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晨風中,飛兒那張梨花帶淚的臉孔佈滿了笑靨,雪光中,她的皮膚看起來更白皙,五官更精緻絕美!她們相擁於馬路邊,不理身旁呼嘯而過的車輛,不理路人向他們投來的奇異目光,不理寒風呼嘯,緊緊地相擁,纏綿地舌吻,抓住他軍大衣的邊角,她回吻着他,熱切地迴應着,第一次。不管他們尷尬的身份,不理今昔是何昔,回抱着他,擁着他,真真切切地想成爲了的女人,這一次,沒有中媚藥,可是,彼此的身體卻比中了媚藥還要滾燙!她喘息着,寒風柔和了下來,在她們身側淺唱低吟!
就在他們彼此都快熱血沸騰的時候,小蘇子將車開了過來,焰君煌拉開車門,彎腰將飛兒抱上了車。
車子徐徐在鋪着積雪的地面上行駛,小蘇子很體貼,開得很慢,車廂裡開着暖氣,車窗外還有雪花在飛舞,不知道焰君煌伸手按了哪了個鍵,中間自然升起了一道屏障,將一個車廂一分爲二,暖烘烘的氣流吹襲向她,再經他撩拔,渾身血液滾燙!
雖然隔着屏障,可是,那道屏障是透明的,再加上做賊心虛的心態,當焰君煌帶着粗繭的大掌慢慢從她脖頸處滑入衣衫裡,透過屏障,飛兒望着小蘇子身着迷彩服的堅挺背影,一顆心似乎快要跳出喉嚨口,如果小蘇子轉過頭,定能對她們這種羞人的姿勢看得一清二楚!
注意到她的分神,焰君煌薄脣勾出一朵迷人的笑靨,吻落至她的臉蛋,啃舔着她臉蛋上的每一寸肌膚,低啞的嗓音輕泄:“放心,這玻璃看似透明的,其實是變色的,你看得到他,他不可能看得到我們,再說,小蘇子很知趣。”
小蘇子看似呆頭呆腦,其實是鬼靈精一個,所以,他纔會留他在自己身邊這麼久!
聽了他的話,飛兒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臉脖子根部,嗔怒:“你就標準一色胚子!”
“孔子都是色食性也,更何況我是食人間煙火的凡人,鐵錚錚的男子漢。”
壞壞地笑說着,兩片薄脣已經從她臉蛋上滑落到了頸子部,垂眼,能清晰看到她頸部脈搏跳動,一下又一下地賁起!
他讓她坐在自己身上,用着曾經熟悉的羞人的姿勢,他沒有脫她衣服,只是將裡衫褪至肩處,露出一大片雪白粉嫩的雪膚,不知何時,頭上的髮夾垮落,讓她一頭烏黑的秀髮披散在肩頭,衣服的顏色襯托她一張俏顏燦爛奪目,臉頰抹了兩撇胭脂,如抹了兩抹醉人的胭脂,臉蛋紅潤,春情盡在眉梢,一雙烏俏俏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光是看着,他整個身體已經掩藏不住那份奔騰的慾望,即將要呼出欲出!
她是妖精,也是天使,是天生出來魅惑他一顆赤子之心!爲了她,他甘願拋棄所有,無論榮華富貴,權力,地位,更或者父母,爲了她,他什麼都可以不要,只求上蒼能再給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他失去了她,整整十幾年,如今,終於找回來了,他怎麼能錯失這次良機!
飛兒定定地望着他,望着這個男人,心裡想着,在這個世間上,恐怕只有他會這樣子爲了她居然可以捨棄一切,她很感動,所以,她願意把自己全身心地奉獻給他,焰君煌!
