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沅就這樣走了,把沈南禾一個人留在酒店之中,真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上完了,拍拍屁股就走。
沈南禾以爲自己會嚎啕大哭,但是意外的,她卻並沒有這種感覺。
江祁沅走後的十幾分鍾,沈南禾就覺得冷,她赤.裸着身子從沙發上爬起來,強忍着小腹和下面的不適與痛楚,徑自走回到臥室之中。
大牀之上,一片凌亂,她的禮服和鞋子都散落在地,本是一片旖旎的畫面,此時看起來,卻是那樣的嘲諷。
沈南禾自己都詫異,都到了這種時候,她竟然還能理智的分析目前的狀況,並且想好處理的方式。
牀單上,被染上了象徵她純潔的刺目鮮紅,沈南禾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將牀單扯下來,然後光腳拎着牀單走進了浴室。
沈南禾是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但還知道血是要用冷水洗的。
將有血的地方對準水龍頭,沈南禾狠狠地揉着。
洗完之後,沈南禾又蹲在地上,用吹風機吹乾,然後回到臥室,將牀單重新鋪好,還破天荒的將被子也撲在了上面。
穿好禮服和鞋子,沈南禾甚至還攏了下頭髮,看着屋中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她心中想的是:小舅,我做的對嗎?
凌晨五點,沈南禾從東方酒店中出來,外面已經露出一絲魚肚白,沈南禾眯起眼睛,涼風吹在她身上,讓她覺得自己就算是穿的再美,也抵擋不了內心的骯髒。
她竟然與自己有着十八年舅甥關係的男人上牀了,事後還那般平靜的處理了‘現場’。
有那麼短暫的一刻,沈南禾甚至覺得,現在的自己,陌生的可怕。
她也不想這樣的,也不想變成這樣的一個人,但是爲什麼,到底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了現在的這一步?讓她變成了一個勾引小舅上牀的不要臉的女人……
也許江祁沅說的是對的,江守恆寵她,是因爲把她當成了親孫女一般看待,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孫女和親兒子上了牀……怕不僅是醜聞,就連心理這一塊,都過不去了吧。
人總是要經歷過後,才知道什麼是酸甜苦辣,這一刻,沈南禾站在人跡稀少的酒店門口,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什麼。
沈南禾生日宴之後,連續兩天都是週末,沈南禾對湯馨羽他們說,她是去陪家人了,而對家人則說,她是去陪朋友了。
在身邊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的時候,沈南禾只是去到曾經帶江祁沅去過的那個有楓樹的公園,白天的時候,公園的人非常多,沈南禾就找一個地方,發呆的看着過往的人;
晚上的時候,公園禁止外人進入,沈南禾就翻過柵欄進來,坐在一棵楓樹下面,安靜的不說話。
週一,沈南禾去學校的時候,幾乎全學校的人,都知道沈南禾跟韓東的情侶關係了,還各種八卦她那天跟韓東離開宴會廳之後,去了哪裡。
沈南禾通程神秘,聳肩不語。
意外的是,緋聞男主韓東卻沒有出現在學校,沈南禾心知肚明,韓東敢出現纔怪。
終於,沈南禾上學的第一天中午,就有人私下過來找沈南禾。
沈南禾坐進一輛黑色的寶馬車中,首先入眼的是一對中年夫婦,再一擡頭,纔看到坐在對面,低着頭,但卻難掩滿臉青紫的韓東。
沈南禾進入車中,司機從外面關上車門,車中就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中年男人第一個開口道,“沈小姐,您好,我是韓東的爸爸,韓東已經把您生日宴上的事情,都跟我們說了,我們一直想去江家負荊請罪的,但是還想之前先跟您談一下。”
跟沈南禾爸爸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臉上,寫滿了歉疚和惶恐,就差跪下了。
沈南禾沒有出聲,表情淡淡。
男人身邊的中年女人眼眶紅了,她出聲道,“沈小姐,是我們教子無妨,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韓東有錯,我們一定不饒他,但是請您一定高擡貴手,不要告他坐牢,他還小,如果進去了,這輩子就完了。”
沈南禾依舊不語,美麗的臉上,寫滿了淡薄。
男人見狀,竟是伸手就給了坐在對面的韓東一巴掌,韓東被打的臉側過去,給他媽媽心疼的直別開視線。
男人怒聲道,“畜生東西,我怎麼生出你這樣的兒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自己殺了你,也不能讓你出去丟人現眼!”
韓東側着頭,喉結微動,半晌才道,“南禾,對不起……”
沈南禾微微皺眉。
男人沉着臉道,“你說你要怎麼彌補對沈小姐造成的虧欠吧?只要沈小姐同意,我現在就拎着你去江家,任由江家處置!”
韓東不語,本就白皙的皮膚,更顯得上面的青紫明顯了。
女人對沈南禾道,“沈小姐,我求求您,看在韓東還沒有鑄成大錯的份兒上,您就饒了他這一次吧,我們都知道您是江董事長的掌上明珠,如果他知道的話……”
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子犯錯,父母就要如此謙卑的前來跟一個小輩求饒。
沈南禾雖然恨不得宰了韓東,但是面對韓東的父母,還有她心底的打算,她還是不得不退一步。
終是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沈南禾道,“其實我並不討厭韓東,如果他沒有用那樣卑鄙的方式。”
聽到沈南禾終於吐口,韓東的爸爸趕緊道,“沈小姐,只要你給他留一口氣,你說怎麼辦,我們就照辦。”
沈南禾眼中很快的閃過一抹嘲諷,粉脣輕啓,出聲道,“韓叔叔,其實真的不用這樣,我也犯過錯,我也知道,有些錯可以原諒,有些錯是不可以原諒的……”
聞言,韓父韓母臉色俱是一變,不知道沈南禾到底什麼意思。
沈南禾卻淡淡的,繼續道,“現在整個學校都知道我跟韓東在談戀愛,我是個要臉面的人,所以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樣吧,讓韓東養好傷之後來學校,就算是假裝談戀愛,也跟我演一陣子,之後,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