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帶着君王一般氣勢,猶如向米飛兒下的一道聖旨,無可違背。
飛兒凝望着他,挺直了脊背,堅定地反擊:“焰領導,焰驁是你孫子,也是我兒子,但是,首先得是焰君煌的兒子,其次纔是你孫子,在法律上,兒子要麼隨父,要麼隨母,如果我死的那一天,你再把他接回焰府吧!”
“米飛兒,你在我面前談法律還嫩了一點!告訴你,在焰家,老子就是王法。”
焰嘯虎冷哼一聲,見米飛兒膽敢忤逆自己的意思,他火大地衝着這個害死兒子的女人咆哮。
“現在是法治社會,就算是位高權重,也絕不能一手擋天。”
飛兒冷冷地說完,轉身疾步離開。
焰嘯虎望着她孤挺中不失堅定的身影,氣得吹鬍子瞪眼!老四喜歡的這個女人,膽子不但大,而且,脾氣還很倔,倔得似頭牛!
老四已經不在了,他得把焰驁弄回來,要不然,他的下半生也可怎麼過?
*
飛兒剛入樓道拐彎處,迎面就碰上了一個穿着寬鬆孕婦裝的女人——歐陽妃妃。
歐陽妃妃咋見到她,滿面愕然,也許,她沒有想到,焰君煌遇難,米飛兒還敢踏進焰家的大門檻。
歐陽妃妃用手撐着腰桿,儘管衣服很寬鬆,但是,肚子還是遮不住,身子漸顯了。
四月的身子能不漸溼麼?
飛兒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擡步從她身邊越過。
就在她走到樓梯口盡頭的時候,後面飄來了一記輕柔的聲音。
“喂!米飛兒,你愛過焰君煌嗎?”
飛兒停住了步伐,她愛焰君煌嗎?不愛,她很想這樣回答,換作以前,她可能會毫不猶豫就脫口而出。
可是,想到焰君煌開着白色遊艇在江面上爆炸的一幕,她的心就會止不住地顫抖!
不,她無法做到漠視他的離去,他是爲了她而離開的,她活着,而他去已經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這段時間以來,遊艇爆炸的畫面,一直是她的夢魘,多少次,她冷汗岑岑醒過來,卻只能對望着天花板發呆!
沒有焰君煌的每一天,她覺得自己過得好艱難!
“愛。”簡單的一個字包含了多少的感情!
“即然愛,爲什麼要一直折磨他?爲什麼不好好珍惜?”
爲什麼得到了那個男人的心,她卻不好好珍惜他給予她的那濃絕烈情感?
窮盡一生,她想擁有焰君煌的愛,可是,今生,她與他無緣!
然而,擁有卻的不好好珍惜,如果是從前,面對摯愛之人已經逝世的事實,她會怒不可揭跑過來煽米飛兒兩個大耳光,只是,自從她被小蘇子設計陷害,懷上了這個孩子以後,她就對焰君煌已經徹底死心了。
現在,面對焰君煌死訊,她的心平靜如一灣湖水,沒有半絲的波浪。
內心深處,只有淡淡的遺憾!
飛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歐陽妃妃也不需要她的答案,她已經舉步往前走去。
飛兒望着她秀挺的身形,感覺這個女人的背影有一些淒涼!
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卻爲一個七旬老人懷上了孩子,儘管很荒唐,但,事實就是如此!
其實,歐陽妃妃本質並不壞,只是,她愛錯了人,而且,又一直與李鳳嬌站在同一條戰線,所以,纔會被焰君煌設計了反間計,這一切皆怪命。
如果歐陽妃妃是一個單純的角色,那麼在這座華麗的府宅裡又能呆多久?
李鳳嬌一個狠厲的角色,她不禁有些擔心歐陽妃妃肚子裡還未出世的小寶寶。
也許,終會是一個短命的主兒。
搖了搖頭,飛兒暗罵自己,自己的事都操不完的心,她居然還有心情去悲天憫人。
*
第二日,是一個陽光明媚的豔陽天!
飛兒正準備帶着焰驁去上學,沒想到,帶着兒子與米夜臣剛走到門口,一輛雪白邁巴赫就筆直駛進了她的庭院。
車子熄了火,車輪翻了一圈,在她們腳邊停止了滾動。
“喂,米妞。”從車廂走出的是一臉凝重的焰天耀!