擡起頭,脣與他相抵,桅子花香的味道在他鼻尖繚繞,她說:“焰君煌,我願意跟着你,天涯海角,我願意與你攜手走向未來,與你相守到老。”
無須再多的語言,焰君煌剛硬的心口一點點被融化,情愛升化到一定程度,便是肉體的佔有,他想要她,想得渾身都發疼,分開後,第一次見到她,是在那間PUB的大牀上,醉薰薰的她把他當成了牛郎,如果那一夜,不是她,他絕對會控制自己,絕對會用驚人的毅力與媚藥做鬥爭,因爲是她,除了藥物,還有一份掩藏在內心深處的思念,不管她是不是已婚,不管她是不是已經嫁作他人婦,他與她滾了一夜的牀單。
其實,仔細算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擁有過她,每一次與他在一起,她心裡想的,唸的全是另外一個男人,那個將她傷得體無完膚的男人,多少次,他很想對她,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但,他深知,感情無法勉強,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如心裡掩藏的這段感情一樣。
即便焰東浩再渣,他覺得應該給她時間看清楚那男人僞善的臉孔,讓時間慢慢癒合她心中那道情感的創傷!
握着她的胸,那裡因懷孕的關係比以前更豐滿了,將她雙手反剪到後面,整個胸形凸出來,喉結火速上下滑動,望着她的眼神也變得渙散,癡迷,他最喜歡將埋在那地方輕輕地摩娑,鼻尖磨着她裡衣的面料,柔軟,溫暖,還有她心怦怦跳動的頻率,唯有這樣,他才能清晰地感受着,她是真的就在自己懷抱裡!不是別人,是他日日夜夜夜思念的米飛兒!
手裡幾個動作,她們深深地融在了一起,她的回吻,讓他瘋狂,讓他把持不住,一次又一次,霸道強悍地索取,幾乎快忘了她肚子還有一個小生命的存在!
汗溼的容顏抵在了她的臉蛋上,鼻尖抵着鼻尖,額頭抵着額頭,氣息幾可交聞!
她終於按受他了,這比他升級成爲空軍大校的那一天,還要令他來得興奮萬分!
車子開了多久,他們就在車子裡折騰了多久,終於到達了目的,車速緩緩慢了下來,最終車輪停止了翻滾,隱約的剎車聲傳入!
焰君煌將她褪盡的衣衫拉好,長指梳理了她散亂的頭髮,用着一種全新的目光審視着她,而她酡紅的一張嬌顏,春情一片,含羞帶怯,盈盈水眸則望向車窗外,窗外雪花好在飄飛,只是,有了漸漸變小的趨勢,小蘇子早已下了車,只是怕打擾了首長大人與米妞恩愛,免得大家尷尬,轉身,拿了一塊毛巾,擡手自然地擦掉引摯蓋上堆積的白色雪花朵。
空間裡一片靜謐,她欣賞着雪花,而他欣賞着她,仿若一輩子也看不厭!
直到外面依稀傳來了‘汪汪汪’狗叫聲,飛兒定睛一看,便看到了一隻有米白色絨毛的貴賓犬向車子的方向奔來,乍然驚呼了一聲:“優雅!”呼喊着,她急忙從焰君煌身上下來,撲跪着打開車門,不顧迎面撲來的冷風,剛跳出車廂,優雅已經撲進了她的懷抱,玉指替狗兒梳理着羽毛,她衝着小蘇子問:“你把它接來的?”
小蘇子看着她眉飛色舞,興奮的樣子,高興地點頭默認!
“是君皇讓我過去接它的。”飛兒抱着貴賓犬衝進屋子,好久不見她心愛的寵物了,她得去給它弄一些好吃的!
焰君煌步出車廂,披上自己綠色的軍大衣,凝望着警衛員的眼眸浮滿了笑意!
“小蘇子,任務完成的不錯,值得獎勵!”其實,昨晚與米妞彆扭了一夜,他沒空去想這麼多,倒是小蘇子這個細心體貼的男人,居然這種小事都想聽到了,心裡自是對小蘇子感激一番。
“君皇,你的幸福是全軍區人民的幸福,小蘇子我哪敢怠慢啊!”
“嗯!”焰君煌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道:“好好幹,前途無量!”望着首長大人追逐米妞衝進屋子的高大身影,小蘇子心裡像吃了蜜糖一樣甜,有誰說過,只要弄高興了首長的女人,首長也就高興了,小蘇子暗忖,還真是這樣的理兒,以後,他可要事事順着米妞,討米妞的歡心了,其實,米妞是一個善良,懂事,有勤奮進取,有事業心的女人,拍她馬屁,對於他小蘇子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嘛!趕明兒個,等君皇結婚了,他還是準備讓首長給他一紙調令,讓他到基層去混一個局長,或者市長,以前也有這樣的先例,前面有一個軍區的警衛員不就是下了基層去當了一個秘書長麼?打着如意算盤,小蘇子臉都笑成了一朵花兒,嘿嘿,他小蘇子也有前途一片光明呢!到時候,一大堆的美女都會過來討好他,穿着薄薄透明的衣衫向他獻媚!小蘇子開始做着春秋大夢了!
