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卿這會正坐在書桌前批閱文件,一張臉陰沉如鍋底,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手上拿着的不是文件,而是炸彈呢!
聽到動靜,白如卿頭都沒擡,直接丟下一句:“把飯放在旁邊就行了,你可以出去了。”
話音剛落,白如卿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飯菜也被放到的地方,卻許久都不曾聽到對方離去的腳步聲。
白如卿擰了擰眉,終於擡頭望了過去:“不是說了放好就”
白如卿的話戛然而止,很快轉成了另外一句:“怎麼是你?你來這做什麼?”
“來看你是不是還活着。”
白如卿嗤笑一聲:“那還真是遺憾了,看到我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很失望?”
恩雅站在原地看了白如卿好一會兒,異色的雙目中隱隱透出了一股子耐人尋味的認真與洞察,令白如卿莫名的覺得不適。
好似自己所有的心緒,所有的想法,在這雙眼睛之下都無所遁行,赤果果的癱在她的面前,一目瞭然。
白如卿的面色微沉,剛要把人趕出去,便聽恩雅神色淡然的說了句:“我以爲他死了,你會高興。”
白如卿渾身一震,手下的動作也是一頓,卻又不得不承認,恩雅這話確實是戳到了他的痛點之上。
白如卿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放聲大笑了起來:“別說你了,就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應該高興。”
“你一點都不高興。”恩雅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白如卿。
白如卿的大笑聲戛然而止,看向恩雅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冰冷:“你有的時候真的很令人討厭。”
“實話總是讓人聽着厭煩的。”
白如卿沒有說話,蹭的站了起來,走到恩雅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抵在書桌邊緣,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瞭解我?覺得我就像個傻子一樣,連自己究竟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在乎什麼都不知道?”
“我並沒有這麼覺得。”硬實的書桌咯在恩雅的腰間令她有些不大舒服,可即便如此,恩雅的臉色依舊沒什麼特別的變化,依舊一臉淡然道,“你只是自己這樣覺得而已。很多時候別人根本沒有那個意思,你卻總要扭曲別人的想法,說到底,不過是你自尊心受傷,或者說自卑而已。”
“我自卑?我自卑!”白如卿聽到恩雅這話越發怒火衝冠,“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好像看穿了所有人的淡然模樣。你讓人覺得你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在你的預料之中,你把所有人都當成了玩具,可有可無的玩具。可要是我們是玩具,那你呢?你是不是覺得你是玩我們的人?”
恩雅聽到這終於擡頭正視白如卿的雙眸,冷聲道:“你說的沒錯,我是把所有人都當成了玩具,但我不是玩你們的人。我跟你們一樣,也是玩具之一,僅此而已。”
“你!”
恩雅並不管白如卿面上的憤怒,她平靜的盯着白如卿的臉,一字一頓道:“白如卿,你有沒有想過,你今天之所以這麼生氣,究竟是我太惹人厭,還是我戳中了你的心事,令你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