還是輕於鴻毛,如果因公殉葬,名譽只是享有一時,要承受喪子之痛,喪夫,喪父之痛,還是自己親人們。
誰都沒有那麼傻,傻到用身體去堵罪犯手中的槍子兒。
“閃開,給老子留一條大道出來。”駱北城搖晃着手上的槍支,獄警們個個都縮着脖子,生怕他手中的槍走了火,一命嗚呼,所以,個個慌不擇路,急急忙忙退開。
焰君煌見一羣獄警如此無用,不免在心中冷嗤一番,駱北城推了小蘇子一把,小蘇子回頭望了君皇一眼,見首長大人面無異色,小蘇子瞭解他的性格,知道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穩如泰山,當下明白了首長大人心思,急忙挪移開身體,任駱北城從自己身邊衝了出去,幾名獄警大叫,紛紛拔槍衝了出去,駱北城衝到門口,沒想到李胖子帶着人馬衝過來,他剛衝到門口就被獄警們紛紛圍住了,駱北城望着越來越多的獄警,急得背心冷汗直冒。
焰君煌見狀,幾個大步跨出來,軍靴砸到了地面上,發出‘蹭蹭蹭’的響亮聲音。
“太囂張了,李大隊,你的屬下全是一幫飯桶。”他走過來,指着李胖子破口大罵,李大胖子見到他尊容的那一刻,整個人完全傻眼了,他的雙腿開始發軟,媽呀!這焰君煌幾時來的啊?原來,這尊佛在這兒啊!
趕緊用白手帕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走上前,向焰首長行了一個標準式的軍禮:“首長大人好,不知道首長位臨指導,罪過,罪過。”
“將犯人給我抓回去。”焰首長冷喝一聲,沒人敢怠慢,駱北城望着焰君煌冷心無情的臉孔,一張俊顏刷地變得鐵青。
擡起手上的槍支,拉下保險,立即開火,千鈞一髮之時,小蘇子急忙伸手推了焰君煌一把,子彈準確無誤穿進了小蘇子手臂,血流了出來,李胖子見蘇長官受傷,嚇得魂不附體,立即想將駱北城拿下,沒想到駱北城瘋狂地拔槍射擊,象瘋了一樣,連焰君煌看了也背心發憷,他這樣子頑固,就算他有滔天的權利,撈出他出獄也也難如登天,他雖手上有權利,可是,手中的權利也是受人民監督的。
小蘇子死死護着他,不讓他上前,可是,這一刻,他沒有辦法,如果不上前去阻此,這些人肯定會將駱北城置於死地,他火大地衝着所有的獄警低吼:“這犯人不能再關押在這地方了,去把警車開過來,送交法院,立即定案。”
定案就成了死囚,反正,駱北城已經瘋了,他在街上砍人,又打傷了身邊的警衛員,他不想治他的罪,可是,這一幕被大家眼睜睜看着,還挾持獄警想逃獄,再加上一項刺殺首長大人的罪名,這所有的罪加在一起,不死也是無期徒刑。
“嗯!好好。”本來這事焰君煌管不着,不過,李胖子不想得罪他,只得點頭如搗蒜,然後,一輛警車呼嘯而來,駱北城手中始終持着槍,大家非常惶恐,儘管個個手中也握着手槍,但是,身體始終挨駱北城好遠的一段距離,這恰巧給駱北城鑽了一定的空子。
他打傷了一名獄警,其他警察望着倒地的獄警,膽戰心驚地個個如驚弓之鳥全部退開,駱北城一步一步退向了門邊,然後,轉個身,跳上了軍警車,伸手將駕駛座裡的警察抓了出來,擡手一砍,將他砍暈倒地,飛身從車窗翻進駕駛座,動手拉開引摯,車子如一支離弦的箭一樣馳出。
一羣獄警跑出來時,只能看到警車的車屁股,車尾排氣管排出的霧氣猶如天邊不斷變幻閃爍的雲宵。
焰君煌衝到看守所門口,衝着所有人大吼大叫,氣急敗壞:“飯桶,全是一羣飯桶。”
這羣飯桶,就知道每個月領着薪資,這麼小的一件事兒都辦不好,讓駱北城給逃了,不過,心下暗忖,駱子不愧駱子,身手還是與以往一樣,一樣敏捷,一樣雷厲風行。
醫護室裡,小蘇子的手臂被醫生取出了子彈,包紮好後,將他移送到了加特病房,焰君煌一直守在他病榻前。
“君皇,你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已經是第三次催促了,可是,焰君煌就是不離去,一直坐在他牀沿上悶聲不響地抽着煙。
“君皇,其實……你不該放駱北城走的,你知道嗎?他並不認識你,而且,他要爲他死去的老婆,還有兒子報仇,你放了他,他不知道又要去找誰報仇。他腦子已經不清楚了。”
“我知道。”焰君煌起身,將煙扔到了地上,擡起軍靴將菸蒂擰滅。“我知道他失去了記憶,他認不得我了,可是,對於他今天悲慘的結局,我有責任。”
內心深處,他也有自責,要不是他不顧朋友兄弟道義,兩年前持槍搶婚,駱子應該不會發瘋,然後,被仇家整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那不是你的錯,你那麼愛米妞,錯的人是駱北城,如果他視你爲好兄弟,就不該搶你的女人,而且,這也講究一個先來後道吧!你與米妞可是五歲就訂了終身,我都爲你的執着感動呢!”