*
飛兒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白茫茫的景緻發呆,外面的白雪漸漸停歇了,窗外有陽光灑照進來,將整個屋子照亮,強烈的陽光覺得有些刺眼,退到了牀畔,不自禁地撫摸着厚重的棉被,被窩裡還是熱的,焰君煌已經回軍區了,剛走不久,她被他安置在這裡,他不放心她回米家老宅,房門被叩響了,隨着她一聲‘進來’剛落,小蘇子高大的身形出現在門邊,手裡拿着一疊剛洗出來的照片,焰君煌走了,卻把他留了下來,臨走前,對他交待,務必護米妞安全,而他就像以往一樣,誓死追隨焰首長,追隨黨的步伐,一腔報國熱情,赤膽忠心,死而後已。
米妞讓他去洗的照片很那個,淫穢的連他都不敢睜眼看,他只小心看了一張,那一張恰好是一個裸體女人,被三個男人蒙着眼睛按在黑色大牀上的畫面!
是他當初派人去把這疊照片用五十萬買到手的!
“只的要送去報社麼?”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雖然,他也很想報復那個壞女人,替米妞討還回公道,可是,這樣做妥當麼?
聞言,米飛兒細眼一眯,眼睛裡閃耀着一抹仁慈,她知道小蘇子的擔憂與顧慮,畢竟這樣做會讓一個女人身敗名裂,儘管那個人是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奪走了她幸福的女人,但,畢竟,她們身體裡也流淌着同一個男人的血,她做不到那麼狠絕!
“先擱置吧!”“好。”小蘇子就知道米妞是一個善良的姑娘,他相信首長大的眼光是非常獨道的,在茫茫人海中選擇了她,必有她的可貴之處!
*
飛兒一邊往自己臉上拍着水,一邊對小蘇子道:“等會兒,我要出去一下。”
展顏給她打了電話,約她在藍調咖啡廳見面。
小蘇子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向飛兒敬了一個禮,道:“好!”
“你不要跟去了,我一會兒就回來了。”開玩笑,小蘇子象一個跟屁蟲,整天尾隨着她身後,她知道他是受了焰君煌的命令,可是,她好久沒與展顏見面了,肯定有許多私密的話兒要說,到時候,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站在那兒也不方便!
“不行,米秘書。”小蘇子聽了她的話,急了。君煌離開之時,就叮囑過他,讓他要寸步不離米妞身邊,護她周全,讓她肚子裡的孩子平安出世!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讓她獨自一個人外出的。
“你去幹嘛呀?你一個男人,我不方便。”飛兒說得臉紅脖子粗,以前也是,她領教過小蘇子,五分鐘都不願意等,她連上個洗手間都不得安寧!她纔不要展顏取笑她。
“米秘書,在你面前,我不是男人,真的不是。”他只是一名接了大校命令的軍人,不是男人了。
“你不是男人,還是太監?”“你就把我當太監好了。”小蘇子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此語一出,飛兒‘撲嗤’一聲笑開了!敢情,這世間上,還有男人願意當太監,可見小蘇子對焰君煌的忠心日月可表!讓她不得不欽佩啊!
飛兒實在拗不過小蘇子,出門時,自然就把小蘇子帶在了身邊,小蘇子也的確象古代皇宮裡的太監,一句話兒不說跟在她身後。
到達藍調門口,小蘇子剛熄了火下車,飛兒阻此了他前進的步伐!
