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薄衫,包裹的只是一種淒涼。小樓之上,伊人依舊神傷。祝萬年站在小樓之下,心中無比悵然,祝新月已經好久好久沒從小樓上下來,一直都將她自己封閉在小樓之上。
祝新月的修爲提升很快,在祝萬年的幫助下,她的天生陰火的體質得到了最充分的發展,再加上火神谷所特有的火屬性修煉環境,她的修爲在很短的時間中便被提升到五級戰皇,並且還在不斷地增長。
若是等到祝新月的修爲提升到聖級,甚至聖級以上,就算她擁有天生陰火之體,恐怕也無人敢去覬覦!
“這個小丫頭這麼拼命,恐怕是不想成爲胡莫的負擔吧。唉,那個小傢伙若真的活着,就快點回來看看這可憐的孩子吧,她實在太苦太苦。”祝萬年長嘆一聲,語氣十分地惆悵。
這段日子,他的修爲在潛移默化下也開始突破那層壁障,正因爲這樣,他的心中更加感激胡莫。胡莫的囑咐他看得很重,所以,對祝新月的照顧,他也做得十分完美。
胡一虎這些日子竟然時常去火神谷,他本來就是祝萬年的女婿,原本因爲一些小事鬧得不可開交,但是在聽從了胡莫的叮囑後,胡一虎終於選擇了讓步,這翁婿之間的關係終於恢復正常。
胡一虎本來很頹廢,但是,他上次忽然看到家主令上胡莫的氣息重新出現時,他的心一下子活了過來。正因爲這樣,他纔有了和祝萬年和好的想法。一方面自己也有所厭倦,另一方面,他想去看看祝新月,將這個喜訊告訴她。
在胡一虎心中,他已經認定了祝新月爲孫媳婦,不得不說,這樣的孫媳婦真的是打着燈籠都難找!
祝新月在知道胡莫沒死的消息後,只是靦腆地點了點頭,這一切,她早就已經感覺到。
“爺爺,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祝新月十分肯定地說道,臉上露出柔柔的笑容。
一片廣袤的森林中,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坐在一個小木屋中,看着牀上那至今都沒睜開過眼睛的男子。
她的眼睛澄淨如水,秋水波瀾,碧波盪漾。那淡淡的柔情彷彿能將一切融化,讓一切消弭。
這位男子大約三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一頭黑髮披散,整個人彷彿安詳地睡着。他的模樣和胡莫有六七分相似,若不仔細看,很有可能會認錯。
“你知道嗎?你這一世有個非常了不起的兒子,他比我要強很多。雖然他忽然消失,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他一定沒死。”
“你睡了這麼多年,爲何不站起來看看我?你該醒了啊……”
“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想再承受這麼多,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成爲你的妻,我只想安安穩穩地過着最平凡的生活。我要的真的很簡單,很簡單的……”
“我們的孩子已經長大,她已經繼承了青魂火玉,她很有資質。我不會讓她回到這兒,我不會讓她再像我一樣,在這個無情的地方,我沒有任何眷念。”
“長老們又來煩我,不過你放心,就算我拼了命,也不會讓他們得逞。我妥協過一次,我不會再妥協第二次!我要永遠地和你在一起……”
女子的淚水吧嗒吧嗒地落在那個男子的臉上,濺出了幾朵淚花。她的外表雖然那麼堅強,但是,她的心無比地脆弱。
狐秋煙,這個讓天機子都十分忌憚的女子,一個憑藉柔弱身軀扛下一族榮辱的偉大女子,只有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才能真正地哭泣。
“主母,時辰不早,長老會還等在您過去。”一個聲音忽然從木屋外傳來,打亂了狐秋煙的思緒。
狐秋煙臉色一冷,沉聲說道:“讓她們等着去吧,我什麼時候想去,自然會去!”
“是,主母!”那個聲音微微顫了顫,很快就消失在小木屋外。
“那羣老傢伙,天天都這麼煩人。我先去應付一下,很快就回來陪你。我一定會讓你醒來,一定會!”狐秋煙慢慢地彎下腰,低頭在那男子的臉上吻了一下,轉身離去。
玄之大陸,同樣地一片森林中,一位身穿七彩長袍的女子猛地摔掉一隻酒杯,臉上充滿了怒容。
“魔雲,你實在欺人太甚,需要我的時候就和顏悅色,不需要的時候就踢到一邊,你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也太好了吧!”狐彩柔大聲喝道,這些日子,她實在忍受得想瘋。
附近的幾個小丫環嚇得不敢說話,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
這時,一位老嫗急急忙忙從門外進來,看到狐彩柔那般模樣,連忙問道:“主母大人,發生了什麼事?爲何如此動怒?”
