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待着悶,出來走走。”黎燁撫了撫心口,強忍着堆積在胸腔的那股要衝出來的寒氣,但越是忍耐,臉色便越難看。
安姿雪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值得麼?”她眼睛有些紅腫,有晶瑩的東西在眼裡打轉。
黎燁一怔,邁着步子從樹下走出,順勢將樹後背的電閘開關拉下。
從訓練場回宿舍的這條路上,每一處的路燈都很亮堂,唯有這裡,路燈時好時壞,檢修工人也經常跑來檢查,但修好沒兩天,燈又會不好使。
所以爲了防止這一片路燈臨時掉鏈子,隊裡在這棵大樹上臨時吊了個大燈泡,平常都關着,以備不時之需。
方纔他見林恩然一個人來訓練場,怕路途路燈又不好使,於是便守在這裡,直到看到她安然回去,纔算完全使命。
這些對於他來說,沒有值不值得,只是舉手之勞。
“她救過我的命。我這個人很拗,認定的事不會變。”
“她永遠不屬於你,這事也不會變!”安姿雪氣急了,氣到一直清冷的嗓音變得咆哮嘶啞。
樹上的燈被黎燁熄滅,整片地帶忽然便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她便在這片黑暗中,第一次不顧形象地聲嘶厲吼。
這話像是觸及到了黎燁的逆鱗,他頓時沉默不語,雙手藏進大衣口袋裡,大步邁開,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身後,只落下安姿雪一個人在那掉眼淚,哭得淚眼兮兮的。
一直以來,的確是她倒貼。他從來沒說過喜歡她,也向她坦誠過心意——對林恩然的心意。
她明明心被扎地千瘡百孔,可仍固執。
是,她甚至在道德綁架。
相親不是結親,他沒必要因爲一次相親而對她的餘生負責。
可現在,他正這麼做。
屈服於他大哥的威嚴,無可奈何地同意與她處處看。
有時候她會反覆問自己,這樣堅持的無果感情,意義到底在哪裡?她安姿雪的條件,在b市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爲什麼要在黎燁這根死木樁上吊死?
爲什麼?
直到現在,她仍在質問自己。
許久,淚被風吹乾,她才莞爾一笑,“黎燁,我也要告訴你,我也很拗,認定的事不會變!我認定你是我的真命天子,就堅信你終有一天會愛上我!”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給莫紹白打去一通電話。
“表哥,我需要你幫個忙。”
電話那頭的莫紹白,此刻正在公司加班。
和沈浩平幹了一架後,他的鬥志忽然昂揚,決心做個大單給對方瞧瞧,證明他莫紹白在m,就是獨一無二,不可取代,沒了他莫紹白,m就不會運轉!
爲此,他廢寢忘食,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
見到表妹的來電,有些奇怪,但又不得不接。
“小雪,什麼事?”
“表哥,我申請進軍區的文工團了。今天剛到隊裡。我有件事想求你……”
“什麼?”莫紹白一聽,頓時從老闆椅上跳了起來,簡直像被雷劈了般,立刻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