“在門口等吧!”這已經是她做的最大的讓步。小蘇子猶豫了一下,默不作聲地退開,飛兒走進了藍調,在雅間找到了一臉灰敗,整個神情明顯比以前憔悴展顏,她手指裡還夾着一支菸,菸捲積了厚厚的菸灰,也沒有磕掉,心神不寧的。
“顏,咋回事兒?”飛兒坐上前,將她指尖的香菸抽走,並摁熄在菸灰缸裡,望着展顏蒼白的臉色,飛兒心疼不已,可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這種事,她很想幫,可是,無能爲力!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壓下眼睫,當視線接觸到展顏白淨的手腕處,那條似蜈蚣一樣粉紅痕跡時,整個人心擰緊成一團,頓時,怒意橫升!
“顏,你他媽的搞什麼?你居然玩兒自殺?”她被這條疤嚇壞了,這是幾時的事情,爲什麼她一點都不知道?爲了與父母抗爭,展顏居然自殺。
展顏玉容一片平靜,似乎已經掀不起丁點的波瀾!
“我沒有辦法,我媽把那個男人硬塞進囚禁我的屋子裡,那個男人,他媽的向我施暴,我扭不過他,甩了他兩記耳光,然後,將刀子捅進了他的胸膛,緊跟着,我也自殺謝罪,關鍵是,他媽的,居然都沒死成,從手術檯上醒來,我媽居然撲了過來,抱着我說,她不能失去我,然後,那個男人從此也怕我了,再也不敢來見我,因爲,那一刀雖然沒被刺死,也要了他半條命。”
聽起來真是糾結,也嚇得飛兒膽戰心驚!
雖兇險,可是,畢竟展顏還活生生站在她眼前,真沒想到,差一點她就與摯友天人永隔了!
緊緊地攫緊着展顏的玉手,展顏望着她,輕輕一笑:“從鬼門關去轉了一圈,我終於想通了,我要向他表白!”
聽了這話,飛兒的心一顫,其實,她真的不願意面對這一天,可是,有什麼辦法!追尋真愛,追求幸福是每一個人的權利,她不能成爲展顏追求幸福道路上的絆腳石!
“好,我支持你,早就該說了。”飛兒別開臉,有些言不由衷,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與展顏,她們這對姐妹花,會很狗血地愛上同一個男人!
自己現在已經因一時感動與焰君煌在一起了,她真的很對不起展顏,心裡糾結萬分,也不好把這件事告訴展顏,整顆心也七上八下!
“我媽說,如果我向他表白了,人家心裡的那個人不是我,就讓我接受那個男人。我同意了,至少,爲這段情,我曾經努力過,以後,也不會後悔!”
險些丟了命,才換來一段真摯的,深埋於心底感情的表白!真是太不容易了,飛兒除了點頭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服務生端上來的咖啡與糕點,她也沒有嘗一口。
“寶寶還好吧?”展顏爲自己再點了一支菸,幾分鐘後,煙燃盡,她扯着脣問。
“還好。”昨晚與焰君煌巫山雲雨了一宿,可是,寶寶還平安在她肚子裡,連姿勢也採取了女上男下,或者,他在外面的姿勢,焰君煌說,這樣的姿勢纔不會傷到寶寶,想着昨天夜裡,歡愛時,他在自己耳邊低語的話,不由地一陣臉紅。
“又思春了。”展顏仰頭喝掉咖啡取笑她。“思春也正常,我是已婚女人。”
“聽到你又與焰渣結婚的消息,我肺都氣炸了,你真是不爭氣,還好是假的,要不然,我定拿根軍棍,打了一千次屁股。”展顏茲牙咧嘴,擠眉弄眼嚇唬她。
“這種打法,你乾兒子恐怕沒了。”
“呸呸呸!”展顏連‘呸’了三聲,怒罵:“死女人不準詛罵我乾兒子,我乾兒子吉人自有天相。”
兩個女人又吵又笑,又鬧又動作,哈哈地打成一片,好久沒這樣開心了,笑得飛兒臉都快抽了筋。
當她們肩並肩走至藍調門口,飛兒擡眸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看到小蘇子的車子,奇怪了這男人去哪兒了?
“我送你回去。”展顏急步跨出藍門大門,衝到馬路上招計程車,飛兒跟着小跑出來,站在她身邊,她怕展顏看到小蘇子,小蘇子身上那套綠色的軍裝就是招牌,她不想這麼快與展顏有隔閡,現在小蘇子可能有事去了,急忙拉住了展顏阻此:“不用,顏,你先打車回去,我還想去隔壁超市轉轉。”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計程車停靠在她們面前,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司機擰眉問:“兩位小姐,要不要走啊!”
