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勸導

“我剛換的衣服,就要被你哭溼了。傅靖以拍拍無波的肩膀調侃道,“真看不出來,你的淚腺還挺發達的。”

“要、要你管……嗚嗚……”無波一邊嗚咽一邊含糊不清道,順便將臉在他肩膀上狠狠擦了擦。

“那也讓我換個姿勢吧。”傅靖以抱怨道,“我蹲着腳麻了。”

無波又氣又笑:“你怎麼越來越沒用了。”說着從他懷中直起身,胡亂地用袖往臉上擦了擦,“你怎麼回來了?”

傅靖以沉默了一會兒,坦誠道:“你大表哥要我幫忙個你要個年紀相仿的厲害的對手,我就提議他自己上……”

無波沉默了片刻,說:“那你是專門回來安慰我的?你一開始就猜到我會輸?”

“這還用猜嗎?”傅靖以糾正道,“我可不是回來安慰你的,我是怕你被打出內傷來,你要是不重視,以後69692/肯定會找我算賬的,乾脆直接回來算了,還想着能親眼看看你被壓着打的樣呢。”

無波瞪着他,她都這樣慘了,他說句好聽的會怎麼樣?

“來吧,我檢查看看。”傅靖以說着,拉着她的手站起來,指尖順勢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後他的眉頭又皺起來了,他雖然肯定傅聚瀾很厲害,可想到還是低估了兩人實力的差距。

他看着無波,鬆開眉頭:“深呼吸看看。”

無波聞言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結果發現胸口位置有一股悶悶地疼,而傅靖以眼明手快地在她胸口上輕輕一拍,然後按着往上頂,無波感覺喉嚨頓時火辣辣的,輕輕一咳,噴出了一口血。

她嚇了一跳!緊張地看着傅靖以。

“這口淤血吐出來就沒多大事了,”傅靖以平靜道,“過海關麻煩了,我沒帶工具回來,你跟我去一個老朋友家裡吧,他那裡有工具。”

“現在嗎?”無波想了想,“回來的時候會不會晚?那我要跟元行師父說一聲,不然等會兒他見我那麼晚沒回去會擔心的。”

“都什麼時候你還記得關心別人!”傅靖以翻了個白眼,認命地翻出手機給傅元行打電話。

“我是傅靖以,”傅靖以開門見山說道,“江無波我帶走了,明天給你帶回來。”完全不給傅元行羅嗦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然後順手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無波哭笑不得,元行老師該暴怒如雷吧。

“走吧。”傅靖以收了電話,率先往外走,無波愣了一下,纔跟上去。

傅靖以回頭看了她一眼,掙扎了幾許,伸出手勉強道:“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手就借給你吧。”

“要你假好心!”無波罵了一句,拍開他的手,“我又不是傷到行動困難,用不着扶。”

傅靖以聳聳肩:“但我哪知道你到底哭夠沒,手借給你一點安慰好了。”

無波抿抿嘴,瞪着他,然後低下頭,牽過他的手,快步往前走。

傅靖以嘀咕,就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嘛,嘴上說得好聽,心裡還不知道該多巴望呢。

傅靖以和無波走出去的時候,傅聚瀾兄弟倆已經不在了,只有一個左逵可憐巴巴地在那兒看着傅靖以的行李。

“哎喲喂,真是了不起啊……”左逵看見小兩口這手牽手甜蜜的樣,直接就對傅靖以眨眼睛,“傅靖以,不介紹介紹?”

無波對左逵點點頭,並鬆開了握着的手。

“你有車嗎?”傅靖以沒理會左逵的曖昧眼神,“有的話,送我們去一個地方。”

左逵問去哪兒,傅靖以說了一個地址,左逵的表情古怪起來。

傅靖以定定地看着他。

左逵湊過來耳語道:“老弟,不是哥哥說你,要開房附近好的酒店多的是,費得着去那邊那些高檔區嗎?奢侈了。”

這傢伙腦袋裡都是這麼齷齪的想法嗎?傅靖以懶得解釋:“有沒有車?沒車我就打車去。”

“有,怎麼沒有!”左逵對傅靖以的不聽勸很心痛,一邊搖頭一邊去取車。

“你們剛纔在說什麼?”無波好奇道,“這個人是左逵吧?看起來比視頻裡還不靠譜。”

“你都說他不靠譜了,他還能說什麼好話?”傅靖以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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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遠的左逵臉抽了抽,喂!他能聽到的好不好?當人面說人壞話,有沒有天理了?

左逵很快找來了車,將傅靖以和無波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這是一個很繁華的地段,高樓林立,無波新奇地四下張望,結果傅靖以帶着她東拐西拐,走到了一家很不起眼的中醫藥堂前面。

“一心堂?”無波念着,跟着傅靖以走了進去。

一個年輕的女店員過來招呼他們,傅靖以直接說:“我找杜老。”

店員歉意道:“不好意思,杜老今天外出了,沒辦法接診,要不您改天再來?”

這麼不巧?無波有些失望,他們可是大老遠過來的。

哪知傅靖以卻說道:“我姓傅,剛從美國回來,你不妨進去問問張老,他究竟在不在。”

店員面色古怪地進去了,然後又滿臉笑意地出來:“兩位請。”

無波已經徹底無語了。

進了內堂,一個銀髮白鬚,圓滾滾的老爺爺立刻瞪過來,指着傅靖以就大罵道:“你這小,我壓箱底的功夫都被你掏走了,這會兒又打什麼壞主意?”