“有事麼?”現在她與焰家所有人都成了仇人,包括這個昔日四嫂長四嫂短,對焰君煌忠心耿耿的焰老五。
見她語氣很衝,焰天耀皺了皺眉頭,習慣地抓了抓頭髮。
“我大伯已經將你從隊伍裡除了名。”
“爲什麼?”聽到這則消息,飛兒頓時肺都氣炸了,焰嘯虎真不愧是一隻猛虎,她昨天才向他表明了自己絕不讓出焰驁的決心,今天他就開始行動了。
“很簡單啊!大伯要焰驁。”焰天耀咬了咬脣,現在,他對米妞的感情很複雜,以前,因爲四哥愛着她,寵着她,所以,他自是要愛烏及屋,把米妞當作天來供奉。
可是,現在,四哥走了,還是因爲米妞而去逝的,其實,在心裡,他還是有些恨米妞的,畢竟,他最最最敬愛的四哥爲了這個女人丟掉了一條命。
但,米妞又與展顏是好姐妹兒,這兩天,展顏心情也不好,也是因爲米妞與四哥的事情。
這樣複雜的關係,讓焰老五對米妞就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今早,他本來是要去書房找大伯商討公司規劃的事情,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大伯與大伯孃兩個在裡面交談的聲音,本來他沒打算多聽,當他聽到她們的話題在圍繞着米妞與焰驁打轉時,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繚繞。
將耳朵貼在牆上,細細聆聽,終於,他聽到了她們打得如意算盤。
所以,他就風風火火趕過來告訴米妞這件事了。
他相信,如果四哥還在的話,也絕不允許家人欺負他的兒子與老婆。
“老五,回去告訴焰嘯虎,只要我米飛兒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休想將焰驁奪走。”
焰驁雖然才幾歲,也聽懂了大人話中的意思。
衝着焰天耀喊了一句:“我不去,我不會離開我媽咪。誰敢來抓我,我咬死他。”
焰天耀見侄子小臉蛋兒因激動而緋紅,一顆心糾結起來。
“驁兒,放心,五叔不會強迫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伸手摸了摸焰驁的小腦袋,沒想到被焰驁一巴掌拍開。
“五叔,你與焰老頭就是一丘之貉,我已經失去爹地了,你們還想讓我失去媽咪?你們是大壞蛋,我恨死你們了。”
焰驁小小年紀卻吼聲如雷,吼得臉紅脖子粗,小小的身體擋在老媽面前,猶如一隻被惹怒的小非洲豹。
“驁兒,我不是。”焰天耀無辜地衝着侄子翻着白眼,舉起了雙手,一副投降狀。
真不愧是四哥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有這種凌厲的氣勢!大伯想把他送進隊伍裡去培養的想法是正確,這小子長大後,定不比四哥差,也許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驁兒,我是你老爸的忠犬,放心,你老爹那麼愛你們,連命都捨得丟,我自然不可能爲難你們,我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焰天耀這話不僅是說過焰驁聽的,更是說給米妞聽的。
他希望米妞也能明白自己的處境與想法!
“米妞,大伯是想讓你離開隊伍,然後,逼得你走投無路,在京都呆不去後,自動將焰驁讓出來。”
“他做夢。”聞言,飛兒氣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焰嘯虎要逼她離開隊伍,她偏偏不離開,她就不相信他能一手遮天?
“我沒犯錯,他憑什麼要除去我的名字,*區是你們家開的嗎?”
她理直氣壯地質問焰老五,老五那能與她硬碰硬。
只能一臉無辜道:“哎呀!我大伯手中的權力你又不是不清楚,他雖然退下來了,但是,他的根基還在,他提拔的那拔人現在全都身居高位,而且,對他尊敬得不得了,米妞,他可以隨便給你安一個錯誤,如果他想讓你沒有立足之地,你在這兒生活下去就難了。”
“如果你的確想要前程,就得把焰驁交出來。”
焰驁聽了五叔的話,握着老媽的小手緊了緊。
“如果我都不選呢?”
“你一個單身女人,還帶着三個孩子,沒了工作,你怎麼辦?如何帶着她們生活下去?”