“不好意思,謝謝!”計程車司機絕塵而去,飛兒暗自想着如何讓展顏自個兒先行回家,微微有些閃神,就在這個時候,藍調車庫大門打開,一輛雪白小轎車筆直向她們開了過來,車速很快,飛兒估計至少有180碼,車燈打探在她的臉上,車主故意用強烈燈光刺着她的眼睛,別開臉,飛兒退開一步,似乎嗅到了空氣裡不尋常的氣氛,心中,警玲聲肆起。
明明退開了,給了白色小車足夠的錯身嘴離,偏偏那輛白色的小轎車給她有仇似的,她偏那兒,車身就偏那兒,左顧右盼了一下,說時遲,那時快,當車身迅速向自己駛來之際,電光火石間,縱身一躍,成功錯過像一頭惡狼的車身,她也撲跪在了地面,膝蓋處傳來了火辣的劇痛,膝蓋磕破皮了,她還來不及喘氣,因爲懷孕的關係,身體真是笨重,剛撐起身,那輛白色的小轎車火速剎車,調轉車頭,又瘋了一樣向她站立的方向駛過來,是鐵了心要置她於死地。
這一次的速度更快,就如一隻敏捷的野豹,當雪白的車身在自己眼前放大,她的雪亮的瞳仁也眯成了鍼芒一般大小,就在驚險萬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股大力,火速將她撞開,她的身體翻滾了兩圈,卻看到車子兇猛地向一抹黑色的身影撞去,然後,黑色身影成了一道拋物線,從空中墜落到地!
那一刻,她的心跳到了嗓子尖口,渾身血液彷彿凍結,喉嚨裡咆咽出兩個字:“展顏!”
雪白車身,車窗緩緩搖開,墨鏡摘下,飛兒看到了一雙充滿了仇恨的眼眸,是她熟悉的雙眼,她衝着她陰狠一笑,纖纖下指轉動着方向盤,車子疾速向她衝過來,千鈞一髮之時,空氣裡傳來了一記衝入雲宵的槍聲,小蘇子手中握着槍支,站在藍調門口,知道自己趕不過來救米妞一命,慌亂中,不顧一切地掏槍射擊,‘怦怦’子彈打爆了車窗,穿到了車廂裡,落到了女人掌握着方向盤的右手邊,嚇得女人一張成了雪片。
聽聞着空氣裡傳來了劃破長空的警笛聲,女人慌得急忙擡腳狠踩了油門,雪白車身火速而去。
飛兒驚魂未定,下一秒,她已經瘋了似地衝到了展顏面前,一把將展顏抱進了懷中。
“顏,你醒醒,顏。”
她焦急地呼喚,感覺手上一片溼濡,擡掌一看,全是殷紅的血跡,這血漬,讓她全身發麻發軟。小蘇子衝上來,一把將展顏抱上了車,車子呼嘯而去!
“救活她,救活她。”飛兒一直衝着醫生們叫喊,一羣手忙腳亂的醫生將受傷,流血過多,已呈暈迷的展顏推進了手術室!
大門關了,飛兒立在手術室外,十指交握,手心一直止不住地顫抖!
小蘇子也捏了一把冷汗,他不過是去買包煙,就出了這種事,早知道,他就不離開了,可是,他左等右等都不見米妞出來啊!他也不敢打電話,怕她煩自己,以後,做什麼都不讓他跟着。
就是這樣讓壞人抓住了機會!鑽了空子。
“小蘇子,展顏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心中,自責萬分,飛兒望着手術室門上那盞一明一暗的指示燈,連尾音也在顫抖!
小蘇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無法對米妞說:“展小姐沒事,她會平安出來。”,可是,他肩膀上那麼血,全是展顏的,連傻子也知道展顏凶多吉少。
小蘇子面布憂鬱,他沒辦法安慰米妞,這種結局,他沒辦法向君皇交代,畢竟是他失職了,他疏忽了,壞人才會趁虛而入,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喉頭有些哽咽!
