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二十幾分鐘的山路,幾人終於回到了接待站。
印第安男人叫醒自己的妻子,幾人一起進了他們的房間,林恩然也準備跟進去的時候,卻被身後一道冷漠的聲音喊住。
“林恩然,你慢着!”
“什麼事,楚指導員?”林恩然的神情有些恍惚,整個人的心都在莫紹白身上。萬一他真的死了,那就是因爲她死了啊。
不過,只是被咬傷了手臂,應該死不了吧?
不不不,萬一狼的牙齒有毒呢?萬一莫紹白非常怕痛,一口氣沒緩過來,叉過氣死翹翹了呢?
她腦子裡亂七八糟一片,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誕可笑,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去瞎猜亂想。
楚寒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雙黑沉的眸子裡蘊藏的怒火一觸即發。
“知不知道軍人最高的素質是什麼?”他冷聲問。
林恩然雙眼無神,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和她將軍人的素質?
“給我打起精神!”忽然,他吼了一聲,“立正!”
林恩然這才猛地從失神中驚醒,筆直地站立,行了個軍姿,“是指導員!軍人最高的素質是爲國家榮譽而戰,爲人民服務!”
“錯!軍人最高的素質是服從!從這一秒開始,你再不服從我的指揮,就立馬滾蛋!”他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是……”林恩然被吼地羞憤。的確,臨睡前楚寒一再強調,今晚早些休息,明早需早點開拔。
可她呢,半夜溜出來,還跟着莫紹白四處亂跑。
這裡雖然不是槍林箭雨的戰場,但也處處存在危險。她不是來旅遊的,而是來執行任務的!自從她加入外翻部這個涉外小組開始,就已經是一名名義上的軍人了。
她,不配做名軍人。
“楚指導員,我錯了!”低頭反思了許久,她擡起頭衝楚寒高聲喊道。
楚寒睥睨了她一眼,怒火卻沒完全消除。
“就地做100個俯臥撐!然後滾回去睡覺!”
“是!”
說做就做,林恩然立刻行動火速地趴在了地上,地上堅硬的碎石扎手,可她不管不顧。
俯臥撐這東西,中學體育考試就有,可她一直不會做。直到現在,她仍舊做不出一個完整的姿勢。
可儘管做不標準,她還是堅持着將背脊俯到最低位置,不放棄,不氣餒。
楚寒說得對,軍人的最高素養就是服從!從這一刻開始,她必須像其他五名翻譯戰友一樣!絕對不給自己丟臉,不給小叔丟人!
楚寒入伍多年,帶過的新兵蛋子也不少。
他們的翻譯兵雖然不像特種兵那般十八般武藝樣樣齊全,但最起碼的行軍體力和能力有。
看着人兒宛若泥鰍般貼在地上拱啊拱,那動作何止不標準,根本就是不會做!
他蹙了蹙太陽穴,表示頭疼。
果然,這種未經過專門訓練的人,僅靠裙帶關係就是一無是處。
在他看來,林恩然就是靠的沈浩平的裙帶關係。
不過好在這丫頭知錯能改,且決心立竿見影。
看着她細白的雙手被石頭劃破,鮮血都把石子染紅,他那顆木訥的心,還是會有所觸動。
加之她到現在還光着腳,一路回來,光顧着莫紹白的死活,壓根沒在意她,這會兒他才發現,她那雙腳丫子已經不能看了。
到處是血,而且許多地方連塊完整的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