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莫偉楠要去警局開會。
一到單位,發現硯司墨也在,她替牛小帥值個班。
這讓莫偉楠很驚喜,開會的時候都精神百倍,總盼着儘快開完會回辦公室。
可是這個年終總結籌備會議開的時間較長,散會就11點多了。
他剛到辦公室,本想着與硯司墨聊聊天,解一解他的相思之苦,卻發現她正在接待訪客。
還是那個雒招弟。
雒招弟滿臉淚水哭訴着,從前天到現在何其祥還沒有回來,也沒有打過電話。
前天,她回到臨縣的家裡天就黑了,她在樓下的小賣部電話旁扣了何其祥無數次,一直沒有得到迴音。
晚上何其祥應該上夜班,他回不來班肯定上不成了。雒招弟專門跑了一趟廠子,給他請了假,說明了原因。
昨天她又到臨縣警局報了案。臨縣警局也是同樣的說法,需要48小時之後才能立案。
得知何其祥是在瓊洋縣失蹤的,且雒招弟已到瓊洋警局備過案,那邊警方建議她還到瓊洋警局要求立案。
她便來了。
莫偉楠當即請示,局裡決定立案調查。
在食堂請雒招弟吃了份麪條之後,莫偉楠和硯司墨便帶着她到便宜坊附近實地調查。
11月14日那天中午,何其祥從臨縣拉了一位二十五六歲的孕婦來的瓊洋縣城,雒招弟便坐車跟來了。
那孕婦說是回孃家,頭到便宜房超市之前就下了車。
之後,雒招弟去便宜房超市購買降價的羽絨服。
何其祥說在等待她的期間在縣城內開出租車轉轉,順便拉個生意,省得空等。
說好,雒招弟啥時想回臨縣,就打電話扣他。
2點多,雒招弟出了超市,在停車場前公用電話亭就給何其祥打了電話。
可是沒有接到回話。
她在路邊兒買了串糖葫蘆,一邊吃着一邊等。當時她還不算着急,覺得何其祥也許正忙着。
可到了3點多的時候,她覺得不妙了,每隔10分鐘就扣他一次。
她擔心何其祥出事故,也許出了車禍,便開始急躁起來,急得她蹲在路邊哭泣。
直到有人勸她去報警,她這纔到了瓊洋警局。
星期六她還去了臨縣交警隊事故科打聽,可是沒有消息,直到今天還是沒有。
基本情況瞭解清楚,莫偉楠奉勸雒招弟先回臨縣,有了消息會通知她的。
雒招弟紅着眼圈兒,坐上了回臨縣的班車。
對於何其祥的去向,莫偉楠和硯司墨均是無從所知。
雒招弟提供的情況幾乎毫無參考價值,只知道一個大概1點多的失聯時間。
像這種失蹤的案子,莫偉楠還未曾遇到過。回了警局,他向侯吉嶺彙報請示,下一步該怎麼辦?
而侯吉嶺也是無計可施。
消極的做法就是等待,等待有羣衆反映提供新的線索。
積極的做法就是向兄弟單位發協查通報,發動羣衆提供線索。
請示李局之後,以警局的名義還是發了協查通報,讓周邊縣市警局發現可疑車輛及時聯繫。
儘管如此,時間過去了一個星期也沒有反饋來任何消息。
那段時間雒招弟天天都來警局打聽情況。她班都不上了,孩子交給了父母。每天就是臨縣和瓊洋縣警局、交警隊來回跑,包括所有的親戚朋友她都問過了。
人迅速憔悴了下來,臉上掛着憂鬱和愁苦,眼圈始終是紅的。
莫偉楠發現她見人便打聽,見沒見過一輛黃色面的,幾乎成了祥林嫂。
莫偉楠看到她這個樣子心生可憐。責任感使然,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方法,或許有助於偵破此案。
他帶領一組成員,以便宜坊超市爲中心,沿街調查,凡是門口安有監控的都沒有放過。
在調閱了二十幾家監控錄像之後,他斷定黃色面地在11月14日1:15的時候,向北沿興安路駛出了瓊洋縣城。
有可能跨過省道繼續向北,也有可能沿省道向東或向西。
又用了一天的時間,到北邊五十公里之外的澤縣調看縣城進口沿街門面的監控錄像,沒有發現黃色麪包車的身影。
黃色麪包車極有可能順省道走了,具體是向東還是向西難以確定。
畢竟省道上還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目前很難判斷面包車的去向。
再接下去調查如同大海撈針。
這段時間衆幹警都弄得很疲憊,案件卻毫無進展。
12月1日,硯司墨要去京城一趟,去學校進行論文答辯。
莫偉楠也要去京城出差,開個系統內經驗交流會。
兩個人剛好一起同赴京城。
莫偉楠也藉此機會散散心,這個司機失蹤案弄得他焦頭爛額,到現在依然毫無頭緒。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一路上陪伴硯司墨,也好藉此機會親近,說不定能有進一步的發展。
於是,他便提前買了好多零食,準備路上吃。一大早,便和硯司墨一同踏上了北去的列車。
列車上的旅客並不多,但是他們還是找到了自己相應的座位號。
坐在他們對面的是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男子。這位男子最突出的特點就是額頭很寬,鬢角有些禿,戴了一副近視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
但在莫偉楠看來,他總是唉聲嘆氣,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取出零食,在和硯司墨共同分享時,禮貌性地讓了讓這位青年男子。
那青年男子拒絕了,並表示了謝意。
守着一個愁容滿面的人,莫偉楠沒有心思,也不好意思跟硯司墨逗趣。
獨樂不如衆樂。如果周邊的人也是歡樂的話,自己的歡樂可能更容易歡樂起來。
也是出於好奇,莫偉楠便搭訕着問那男子爲什麼不高興。
或許是這位男子也想一吐心中不快,跟陌生人訴說訴說,心裡可能更舒暢一些,於是,面對莫偉楠二人訴說了這兩天來自己的經歷。
這世間真的好巧,這位青年男子竟然是何其祥在京城的親戚他姑媽家的孩子。
他回到老家,順道串個親,去看看何其祥,才知道何其祥失蹤了。
又因爲何其祥是開黃色面的失聯的,那輛麪包車之前就曾經是他的,所以他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內疚感,當然更有一種親戚出事的悲傷。
特別是他看到表嫂雒招弟失魂落魄的樣子,他甚至擔心她將來過不了日子。
這種生離之苦爲什麼偏要讓那位可憐的女人來承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