半個小時後,展顏父母風風火火趕來,展家雖與焰家相比相去甚遠,不過,也是京都名門望族,在商場上自有不小的一塊天地,展母也是端莊,明理,賢慧的女人,可是,見女兒被推進手術室,生死未卜,母女連心,她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不停地衝着飛兒咆哮:“米飛兒,怎麼回事?”
“阿姨,是我的錯,是我不好,展顏是爲了我才受傷。”
“不關米妞的事,是我,因爲我去買菸了,沒想到那輛車就向她們衝了過來……”小蘇子話都還沒有說完,‘啪’一記耳光狂甩了過來,打得他眼冒金星。
展母惡狠狠地罵着他。
“如果我顏顏有過三長兩短,我定找你們算債。”
語畢,掏出手帕不停地擦着眼角的淚水,想起女兒纔剛出院沒幾天,如今,又進了醫院,見小蘇子身上的血漬,心裡由於焦急而悲痛萬分,一時間,哭得像一個淚人兒。
抽泣着撲進了展父親的懷抱,展父眉宇擰得很緊,只是,抿着脣,一句話也沒有說,畢竟不是女流之輩,承受力要強一些,再說,事情還沒弄清楚,等他女兒出了手術室再說。
小蘇子捱了展夫人一個巴掌,卻不敢說半個字,因爲,這一巴掌是代飛兒挨的,如果不攬在他身上,展夫人一定會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米妞身上,首長回來,他定吃不完兜着走。
等待是漫長而磨人的,尤其是等待一個在生死邊緣上掙扎的人,四個小時後,經歷了一番全力搶救,展顏被推出了手術室,雖撿回了一條命,可是,卻永遠地沉睡了。
當醫生宣佈醒過來的日期不定,也或者永遠也醒不過來,飛兒只感覺雙腿一軟,眼看着就要跪於地面,小蘇子一把緊緊地攬住了她。
“滾,給我滾出去。”展夫人送走了醫生,再次衝着飛兒兩人怒罵,咆哮,眼睛猩紅,她恨這米飛兒,恨這兩個人,要不是她們,她的女兒不可能平白無故出這種車禍。
飛兒的一雙亮眸裡瀰漫着水霧,啞着聲音向展夫人說了一聲:“對不起。”頓時,淚如泉涌,是她害了展顏,她真好的朋友,要不是她整了那個賤人,那個賤人不會喪心病狂到想開車撞死她。
小蘇子怕繼續呆下去,展夫人再次動手,急忙拉着飛兒走向了門邊,就醫院大門口,飛兒玉手死死摳住了門板不願離開,眼淚吧嗒吧嗒地流過不停。
小蘇子望着她,第一次心中蔓延着一種無力感!
“米秘書,都怪我,你打我吧!”小蘇子執起飛兒的另一支手,憤恨地抽着自個兒臉頰,他真的好恨自己,連米妞都保護不了,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關你的事。”雖然悲極而泣,可是,飛兒意志是清醒的,她知道這件事與小蘇子無關,是她惹的禍,白賤人是要報復她,存心想要置她於死地,然而,展顏卻爲了她,連命都不要,這份真情,讓她動容,這件事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她要爲展顏報仇,否則,她的心過不去這道坎,她在這兒傷春悲秋,那白賤人指不定在暗處偷着開慶功大會,想到這兒,她擦乾眼淚,化悲痛爲力量,這一次,不怕她往死裡整,她就是米飛兒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淚眼裡閃着一抹絕狠的精光。
“小蘇子,全部放出去。”“是。”小蘇子忽然間明白過來,剛纔那輛白色的不車是誰開來的,又是誰想置米妞於死地,對待壞人還真是不能太心軟,心一軟,人家就欺負過來了,不使用瞭如此歹毒的手段,如果沒有展顏,此刻,躺在醫院裡的就是米妞,想到這個,他背心冒着一層密密的冷汗。
“全部,將照片送去各大報社,包括上傳網絡。”
“遵命。”
*
如鬼魅的黑夜,幽冥悄然暗升!一幢白色的洋房裡,女人坐在沙發椅子上,頭髮掩了面,哭得聲斯力歇!