“爲何如此動怒?大長老,你看看魔雲子送來的書簡。上次他答應我們七彩幻狐一族的事情還沒有兌現,現在又要我們幫他去找人,這好像也太過分了吧!。”狐彩柔將手中的書簡扔給那大長老,臉上的憤懣之色絲毫愈來愈甚!
大長老打開書簡,看了一眼後,她的臉上也露出憤懣之色。不過,那種憤懣之色很快就變成一聲長長的嘆息,那是一種極其無奈的感覺。
“主母,我們鬥不過魔雲子,若是反抗他的命令,我們七彩幻狐一族的命運……唉,還是退一步吧,只要不太過分,還是不翻臉的好。”大長老嘆了一口氣,一番話出口,她彷彿立刻老了許多。
狐彩柔臉色一變,冷哼道:“你認命,我可不認命!我們七彩幻狐一族就算在妖界都是上等種族,在玄之大陸更是玄獸皇族,我們爲什麼要被那些人類壓得擡不起頭!大長老,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不光是我們七彩幻狐一族,整個玄獸一族都會徹底覆滅。當年那一戰,我們玄獸一族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可是結果又如何?我們得到了什麼?我們一直都被玄魔殿壓得擡不起頭,那四大聖宗的實力也越來越強,我們與人類的距離被拉的越來越遠。大長老,你忍心看這一切就這麼繼續發展下去嗎?”
狐彩柔的語氣帶着沉沉的悲痛,那是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
這就是狐彩柔的性格!她崇尚霸道,不想被任何人壓在頭上。七彩幻狐以及所有玄獸們的狀況讓她難以忍受下去,她要爭,她要戰,她要改變這一切!
“可是,主母大人,我們玄獸一族向來積弱,到我們這一代,別說對付玄魔殿,就算對付四大聖宗都十分艱難。玄魔殿的手段可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若不是有着絕對強大的實力,四大聖宗也不會對它如此忌憚,都承認其領導地位。那魔雲子又是出手狠辣之輩,若是我們七彩幻狐一族不聽從他的命令,我們的玄獸皇族地位恐怕會立刻易主。其他玄獸種族的真正想法我們都不曾得知,這都是其次,族中還有許多人都是十分聽從那魔雲子的命令,光是說動他們,恐怕都很難了吧。”大長老看得很清楚,這件事情說得很簡單,做起來幾乎是不可能。
狐彩柔淡淡地一笑,道:“只要大長老你不是那麼想的,那我們就還有機會。你有沒有感覺到,魔雲子這次應該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那個胡莫你也許不清楚,在戰之大陸時,他就能十分輕易地滅了魔雲子的分身,現在又不知怎麼回事,來到玄之大陸。這一次,他絕對又會鬧個天翻地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若是趁機做出些什麼,難道他還能有時間阻止不成?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錯過這一次,我們玄獸一族恐怕永遠都別想翻身。”
狐彩柔的話讓大長老的臉色沉重許多,她思忖了一會,依舊搖了搖頭,道:“主母大人,話雖這麼說,但是想要讓整個玄獸一族答應可不是簡單的事情。這件事還需要和各族族長商議一下,唉,不過我得把話說在前頭,主母大人,這件事情的結果一定不怎麼樂觀,想要說動那些傢伙,難,難,難。”
大長老語重心長地說了那三個難字,轉身離開了房間。狐彩柔的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就算再難,我也要把這件事做成!屈居人下的感覺我已經受夠,這種局面我一定要改變!”
玄之大陸,表面上雖然看起來十分平靜,但是暗地裡,各種鬥爭已經展開。
四大聖宗在背地裡已經做了許多事情,以前是小打小鬧,但是現在已經初具規模。
朱雀聖宗在那長樂王被殺後,展現出了非凡的實力,這麼一來,自然引起魔雲子的警惕。本來玄之大陸就已經盛傳,朱雀帝國與那天機子的分身有密切來往,現在朱雀帝國又展現出這樣的力量,玄魔殿不對他們動手腳纔是怪事!
和七彩幻狐一族一樣,朱雀帝國皇帝,也就是當今朱雀聖宗宗主歐陽天藏收到魔雲子的一紙書簡,讓他們負責尋找胡莫他們,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不要對他們出手,哪怕胡莫他們向他們下殺手。
這是何意?這就是把他們當炮灰,把他們朱雀聖宗的人往死裡趕!不光是朱雀聖宗,其餘三宗也受到這樣的書簡,這麼一來,四大聖宗宗主同時怒起,於玄落山秘密會晤,玄之大陸的天應該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