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莫心裡想着,臉色立刻一寒,若是這屠天戰神是這樣獲得無上威名的話,那麼他一定會鄙視他一輩子。
他繼續看下去,心情卻是十分沉重。
“世人常言,天生陰火之體可增強修爲,甚至達到戰神之境。餘那時恰爲九級戰聖,若無機緣,一聲成神無望。但是,若餘取夕兒之元陰,鑄就戰神之體,那必定可以成功。然,若真這般,那所謂之修煉又有何等意義?戰者與天鬥,與地鬥,與命鬥,是以戰者之軀,非以至愛至親爲祭品,若真那般,餘寧可一死!”
屠天的語氣十分激動,然而,那種悲愴之意更加明顯。胡莫隱隱地感覺到,之後絕對發生了什麼變故、
“天意弄人,一切都是虛妄。餘耗二十餘年,終於找到解決天生陰火的辦法,那就是以魂魄同化之法,將天生陰火吸出,這麼一來,即可不傷性命,然餘之修爲將永久降低一層!”屠天的語氣十分惆悵,但是,其心意卻十分明顯,顯然,和降低修爲相比,夕兒的生命更加重要。
胡莫繼續向下看,心情也帶着一絲緊張,彷彿現在是他自己親身經歷一般。然而,屠天的話也讓胡莫的心裡升起一絲希望,若真有這個辦法,胡莫絕對會選擇拯救祝新月。
“餘以五行之精,取星辰之力,合陰陽二氣,結聚陰大陣。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天生陰火的拔除之術順利開始。可是,偏偏這時,仇家來襲,餘分身無術,僅數十弟子抵抗強敵。然,餘之愛徒徐滄海下手偷襲,陣破術滅,一切努力付諸流水。夕兒與吾身受反噬,生命垂危。餘數十弟子盡皆戰死,死於徐滄海手下。餘暴怒,然夕兒重傷,餘心交瘁。後夕兒莞爾自剄,以其天生陰火之力助餘破滅玄關,至戰神境!”
屠天的悲意越來越濃厚,甚至連那幾行字都出現了偏移,顯然是因爲傷心過度而顫抖。胡莫輕嘆一聲,感受着那股滔天的悲意,他的心又何嘗不產生共鳴呢?
“爲何,爲何!狗屁戰神,於我何用!若無夕兒,餘存活於天地又有何用!餘屠盡所有敵人又有何用!天之道,天之無情,縱使餘有屠天之力又有何用!”屠天的悲愴到達了極點,胡莫心思所至,頓感心頭絞痛,心血翻滾,他感同身受,彷彿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許久,他的心才稍微平息了一些,他擡起頭,一臉茫然地保持着那個姿勢,自言自語道:“若是我,我會怎麼做?不,我不會讓這一切發生,一定不會!”
胡莫的神情變得堅毅許多,他低下頭,繼續看向那張羊皮紙。在看完這番話之後,羊皮紙上的悲意彷彿收斂了許多。其實胡莫所看的並不是上面的文字,而是上面的悲意。
戰意或激昂,或殘酷,或溫暖,或寒冷,當然也有悲,一種淒涼的悲,這就是《屠天志》中所蘊含的戰神戰意!
不過,這股戰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胡莫所吸收,只要胡莫能夠將靈魂境界提升到那個層次,自然可以完全理解屠天的戰意,若是他能完全理解屠天的戰意,他以後的修煉必將是一片坦途。
胡莫收了收心神,看向那張羊皮紙的最後幾段。上面詳細記述了破解天生陰火體質的方法,但是,胡莫目前卻只能看一看。因爲這種方法對修爲的要求非常高,至少也要有戰聖級別。
不過,好在屠天也考慮到這一點,在最後一部分提到了一些封印方法,通過那幾種封印倒是可以將祝新月的天生陰火先壓制一下,至於怎麼解決,胡莫只能等待自己達到戰聖級別再去考慮。
這張羊皮紙全部看完之後,其上便燃起黑色的火焰。火焰翻滾了幾下,這張紙便完全消失,空氣中瀰漫着羊皮特有的那種臭味。
胡莫輕嘆一聲,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不得不說,他的運氣還算不錯,不但找到天生陰火的解決辦法,而且還讓他得到屠天戰神的戰意,這若是讓他的那些敵人知道,恐怕會氣憤得吐血而死。
不過胡莫現在倒沒有太多的喜悅,相反,他的心情十分沉重。一方面是自己的問題,一方面是受到屠天的那股悲意的影響。
他的心裡還有一絲疑惑,就是關於那個徐滄海。他似乎在野史上看過此人的名字,但是忽然間又想不起來。
就這樣,無數的煩心事一起向胡莫的腦袋發起進攻,這讓他只能嘆了一口氣,邊走邊自言自語道:“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吧,既然需要戰聖修爲,那我達到不就可以了?”