穿着白色絲質睡袍的女人,紅色丹寇夾着一支中華軟包,紅脣裡一口又一口地吐出菸圈,旁側的男人同樣是一身睡衣,一雙劍眉擰得死緊,滿眸陰戾,可是,卻沒辦法說出一個字,屋子裡的傭人,早跑得無影無蹤,這種時候,還是躲起來比較好,免得遭池魚之秧!
煙霧一圈又一圈,相互纏繞,繚繞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一記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別哭了。”隨着這聲冷厲的吼聲,哭泣聲漸漸停止!
緊接着,是白淺連珠帶炮的謾罵傳來,掐滅掉指尖的菸蒂,一把扔到了地板磚上,憤怒地踩了踩,也踩到了自己亮麗的倒影上!“你瞧,白素宛,你都幹了些什麼事。”
“媽,我也不想,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白素宛從沙發椅子上起身,‘撲通’一聲跪在了雙親的面前。
“爸,我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坐牢。”她一想着那種暗無天日的地主就毛骨悚然。
“你現在知道求我了,先前幹嘛去了,飛兒可是你的妹妹啊!”付笛豪望着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感到心痛不已。“一個男人,值得你們這樣手足相殘麼?這世界上的男人是不是全都死光了,焰東浩有什麼好,你說啊?”
付笛豪第一次衝着白素宛怒吼,他一直覺得這個女兒比飛兒懂事,知進退,所以,對她偏愛有加,沒想到,她居然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
面色變成了青黃不紫,要不是展顏,飛兒有可能被素素撞死了,想着就心寒啊!平時看起來柔柔順順,乖乖巧巧的,爲什麼會這麼喪心病狂,像一隻瘋狗,衝動地完全不道事情輕重。
“別罵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白淺幫腔着女兒,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兒去坐牢。
“要不是你女兒用五十萬買了那樣的視頻,想那東西威脅素素,她也不會如此衝動,狂躁。”
這話明明是偏坦白素宛,付笛豪氣得一張老臉黑線遍佈,首次衝着白淺狂吼:“要不是她使計去整飛兒,會自食惡果麼?再說,她肚子裡明明懷的不是焰東浩的,偏偏說是焰東浩的,這能怪人家抓住她的把柄麼?”
“吼什麼吼?總之,你想辦法去擺平這件事。”白淺暗忖,給了他幾分顏色,開起染房來了,要不是現在要利用付笛豪擺平這事,她肯定一掌向付笛豪甩過去了。
付笛豪白了這對母女一眼,惱怒地拂袖上樓!
*
白素宛捏握着報紙的手不停地顫抖,面色一片雪白,她沒臉看下去了,刷刷兩下,將手中的晨報撕了一下稀巴爛,一傭人端着水果上來:“小姐,吃一點水果吧!”
一個甩手將傭人手中的托盤掀翻,削好的蘋果滾落了一地,再反手甩了傭人一個耳光。
“眼瞎了,給我滾出去。”
“是,是,小姐。”傭人嚇得捂着腫脹老高的臉孔,唯唯諾諾地退下。
她要瘋了,她沒臉見人了,報紙上全是三個男人將她蒙着眼睛摁在了牀上做那種事的鏡頭,有幾張,她的嘴張得特別的大,三個男人都很粗魯,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讓她幾乎快被折騰來沒氣,她痛到麻木時,那種痛苦又有爽的表情,絕對會讓大家誤會,而且,她是付笛豪的千金,以後,她真沒臉在上流社會混了。
打開電腦,便有消息彈出來,點開一看,全是自己赤果果的照片,那麼多,一張又一張,看得她渾身血液都快逆流了。
“最新豔照門事件,付氏千金,一夜恩寵三男,爽如坐雲宵機車。賤種居然不知是誰提供的……”
話題令她怵目驚心,把她說得簡直就是一個變態,她明明是被強迫的。
下面是網民罵聲一片,什麼綠荼婧了,一雙玉臂千人枕,還有什麼不知羞恥,就是一騷貨,賤貨,眼睛瞄到地方,讓她心口一下一下地抽緊,手心浸出冷汗,終於擡手關掉了電腦。
她知道這些消息全是米飛兒發出來報復她的,米飛兒,你夠狠,夠狠啊!這消息全京都滿天飛,明天,她無法出去見人了,恐怕連大街小巷的老人小孩都能認識她白素宛是何許人也。
她簡直不敢想象接下來的畫面,誰都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三個男人強口奸她後的產物,她怎麼辦?