如果大伯想要收拾一個人,要上千萬種方法,他不會自己出面,只要輕鬆動一根手指就可以達到目的。
“要不,你收拾一下行李,我把你們送去國外躲避一段時間。”
焰老五好心提議卻遭到了飛兒怒斥。
“老五,我不會離開的,我沒犯錯。”
“米妞,你理智一點好麼?你到國外去同樣可以發展,美國那邊我有一些熟人,你們過去後,我讓朋友們照顧你。”
總之,大伯想要奪回焰驁,他就必須把焰驁送出國,否則,就會讓米妞與焰驁活生生分離。
“不,我不走,我不會走的。”
飛兒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焰老五見自己勸不動,直接找來了展顏,展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終於將飛兒勸服。
然後,飛兒給藍雋打了電話,藍雋接到她的電話喜出望外,然後,答應到美國機場去接她們。
並且告訴飛兒說,他一直都想念她們,只是怕打擾了她們的生活,所以,才遲遲沒有再來京都,本來是想接妞妞回去,又覺得孩子與飛兒感情深厚,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妞妞應該與飛兒在一起,藍雋絲毫都不知道,妞妞因爲知曉敖雪的事情得了自閉症。
如果知道實情,藍雋恐怕早就迫不及待飛過來將心肝寶貝接走了,雖然,她不是敖雪所生,但是,在他心裡,他一直就將妞妞當成是他與敖雪的那個孩子。
飛兒收拾了行李,帶着兒子焰驁,弟弟米夜臣還有小妞妞,甚至還有阿菊離開。
裝載着她們的黑色小轎車抵達機場,一行風風火火走出車廂。
飛兒提着行李正欲展顏與焰老五告別。
她說:“老五,好好善待展顏,可別欺負她,否則,我會回來找你拼命。”
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在她心裡,展顏永永遠遠是她的好姐妹!
“不會,我到願意給她欺負,可惜,她不給我這樣的機會。”
焰老五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酸溜溜煌,都這麼多年來,展顏仍然還是不能忘記駱北城,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神思飄渺,眸光偶露幽傷。
“嗯,到那邊記得給我們打電話報平安。”
“嗯!”
“驁兒,親一個。”焰天耀一把抱起了小侄子,在他白裡透紅的小臉蛋上波了一下,然後,颳着他的小鼻頭說:“記得想我喲!”
飛兒揮手與展顏兩人告別,牽着三個孩子,還有阿菊一起走向了海關口!
凝站在海關口,她吸了一口氣,最後望了一眼這座豪華卻有充滿了唯美氣息現代都市!
她從小提包裡掏出機票,正欲把手中的機票塞進檢票機的插孔,恰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擡起頭,回首,人海里竄出一羣人,這些人個個身姿挺拔,穿着綠色的筆挺衣服!
眸光整個鎖住了她們一行人,糟了,飛兒暗叫一聲不妙,急切地對阿菊說了一聲:“快帶三個孩子登機。”
阿菊也嗅聞到了空氣裡緊張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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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火燎地拉着三個孩子的手,跨步進入了海關口,然而,就在這時,機場的海關人員向她們走了過來。
“小姐,對不起,你不能離開。”
“爲什麼?”飛兒揮着手上的機票。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下又一下敲擊着她的耳神經。
不行,她不能與這些海關人員理論,焰嘯虎應該已經打了電話過來,再爭一下去,她就走不掉了。
轉身拉着焰驁便向洗手間的方向跑去。
臨行時,丟給了阿菊一句:“好好照顧妞妞與夜臣。”
“媽,我不要離開妞妞,媽。”
焰驁見母親強行把自己帶離,急氣哇哇大哭,不,他不要與妞妞分開,妞妞好不容易纔肯給他玩。
“焰驁。”妞妞見小哥哥被媽咪帶走,急切地伸出小手,疾步想追過去,可惜,她身體太小,剛邁出一步,就被阿菊拉進了懷抱。
“放開我,放開我。”妞妞對着阿菊又踢又咬,因爲,剛纔,她看到了小哥哥好傷心好傷心,她不要小哥哥傷心,小哥哥說長大了,要娶她做新娘子,說要保護她,要做她身邊的一頭藏獒,所以,她不要與小哥哥分開。
“妞妞,莫哭,小哥哥只是去上洗手間而已。”
阿菊強行摟抱着妞妞,將臉貼在她淚溼的臉蛋上,心頭也涌起了一縷幽傷。
整個過程,米夜臣一直就站在原地,一句也不說,身子一動也不動,稚嫩的小臉上閃現了一個七歲孩童不該有的老沉。
他默默地注視着姐姐抱着焰驁消失的方向,不到片刻,只見一羣身穿綠色衣服的男人尾隨着她們追了過去。
那些人是*放軍叔叔。
緊接着,就是一陣打鬥吵鬧的聲音傳來,然後,他聽到了焰驁的哭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接下來,妞妞哭了,焰驁的哭聲刺激了她,妞妞捶打着阿菊的手臂,甚至還撈起她手狠咬了兩口,擡眼,兩排密密麻麻的牙印血浸浸地逞現阿菊的手背上。
米夜臣清秀的眉頭擰了一下,然後,緩緩蹲了下身,將妞妞從阿菊懷中摟了過來。
揉着她一頭烏黑的髮絲,柔聲安慰:“妞妞,沒了小哥哥,你還有大哥哥,大哥哥會把你照顧的很好很好的。”
“媽咪!”聽着焰驁的哭泣聲,飛兒的心口象是被烙鐵烙了一般疼痛!
