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聲音,天窗的玻璃被砸得七零八落。
“嚴洛承,幫我找個鎖匠,多少錢都要讓他把鐵門那把鎖撬開。”遲宮裂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可以爬電線杆上去爬電線杆下來,但是他不能讓沙杉也和他一樣。
“沒問題,既然是你拜託我的,我一定幫你辦到。不過就是一個倉庫,大不了追究起來,到時我幫你一起扛。”嚴洛承笑着朝屋頂上的遲宮裂點頭。懶
“我要鎖匠半個小時之內到。”遲宮裂對着他說道。
“這麼晚,很少有鎖匠還開着門的。”嚴洛承爲難地摸了摸下巴。
“就算我欠你一個要求,只要不是接手你的幫派,我都可以答應你。”不是遲宮裂自大,而是他有足夠的資本。
“好,給我二十分鐘。”嚴洛承無奈地笑了,這個臭小子都到了這樣緊要關頭,還能這樣冷靜地與他談着條件。
他,除了答應,只能答應。
誰讓遲宮裂允諾的一個要求非常地誘惑他呢。
嚴洛承和另幾個男孩,每人一臺重型機車,朝着不同方向飛馳而去,一眨眼的工夫,已全部消失不見。
“裂,你要做什麼?”地面上只剩下龍齊一個人,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遲宮裂。
“遲宮裂,你不會想就這樣跳下去吧?老大很快就會找來鎖匠,到時我們再進去也不遲啊!”屋頂上其它幾個男孩見遲宮裂要從天窗往下跳,忙拉住他,說道。蟲
“我看見了她,就不會讓她一個人呆在那裡。”遲宮裂用另一隻扯回袖子,毫不猶豫地向裡縱躍下去。
“裂。”龍齊在地面上望得心驚膽戰。
“他不會斷腿了吧?”
“會不會就這樣摔死了?”
“遲宮裂,你沒事吧?”幾個風衣男孩平日裡看上去流裡流氣,總是滿口髒話,其實卻比任何人都要心軟善良。
“我沒事。”原來遲宮裂是看好位置跳的,他落得那塊地剛好堆滿了一隻只麻袋,雖不知裡面裝得是什麼,倒是軟軟的。
“沙杉……”拿出手機,遲宮裂藉着那一點亮光,尋找着沙杉的身影。
遲宮裂,我在這裡。
我在心裡吶喊着。
我拼命地蹭着腿,試圖多發出一些聲響。
是的,我的嘴被封住了膠條,我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的雙手被人反綁在身後的那根木柱子上,漆黑的屋子,我什麼也看不見。
我不知道,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醒來的時候只覺臉麻辣辣地疼,四周寂靜得聽不見一點聲音。
爲什麼我會在這樣一個讓我覺得恐懼的地方?黑暗中,我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接近我,我嚇得用頭去撞擊後面的木柱子,那個東西好像受了驚嚇似地逃開了。
這種不知名的恐懼讓我全身顫慄,我害怕地想逃,可是我根本動不了。
無聲的淚,狂亂地落。
我的整個脖子冰冷的涼意,淚水無聲地滑落。
我咬着脣,直到咬出了血,可是心底的那份不知名恐懼仍然還在。
我只記得我追着黃藜到小巷,好像被人從後面用什麼重物打暈,我昏迷之前除了聽見女孩的尖叫聲,便什麼也記不起了。
打暈我的會是誰?
是誰將我這樣綁着?
黃藜又去了哪裡?
這裡究竟是哪裡?
誰來告訴我?
遲宮裂……遲宮裂……
我的心裡只有一個名字,我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遲宮裂……我好害怕,你快來好不好……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有什麼東西在碰觸我的右腳……
求求你不要碰我……求求你……
遲宮裂……遲宮裂……我真的好怕……
你快來……快來……
我無法伸手去抹那早已溼透整張臉的淚水,只嗚咽着不能自己。爲什麼沒有人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我,天黑了,沙杉不要一個人,不要一個人。
不要……
我不敢讓自己閉上眼睛,我不敢讓自己睡去,儘管我已經恐懼得筋疲力盡,可是我要把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在黑暗中,只空洞地望着沒有焦點的遠處,那裡有什麼,我根本什麼也看不見。
我的頭已經被我撞得麻木,我也早已感覺不到一絲地痛,那個東西每靠近我一次,我便用這樣的方式去驅逐,我不知道除了這個方法我還能做什麼。
天什麼時候才能亮呢?
沙杉,好睏。
我不知道時間到底流逝了多久,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是我的幻聽嗎?
我聽見了遲宮裂的聲音,越來越真切地傳入我耳中,我擡起痛楚的臉,循着那絲光亮看去。
真的是他,我看見了他那雙焦急的眼睛。
原本乾涸的眼,頓時澀澀得疼,鼻子酸酸的,淚像斷了線地掉落。
“沙杉。”遲宮裂看見我的剎那,連手機都被他一把丟開,只借着天窗透進來的暗暗的光,心痛地望着我。
因爲我根本看不見自己的臉,那裡有着無數道紅紅的手指印,整張臉浮腫,嘴角破裂,難怪會那樣揪心地疼!!
籬笆物語:
寫每一個人物的時候,籬笆就把自己當成是他們,可是在這一章,籬笆寫到沙杉的時候,卻忍不住哭了,眼淚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