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搖晃法鈴的動作戛然停下,蒼老的面色帶些許驚慌,眼睛閃過一絲恐懼。
鈴聲漸漸小至消失,衆人也正對檀苑突如其來的神情驚詫不已。
“檀兒?”母親試探性的問道。
剛纔稅利穿透的聲音確實把所有人嚇了個遍,聲音雖然沒有法鈴那具有極強的穿透性,但是很奇怪每個人都能聽得很清楚。
“啊?孃親。”檀苑抱着孃親望着衆人,方纔她也知道自己口中脫出了什麼樣的話,短短的幾個個字凝帶着悠冷,更爲令她驚奇的是,這個聲音並不是由她本意發出的。
村長嘴角似乎上揚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法器坐回了牀邊那靠牆的座椅上,看樣子是鬆了口氣,眼睛亂瞟抖着腿。
“哎呀,那應該沒事了。”
???
想必衆人內心都是這三個問號。
說話說一半,從小智商缺一半!!
村長不再搖晃鈴鐺令檀苑痛苦不堪後,衆人情緒纔有些緩和下來。
孃親便故嗔道:“檀兒,方纔怎能說出那樣的話啊,真是沒禮貌。”
“孃親...我餓......”檀苑嘟着嘴搖晃着孃親的手臂扒拉說。
現在肚子裡空空的,她感覺好久好久吃東西了。
“那我去做點吃的,你們母女兩在這好好休息,等晚一點我們回自家去。”父親聽後說道。
檀苑和孃親點點頭,他便起身向外走去,走的時候頓了一下,面向身旁的村長有所疑遲。
村長也知道他有所顧慮,笑呵呵說:“不會了不會了,快去做吃的吧,別讓孩子餓着,事情待緣由待會我們在細論,待會再細論,啊哈哈。”
再看了檀苑並無大礙,這才讓他安心的走了出去。
之後,村長臉色就沉了些許,看着眼前兩個相愛相親的母女深吸一口氣問道:“檀苑,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適?”
檀苑搖搖頭。
“那...有什麼不對勁沒?”
她又搖了搖頭,然後反問道:“村長你是不是想問我身體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
“啊?”
這話一說把孃親下了個大跳,村長臉色看起來有些尷尬,咳咳幾聲後故作鎮定說:“既然你也明白了,好奇怪...”
村長一臉認真的盯住檀苑看,嘶了一聲又繼續上下打量,生怕錯過了哪些精彩的點。
這不斷的盯着掃描讓檀苑渾身難受,她又不敢說出來,不敢直視。
“奇怪啊奇怪。”村長呢喃着。
“村長爺爺?”
檀苑開口了。
“能不能幫我個...忙?”她話語頓了一下,神色有些緊張,她從來沒讓別人幫過忙,生怕說出來有些不習慣生怕對方拒絕了。
“說,爺爺幫你。”村長挑挑眉,伸着手中的煙槍示意道。
“我想....”檀苑揪着小手遲疑着。
“村長是個很厲害的人吧,附近的人都找村長做法事。”她改口問道。
哈哈哈
村長這麼一聽就仰頭大笑起來,臉上皺紋都綻開了,他得意點點頭,“那是,我是什麼人啊,四周人家,旁村城裡,都會有些人來找我幫忙,有的人我還不幫呢。”
“我想讓爺爺幫....在我體內的姐姐找一個人。”
啊?!
室內的人無一不驚呀。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村長不慌不忙說道。
“什麼事?”
“做我的徒弟。”村長樂嘻嘻的翹起二郎腿。
“啊?!!”
這次張叔叔不樂意了,一臉哀愁的看着滿臉歡容的村長,他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成天叫他叔叔叔叔的,會有一天變成自己的師妹!!!
這年齡差!!
檀苑聽後也是震驚不已,沒想到村長會收他爲徒,在周圍村城內,多少人上門拜訪想要村長給他們一個徒弟位置,可是豪禮拒收,謝絕所有拜師請求,這一點她去玩耍的時候也是經常見到的。
檀苑思考着,感覺挺榮幸的,並且身旁的孃親似乎也是很高興的樣子,或許成爲了村長的徒弟,欺負什麼的會更少了吧。
片刻後,正想答應。
“慢!師父,你把她交給我也成啊!”張叔叔整理自己滿臉愁容對村長說道,自己有個師妹嘛,是讓他很開心,可是這這這,這附近往來的人,始終讓他有點難接受。
村長瞟了張叔叔一眼冷哼一聲,吸了一口煙伴隨着煙霧吐道:“就你?當時收你爲徒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的錯了,那麼大了,除了雞毛蒜皮的事情,啥也不會,不然在前天盧家做法事的時候,早些發現,檀苑也不會被那東西上身了。”
這....
