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晟楠聞言卻是有些意外：“爲什麼這麼說？”
“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頂着唯一倖存者的名頭回來？”霍亦臻含笑的看了他一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最後一個見到霍將軍的人，那霍將軍臨終前是否留下什麼話、什麼訊息，還不是任由我這嘴皮子說了算？”
紀晟楠也不是傻子，秒懂了：“您是覺得那些人若是有意想要引導帝國跟皇朝之間的矛盾，會利用您來達成這個目的？”
“現成的棋子不用白不用，我就不信他們能抵得住這個誘惑。”
紀晟楠會意的點了點頭，卻是開始期待起那些人的自投羅網了。
正事說完了，紀晟楠忍不住又試探的問了一句：“關於這次霍家給你辦的葬禮，你打算怎麼辦？”
霍亦臻眉頭微蹙：“什麼怎麼辦？”
“你明明就……這喪禮……”
“正因如此，才更要辦這個喪禮。”霍亦臻的眼中掠過一抹寒光。
他現在的臉上附着一層薄薄的不易被人覺察的面具，以至於他即便有什麼情緒都無法通過面部表情表現出來，只能透過那雙眼睛勉強感知。
“霍亦臻的死在某些人眼裡是經歷過諸多算計的結果，可在更多人眼裡卻依舊很突然。帝國這會之所以會這麼平靜，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一些人還沒能從這件事情的衝擊中回過神來，或者說根本不相信霍亦臻的死是真的，所以暫時處在觀望的狀態。這一場葬禮正好可以消除了他們的戒心，讓他們徹底相信，霍亦臻已經死了，他們原本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也可以做了。”
到那時候，有些馬腳即便他們想要隱藏，也肯定會因爲過分得意而露出來了。
紀晟楠沉思片刻，也不得不承認霍亦臻的這一個想法確實合情理，只是……
“看樣子，老爺子跟嫂子也都以爲您已經去了。”
霍亦臻苦笑道：“當初的決定不就是這樣的嗎？除了幾個知情人以外，瞞着所有人，包括他們。因爲只有他們都認定了霍亦臻這個人已經死了，別人纔有可能相信霍亦臻是真的死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當時我們也都沒想到嫂子她竟然……”有了孩子！
還好這個孩子沒有因爲這件事而受到傷害，不然的話，別說霍亦臻了，就是他們這些幫着隱瞞這件事情的人，也都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一輩子都要活在愧疚之中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會理解的。”雖然現在他比任何人都來得愧疚，難過。
紀晟楠自然也明白這點，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只低聲問了句：“那葬禮，您要過去嗎？”
“你不都已經告訴他們，整個第九軍團的人，只要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都會過去嗎？既然如此，我自然也是要去的。”霍亦臻說到這雙眸驀地一凜，“再說了，自己參加自己的葬禮，普天之下恐怕也沒多少人有這個機會。”
他倒要親眼看看，到時候有多少人會在他的葬禮上露出自己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