他們首長大人對米妞一往情深,五歲時的承諾,長大了還能不變,這世間沒有幾個男人能做到啊!
“好了,不說了。你好好休息。”不想提這事了,焰君煌煩躁地抹了一把頭髮,囑咐了小蘇子兩句,然後,邁腿就走出了病房。
“你爲什麼要去監獄看駱北城?”他走進臥室,飛兒就怒火沖天地質問他。
焰君煌還來不及解釋,飛兒已經將報紙砸到了他面前,指着上面一則新聞,痛心疾首道:“你好好看看,這全是講你的,說駱北城要殺你,挾持獄警,差一點讓你斃命,他成了逃犯,有家不能歸,焰君煌,你開心了?”
焰君煌沒有否定,只是淡閱一下報紙的內容,然後,從衣袋裡掏出了一支軟包中華,點燃,徐徐吸了起來。
“說話啊!”飛兒最恨他一句不說的冷沉樣子。
“焰君煌,爲什麼還要這樣子對他?他已經夠慘的了,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失去了記憶。”
說着說着,飛兒的眼眶紅了,展顏爲了這事徹底與她斷絕往來,展顏不理她了,展顏恨死了焰君煌,連帶着她一起。
“你心疼了?”焰君煌薄脣掀動,冷冷地迸出一句。
“是,我是心疼了,焰君煌,我不是頂天立地的軍人麼?有什麼不能放到檯面上來說?要這樣子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失去記憶的男人,難道你就不怕他報復嗎?”
“我怕什麼?”看着她兩片紅脣開開合合,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如嘴着急,不過是擔憂着另外一個男人,一個與他生死與共的好友,他焰君煌是個男人,即便是再愛她,也有尊嚴。
‘啪’地一聲,他將手上的菸蒂扔到了地板磚上,沒有擡腿擰滅,任由那猩紅的菸頭‘茲斯茲斯’地燃燒着。
一雙利眸閃着怒焰,這一刻,恨不得掐死她。
這個心裡總是記掛着駱北城的男人,太多的無奈涌現在他心底,慢慢匯聚成了幽傷的長河,這條長河幾乎快要讓他窒息。
“如果我怕他駱子,我就不是焰君煌,米飛兒,如果真這麼在乎他,那就去找他啊!”
“別以爲我不敢。”飛兒衝着他歇斯底里怒吼一聲,然後,轉身飛快消失在了臥室裡,焰君煌站在臥室中央,心裡那抹怒火越燃越熾,讓他感覺整個身體都要爆炸了,擡腿,他踢翻了屋子裡所有的盆栽,還有擺放的兩個古董,帶着滔天的怒焰,旋身出去時,才發現門口有兩團身影縮躲在牆角,兄弟倆抱在了一團,尤其是貝貝眼角還掛着淚痕,心,猛然一疼,腳步果斷停駐,他彎下腰身,張開雙臂,將兩個孩子抱進了寬闊的胸膛。
“焰叔叔,你與媽咪吵架了?”
翰翰顫着聲音問,貝貝年紀小,不敢多嘴,剛纔,他們聽到樓上有響動,急忙跑上來看,沒想到,就看到了媽咪與焰叔叔吵架的一幕,媽咪氣得衝出去了,而焰叔叔把臥室的東西全砸了,裡面一片狼藉。
“你媽咪不要我們了。”
他們父了仨以後要相依爲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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