張叔叔愁眉苦臉的靜在一旁不說話了。
“呃,我感覺...我還是拜張叔叔爲師好些吧...”
檀苑低頭輕笑那張叔叔吃了苦瓜般的表情,怕是不怎麼容易接受她這個村長的新徒弟,還是不要讓張叔叔難受爲是。
村長思考了片刻,然後無奈的搖搖頭對身旁的張叔叔說:“行吧,便宜你了,我能有個徒孫,也算是一個修來的福分,你和你師兄要是能早些出師多好,沒想到這麼不爭氣。”
隨後他又看過來對孃親問:“琳香,這件事不知你看如何?”
孃親聽到也是連忙點頭:“對於村長所事小女雖不是很清楚,但檀兒能夠榮入師門,也是家門所幸,能學些東西,也只希望檀兒不要再向昨日那樣,受苦纔是。”
“那好!”村長一拍桌子高興跳了起來。
“即明日,開拜師宴會!”
......
......
吃過父親帶過來的飯菜,她和孃親被接回家了,是父親揹着她回家的,晚上雖然有點涼,但是村莊裡的燈光,與父親溫暖的背後,多多少少能給她帶來安心。
她趴在父親背上思考着,村長爲什麼收自己爲門下,她並不清楚,值得高興的是婉琴姐姐的事情有着落了。
不知道爲什麼很想幫她,也許是感覺到婉琴姐姐是個很好的人吧,傷害她的事情並不是姐姐的本意。
再說,現在也不是什麼事也沒有麼。
不過有點發覺,在經過那件事情過後,她變得有些成熟了,或者說,心性有些變了,有些事情,雖然不是很懂,但是也在邊緣摩擦着。
學校那邊不知道有沒有請過假,不過,她有點害怕去上學了。
那些人搶奪她的東西,打她的手臂,全部一起嘲笑她,欺負她,心中開始出現一股氣,不甘,又帶着畏懼。
到了家門口,她張望自家後院那月光照射顯得白燦燦的石桌子,上面地下都沾染着瓜皮垃圾,不用說,肯定是盧小鵬做的好事,不過進門後,桌子上那熟悉的東西進入了她的眼中。
“孃親?”
桌子上的玉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被擺放在了桌上,且下面墊着的,好好幾張紅紅的紙張,應該是鈔票。
檀苑很少見過,只知道父親去學校交學費的時候,纔會出現一次。
“這是......”孃親也不明所以,看着父親滿臉疑問。
父親伴隨她們坐在了桌子旁,拿起玉佩遞給了檀苑並掂量掂量手中的鈔票說:“應該是盧家那邊送過來的,也許是我做飯的時候悄悄進來放在桌子上的吧,後來急着給你們送餐,沒注意看桌上。”
“那個姓盧的,脾氣暴了些,非常袒護自己的家人孩子,別人說的話難信進去,可也算是分得清正,也不知在怎有個貪玩調皮壞事做盡的兒子。”父親說着摸摸檀苑的頭溫語:“還是我們家檀苑最乖啦~~”
嘿嘿嘿,檀苑被誇獎後一陣癡笑。
孃親嘴角也是上揚:“這個錢我們還是不能要,勿需人施,明日還是送回去吧。”
父親點點頭,吐了一口氣便說着不早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都洗漱後回去睡覺吧。
檀苑答應着,就準備洗漱去了。
孃親看着身體有些吃力的檀苑擔心問道:“檀兒....需不需要娘陪你?”
“不用啦孃親,我能行。”檀苑說,在孃親擔心的注視下走進了後房。
洗澡房裡,檀苑清洗着自己的頭髮。
雖是夏天,但本該覺得悶熱的她不知爲何覺得身體異常陰涼,自從她醒後就覺得特別寒冷,後面有漸漸淡去,可好像並沒有完全消失。
是因爲婉琴姐姐的原因麼?她的手臂上的紫淤也正在消退。
盧小鵬......不知道後天又會是怎麼樣的日子。
陰冷的空氣讓她回過神來,澡盆裡的水涼得特別快。
耐着冷,她迅速換上衣服躺到牀上去。
孃親側臥在牀上輕撫她的頭髮安撫她入睡,父親勸孃親洗漱也被拒絕,只稱等檀苑睡着後再去。
待在孃親懷裡被撫着的感覺頭異常舒服,這讓她心中特別的安全,幸福,眼皮的倦意緩緩襲來,不久她便漸入夢鄉。
......
