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胡主編依然是老樣子,他把艾襄找過去嚴肅吼一頓依然時不時發生着。隨後,艾襄被告知被調往機動部,兼做都市情感紀實週刊。事實上,這相當於從相對安逸穩定變得奔波辛苦起來,畢竟跑機動部是記者,而情感紀實版則更多是編輯類的工作。
這天,艾襄接到要去周邊一個城市採訪一個工商局的任務,報社開車過去。因爲採訪的問題有些敏感,工商局的工作人員知道他們是記者後態度驟變,有個身形比較高大的中年男人乾脆讓他們出去,橫着臉說這裡不歡迎記者,他突然站起來,臉色陰沉,乍一看這張臉讓艾襄心裡嚇了一跳。後來他竟動手把他們往外推,見艾襄在拍照,直直地過來搶。
最後艾襄的相機被擰斷了鏡頭,司機小李還幫艾襄擋了一拳。幸好最後調解了一下,艾司機傷得都並不重。
艾襄碰到這樣的事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只是想動手但沒來真的,那個時候是跟張奇在一起,回去的路上艾襄半天沒恢復過來,一直跟張奇說,還好沒真動手,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而張奇則像個大哥哥一樣,聽着她不安地不久又說一次嚇死我了。艾襄第一次拿紅包,看着張奇從容地收好,看着他,沒反應過來……
張奇親切地把艾襄稱作他的徒弟,張奇也的確教給她很多。他跟艾襄說,有些事只能在規則內儘量巧妙地去幫助別人,直愣子別以爲很英雄。這是他的觀念。當他給艾襄指出這裡那裡你該引用或考證或乾脆不寫,要不人家告你,你就輸定。艾襄一想,真是恍然大悟,對他近乎感激涕零。
艾襄又突然被派去採訪,說是某倉庫發生了大火災,同去還有另一個版面的兩個記者。
那天艾襄身體剛好有點不舒服,事實上連續好幾天,艾襄胃口都不好,平時她什麼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但現在她看見什麼都沒食慾,她就吃得下水果。因爲他們坐的車有點悶,剛好天冷開空調,她一上車就難受不已。終於快到的時候,她拍了拍坐前座的同事王觀,問有沒有袋子,她想吐。王觀找了半天,其餘的人也找,給了她一個袋子。她馬上就背一邊吐了,她不停地說對不起,同事都勸她回去。她說還是去採訪吧,回去我還要一個人下車去打車,我真的不想動了,就想在這裡坐着。
其他
人都沒能理會艾襄太多,因爲要趕着去現場,而且馬上就到了。
火災現場的那段路已經被封了,人堵滿了道路,旁邊的居民都在樓房陽臺上站着,往濃煙升起的地方看。他們只能停車,王觀和另外一個記者下車就趕緊鑽進了人羣了。艾襄在車上歇了會兒,感覺好些了也跟了過去。
走了一半,就聽見樓塌了的消息似乎隱隱在人羣裡傳。艾襄聽了心裡一震,只想快點跑到現場。
遠遠看見一幢底下三層有着灰焦痕跡的樓斜成了八十度左右。此時黑煙已經沒那麼多了,只升騰在樓房的四周。周圍五十米已經立下防線,人們圍個水泄不通。她看不到王觀他們,只是看見消防官兵還有其他相關人在緊張地跑動。
採訪完,艾襄回到家,關上門,感覺頭腦一片眩暈,她扶住了椅子,這纔沒有倒下來。。她感覺肚子空得難受,想填點什麼東西進去,可是又什麼都不想讓它填進去,全身沒有一絲動一下的力氣。她捂着肚子,難受得哭了。
她讓自己躺下,但仍沒有好轉,看見桌上的牛奶強迫自己喝,但一進口就想吐。
那次火災,兩個消防官兵、一個記者犧牲,受傷若干,但沒有羣衆傷亡。艾襄有點後怕,她沒想過死亡發生在自己身邊。這是艾襄遇到的第一次,讓她的心情感覺有點說不清的複雜,以致於常常看到相關的報道就會想起。這讓艾襄第一次對於死亡有了真切的認識。
想到此次火災,自己可謂逃過一劫,死亡近在遲尺,她心裡的感覺是非常複雜的。她給武信打了電話,說:“你現在打開電視看新聞,我就在火災的現場,我被大火包圍了。”
但武信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說:“你沒事吧?要小心。我在上班,你自己小心吧。”
其實艾襄也知道自己有點無聊,但還是有點不甘心。她後來還是問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我,武信的回答是:“你都能給我打電話那樣說,說明你肯定是沒事啊。”
艾襄一聽,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只能怪自己喜歡作吧。
艾襄睡了五個小時,醒來已經是下午快六點了,武信本來說今天要過來看艾襄。然而,那天隨後武信給艾襄打電話說突然不能來了,說今天上班有點累。
艾襄的好
朋友清正好在這時來電話,問:“你跟你們家武信怎麼樣?”
“就那樣吧。”
“那你呢,跟你們家威廉王子咋樣?”
清的男朋友張得有點像立威廉,而且很紳士,上大學時約會每次坐兩小時公交來學校接她出去,晚上送她回來再坐車回去。
清於是又開始在電話裡細數他們之間的甜蜜,艾襄每次聽了都覺得真是個極品的好男人呀。現在,清的男友的父母幫她安排了份清閒的工作,已經訂婚了,馬上結婚。
清總問你和武信有什麼幸福的事嗎,分享下啦,你好像都沒說過,總有一些開心的事的吧。
艾襄每次都支吾半天也說不上一件事來,不是不說,是真的覺得沒什麼可說的。也許,艾襄是個不怎麼愛說這些事的人吧。
艾襄說了句:“別提他了,好煩啊,不想說那個人。”
艾襄有時會有點憤憤不平,別人的男朋友對她們是呵護有佳,疼惜不已,自己卻連想吃點什麼都要主動要求。她自然也很清楚每對情侶都有他們自己的相處之道,於是很快又平復下來,但辛苦的時候,她往往委屈地偷偷地哭。
然而,讓艾襄感動的事卻還是有的,那就是武信跟她說過很動人的話:將來我會開着一艘大輪船(艾襄的家在南海沿岸的城市,並且艾襄跟他說過她希望在海上進行婚禮),上面用最美最鮮豔的花鋪滿,去你家把你娶來做我老婆。儘管你沒要求過,但我要給你最好的,吃的穿的。這是在他們吵架之後,武信爲了和好說過的情話。
而現實卻是,就武信目前的情況看,他連養活他自己都有點勉強。但艾襄還是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並且一直記在心裡,一直相信,一想起就會笑個不止。
武信把艾襄惹生氣的時候一般不會哄,都是艾襄自己把自己說好了,真的不好了,他也會說他會改的,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武信反覆提出要發生關係的要求,艾襄說,我問你,你跟一個女孩子結婚,你會介意她是不是處女嗎?
武信想了下,說,當然最好是。
艾襄看他,眼神有點冷,說,你們男人整天自私地喊什麼解放,等你們結婚當晚,真正不在意你是不是你的妻子第一個男人的時候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