她只恨自己這樣軟弱無能,居然這樣活生生讓他們帶走了焰驁,這個天沒王法了。
當她跑出機場的時候,焰驁已經被那夥人帶上了一輛綠色的小車!
車子絕塵而去,焰老頭就這樣明目張膽鈄兒子搶走,飛兒氣得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
她急忙掏出手機給小蘇子打了電話,小蘇子聽了她的話,也嚇得不知所措,可是,他一個小小的*衛員又能怎麼辦?
小蘇子說:“米妞,別急,我會想辦法把小少爺帶出來,你別急。”
她給焰天耀打了電話,焰天耀與小蘇子說得一模一樣,這段時間,飛兒償到了一種絕世的痛苦,生、離、死、別,這四個字她已全部體驗。
以前,有焰君煌在,她整個世界都會亮堂堂,只有她出事,他總會馬不停蹄趕過來,如天神一般出現在她最危難的時刻。
仔細想想,那時候的她是那麼幸福,然而,就如歐陽妃妃所說,她不知道珍惜。
如今,焰君煌不再了,她感覺幸福好像在一寸寸地遠離自己。
她一個人躲在角落,第一次,無助傷心地哭了,哭了很久很久……
她感覺自己好懦弱,懦弱到沒了焰君煌就寸步難行。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讓藍雋飛過來接走了妞妞,因爲,她再也沒有能力給她最富足的生活。
焰君煌走了,也帶走了她的一切,原來,焰君煌是她的天,以前,有天撐着,她什麼都可以不用顧忌與考慮,現在,天垮了,心也塌了。
飛兒一直靜靜地等待着,可是,十幾個小時過去了,小蘇子與焰天耀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飛兒小姐,小少爺發燒,我要把他送去醫院,可是,夫人說不嚴重,在家裡退燒也行……”
這是曾經阿菊對她說過的話,李鳳嬌是焰君煌的親生母親,可是,總感覺對焰驁態度很差,她根本不如大家想象中的愛焰驁,有焰驁只是表面上裝出來給焰君煌看的,如今,焰君煌不再了,李鳳嬌會不會把對她的恨發泄到兒子身上去。
腦海裡劃過李鳳嬌虐打兒子焰驁的畫面。
“死老太婆,你敢再打我一下,我就咬死你。”兒子瞥紅着一張臉怒罵。
“不聽話的小孽種,打死你也是活該,你媽害死了我兒子,我就打死他兒子,這才叫公平。” ωwш .Tтkǎ n .c○
說着,李鳳嬌凶神惡煞地將手中的藤條揮下,哇哇哇!焰驁的哭聲印滿了整個焰府,哭聲掀破屋頂,直衝雲宵!
良久良久,直至焰驁的聲音變得傻啞!
兒子哭啞了聲音,不不不,飛兒搖了搖頭,她無法忍受李鳳嬌虐待焰驁,如今,焰驁是焰君煌唯一留給她的紀念品,留給她的血脈,她不能讓兒子受委屈,更不能讓兒子受那種活罪!
李鳳嬌不會善待他,她幾乎是敢肻定的。
她,再也不能無止境地等下去,現在,任何人都靠不住,唯一靠的就是自己。
這樣想着,她將車子開出了別墅,車子穿梭在柏油馬路上,由於心急,還差一點闖了兩次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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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盛世婚禮,一場失敗的婚姻,讓她成了Y市一場天大的笑話!“
結婚那天,他擁着另一個女人極致恩愛。
甩給她一段火辣祼畫視頻,讓她獨自面對世人的嘲笑與你以唾棄!
爲了那個女人,他絕狠地將她逼上絕路,她被迫遠走國外五年。
爲了父親,她不得不再次踏入這片土地!
當她以弟媳的身份出現在高貴如斯的他面前!
”大哥,近來安好?“
”尹婉,到底想做什麼?“
”因爲愛,所以想嫁,理所當然。“莞爾一笑,柔軟的話語間多了幾分以前從未有過的堅韌!
那個‘愛’字,讓他百般滋味繞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