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軒鬱這會跟自己親兒子談論這個話題，多少有些尷尬，別過臉去，悶聲道：“亦臻的父母兩情相悅，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
“所以，你就乾脆的放棄了。也不能算是放棄，你只是把你的情誼壓在了心底，永遠在心裡給她騰了個位置，是不是？”白如卿說到這終於有些激動了起來，“那你當初爲什麼要娶我媽？你跟不愛她又爲什麼要娶她？就因爲她愛你嗎？就因爲她愛你，所以活該被你糟踐！”
白軒鬱聽到白如卿這麼說，頭更往下低了一些，卻還是悶聲說了句：“我確實對你媽有愧疚，可我敢保證，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媽的事情。”
“那你老實告訴我，在娶了我媽之後，甚至是在生我之後，你心裡是不是還喜歡着崔阿姨？”
白軒鬱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啞口無言。
白如卿看他這樣又想哭，又想笑，莫名覺得自己有些悲哀：“我媽曾說過，白如卿這個名字是你給我起的，取自一首詩，詩裡面有這麼一句：不負如來不負卿。這句詩大體意思是，一個修道之人，如果動了情，就對不起佛祖了，可如果不動情，就對不起那個深愛自己的女人。”
“當時你給我取這個名字，很多人都覺得，你是因爲很愛我媽媽纔給我取的這個名字。可只有真正瞭解你跟我媽關係的人才知道，你之所以給我取這個名字，正是因爲那時候的你根本就不愛我媽，你對她只有愧疚，沒有感情。”
白軒鬱沒有迴應白如卿的這些話，好似默認了他這些話的真實性，最終也只問了句：“你就是因爲這個纔開始仇視亦臻的？”
“沒錯。”白如卿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我羨慕他更嫉妒他，憑什麼我們一塊長大，他的父母就那麼相愛，而我的父母卻貌合神離，甚至於我的媽媽還因爲這些事情而鬱鬱寡歡，而他的媽媽卻得到了我爸的心，多麼的諷刺啊。虧得我當時還真信了那些人的話，以爲我媽是因爲生病，所以才那麼年輕就過世。”
“是我太疏忽了，沒有考慮到你媽媽的心情。是我不夠體貼，沒有早一些發現她的不對勁，讓她在那段時間過得那麼辛苦。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造的孽。你崔阿姨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我曾經喜歡過她，亦臻也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你要怪就怪我就好了，何必遷怒於他人？”
“你以爲我不想嗎？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要一看到他就會不自覺的想起他母親，繼而想到我媽臨終前那骨瘦如柴的模樣。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心胸寬廣，每次只要看到你對霍亦臻好，我就會不自覺的去想，你爲什麼要對他那麼好？爲什麼對他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都來得上心？就因爲他是你愛的人的兒子嗎？那我呢？我又算什麼？一個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僅僅只代表着你曾經有過一段失敗婚姻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