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的傷勢讓他們走不了多遠就不得不停下來。豎立圖騰柱,盤坐在旁邊,勉強運轉魂力,施展薩滿巫醫的秘術爲自己治療傷勢。
圖騰柱裡的狼形光影並未出現,從在荒原中心先祖遺蹟那裡離開後,巴洛克甚至已經察覺不到光影的存在了。而冰霜巨狼拉克卻在巴洛克周圍環繞走動,它的眼睛盯着圖騰柱,伴隨着走動越來越快,最後狂奔起來。巴洛克閉目養神,陡然感覺精神與拉克產生了溝通,讓他瞬間知道了許多。
果然,拉克經歷在先祖圖騰陣那裡的一場變故後,莫名其妙成了圖騰柱的圖騰靈獸。此時的拉克正在經歷一種神奇的變化,隨着和圖騰柱的逐漸溝通融合,拉克最終會擁有另一種形態的轉換能力……他能夠變成狼形光影進入圖騰柱。這個過程不但會令圖騰柱的力量暴增,而且對拉克自己也擁有莫大的好處,一旦拉克成爲靈獸,他就擺脫了魔獸的桎梏,甚至能夠蛻變成和幻獸一樣強大的存在。
這些事情有一部分是和拉克溝通後,巴洛克推測的,而另一部分居然來自老希伯來頓狼傳遞給他的那些訊息。很奇怪老頓狼對獸人薩滿的事情居然瞭解的這麼詳細,或許他和獸人的先祖曾經有過非同一般的關係…………之所以說先祖,是因爲巴洛克從銀色小狼那裡瞭解到,老希伯來頓狼活了漫長歲月,至少不會少於數千年,還真是老不死,簡直和巨龍一樣變態。
拉克最終累死累活也只是讓自己身體微微變得光亮一些,要真正的化作光影靈獸融入圖騰柱,還需要很長時間修煉。吐着舌頭趴在地上。再次恢復一副白癡像。反倒是巴洛克,強忍劇痛一一將胸口的斷骨扶正對接上,在巫醫秘術的治療下。已經癒合了大半。只是他受的傷很重,還需要持續不斷治療多日才能徹底恢復。
骨骼開始癒合。疼痛減輕了許多,巴洛克在席琳的攙扶下站起來。看了看天色:“我們還是距離帕德亞太近,這樣太危險,天色還早,再趕一段路吧!”剛纔拉克累得不輕,巴洛克也不打算讓它馱着自己,便在席琳攙扶下試着走一段路。
沒有人有異議,畢竟只有巴洛克自己受了傷。此時甚至嬌弱的席琳都比他要強一些。安格雷被巴洛克派出去在後方巡視,以防帕德亞萬一有追兵趕來。他們也並未避開大路,因爲這樣更便於巴洛克這個傷者行走。
平靜的行走了許久,巴洛克感覺好了許多,胸口那種悶疼逐漸消失。他掀開衣領看了看自己的胸膛,總是在移動個不停的三顆幻獸卵,彷彿也完全吸收了奧丁雷鷹幻晶的力量,變得靜止不動,重新陷入沉睡。也不知這幾個傢伙什麼時候才能孵化,雖然他們附着在身體上並無妨礙。可是巴洛克總感覺有些可惜,就像拿着一杆重機槍,卻因爲沒有子彈而只能乾瞪眼。至於銀色小狼……哦。那可以算是一把左輪了,但還不夠,他們未來可以更強大的。
“巴洛克,你的骨骼不是已經開始癒合了麼?胸口有什麼好看的?”席琳以爲巴洛克還在擔心自己的傷勢,一邊攙扶着他,一邊問道。
“呵呵,只是下意識的習慣了。”巴洛克壓低聲音的笑道,忽然附在席琳耳邊,非常**的說道:“獸人漢子的胸口只有毛茸茸的獸毛。當然沒有席琳胸脯那麼迷人……。”
席琳臉一紅,‘惡狠狠’的瞪了巴洛克一眼。手上忍不住用了力,擰住了巴洛克腰肋上的肉。
巴洛克握着席琳的手。剛要求饒,忽然臉色大變,渾身就彷彿水沸騰一般的劇烈顫抖起來。並不是巴洛克的傷勢復發,而是他體內的三顆幻獸卵和銀色小狼紋身一同震動,如同造反般竄動,同時巴洛克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如火的憤怒和恐懼!是的,就是恐懼。
“來了,來了……那些該死的傢伙又追來了,他們追了我們很久很久……可是父親死了,誰能保護我們……嗚嗚!”銀色小狼像個孩子一幫在巴洛克胳膊上亂竄,帶着哭泣的聲音傳入巴洛克腦中。
“究竟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能夠讓一向高傲至極的希伯來頓狼恐懼,毫無疑問有某些強大無匹的存在就要抵近,由不得巴洛克不慎重。
“那些天啓教廷的混蛋,他們要殺我們,父親就是被他們無休無止的追殺了數百年,才力量耗盡的……嗚嗚,他們要來了,可是我們怎麼辦……嗚嗚。”銀色小狼還是個孩子,哪怕他恐怕比巴洛克兩世爲人還要年齡大得多,可心智依然是孩子。
巴洛克怵然而驚,陡然發現自己忽視了一個致命的訊息……他早就聽席琳說過魔法學院裡發生的那些事情,也知道巴特斯院長死亡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天啓教廷的神秘人出現,輕易撲滅了火烈蜥幻晶鎧甲即將爆裂的危機。接着那個神秘人很快離開,所以巴洛克也並未多想,只以爲他是路過,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