心裡想着,他又回了一次皇宮,用屠天所述之手法將祝新月的天生陰火暫時封印,然後又心急火燎地離開皇宮,趕回胡府。
火焰城,一座平地而起的木樓中,一位模樣極爲俊俏的男子忽然睜開眼睛,銳利的眼神中帶着森然的殺意,那雙眼睛彷彿在看着某個人,無形而又冰冷。
“胡莫,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殺了你,一雪你辱我之仇!”說話之人正是端木宏,在經過了一天一夜的吐息之後,他的傷勢才完全痊癒,而且,由於和胡莫那一戰,他的修爲瓶頸忽然打破,修爲倒是提升了不少。
“呵呵,我說表弟啊,你可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疼,纔剛剛傷愈就想報仇,到時候受了傷,可別來表姐這哭鼻子啊!”房間的大木椅上坐着一個妙齡女子,她的手裡拿着一個蘋果,一邊吃着,一邊打趣道。
端木宏聽女子這麼說,不禁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新羅表姐,你也不需要這麼挖苦我吧,你表弟我還沒那麼不堪好不好。”
祝新羅的母親是神木帝國的大公主,是神木帝國當今皇帝的姐姐,所以自然是端木宏的表姐。
祝新羅聽端木宏這麼說,不禁捂着嘴巴咯咯笑了起來,“我說表弟,你就別自欺欺人了好不?表姐我看人一個準,你的實力雖然在同輩之中都是佼佼者,但是,和那小子比起來,你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這次要不是因爲外公出手,你的小命恐怕都已經交代在這,還好意思說什麼報仇?”
被祝新羅這麼一挖苦,端木宏的氣勢立刻削減的許多,神情也略微有些沮喪。他苦着臉,十分無奈地看着祝新羅,很無力地說道:“表姐,照你這麼說,你表弟我就真的那麼一無是處?難道這個仇我就得嚥到肚子裡?有仇不報可不是我們端木家的作風!”
端木宏想要提高些語氣,體現其男子氣概,但是祝新羅只要那麼白他一眼,他的氣勢立刻蔫了下去,在這麼多人中,他最怕的就是他的表姐。
“我說,表弟啊表弟,你再不學會忍耐,有些事情你就給我乖乖旁觀好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雖然你不是君子,忍個七八年不是問題吧。你放心,現在整個天火帝國幾乎都在我們掌控之中,該得到的一分都不會少,該死的一個都逃不了。”祝新羅冷哼一聲,素手輕輕撫摸着端木宏那張白淨的臉,嬉笑着看着端木宏,眼神似乎有一些迷離。
端木宏被她看得全身都不自在,似乎掙扎了一下,小聲說道:“表姐,爺爺讓我必須保持元陽之體,不能……”
“我一口吐沫呸死你,誰對你這個小屁孩感興趣?”祝新羅在他的腦袋上拍了一下,露出滿臉花癡的樣子無限意淫着:“要是胡家那小子,我恐怕還有點興趣,你呀,最多隻能讓我看看,過過眼癮罷了。”
端木宏聽祝新羅這麼一說,差點就火氣上涌,直接把她給辦了。但是,不知怎麼回事,他對這個表姐絲毫就興不起半點情、欲之意,反而有點懼怕的意思。
胡府,胡莫忽然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有些驚慌地看了看四周,自言自語道:“怎麼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會有人在詛咒我吧。”
他回過頭,看了看那座高樓的方向,那種感覺更加明顯。
許久,他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心中暗暗想道:“想那麼幹嘛?有人詛咒很正常,不詛咒纔是奇怪吧。我得快點去看看那個小狐狸,也不知道她修煉得怎麼樣了。”
胡莫心裡想着,已經來到自己住的小院。還沒邁入,胡莫便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一股勾人心魄的香氣,而這香氣的主人不用猜也能知道。
進入小院之後,胡莫便看到癱軟一地的家丁,而胡一虎則是滿身火光地與狐百媚對峙,那般場面讓胡莫不禁頭疼。
“妖女,你竟敢在我胡府行兇,老夫今天不滅了你,我……”
“怎麼樣?你想幹嘛?憑你一個三級戰皇,難道還想殺了姑奶奶我?這些不長眼的下人們自己跑過來招惹我,還能怪我傷害了他們?真是笑話!”狐百媚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一番話把胡一虎氣得鬍子都一顫一顫。
胡莫十分無奈地看着他們倆,大聲喊道:“停手停手,需要這麼激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