......
再睜開眼已經是臨近中午,可能身體異常倦乏的原因一直睡到了現在。
身邊並無一人,她熟練的起牀洗漱後來到飯桌前,上面擺放的是香噴噴的肉粥!肚子裡的饞蟲立即亂竄了起來,咕咕咕的直叫個沒完!
滿足過後,孃親捧着衣裳對她說:“快中午了,你父親在那邊幫忙應該回來了,你快去準備一下今天的拜師吧~”
接過衣裳,檀苑跑到房屋試換起來。
這是她沒見過的新衣裳,布料雖然很粗糙,但是異常的好看,孃親有時候會自己做些衣服,都非常漂亮,不過這恰好時機的衣裳,是孃親不久前裁縫的,昨日應該是等她睡後一夜沒睡趕工。
想到這裡,她鼻子不禁酸起來。
聽到了父親的呼喊,她抽了抽鼻子趕忙換上。
淡藍色的上衣,上面附帶着一層精緻的薄紗,薄紗上繡着幾個白色的花紋,看起來十分的雅氣,下身是個長裙,長裙就很樸素,沒有繡上任何東西,可換上之後,給人一種非常樸素卻不失貴氣的感覺,平平淡淡帶着些許雅氣,普通卻耐看,裝飾恰倒好處。
“呃...復古的衣裳...”
檀苑呢喃着,雖然外面的人都不這麼穿了,但是她很喜歡!!
“來啦!!”應着父親,跑去開門,孃親隨即也進來幫檀苑整理頭髮。
“喲,我老婆繡的衣服這麼好看,女兒更漂亮。”父親瞧見了她身上穿的衣裳,坐在一旁稱讚道。
時間還不算緊張,家裡沒有什麼裝飾品,頭髮之類的簡簡單單打理之後就行了,所以父親也並不是很着急。
“就你嘴甜,啥都會說。”孃親打理着檀苑的頭髮故嗔說。
不一會,最終步驟完成!!
檀苑瞄着鏡子裡的人很是興奮,可是想到待會有啥啥會的,會有很多人,心中的害怕與奇怪的感覺不由自主浮了上來。
開始害怕,緊張,有點不願意面對這麼多人,還覺得羞燥。
這是什麼感覺啊....以前從來沒有啊!
檀苑思考着,心中的情緒不知覺浮現在了臉上,父親看到笑:“檀兒這是怕生麼?沒事,怕生是常有的是,待會跟在我後面就行。”
檀苑點點頭,換上鞋子跟着孃親父親一起出門。
.....
外面,平常不怎麼熱鬧的村子陣陣吵雜,身邊路過的人眼色大部分還都不怎麼友好,只是很少很少部分人會和父親打招呼,說上兩句話。
中午的太陽並不怎麼炎熱。
可在村中大谷場上面的人卻都額頭冒汗,那裡擺了許多的圓桌,旁邊就是好幾個熱爐,裡面燃着火,鍋裡炒着菜,肉香也是迎面撲鼻而來,令檀苑六神無主,垂涎三尺。
在最前面一端,擺放着一張獨立出來的桌子,身邊也有些許椅子,看起來並不是普通大圓飯桌。
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村裡面結婚或者白事纔有的,不過結婚的更喜慶一些。
周圍裝飾都是紅色的,很是漂亮!
雖然村中每年這樣的事情不少,但是她能上桌的機會更少,很多人都不會邀請父親去宴席,只有一些關係還好那麼一點的,或者是村長爺爺家裡的宴席,纔會叫父親一起去。
如果她不是在讀書的話,父親會帶着她一同去,就孃親怕生,從沒跟着來過。
要是在讀書,父親都會夾着許多菜回來做晚餐,來滿足她的嘴饞。
“喲,女兒這麼漂亮啊?恭喜恭喜。”
一個人到父親面前與父親客套着,同時父親也會迴應着,“同喜同喜。”
檀苑很不明白他們之間的談話,可也會因有人與父親關係不錯而高興。
且似乎,今天還來了一個人。
“伶伶?”