“小狼,天啓教廷的人是如何追尋你們的蹤跡的?”巴洛克在心中急忙問出最重要的疑問。
“天啓教廷有一些叫做風語斥候的混蛋,他們擁有強大的追蹤搜尋能力,只要讓他們知道了我們希伯來頓狼的氣味或力量痕跡,那麼在一定範圍內,如果我們再次泄露力量,他們立刻就會察覺。”
該死,巴洛克恍然大悟,肯定是銀色小狼化作雙腿鎧甲的時候暴露了氣息,而那個天啓教廷的神秘人就在周圍不遠處,所以立刻察覺,此時恐怕已經追尋過來。
不知打過多少次交道,就像他們能察覺到希伯來頓狼的痕跡一樣,銀色小狼反過來也能提前感知的天啓教廷的人接近。緊張之餘,巴洛克稍微有些舒心,至少還有一點準備的時間。
老希伯來頓狼教授過他隱匿氣息的秘術,巴洛克不認爲這種秘術會沒有作用,否則老頓狼也不會躲避天啓教廷那麼多年而沒有被發現,現在能不能躲過危機就看這個了。
薩滿魂力還沒有恢復,巴洛克也顧不得那麼多,他強忍極度暈眩的不適感,爲自己和土狗拉克再次施展一次隱匿氣息的秘術。兄弟倆立刻彷彿被蒙了一層灰霧,表情平庸毫不起眼。將族人和席琳召集過來,連在後方巡視的安格雷也叫了回來,巴洛克第一次無比凝重嚴肅的對他們低語交代一番話…………。
“都記住我的話,我知道你們會很緊張,但那是因爲你們的奴隸身份。而殘忍的席琳女伯爵對你們暴虐對待,令你們一路神情畏懼,知道嗎?”巴洛克肅然道。
時間短暫,巴洛克也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了。好在族人們不會演戲,只需要裝作害怕席琳虐待他們就可以。一切還需要看席琳的。
“巴洛克……我,我有些緊張。”雖然不知道巴洛克在害怕什麼,但他的表情嚇到了席琳,令她也瑟縮起來。
“沒事,沒事,你就按我剛纔的話做,緊張一些也沒關係。”巴洛克安慰席琳,突然身體再一次顫抖。猛地擡頭,看到後方的天上一個扇動翅膀的身影遙遙的飛過來。
巴洛克狠狠對着自己胸口砸了一拳,將剛剛癒合的骨骼再次震裂,‘哇’的吐出大口鮮血,神情萎靡的癱倒。安格雷立刻將昏迷的巴洛克背到背上,席琳強忍擔憂,不去看天邊那道接近的身影,隨手釋放出一個小火球,砸在最靠近自己的穆魯背上,立刻將他背上的獸毛烤焦,皮肉燒裂。穆魯‘啊啊啊’慘叫倒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席琳滿臉的高傲和蔑視:“哼,卑賤的獸人雜種,不要再挑起我的怒火……。”
風語斥候從天空落下,不理會席琳虐待獸人,彷彿天經地義。完全無視眼前這些人的畏懼驚恐,皺着眉頭,肆無忌憚的在他們之中巡視着,哪怕美麗動人的席琳假作敬畏的過來討好他,風語斥候也懶得理會,面露疑惑之色。————他已經向這個方向搜尋出來很遠,仍然沒有察覺到頓狼的痕跡,難道是方向錯了,應該向帕德亞的方向搜尋?
風語斥候每一個獸人仔細查看,忽然眼神一凝,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已經隱匿藏起的幻晶鎧甲浮現,背後雙翅陡然張開,泛着青色的亮澤,一股狂風般的威壓撲面而來。獸人們和席琳直接被震懾壓趴在地下,如同揹負了千斤重擔,感覺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假作昏迷的巴洛克強忍不適,心中狂叫:這纔是幻晶鎧甲的力量,這纔是真正的強大,奧德里亞人的奧丁雷鷹幻鎧根本就無法比擬……!
“交出來……否則死。”風語斥候的眼睛盯住三個人,巴羅坦,安格雷和扎因祖!
席琳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面露哀慼,對風語斥候哀告:“尊敬的大人,我們並不是有意要隱藏,我們原本……原本正是要將幻獸卵奉獻給教廷,既然您剛好遇到,那交給您就可以,請您原諒我們的冒犯……!”
她回頭‘惡狠狠’的呵斥三個獸人:“快拿出來,將幻獸卵上交給尊敬的大人。”
巴羅坦三個滿臉的緊張和畏懼(真的畏懼,倒也不必裝),遵從席琳的話,各自從懷裡掏出一顆雞蛋大小,紅褐色不起眼的獸卵。
原本滿臉興奮的風語斥候在看到獸人們掏出的幻獸卵之後,表情立刻寒冷如冰…………該死,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