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揚一直在削平果,他手上的刀停住,留下一串長長的蘋果皮,擡起頭,他開口道,“出事了就知道往我身上甩。
連博帶,“哎,好兄弟兩肋插刀嘛。”
沈南禾皺眉道,“看你們兩個的表情,我是瘟疫嗎?”
連博和陳朝揚同時朝沈南禾看來,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是眼中的神情,已經昭然若揭了。
沈南禾大咧咧的往連博的病牀上一坐,陳朝揚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連博,連博見沈南禾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伸出拿着蘋果的手,沈南禾接過去,咬了一口,然後含糊着道,“要我說,等我跟連博出了院,再加上陳朝揚,我們三個可以去賽一盤,我真的未必會輸你們。”
陳朝揚看着沈南禾那隻畫滿了動物的石膏腿,眼皮不由得顫抖了一下,就連連博都出聲道,“你就不能消停兩天啊?真沒見過你這麼皮的女孩子。”
沈南禾道,“我這是堅強好不好?你見過哪個女孩子像我這麼頑強的?”
連博由心得到了一句,“那還真沒有。”
沈南禾一個蘋果吃光,陳朝揚就起身說要走,連博道,“你不是沒什麼事嘛,這麼早就走?”
陳朝揚道,“有人陪你說話,我就不在這裡待着了。”
沈南禾道,“別介,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爲你覺得我是電燈泡,耽誤你跟連博了。”
陳朝揚都不看沈南禾,連博瞥了眼她,然後道,“你腦子裡面裝的都是什麼啊?”
沈南禾朝連博眨了下眼睛,一臉的曖昧。
陳朝揚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一絲絲的破裂,都是拜沈南禾所賜。
“別走嘛,我們三個人可以玩點什麼啊。”
沈南禾吃完了一個蘋果,拿着紙巾擦手,擡眼看着陳朝揚。
陳朝揚不說話,沈南禾復又看向連博,擡了下下巴,出聲道,“你說玩什麼?”
連博道,“先說好了,玩什麼可以,但是不要再往臉上畫東西了。”
上次他忘記擦臉,護士一進來,笑的都要抽過去了。
沈南禾點點頭,然後道,“好好好,那我們今天來玩點別的。”
結果陳朝揚又沒走成,被沈南禾拉着,一起玩了好幾個小時的遊戲,三個人的午餐在連博的病房中吃的,護士送來的病號餐,加上章魚燒,沈南禾因爲玩遊戲玩的不亦樂乎,竟然連醫院的飯菜都覺得異常可口,還說,“早知道醫院的菜不是那麼難以下嚥,我之前就不必叫人跑到外面去買了,每次都等得我快要餓暈過去了。”
連博道,“我看你就是被慣壞了,挑這挑那的,哪兒有那麼多好挑剔的?”
沈南禾道,“關鍵我之前試過學校的食堂,嘖嘖,什麼也不說了,噩夢啊……”
三人吃完午飯之後,連個休息的時間都不給,沈南禾拉着連博和陳朝揚繼續玩,這一玩又是幾個小時,轉眼夕陽西下,晚餐的時間都快要到了。
連博摸着肚子道,“哎,一動不動,我中午的都還沒有消化。”
沈南禾坐在連博本應該躺着的病牀上,出聲道,“我還想吃中午的紅燒丸子。”
陳朝揚看了眼沈南禾,意外的主動開口道,“你還不回去?”
沈南禾從早上來這裡,都一小天了,知道的是病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過來蹭飯的呢。
沈南禾聽陳朝揚這麼說,她馬上皺起眉頭,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道,“你什麼意思啊?我這不是一個人太可憐了,所以過來找你們玩玩嘛,幹嘛嫌棄我啊?”
陳朝揚怎麼能知道沈南禾的演技逼人,當時就被嚇了一跳,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了,連博跟沈南禾接觸的時間更長,他當機立斷的道,“朝揚不懂開玩笑,你要是把他下壞了,看以後誰陪你玩車。”
連博這話是真好用,沈南禾立馬就收回虛僞的表情,笑着道,“哈哈,逗你玩呢。”
陳朝揚表情不好看,沉默。
最後沈南禾還是在連博的病房中蹭了晚餐,待到待不下去了,沈南禾纔出聲道,“本小姐走了,明兒再來陪你們玩。”
連博陪沈南禾玩了一天,渾身骨頭都疼,他躺在沙發上,出聲道,“是誰陪誰玩啊?”
沈南禾道,“哎呀,反正都一樣,這麼注重過程幹嘛,婆媽。”
連博抿抿脣,不搭理她,她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能讓不認識的人對她趨之若鶩,卻又讓熟悉她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陳朝揚也要走,沈南禾就邀請他‘順路’送她回去。
路上,陳朝揚一如往常的沉默,沈南禾出聲道,“明天還來嗎?”
陳朝揚出聲道,“不一定。”
沈南禾道,“有事?”
陳朝揚頓了幾秒,纔出聲道,“你房間不是有人陪着嘛,幹嘛總來連博這邊?”
沈南禾道,“我願意跟你們玩不行啊?”
陳朝揚沒出聲,沈南禾撇撇嘴,然後道,“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來着,你的話從小就這麼少嗎?”
她側着頭,一眨不眨的盯着陳朝揚,陳朝揚被看得有一些尷尬,不由得別開一些視線,出聲回道,“我不覺得我話少。”
沈南禾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先是嗤笑一聲,然後道,“這世界還真是什麼奇葩都有啊……”
陳朝揚眼皮一顫,沒有說話。
兩人一路有一搭沒一搭,說白了是沈南禾說十句,陳朝揚才能勉強回一句的方式,終是來到了沈南禾的病房前面,他出聲道,“不用我送你進去吧?”
沈南禾掰着手指頭,出聲道,“這次說了八個字,有進步哦。”
陳朝揚面無表情着一張臉,看了眼沈南禾,轉身就走,沈南禾笑了笑,轉身推開房門,房間中一片昏暗,原來是沒有開燈,沈南禾下意識的一愣,伸手打開壁燈,房中大亮,她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江祁沅的身影,心中忽然空蕩的說不出話來,沈南禾站在門口,半晌都沒動,江祁沅,他還真的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