對,打掉孩子,讓這個賤種消失,可是,那樣,她就清純了嗎?恐怕從此,她白素宛的身上,都會烙印上騷貨,綠荼婊的標籤。
哇嗚!她該怎麼辦呀?門被人推開了,相較於白素宛的慌亂與震驚,還有糾結,痛苦,白淺畢竟經歷了數番人世,顯得要老練的多。
“媽,我完了,媽,我完蛋了。”白素宛瘋了似地撲進了母親的懷裡,嗚嗚大哭出聲。
“沒事,出事攝像視頻已經拿回來了。”白淺衝着女兒揚了手中的針孔攝像頭。
“有了這玩意兒,米飛兒就找不到證據,她想告你,比登天還難。”“即使不會坐牢,我也已經身敗名裂了,媽,我想打掉這個孩子。”白素宛有些灰心,心中咀嚼着痛苦與心酸。
“不行,目前看來,孩子不能打掉。”“爲什麼?”“你笨啊!”
白淺擡指了戮了女兒的腦袋一下,補了一句:“如果萬一不幸你被抓進去了,孩子可以保你免受皮肉之苦不說,她還可以讓你逃脫一些罪責。”母親一解釋,白素宛茅塞盾開,心中燦亮一片,是呵!許多案例就有,母親犯了法,然後,肚子裡有胎兒,爲了保護胎兒,法院允許母親生下了孩子再伏法,雖然,最終還是難逃一個死字,不過,這給母親救援她爭取了時間。
“媽,你真厲害。”白素宛向母親大人豎起了大拇指,像小孩子一樣在白淺臉上狠親了兩口,破涕爲笑。
……
焰君煌得到展顏爲了飛兒成植物人的消息,心險些都跳出了胸膛口,當時,他正帶着部隊在野外操練,將工作交給了樑軍強,十萬火急就趕了回來。
“怎麼回事?”他衝着小蘇子怒聲責吼,盯視着小蘇子的的眼睛就如一頭惡狼,似乎想把小蘇子整個人吞下肚腹纔會善罷甘休。
“我……我……君皇。”‘撲通’一聲,小蘇子跪倒在他的腳邊,聲音發着顫,斷斷續續地解釋。
“君皇,是我的錯,米妞要去見展顏,我送她去,她不讓我進咖啡廳……我就在外面等着……可是,我等了好久都不見她出來,我發睏了,所以想去買一包煙提提神……沒想到,就在那個時候,她們出來了,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輛白色的小轎車。”
話剛說完,他整個衣領子就被君皇憤怒地揪去,惡狠狠地怒罵:“我不過才走兩天的功夫,就出這種叉子,你他媽的是幹什麼吃的?這些年,渾身肉長不了少,腦子卻越來越大條了。”
橫起一腿踢在了小蘇子肚腹上,一陣劇痛傳來,小蘇子努力忍住肚子,他知道,君皇是怒極了,以前,無論他犯了什麼過錯,他從不會這樣子對他動手,可是,這一次,差一點就讓他心愛的女人消失在這個世間上了,換誰誰都生氣啊!
“說,誰幹的?”又一腳踢過來,小蘇子沒有躲閃,他也覺得這是自己綹由自取,打一頓,讓君皇解解氣,總比被他趕到空軍隊強啊!
“說啊!”嘶吼着,焰君煌急紅了眼,躲過了這一次,難免沒有下一次,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查一個水落石出,他絕不罷休!
“……是……白……”說得結結巴巴,讓焰君煌不滿意到了極點,這廝犯了這種錯誤,居然連車牌號什麼的全然不知,氣死他了,又一腳踢過來,卻見一道白影從眼前晃過,那一腳深深踢倒她身上。
女人側腰受傷,退開一步,定睛一看,見了這張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臉孔,焰君煌兩道劍眉擰成了一個‘川’字,撲上前,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大掌急切地往女人腰上摸去:“有沒有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