“你當我是強盜呢。”傅靖以翻了個白眼,大喇喇地坐下,順便拉着無波也坐下。

杜老詫異道:“那你這次來找我做什麼?”

“借你工具用一用唄,她受了點內傷,需要及時弄好。”傅靖以指了指無波,“我的工具沒帶回來。”

杜老上下打量着無波:“內傷?你吹牛也不打草稿,就這小姑娘,能有什麼內傷?”

傅靖以沒說話,只是對無波使了個眼色。

無波無奈,只能走過去送上自己的胳膊,杜老滿臉不相信地搭上了無波的腕部。

“……工具都在小房間裡面,你自便吧。”杜老不情不願道。

“謝啦!”傅靖以便帶着無波輕車熟地上了小閣樓。

杜老摸摸耳朵,這傢伙居然會客氣地道謝?他今天這是撞了大運氣?

小閣樓裡就一個書桌,一張小牀,很乾淨,傅靖以直接去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箱,打開,翻找。

無波看了看,直接坐到了牀邊上,等着。

“我要給你做鍼灸,活血化瘀,理氣通絡,不用多久的。”傅靖以把想要的工具都找出來了,整齊地攤開,然後轉過來,然後就愣住了。

以往給人施針時,他把工具擺好,病人就躺好,該脫的也脫好了,而現在,好無經驗的無波正坐在跟前,茫然地看着他,他突然意識到一件很棘手的事。

隔着衣服施針也不影響效果,只是鍼灸的針要經過消毒才能使用,乾淨的針穿過衣服自然達不到消毒的標準,可無波這是胸口受傷,意味着要裸裎相對……

“怎麼了?”無波見他轉過來,半天沒說話,奇怪地問道。

傅靖以捂着臉,對她擺擺手:“我漏了東西了,出去問問。”說着快步走出去。

無波沒多想,以爲他真的是忘記拿什麼東西了。

杜老聽到噔噔噔的腳步聲,奇怪地擡頭一看,傅靖以快步走下來。

“你那女徒弟會不會施針?”傅靖以有些狼狽道,“手穩不穩,穩的話讓她去給我打下手。”

“那個只是普通員工,不懂這個,幫不上什麼忙,”杜老滿臉不相信道,“這麼簡單的針,你一個人還搞不定?”

“廢話!”傅靖以沒好氣道,“誰說我一個人搞不定?我只是……”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杜老馬上看出傅靖以的窘迫,頓時哈哈大笑:“我說你呀,到底閱歷少,醫生看病人就是病人,就算脫光了又有什麼關係?人家小姑娘介意了?反正我已經是快進棺材的老頭了,應該沒關係了吧,乾脆我幫你吧。”

道理傅靖以都懂,可無波是普通病人嗎?讓他跟對待其他人那樣對待她,這根本不可能嘛,至於老頭的提議,傅靖以直接當作沒聽到。

看到傅靖以一臉苦惱地又返回小閣樓,杜老突然有一種看熱鬧的想法,這兩個小鬼之間,該不會是有點什麼吧?

傅靖以空着手進了房間,順手把門關上,還反鎖了。

無波詫異地看向他。

傅靖以抹了抹臉,鼓起勇氣道:“來吧,你躺好。”

無波點點頭,脫了鞋乖乖躺下來,傅靖以還是沒動,無波看着他,他嘆了一聲,走過來,伸出雙手。

無波就這麼看着傅靖以修長白淨的雙手慢慢地靠近,然後落在自己的衣領上,緩慢地解開第一顆扣。

無波伸手扣住他的手,臉上多了兩抹飛霞,乾巴巴問道:“一定要這樣嗎?”

“你見過穿着衣服施針的嗎?”傅靖以臉上此時看不到任何侷促,彷彿這是十分平常的事,不值得大驚小怪。

“是沒見過,可是……”可是她也沒見過都脫了的啊。

“我還是杜老,你選一個吧。”傅靖以平靜道。

無波想了想,別過頭,鬆開了手,但臉上的緋紅更濃了。

就算她和傅靖以這麼熟,就算她和傅靖以緋聞不斷,就算她和傅靖以曾經同牀共枕,可真要她在他面前脫衣服,真的是……好難接受!

傅靖以到底不是面上看起來那麼鎮定,第一顆扣就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解開,將全部扣都解開扣,他本以爲終於能鬆口氣了沒想到更大的困難還在眼前。

膻中穴,你的位置爲何偏偏在這個位置?

無波沒察覺到他的動靜,偷偷地瞄過來,看到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樣,眨眨眼,震驚道:“裡面的也要脫?”

傅靖以別過頭:“我正在想還有其他方法。”

……

無波忽然覺得,被大表哥打敗打傷算什麼?不能當警察算什麼?眼下才是最最最要命的事好吧。

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傅靖以不得不惱怒起自己來,如果他不是想劍走偏鋒,建議傅聚瀾親自上,無波就不會受傷,他就不用面對這種事了。

“想、想到了嗎?”無波滿懷期待地看着他。

傅靖以默默地搖搖頭。

無波難得地弱弱道:“要不,你打暈了我再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